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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了回來,“砰”的一聲巨響關上了。
外面辦公室的人齊刷刷地轉過頭來,殷羽更是臉色鐵青地朝着她怒斥:“你幹什麽?”
“讓你家老板少來騷擾我,他是你的寶貝,可不是我的!”羅小安冷笑了一聲,看着她青白交加的臉,胸口的悶氣一掃而空,雄赳赳氣昂昂地走了。
一直到了樓下,羅小安這才想起來,她這是奉命替陳光磊來求人辦事的,這樣是不是算是徹底把事情搞砸了?
羅小安主動給陳光磊去了一個電話,含蓄地提了她被人故意刁難,非常抱歉地希望陳光磊以後不要考慮讓她再去聯絡任何有關于雲翼網絡的事情。
陳光磊在電話裏沉默了很久,讓羅小安分外惴惴不安,她甚至做了最壞的打算,實在不行就辭職算了,就是這一年的打拼全部白費了。
“算了,是我失策了。”陳光磊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羅小安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愧疚,撇開陳光磊上司的身份不說,平時陳光磊對她照顧提攜有加,算是她的伯樂,而她非但沒能幫上忙,還淨添亂了。
“對不起,陳總,我……”
“別胡思亂想了,其實我要說的是,秦濟南這樣刁難一個女孩子,挺沒品了,你和他,是不是以前有一段?”陳光磊到底是閱歷比羅小安豐富了十幾年,眼光毒辣。
“其實不算是有一段,是我單向犯傻吧,”羅小安很客觀地評價自己的那一段感情,“都過去了。”
“以後會有更好的等着你,別想太多了,”陳光磊的語氣輕松了起來,“明天好好來上班,争取将功補過。”
“是,謝謝陳總。”羅小安清脆地應了一聲,心裏長舒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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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果然,陳光磊再也沒讓她接觸網絡旗艦店的相關事宜,羅小安只是偶爾聽銷售部的同事聊起,說在雲翼網的旗艦店并不是太順利,雲翼網那個相關的網站旗下有數萬個國內國際的知名品牌,審批程序繁雜,上架後的如果沒有相關的推薦舉措,就只能打價格戰以争取在網頁上曝光的機會,會走入銷售額新高但盈利微薄的怪圈。
羅小安有點不安,卻也沒什麽好辦法,只好悶頭做自己的事情,努力工作為老板分憂,這樣才算是對得起陳光磊的知遇之恩了吧。
手頭上的兩個私活忙了将近一個月終于完工,交上去以後,卡裏多了兩萬塊錢,捏着那張卡,她終于心裏有了點底氣,請自己吃了頓烤串慰勞。
從前錢包裏的卡厚厚一疊,卡裏的錢都多得數不清零,都沒有這張卡讓她有安全感。
大街上的秋意越來越濃,南雁湖畔的槭爪楓連綿一片,遠遠看去就好像一團團火萦繞在湖邊,景區裏游人如織。
慕長青約了羅小安幾次去南雁湖,都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未能前行,一次是因為醫院裏一起突發性的手術,一次是因為羅小安忽然加班,只好在市區裏約會了幾次。
時隔将近一個月,兩個人終于成行,和熙熙攘攘的游人一起度過了一個美好的周六。
坐游船、騎自行車、賞楓觀花,慕長青并是那種擅長甜言蜜語讨人歡心的男人,偶爾信手拈來和羅小安說上一段典故,沉穩內斂得好像南雁湖的一泓秋水。
和慕長青的相處,讓羅小安覺得很安寧。
慕長青開着一輛白色轎車,羅小安并不認識牌子,不過坐着挺舒适的,游完南雁湖,慕長青帶着她去了一家開在湖上的餐廳吃了湖鮮,氣氛挺好,一直延續到她家門口。
慕長青替她拉開了車門,彬彬有禮地送她進了小區門口。
夜風習習,金桂飄香。
慕長青定定地看着她,語聲溫柔:“今天累了吧,好好睡一覺,別熬夜了。”
羅小安有點心慌意亂,垂下眼睑嗯了一聲。
慕長青有點失望,不過還是很有風度地和她道了再見,臨別前還替她緊了緊衣領,夜晚的秋風還是帶了幾分涼意。
羅小安心不在焉地走進了樓道,她不想坐電梯,而是一步步地走上了臺階。
相比上一次的戀愛,她心裏很清楚,目前為止,她對慕長青還沒有那種感覺。
和秦濟南在一起時,就算秦濟南一聲不吭,她也叽叽呱呱有說不完的話;她會纏着秦濟南不放,動手動腳;她随時随地都會冒上來的新鮮主意,捉弄秦濟南看着他無奈的模樣……
不過,又有什麽關系呢?
