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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筱雅長發披肩,穿着ladylady秋裝薄款新品,亮灰色a型連衣裙,搭配着一雙黑色小靴跟,時尚又小巧,她今天純素顏,手上拿着幾本書,笑得很純,跟她身邊穿着牛仔褲搭短袖的同學比起來,确實出衆,打眼看上去很容易讓人定為系花,而她身上穿的這件連衣裙,施顏在夏天的時候就聽見過朗陽不下五次打電話讨論面料的問題,她都不知道竟已經出成衣了。施顏臉色愈發難看起來,原來朗陽竟然跟施筱雅背着她私通這樣久。

施筱雅在看到施顏的瞬間,笑容有片刻的凝固,腳步也慢下來,甚至向後退了半步,似是要逃的架勢,随即在看到施顏身邊的板嘉東後,笑容再次綻放,心裏仿佛已然多了解決方法。

施筱雅這幾日其實一直有擔心她姐找上門來,雖然那天她姐終歸沒有把她揪出去,但她姐肯定已經認定在洗手間裏的人就是她,所以面對她姐,這委實不是件容易否認的事,但無論怎樣,她唯一的選擇就只有死不認賬,堅決不承認。

而此時此刻看見施顏跟一個她從未見過的陌生男人一起出現,臉上閃過的笑容,像極了她忽然間有了可以倒打一耙的理由的模樣,施顏亦看了出來施筱雅可能會拿她和板嘉東說事,臉色更沉。

施筱雅着實演的一手好戲,跟室友揮手再見說她姐來了,稍後去自習室找她們,笑着走向施顏,完全忽視施顏鐵青的臉色,“姐你怎麽來了?他是誰啊?”

施顏一語不發,只定睛地看着她。

板嘉東揚眉,漫不經心地開口,“阜大的素質教育真是越發不濟了,你們聊,我去跟學生聊聊,看看問題出現在學校教育上還是學生自身上。”随即便走到不遠處當真和學生閑聊起來,回避這兩姐妹的交談。

只剩施顏和施筱雅兩人,施筱雅的小九九立刻表現出來,又問施顏這男人是誰,為什麽跟他在一塊,施顏右手背在身後,似乎一直在克制自己不要在宿舍門口跟施筱雅動手。

深呼吸幾次後,施顏面無表情地問施筱雅,“手機為什麽關機?”

“沒電了。”

“你十月三號那天在哪?”

“在宿舍睡覺。”

“國慶為什麽不回家?”

“學校有活動。”

施筱雅話音方落,施顏擡手便重重地扇了施筱雅一巴掌,聲音清脆響亮使得一旁的板嘉東迅速轉身看過來。

施筱雅瞬間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捂上左臉,“你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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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施顏又一巴掌向施筱雅右臉扇過去,接連兩巴掌下去,施筱雅兩邊臉全紅了,眼底一層淚,恨恨地看着施顏,而周圍已經多了看戲的學生。

施顏擲地有聲地恨聲道:“施筱雅這麽些年你就從來沒對我有問必答過,今天倒是答得快又嚴謹!我還真是小看你了,你就這麽恨我?你背着我做出這種事?!”

施筱雅臉小,不僅被施顏當着這麽多人掌掴,更被施顏當衆慘罵,已經被氣哭,咬着牙滿眼恨意地瞪着施顏,帶着哭腔,“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但你今天打我我記住了,還有跟你一起來的那個男人,我記住他長相了,等我告訴你丈夫和你爸媽看你還有什麽解釋的!”

施筱雅滿面淚水,故意說出這樣的話誤導周邊好奇的學生,好似她是因為揭發了她姐的不齒之事才被她姐掌掴。

施顏剛剛就是故意要在周圍有人的情況下打施筱雅,讓施筱雅長記性,但也有給施筱雅留情面,親姐妹反目成仇這種事終是拿不上臺面,違反千百年來老祖宗的教訓,這時卻被施筱雅反唇相譏,見她還膽敢提起朗陽,施顏徹徹底底對施筱雅失望,眸底的淚洶湧而出,“施筱雅你還知不知道什麽是廉恥!你給我記住了,從今天開始,你施筱雅不再是我妹妹!”

“不是就不是!”施筱雅大聲回喊着,伸手就要推施顏,手腕卻猛地被人抓住。

板嘉東冷冷地看着她,“我叫板嘉東,不用只記我長相,随便跟誰去說,不過看你是要對你親姐動手?怕是我明天需要在演講前跟你們院長談談了。”

說着板嘉東給施筱雅留下一個警告的冷眼,強硬地将施顏帶走,施筱雅被板嘉東的狠光駭到,打了個冷顫,深深記下這個名字。

板嘉東甫說的話,不僅在威脅施筱雅少嚼舌頭,也是在知會圍觀的學生們,如果對今天的情況感興趣,明天記得去聽演講。

他怎能允許施顏被施筱雅冠上不守婦道的名聲,願意陪這些小喽羅玩一玩。

板嘉東送施顏去許蜜餐廳,全程沒說話,施顏倚着座椅十分疲憊,感謝的話不用再說,解釋的話也不想說,連續幾天來,酒店裏她的狼狽,綠蔭下她的無措,宿舍門前她的失态,尴尬都已成了習慣,更多的是已經不知如何開口,從哪說起。

