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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不管學校課程多忙考試多緊,施筱雅也至少一個星期回一次家,明着看父母,暗着要生活費,然而這些天以來,施筱雅不僅國慶長假沒回來,國慶節後的周末竟然也未回來,手機還經常關機,打五次電話能接通一次,更是說有事匆匆地就挂斷了,施顏媽比家裏老頭子仔細得多,在辦公室裏又常聽同事說起現在青少年最新的被害新聞以及誤入歧途的犯罪新聞,白天夜裏地尋思着,越尋思越不對勁兒,想要找學生談話的毛病便犯了,就約施筱雅在她學校對面的飯館吃個飯聊一聊,在施母眼中,小女兒遠沒有大女兒省心,所以她就得時常提醒她,就像她絕對不允許施筱雅在暑期實習間夜不歸宿一樣。
然而施筱雅不打無準備的仗,聽了幾句她媽的開場白後,就知道施顏沒把那件事告訴父母,便放下心來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對她媽關于她這段時間反常的問題答得天衣無縫,但施母也跟施顏一樣,聽施筱雅這樣有問必答,反而起了疑心,飯後她裝模作樣地離開後,又尾随施筱雅二十分鐘,結果就看到施筱雅走到一輛紅色小轎車旁,開門上車。
她小女兒被人包養了——這就是施顏媽的第一反應,接着就血脈上湧,高血壓險些犯在當場,家裏是讓她缺吃缺穿了嗎?!不知羞恥地走上這條路?!
施母真是氣得不行,在她的思想觀念裏,這絕對是她最不允許的,她施家的女兒被人包養?回頭傳到親朋好友耳裏,她還有什麽顏面可言?氣得手腳直發抖,朝着車就大步走過去邊大聲喊道:“施筱雅!你給我出來!”
這天施筱雅被她媽抓個現行,幾乎是被一路罵到家的,到家後又被推得跪在地上,被逼問車是誰送的,立即跟這人斷清楚了。
施筱雅個倔脾氣,跪在客廳中央,聽着她媽的大聲質問,甚至加上了不要臉的詞彙,也只默默地流眼淚,就是不吱聲。
“我問你話呢施筱雅!車是誰的!你在外面是不是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來往了!你怎麽就不能學點好呢你!就不能跟你姐學學?!”
施筱雅咬着牙,腦袋被她媽的手指一下下戳着,仍舊不發一語,施母罵得累了,又開始用軟的,對施筱雅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然而施筱雅仍舊油鹽不進,跪在地上一句話不說,氣得施母将她拎到卧室裏,房門一鎖,關禁閉,“你什麽時候打算告訴我了我再放你出來,你給我好好想想!”
施筱雅被推得摔倒在地,抹了把眼淚,撐着膝蓋慢慢起身,心想她真是受夠了,什麽都是施顏好,什麽都是她的錯,她真不想是他們親生的,還不如撿來的好。胳膊被她媽掐的青一塊紫一塊,越想越委屈,給朗陽打電話得到的是關機,掉了幾滴眼淚,又撥出一通電話,電話方接通,施筱雅就發出了哭腔,“冷清姐……我難受……”
冷清聽見施筱雅的哭聲,對美容師稍一擡手示意她出去,翻了個身,随手取過浴巾蓋上,聲音不再冷清,就像個大姐姐一樣,溫柔地問她怎麽了,施筱雅哭着說:“我媽知道我男朋友送我的車了,我不知道該怎麽辦……”
冷清就是那位從以前到現在都沒少針對施顏的人,也是最近沒少給施筱雅出建議的罪魁禍首。
施筱雅是在四月份的學校春季招聘會上跟冷清變得熟絡的,那時施筱雅跟室友去湊熱鬧,在體育館裏轉了半圈,突然被替請假的人資主管招聘的冷清叫住,冷清說她長得像一個朋友,施筱雅又曾在施顏口中聽過她幾個大學同學的名字,這麽一聊,便熟悉了,自那以後施筱雅經常被冷清叫出去吃飯逛街看電影,有時還會送她禮物,雖然不貴,但都是她日常能用得上的,施筱雅感覺冷清才更像她姐,就像是多了個秘密一樣,跟冷清的關系越發親密起來,連跟朗陽的事情都和她說了,除了沒提朗陽是她姐夫,用的代稱。