因為愛而結婚生子的寥寥無幾。
婚姻更重要的是責任和親情。
一共四樓,羅小安走了沒一會兒就到了家門口,她掏出鑰匙剛打開門,從家裏傳來了一陣歡聲笑語,她不由得愣了一下:父母在這裏除了親戚并沒有什麽朋友,這是誰來做客了?
羅建軍和林蘭芷都在客廳,而沙發正中間坐着一個五六十歲的女人,後背挺得筆直,皮膚白皙,頭發整齊梳成了齊耳,銀發夾雜其中,看起來頗有風度。
一聽到動靜,客廳裏的三個人都回過頭來,林蘭芝嗔怪地開口:“你怎麽才回來,你呂阿姨等了你好久了。”
羅小安在腦子裏搜索了半天都沒有這個呂阿姨的記憶,只好順從地叫了一聲。
呂阿姨看起來有點激動,示意她坐到身旁來,拉着她的手上下端詳了好幾眼,忽然眼圈就有點紅了:“小安,你就是小安,長得真好,蘭芝,眨眼就是十多年了,我們都老了。”
坐得近了,羅小安發現這個呂阿姨長得挺漂亮的,年輕的時候一定是個美人,還有這五官好像在哪裏見過一樣,尤其是那張薄薄的嘴唇……
她心裏陡然一凜,一下子站了起來,驚疑不定地問:“你……你是……”
“我以前在你們家住過,小時候你才那麽點大,很喜歡我抱你呢,還記得嗎?”呂阿姨笑了。
羅小安昏眩了兩秒,她迅速地朝着四下看了看,沒有其他客人的蹤跡。
“不記得了。”她生硬地回答。
“你這孩子,呂阿姨是Nansen的媽媽啊,上回本來要來的,結果被你來了這麽一出,”林蘭芝暗中擰了一下女兒的手臂,“好好和呂阿姨陪個不是。”
“不用不用,”呂阿姨趕緊打圓場,“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想法,是我們這些老古董不對,就惦記着以前的情誼,盼着他們倆也能象我們一樣,蘭芝,我可真沒想到你們居然回國了,這能碰上可真是緣分。”
羅建軍看起來也很高興:“秀雅,能碰上就好,都這把年紀了,老朋友沒剩幾個了,見一面少一面。”
三個人聊得熱火朝天,大有烹茶夜話的架勢。羅小安心煩意亂,借口泡茶躲進了廚房。
看起來這個呂秀雅根本不知道她兒子幹的好事,可聽秦濟南的口氣,好像是上一輩子的恩怨才讓他出手報複,怎麽大人們卻好像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
敲門聲響了起來,羅小安木呆呆地聽了片刻,一個熟悉的聲音跳進了她的腦海。
“媽,該回家了。”
羅小安的手一抖,壺裏的開水澆在了手指上,她驚叫了一聲,壺和茶杯砸了下來,發出“哐啷”的一聲巨響。
屋外的人都被吓了一跳,有人一個箭步沖進了廚房,抓着她的手就往水龍頭下澆冷水。
饒是如此,羅小安的手背上也還是紅了一片。
羅建軍一瘸一拐地走了進來,翻箱倒櫃找起藥膏來,林蘭芝心疼得要命,嘴上卻直埋怨:“你這孩子,做事怎麽毛毛躁躁的!”
羅小安回過神來,迅速地地掰開了秦濟南的手:“媽,沒事。”
“塗點藥膏,不然會起泡留疤。”秦濟南沉聲說着,接過羅建軍找出的藥膏看了兩眼,“過期了。”
“旁邊好像有藥店,濟南你趕緊去買一罐來。”呂秀雅擔憂地說。
秦濟南點頭大步朝外走去,羅小安呆滞了好一會兒,驟然回過神來,疾步朝着他追了出去:“我也去,到藥店裏去塗比較快。”
秋日的夜色顯得分外迷人,只是羅小安無心欣賞,她跟在秦濟南身後走出了一大段路,估摸着家裏的父母再也不可能聽到他們倆的對話,就加快腳步繞到了秦濟南的跟前:“好了,夠了。”
秦濟南瞟了她一眼,一聲不吭地走進了小區旁的二十四小時藥店,買了一支濕潤燒傷膏,示意羅小安伸手。
羅小安只是覺得好笑:“你什麽意思?”