到了餐廳後,施顏下車,板嘉東卻沒有動作,施顏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板嘉東将u盤抛擲她手上,道:“我還有事就不進去了,你把u盤給許蜜。”

施顏猶豫着,張了張嘴,似是想要說謝,板嘉東輕描淡寫地打斷她,“你已經第三次說要請我吃飯了,別忘了兌現就好。”

施顏手捏着u盤,回想第一次說要請他吃飯是在醫院,要他們夫妻二人一起感謝他,但他拒絕了;二次請他吃飯時他帶着父母兒子在許蜜餐廳吃飯,她跟許蜜說她來買單,然而板嘉東還是拒絕,她就承諾下一次她請他;第三次便是這一次了。前兩次明明是他拒絕,如今倒是成了施顏在違約,這時施顏突然記起板嘉東這人的嘴當真對得起當年一句話終結辯論會詭辯的稱號。

為針對大學戀愛現狀,辯論會題目是女朋友若問我和你媽同時掉水裏,男人應該先救誰,板嘉東作為特邀評委,前半個小時都懶洋洋的,直到打着哈欠實在困得厲害的時候,突然站起來打斷場上的激烈,說道“這誰出的題目?你媽和女朋友同時掉水裏,必須得先救你媽,因為這涉及法律問題,記住如果因為不救你媽而發生悲劇就是犯罪,有什麽好讨論的”,随即揮一揮衣袖,施施然離開,從而讓法律系男生多了争辯的課題。施顏這麽回想着,覺着板嘉東真是從來就有張能言善辯的嘴。

許蜜站在窗前看到施顏對着板嘉東駛離的大奔而陷入沉思的模樣,幽幽地嘆了口氣,覺得這人啊,當真都有各自的命數。

u盤上的視頻,許蜜看了,有施筱雅從車上下來的畫面,穿着那件招搖過市的學士服,也清晰地捕捉到了她的臉,但施顏沒看,她在今天見到施筱雅的時候就已經百分百确定那天她堵的人就是施筱雅,她只對許蜜說:“就放你這吧,等我要離婚朗陽不同意的時候,再拿出來。”

施顏沒再回家,還是覺着在許蜜這裏更舒服一些,什麽都不想地趴在窗邊兒看樓下人來人往,放空地發呆,心裏才沒那麽堵得慌,也了解了許蜜前幾年出事的時候,為什麽能夠連續幾天都不說話,人在這情況下,确實不想開口,越說話反而越容易引出難受的情緒。

許蜜給施顏沖了杯花茶,施顏接過去捏着眉心輕道:“這些天真麻煩你了,從我出車禍你回國開始到現在,就一直在受你照顧。”

許蜜搖頭,一臉無所謂,“我才照顧你幾個月,那時候你照顧我半年多呢吧?”

許蜜唯一的黑歷史,就是剛工作不久後被小三。那個男人成熟穩重有魅力,叫湯凱,是一家4s店的老板,對許蜜十分體貼,許蜜愛得真愛得深,常帶着湯凱和施顏吃飯,像個炫夫狂魔,施顏也很欣賞這個叫湯凱的男人。然而好景不長,沒多久便有一個貴婦找上門來,聲稱是湯凱的老婆,且已經結婚五年,對許蜜破口大罵潑了酒汁,許蜜并不知道湯凱已經結婚,完全就是被湯凱騙了,一度陷入痛苦走不出來,整日郁郁寡歡,全然是施顏陪她熬過來的。當初施顏如何陪伴許蜜的,如今許蜜便是如何陪伴施顏的。

施顏自嘲地笑:“咱倆真是難姐難妹了……”

“怎樣,真準備離婚了?”許蜜不太願提從前,坐到施顏旁邊,陪她一起趴窗臺觀望街景,“聽你說的,我感覺你婆婆那人挺不是物的啊,還有你妹妹那破事兒,你爸媽呢,準備什麽時候告訴他們?你妹那人,真該讓她受個大教訓。”

施顏近些天來的嘆氣聲都快多過了前二十七年,嘆道:“等我腿好的吧,現在滿腦袋事兒太多,如果單是朗陽跟陌生女人一夜情,還很簡單,現在卻是我親妹,我爸媽肯定接受不了,朗陽他爸媽那也不好對付……還有如果真扯了離婚證,我得搬家找工作,或者朗陽不同意離婚,那就要找律師亂七八糟的事……真是全是事兒,我一個腿腳不利索的,都太不方便了,等等再說吧。”

關于房子,名是朗陽的,朗陽剛畢業時朗陽爸媽給付的首付,婚前同居那段時間是她還的貸款,因為朗陽要創業,她全身心支持,後來婚後朗陽生意好了,他們一直想要換房,但一直沒找到合适的,就這麽一直拖着。

施顏想着就算離婚了,這房子她也不想要了,許蜜卻言辭肯定地說朗陽肯定還愛施顏,一定會把房子給施顏,說着說着,施顏又覺着腦袋疼,不想再去想。

可她這邊雖然沒有太在意這件事情,朗陽他媽已經十分在意,偷偷摸摸地找了熟人,背着孩子和老伴,拿着手續辦了過戶,改了自己的名。

而施顏媽那邊,也越來越覺着小女兒施筱雅最近不太對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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