前幾天施筱雅心很煩,不僅在校園裏被人指指點點,還被院長單提出來談素質品德,除此外她又一次深深地感覺到了被人忽視的難過,因為朗陽不接她電話後來索性拉黑了她,她特別難受地給冷清打電話,也是冷清教她的辦法,冷清說:“男人都怕威脅,你男朋友不理你,你就想想他最怕什麽。”施筱雅心想她姐夫肯定最怕所有人知道他們的事,之後她就在微信上威脅朗陽,如果他再不接電話,她就把他們偷情的事告訴雙方父母,叫他再沒有挽回施顏的機會,結果朗陽果然聯系了她,說着各種好話哄她別說,雖然這也使得施筱雅更氣,氣她姐在朗陽心裏的重要性,但冷清姐給她的建議确實有用。記得她在暑期實習期間,看着她姐夫認真工作和吩咐下屬時的模樣,成熟穩重有魅力,又對她體貼寵溺,絕對是她學校那些再優秀的男孩都比不上的,一個是男孩,一個是男人,如何能比得了,就偷偷動了心。而那時也是冷清姐鼓勵她的,喜歡就去争取,如果不争取就永遠沒有機會。
“冷清姐,怎麽辦,我媽把我關起來了都……”施筱雅哭着說。
冷清閉着眼,舒服地躺着,漫不經心地說:“筱雅,我倒是勸你跟你媽說實話,你既然那麽喜歡你男朋友,總是希望跟他結婚,希望你爸媽接受他的對不對?如果坦白了之後你爸媽還是接受不了,那你就盡早跟你男朋友分手,以後還會碰到更優秀的男人呢,對不對?”
兩句話,頓時又讓施筱雅着了魔,施筱雅心思百轉着,覺得這話非常在理,反正她都已經跟她姐撕破臉皮了,點火的不怕火大,索性承認了或者更好,他們離婚就離婚呗,正好讓她姐還清了這些年欠她的。朗陽離婚後如果回心轉意來找她,她就跟他,不回心轉意來找她,她就去找別人,反正她年輕顏美身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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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施筱雅隔着門,對外面正在低啜的施母平靜地說:“車是我姐夫送的,放我出去。”
一句話,徹底把施家炸開了花。
而朗陽家的二老也在吵架,朗父知道了老伴兒去過戶的事,氣得跟她吵得昏天暗地。
朗父氣老伴兒不識大體,沒有個做婆婆的樣兒,人小兩口還沒說要離婚呢,施顏也還沒說要房子要車呢,幹什麽就先出了這麽個事,再說人家施顏年紀輕輕的從二十歲小姑娘起,就一直跟着兒子,就算離婚了,七年時間的年華,給她一個房子能怎麽的?
“你還打算讓人家施顏清身出戶啊!”朗父一把拍着桌子,沖老伴兒喊着,“他倆還沒離婚呢,要是知道你這麽防備着施顏,看施顏因為這事兒真跟兒子離婚了你怎麽辦!”
朗母這幾年來生活質量越發好了,也就越像一些越有錢越摳的富人了,“離婚了又能怎麽樣,以咱兒子得條件還能找不到更好的啊?!哪個男人還沒擦槍走火過,你看看咱兒子都怎麽求她了,都哭了!她呢,非抓着這麽點小事兒不放,難不成還讓咱們全家都跪地上求她啊?!我管她呢,離了更好,結婚三年了還沒生出孩子來,肚子也不争氣,誰知道是不是不能生!”
朗家就這一個兒子,朗母絕對向着她兒子,那房子可是他們付的首付,六七十萬呢,就算三年貸款都是施顏還的,她能還多少?大不了給她十萬二十萬的,而且施顏那車還是她兒子給買的呢,有個十五萬的車就不錯了,還想怎麽樣,就說嫁給她兒子這些年,他們朗家可從來沒虧待過她,沒缺她吃沒缺她穿的,她兒子賺得那些錢可不是大風刮來的,她又沒給他朗家下崽,他們朗家給她十萬二十萬的,就絕對已經對她仁至義盡。
朗母也是有些更年期,必須得她說什麽就是什麽,朗父再沖她喊幾句,她就不樂意地哭了起來,開始怨兒子不懂孝敬她,怨老伴兒竟然站在兒媳婦那邊,哭着說她這三十年來為朗家付出了多少,難道她連說一句話的權利都沒有了嗎,說他竟然為了兒媳婦這點破事兒罵她,她在這個家真是什麽地位都沒有了。
朗母哭起來的聲音驚天又動地,朗父也是沒轍了,胳膊一甩,愛誰誰,愛咋咋地,他是管不起了,下樓跟老鄰居下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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