“拿自己的手過不去嗎?”秦濟南有點焦躁。
羅小安接過藥膏朝着垃圾桶一擲,藥膏在桶邊緣打了個轉,不偏不倚地掉了進去。“就算是燙破了皮又怎樣?我已經不是那個磕到一下就眼淚汪汪的大小姐了。”
她自己掏錢買了一罐,擠着塗在了手背:“行了吧?趕緊把你媽領走,以後也都別出現了,我怕我看着惡心。”
秦濟南的臉色陰沉了下來:“她不知道你爸做的勾當,我也沒打算讓她知道。”
羅小安嗤笑了一聲:“我爸媽也不知道你做的勾當,我也沒打算讓他們知道。”
秦濟南盯着她,那張薄唇忽然加深了弧度,露出一絲陰鸷的笑容:“陳光磊對你很不錯啊,我建議讓你負責旗艦店聯絡的事情,他居然拒絕了。”
羅小安一怔,心裏一陣感動一陣擔憂,但願她不會影響到公司的發展大計。
她想了想說:“我們公司的産品是很不錯的,床上用品的設計和創意在國內都算是佼佼者,我們陳總的眼光也很獨到,你們雲翼網如果錯過,将是你們的損失。”
秦濟南冷笑了一聲:“想要入駐雲翼網的好産品太多,并不差你們一家。”
這口氣,狂妄得令人生厭,羅小安不想再和他糾纏,轉身朝外走去。
“羅小安,看起來你真打算自甘堕落了,”秦濟南忍了忍,卻還是脫口而出,“別忘記了,陳光磊已經結婚了,還有個剛上初一的兒子。”
羅小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倏地一下轉過頭來,眼中跳動的怒火仿佛要噴出來:“秦濟南,你自己龌龊別把別人想得那麽龌龊,陳總是光明磊落的真男人,不像你,是卑鄙無恥的僞君子!”
回到家羅小安就把自己關進了卧室,偏偏呂秀雅還戀戀不舍地不肯走,在客廳絮絮叨叨地又聊了小半個小時,最後還約了過兩天一起吃飯逛街。
秦濟南沉着臉默不作聲地一直陪在身邊,目光卻總是不自覺地瞟向卧室,出門的時候,呂秀雅嘆了一口氣。
等到她嘆第三口氣的時候,秦濟南終于回過神來:“好端端地嘆什麽氣?”
呂秀雅瞪了兒子一眼:“照理說你平常女人緣也不錯啊,怎麽小安連看都不願意看你一眼啊?”
秦濟南自嘲地笑了笑,這沒拿掃把把他打出去算是客氣了吧?
“南南,要是你和小安能成就好了,我們兩家人到時候弄個大別墅住在一起。”呂秀雅有些憧憬。
秦濟南想象了一下這個畫面,雖然有羅建軍這個僞君子的存在讓他作嘔,可羅小安在花園裏嫣然巧笑的模樣卻讓他忍不住心神蕩漾了一下,就連那惡心的感覺也好像消失了。
後背上挨了一巴掌,呂秀雅一臉的恨鐵不成鋼:“你小子,別成天裝得這麽神氣,有本事你就把小安追過來當我媳婦。”
秦濟南有些心酸,他一直沒舍得打破母親對友情的這個美夢,這可能是呂秀雅除了一雙兒女外唯一的慰藉了吧。
他攬住了呂秀雅的肩膀,心裏有些掙紮:“媽,強扭的瓜不甜。”
“哎,那可是你的媳婦啊,你這孩子,小時候你不是也挺喜歡她的嗎?你說那會兒要是不那麽着急就好了,你們倆多處處是不是會好一點啊……”呂秀雅長籲短嘆地絮叨了一陣。
媳婦。
秦濟南恍了一下神,不受控制地心猿意馬了起來,他們倆,還會有多處處的緣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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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濟南(谄媚):小安,我好不容易和作者菌争取來會少幹幾章壞事。
羅小安(冷漠):你繼續幹,我不怕你。
秦濟南:我怕,你等我,千萬別被人拐跑了。
羅小安(揮手):不好意思,我明天就和別人結婚了。
(遠去的背影……)
秦濟南(咆哮):醋鍋!
