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回校考試(一)

真的好累,每一個人的心理都複雜難懂,各方的利益糾纏,孟陽如今疲憊到難以應付,她只想好好地洗個熱水澡,再睡個夠,她不願再思考任何問題,七哥、蔣斌包括她自己的,這已是極限,再這樣下去,她會控制不了發瘋發狂。

轉頭看向窗外,車窗上仍舊是一個模糊的側臉,孟陽隔空對視,在這一刻,她仍舊不願放棄,一股潛藏在內心的力量支撐着她,這,還只是剛剛開始。

溫熱的水緩緩的從頭淋到腳,夾帶着的還有眼角滑落的淚,哪些是淚哪些是水早已分不清楚,交錯融合,昨夜的屈辱今早的心酸,一股蒼茫不禁從內心最深處噴薄而出,可悲從何來,這讓孟陽不得不翻出埋藏在內心最角落的傷疤,來好好地舔舐一番,自小,她就羨慕別人能有父母呵護,可以窩在媽媽的懷中撒嬌,長大了可以跟母親說知心體己話,可她從來都是一個人,她故作堅強,強顏歡笑,漠視內心的渴望,不斷地前進,拔苗助長,無休止地強悍冷漠,做出超出她年齡該做的事情,這是今年的第二次,她感覺到累,是不是人的貪心欲望太多,心理負荷太重,才會感覺到如此之累呢?

沉沉地睡了一覺後,百合到宿舍來找她,依舊是冰清玉冷的模樣,可話語卻柔和了很多:“孟陽,七哥吩咐我跟你說,放你幾天假讓你好好休息,還有,這個宿舍以後就你一個人住了,如果你覺得窄了的話?我可以跟你另外換一間大點的,你看好不好?”

環顧整個二十幾平米的房間內,放着兩張單人床和雙份的家具,玫瑰的衣鞋雜物很多,又不加收拾,滿地的鞋,雖然孟陽的東西收拾歸整得很好,可依舊顯得房間內淩亂不堪,從空間視覺上看,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睡了幾個小時的孟陽已經基本恢複,起來倒了一杯水,邊喝邊說:“百合,不用折騰麻煩,我覺得這裏挺好,我跟玫瑰也住得很開心。”

孟陽的聲音依舊沙啞,在別人看來,很是憔悴,她沒有跟百合客套,不加虛僞掩飾地彎了彎嘴角,實話實說,換房沒有必要,不管什麽原因,她已經習慣和玫瑰住在一起,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她不善于經營友誼,同性朋友只有郭靜一人,如今工作,她也不打算在這方面浪費時間,她已經習慣玫瑰的呱躁,幾個月的磨合,已經有了難得的默契。

百合抿了抿嘴,微笑着說:“好,不換就不換,可玫瑰是不能再跟你住在一起了,你放心,她另有地方住,好了,不影響你休息,你如果需要什麽再跟我說,再見。”

孟陽無奈,“真的不用,玫瑰跟我住得很好,真的。”

“你就別為難我了,老板的交代就算不能全部按照旨意完成,也不能百分百沒有完成,你我各退一步,也算是成人之美吧。”百合慢斯條理地說着,而後見到孟陽愣在當下,只當她是默許,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踩着蓮花碎步離開,臨走時看孟陽的眼光,別有深意,孟陽從她清冷的目光中看到了暖暖地暧昧。

不知是白天睡多了,還是平時的作息時間影響,孟陽躺在床上輾轉了一個小時,也沒能入睡,便索性起來開了臺燈,拿起床頭櫃上的《經濟法》,坐在床上看書,準備複習,算算時間,也快要到期末考期了。

不過一刻鐘,她的房門響起了敲門聲,看了眼床頭櫃上的時鐘,已經淩晨一點多,誰這麽晚了還敲門,玫瑰拉東西啦?

百合中午跟她說,下午玫瑰回來,就忙着收拾東西,起先,她還覺得挺過意不去的,玫瑰昨晚出去一晚上都沒回來,不知道孟陽發生了什麽事,只是百合暗示了她,她也沒有不高興,快快樂樂地收拾自己的東西,反而安慰起她來:“哎呦,這有什麽大不了的喲,我搬去跟其他姐妹住也是一樣的,倒是你搞得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領導地安排要服從,這是給你的福利,你還不慷慨接受,別人求都求不來呢?”

孟陽沒說什麽,只是跟着她一起收拾東西,期間,玫瑰曾神秘兮兮地向她打聽:“孟陽,你以後飛黃騰達了,可不要忘了我喲。”孟陽無語地苦笑,她實在不明白,自己何來“飛黃騰達”這一說,也好,不在一間房內,還是在一層樓。

孟陽打開房門,無奈地開口:“玫瑰?”倏地,微笑僵硬在嘴角,眼中的笑意凝結在升起的疑惑中,敲門的不是玫瑰,甚至不是這一層樓的員工。

門外的人也被她剛剛露出的溫柔一笑給震了一下,不過笑意很快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常見的冷凝,他自嘲地笑了一下,她就用這樣的态度來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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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你打算站在門口跟我說話?”