醋哥:來了來了,又怎麽了?
秦濟南:立刻改劇情!結婚變逃婚!
醋哥:不對,這文名的逃婚是逃你的,不是逃別人的。
秦濟南:天涼了,該讓這個作者菌破産了。
醋哥:……
☆、第 11 章
這是一個備受煎熬的晚上,在那對母子出門的時候,羅小安終于松了一口氣。
沒一會兒,林蘭芝就敲開了她的門,進來看了看她的手,和她擠在了一張床上。
“你今天怎麽不太高興?”她敏感地問,從羅小安一進來,她就感受到了。
羅小安縮進了被子裏,悶聲說:“沒什麽。媽,你能別和呂阿姨他們來往了嗎?”
林蘭芝愣住了:“就因為你上次逃婚的事情嗎?人家這都不計較了,你還不高興什麽?”
羅小安張了張嘴,卻又說不出口。
林蘭芝對女兒的抗拒很是不解,她遲疑了片刻,耐心地解釋了起來:“我和你呂阿姨從初中一直到大學都是好朋友,高中以後,遇見了你爸和你秦伯伯,還有另一個林叔叔,大學的時候都考在H市,大家感情一直很好,說句兩肋插刀都不過分。
“大學的時候,我們做了很多年少輕狂的事情,那時候我們……真的以為可以在一起一輩子……還開玩笑說,要買一所大房子,一家人住一層,輪流做飯一起吃。”
“那後來發生了什麽?”羅小安有點好奇了,“你和爸爸怎麽到M國來了?”
林蘭芝的眼神滞了滞,好一會兒才說:“發生了一點事情,你秦伯伯也開了一家公司,生意挺不錯的,而你大伯和你二舅也一直叫我們出去,我們想着換個環境就出國了。”
“你們吵翻了?”羅小安下意識地追問,她覺得,秦濟南口中所謂的恩怨,一定就是發生在這一段時間裏。
林蘭芝立刻反駁:“沒有,要吵翻了哪還有你們定娃娃親的事情,後來我們回去過幾次,都是你秦伯伯和呂阿姨招待的,那會兒你秦伯伯的生意越做越大,也越來越忙,我們搬了幾次家,才漸漸斷了聯系。”
“小安,媽只是想讓你明白,我和你爸都很看重這份友誼,答應媽,就算你和Nansen不能成一對,也不要像仇人一樣好嗎?”
看着林蘭芝期盼的眼神,羅小安內心頹然。
是把一切都揭穿,還是粉飾太平,讓經受磨難後的父母保留心裏最後一塊淨土?
心念電轉間,羅小安做出了選擇。
所有的傷害已經造成,無法挽回,現在她只希望父母平安健康。
“媽,你們想和呂阿姨敘舊就敘舊吧,不過不要叫上我,這是我最後的底線,我真的一點都不想和他們家扯上半點關系。”
一場風波好像就此平息,日子重新平靜了起來。
羅建軍和林蘭芝出去敘舊了兩趟,還帶回來好多呂秀雅給羅小安的禮物,羅小安一件都沒碰,全部堆在了床底下。
不過呂秀雅好像并不是長住N市,只是偶爾看看兒子,過陣子就要回H市。
羅小安這才稍稍放下心來,公司裏事情很多,她實在沒有多餘的心思去關心秦家了。
這兩天辦公室的氣氛非常不妙,一批訂單在已經投入生産的時候出了問題,印花色牢度不夠,而陳光磊不知道什麽原因,脾氣很大,把生産一廠的廠長、他的大舅子狠狠地罵了一頓,責令他停職檢查,并在全公司範圍開展了抓質量、保生産的活動。
一時之間,幾個部門的負責人、分廠廠長來辦公室請示彙報的時候都有些戰戰兢兢,有幾個還提前打電話來問羅小安,陳總此刻的心情如何。
羅小安也覺得陳光磊有些異常,好幾回都瞧見他疲乏地靠在椅子上揉太陽穴。
這天下午她送文件進來的時候,終于鼓足勇氣開了口:“陳總,到底發生了什麽?公司有什麽困難嗎?”
陳光磊正在簽字,筆尖頓了頓,差點把文件劃破了。他擡起頭來看了她一眼,啞然失笑:“瞎想什麽呢,沒事。”
羅小安忍不住拍了拍胸脯:“吓死我們了,陳總你別成天皺眉了,你一皺眉頭我們底下的人天都塌了。”
陳光磊嘆了口氣:“家裏有點鬧心——”
話音未落,“砰”的一聲,辦公室的門被撞開了,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婦女直沖了進來,照着羅小安一個巴掌扇了過去。
羅小安本能地閃了閃,卻還是猝不及防被打中了臉頰,頓時,她的臉上起了五個手指印,耳朵一陣嗡嗡作響。
“你這個不要臉的小賤人!是不是你在勾引我老公!”中年婦女歇斯底裏地叫道,“陳光磊你這個陳世美!你有錢了就了不起嗎!你這是打算要抛妻棄子嗎?我告訴你,你別做你的千秋大夢!我這輩子就和你耗上了,你要是敢生什麽異心,我和你同歸于盡!”
陳光磊一個箭步沖了上來,抓住了那中年婦女再次揚起來的手,劈手給了她一記耳光。
“你打我?”中年婦女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忽然嗷的叫了一聲沖着他一頭撞了過去,“我就知道你看上別人了,她是不是就是你成天誇的那個小秘書?你太不要臉了!”
陳光磊敏捷地側身一讓,那中年婦女撲了個空,撞在了辦公桌上,她順手一撸,桌上的東西全掉在了地上,發出了“哐當”的巨響。
陳光磊的腦門上青筋直爆,強忍着怒意說:“你在家鬧不夠,還到公司裏來丢人現眼嗎?”
“我鬧?你個沒良心的,都是你逼的!”中年婦女的眼淚刷地一下就流了下來,恸哭失聲,“陳光磊,我跟了你二十年,你就這樣去招小三,你忘了你窮的時候是誰不管不顧地跟了你?你摸着良心說說看……”
羅小安的臉上熱辣辣地發疼,這可真是無妄之災,這“小三”的帽子一扣,她以後還怎麽在公司裏上班?
門外沒人敢看熱鬧,也沒人敢進來勸架,羅小安咬了咬牙,解釋說:“陳太太,我和陳總之間是純粹的上下級關系,你別冤枉陳總,他一心撲在工作上……”
“呸!”陳太太回過頭來死死地盯着她,要不是陳光磊架住了她的胳膊,她還能沖上來再撕打,“別以為我在家就什麽都不知道,連外人都知道了,整個公司裏他就看到你有笑臉,去什麽地方都帶着你,這不是有問題是什麽?你說你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怎麽就這麽不要臉……”
“李月容!”陳光磊從齒縫裏迸出三個字來,臉色鐵青,“你想好了再說話!你說了就別後悔!”
陳太太的聲音明顯滞了滞,還沒等她繼續撒潑,門外急匆匆地進來了一個人,連聲叫道:“姐,姐你這是幹啥啊!有話好好說!”
陳光磊立刻把手一松,陳太太打了個踉跄,一頭撲在了那個男人身上,披頭散發、語無倫次地邊哭邊叫:“真是沒天理了,你姐夫他要抛妻棄子啊!你給姐報仇,把那個小妖精弄死……”
陳光磊氣得渾身發抖,對着羅小安沉聲說:“小安,對不起,她瘋了,你先回去避一避,明天我讓她給你賠禮道歉。”
羅小安吶吶地應了一聲,撫着臉頰退了出去,辦公室的門關上了,把那些哭鬧和斥責都阻隔在了裏面。
外面工作的同事都眼觀鼻,鼻觀心,羅小安呆立在門口,止不住的委屈和憤懑席卷而來。
究竟是誰在造謠中傷?
羅小安打了個寒顫,忽然想起那天晚上秦濟南的話,她好像明白了什麽。
一定又是秦濟南設的套,他這是存心見不得她好,要把她往絕路上逼嗎?
人怎麽就能這麽卑鄙無恥成這樣?
她的手指都顫抖了起來,一把抓過自己的包,從裏面掏出了手機,不假思索地按下了幾個號碼。
電話響了兩下就被接通了,那個熟悉的聲音帶着上揚的音調“嗯”了一聲。
羅小安的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用足了力氣沖着聽筒裏喊了一聲:“秦濟南你混蛋!”
“你發什麽瘋?”秦濟南莫名其妙。
羅小安哽咽了起來:“你……你到底想怎麽樣……我都躲你遠遠地……你為什麽還不放過我……”
“你哭什麽?你在哪裏?”秦濟南有點着急了。
羅小安想要質問,更想痛罵,可是,這邊哭邊說話實在太沒有氣勢,她捂住了嘴唇,可哭泣聲卻依然止不住地溢出了指縫,她挂掉了電話,疾步往外沖去。
坐在□□裏,她一路開開停停,馬路上車來車往,好多都是重型卡車,她淚眼模糊,好幾次差點剎車當成油門,引來喇叭聲一片。
再開下去可能會出事,她打了雙閃,把車停在了馬路邊上。
趴在方向盤上哭了好一會兒,眼淚好像把負面情緒帶走一些,她的心情終于好了一點。
看看鏡子裏的自己,雙眼紅腫,臉頰上的手指印清晰可見,她捋了捋被眼淚打濕的頭發,沮喪地發現她現在這副模樣沒法回家。
一陣尖銳急促的喇叭聲響起,羅小安朝外一看,一臉黑色的越野車從對面車道強行轉彎,越過雙黃線朝着她的□□疾駛而來。
随着尖銳的剎車聲,那輛越野車在□□前停了下來,還沒等羅小安回過神來,秦濟南已經站在了她的車前,用力地敲着她的玻璃窗。
羅小安的腦子有點糊,下意識地把玻璃窗打開了一半又覺得不對,剛想關上,秦濟南的手便用力地按在了玻璃窗上,直接拉開了門鎖。
紅紅的手指印一下子就印入了眼簾,太陽穴突突跳了兩下,秦濟南驟然之間怒不可遏:“那瘋婆子打你了?”
剛才激憤之下的沖動已經平息得差不多了,羅小安冷冷地看着他:“不就是你幹的好事,假惺惺地裝什麽好人。”
秦濟南不動聲色地說:“你被陳光磊的老婆打了,和我有什麽關系?我早就警告過你了,就算你沒這心思,保不準陳光磊沒這個念頭,這下吃虧了吧?”
“不是你造謠,那你怎麽知道我被陳總老婆打了?”羅小安壓根兒一點都不信。
秦濟南語塞,半晌才解釋說:“接了你的電話以後,我花了五分鐘時間讓人打聽了你們公司的八卦,然後就趕過來了。”
羅小安不吭聲了,坐在位置上瞪大眼睛仰頭看着他,那雙被淚水浸透的墨瞳晶瑩剔透,跳動着莫名的光芒。
秦濟南的心髒漏跳了兩拍,胸腔裏好像有什麽東西要蹦出來似的,一時之間居然有些呼吸困難。
他的腦中警鈴大作,這是他潛意識中感受到危機身體的本能反應,曾經讓他避過好幾次商業陷阱,他警告自己,要趕緊從那清澈見底的目光中逃離,可此時此刻,他的視線卻好像被什麽黏住了,遲遲不肯挪開。
好像中了魔似的,奇怪的話不假思索地從他嘴裏吐了出來:“好了別難過了,那個破助理你也別做了,陳光磊出多少工資我補給你好了,你不是喜歡做畫畫嗎?我們網站正好……”
一陣笑聲驟然打斷了他紊亂的念頭。
他定睛一看,羅小安在笑,笑得很暢快,紅腫的眼睛都快彎成一條縫了。
“秦濟南,你三番五次地故意和我偶遇,關心我的八卦,眼巴巴地趕過來看我,現在居然還要高薪聘請我,你不會是時隔一年以後發現愛上我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很肥美的一章吧?求表揚!坐等壞男人秦總被虐。
☆、第 12 章
好像一道閃電劈過,秦濟南整個人都僵住了。
趁着他發愣,羅小安對着他用力一推,他踉跄着後退了一步,羅小安趁機關上了門,一踩油門跑了。
秦濟南腦子裏紛雜一片,卻依然本能地上了車,咬在小□□的屁股一路跟到了市區。
羅小安并沒有回家,而是在市區繞了一圈,直接進了一個名叫柳蔭的小區,再也沒有出來。
秦濟南沒再往裏跟,坐在車裏心亂如麻。
的确,他最近太反常了。
自從和羅小安重逢後,那被他塵封的往事總是時不時地閃現在腦海裏,有時午夜夢回,他都能聽到羅小安那清脆的喊聲。
“北北。”
“北北……”
有時候是嬌憨的,有時候是委屈的,有時候是狡黠的。
有時候拖着長音,有時候夾雜着笑聲,有時候抑揚頓挫。
卻無一例外,帶着羅小安特有的甜美。
羅小安瘦了很多,原本紅潤的臉頰還帶着幾分嬰兒肥,現在的臉色卻透着不正常的青白,成了骨感美人。
他無法抑制看到她時從心底深處翻上來的心疼。
他一直催眠自己,那是他好不容易撿回來的一點良心,羅家後來發生的事情,超出了他報複的範疇,他想要補償羅小安。
可現在,他不确定了,事情的發展好像超出了他掌控的範疇,命運朝着他露出了嘲弄的表情。
電話鈴聲突兀地響了起來,他定了定神接了起來。
“濟南,速度過來八十八度,我們幾個都在了,就等你了。”路晉在電話裏叫着。
“我再過十五分鐘到,長青呢?他不是說出差嗎?”秦濟南點着了車,随口問道,他的确需要點什麽來刺激一下。
“早到了,這家夥滴水不漏的,靠你撬開他的嘴了。”路晉笑着說。
電話被人搶了過去,一個聲音慢條斯理地響了起來,正是慕長青:“別聽他的,八字還沒一撇呢。”
秦濟南把自己的煩惱暫時抛到了九霄雲外:“你說這話那說明真的有了,別藏得這麽牢,順便把人叫過來聚聚,讓哥幾個幫你參謀一下。”
八十八度是一家新開的酒吧,位于江畔裏商圈,古色古香的三進江南院落配以極具個性的裝修,讓這家酒吧一開業就聲名鵲起,吸引了一衆擁趸。
酒吧由原本的建築分為動靜兩吧,最後面是VIP包廂,各有特色,吧友們可以按照喜好自選。
秦濟南第一次來這裏,被門口那嵌入青磚牆的大水缸震驚了一下,饒他來自古色古香的三朝古都,也忍不住贊嘆起這家匠心獨具的創意來。
路晉和慕長青已經在吧臺了,這兩個是他從高中起就交好的死黨,一個是富二代,H市鼎鼎大名的地産商的二公子,大學時傾囊入股雲翼網絡科技,差點為此被路家掃地出門;一個是出生醫學世家,海龜博士,歸國後憑借一臺高難度手術一戰成名。
當年秦濟南創業的時候,要不是這兩位好友鼎力相助和一筆神秘的風投,現在在電商界稱霸一方的雲翼網絡可能就要夭折在襁褓之中。
三個人中,慕長青穩重,路晉肆意,秦濟南介乎于兩者之間,偶爾隐忍,偶爾狂妄,最令人捉摸不透。
現在,路晉占了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在路家揚眉吐氣,就連父親也對他的慧眼刮目相看;慕長青則占了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不過,他的愛好向來不在商場,只喜歡研究醫學,醉心于學術。
往好友身旁看了一圈,沒發現女人的蹤影,秦濟南開玩笑地問:“怎麽,我們的面子不夠大,請不來你的女朋友嗎?”
慕長青捶了他一拳:“瞧你們倆這副虎視眈眈的模樣,把人吓跑了我找誰去。”
“長青,你這樣重色輕友可有點過了。”
“對,我們還沒罰你呢,偷偷摸摸跑到N市來都不吱一聲,還有沒有把我們當兄弟了?”
“是不是你那天一起吃壽司畫番茄兔子的女孩?”
“怪不得要藏起來,是怕被我們吃了吧。”
路晉和秦濟南你一句我一句,挖苦他了起來。
慕長青到底不像他們是在商場混的,被擠兌得面上有點挂不住了,只好讨饒:“行行行,我問問她有沒有空。”
他拿起手機到了牆邊竊竊私語了片刻,一臉擔憂地走了回來。
“怎麽了?”路晉奇怪地問,“不肯來嗎?”
“她好像聽起來不太開心,聲音也不太對勁,會不會生病了?”慕長青有點心不在焉了起來。
“生病了好,你可以乘虛而入,俘獲芳心。”秦濟南出主意,“等會買點藥和夜宵去看看她。”
“對啊,照顧她一夜,說不定……”路晉打了個響指,暧昧地嘿嘿一笑。
“你們想什麽呢,”慕長青啼笑皆非,“我很認真的,你們別拿你們的那一套流程來揣測我。”
秦濟南舉起酒杯來:“好好好,為了我們最長情的慕醫生,幹一杯,祝你早日抱得美人歸。”
兄弟三人平時都各有各的事情要忙,好久沒有聚在一起了,你一杯我一杯,猜拳喝酒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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