“七哥,有什麽事不能明天再說嗎?”七哥一手按在門邊,一手搭着外套,領口敞開了兩顆扣子,頭發有些淩亂,落了兩绺在前額,眯着眼歪着頭看她。

看他那聊兒郎當的表情,孟陽竟想起了第一次見他的樣子,那是一次讓人臉紅心跳,暧昧大膽的相遇。

“不行。”七哥突然靠近,濃郁的酒氣熏得孟陽不自覺地皺起眉頭,他到底喝了多少酒,男人喝得醉醺醺,還是讓她有種反感,而這,還要起源于她嗜酒如命的父親,孟陽到如今也沒能想明白,自己為什麽一遇到酒就像是她的克星,估計心理的因素也有大部分的原因。

七哥的樣子是不打算離開的,孟陽總不能真的把他關在門外,只能放開手邊的門,淡淡地說:“進來吧。”

七哥跨步進來,錯身的剎那,忽然轉過頭來,在孟陽地面前咧嘴一笑,露出了滿口的白牙,這笑有點傻,但,也很好看,可孟陽知道,傻的不是他,他是故意的。

七哥看了眼房間內的布局,酒店的标間配置,白色的床上用品,除了一張床上散落着幾本書,稍顯淩亂外,整個房間整潔幹淨,絲毫不見過多的私人物品。

撿了個靠窗的床,七哥四肢伸張地躺了上去,還不忘惬意地舒展頸背,孟陽杵在門口,一臉地目瞪口呆,心中一百個不願意,也得強忍住,見他躺在床上,幸好,不是自己的床。

“把門關了,把你昨晚至今天早上在裏面的情況詳詳細細,一點不漏地告訴我。”七哥發話。

彙報這件事是遲早的事,可用得着這麽着急嗎?叫她去辦公室不行嗎?雖然是宿舍,但女子的閨房,怎麽能讓男人随便進去,何況還是工作上的男上司,這種特殊關系,不應該避嫌嗎?雖然是深夜,算是下班時間,可偶爾也會有人走動,總要注意一下影響才好吧,還要關門,這哪跟哪呀?

許久沒有聽見關門聲,七哥眼也不睜,用他嘲笑的語氣說道:“怎麽,你怕了,你不是一直都很自信自己很能打嗎?今天我這樣子,能對你做什麽?”

孟陽無奈地關上房門,站在甬道上整理了一下思緒,把昨晚的前前後後原原本本地講了出來。

末了,七哥問:“他們沒打你?”

孟陽搖搖頭:“沒有,估計看我是個女的,沒有‘用刑’,不過我覺得有一點奇怪,他們不是純粹地審問,總是有意要把我引到其他問題上。”

七哥嗯了一聲,沒有回答,孟陽也沒有再說話,一時間,房間內陷入了一種尴尬地窒息,孟陽甚至能聽到躺在床上發出漸漸平穩呼吸的七哥,懷疑他都有可能已經睡着了,這可怎麽辦?

原先的顧慮并不無道理,真是怕什麽就來什麽,孟陽正猶豫是不是叫醒他,自己也好休息,一個“哐”的一聲開門,緊接着玫瑰激情洋溢的聲音:“孟陽,你還沒睡?是不是想我想不得睡不着了,沒有我不習慣吧,我也想你耶。”

說罷,就要撲過來給孟陽一個熊抱,阻止已經來不及,孟陽愣在當會,看到玫瑰沒有如期地抱過來,而是突然睜大着眼,膛目結舌,嘴巴張大得可以塞入一個雞蛋,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看床那邊,再看看她,來回旋轉。

孟陽在心底嘆了一口氣,突然有種想買塊豆腐的感覺,這,什麽跟什麽嘛!這下算是全給毀了,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還有什麽比這件事更讓人說不清的,淩晨兩點,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我,我,我忘了拿我的藥了,七哥好!”玫瑰很是狗腿子的對床上醒來的人一笑,拿了床頭櫃抽屜裏的兩瓶藥後,非常抱歉地溜之大吉,臨出門前,對孟陽悄悄地伸出大拇指,完全漠視孟陽刀光劍影的眼神。

床上的人完全沒把這當回事,沒事人一樣站了起來,出去前跟孟陽說了一句:“不打擾你了,好好休息。”

孟陽忍了又忍,才沒一腳踢過去,七哥聽到身後铿锵有力地關門聲,一股笑意盈滿胸腔,估計今晚一定會好夢。

孟陽被拘的這件事在敦煌沒有多少人知情,她休息了一天就去上班,玫瑰還是能守着住嘴,沒有到處亂說,孟陽懸着的心算是放了下來,這是一個不是身正不怕影子歪的年代,特別是在一個地方上班,衆口铄金積毀銷骨的事時有發生,這些無中生有捕風捉影的緋聞,終究是要多強悍的心理,花費多少不必要的精力來對付,在幾年前,還是在黑心加工廠工作的孟陽,就早已心領神會,親自領教過了。

電梯裏見到阿豹,孟陽如常的打招呼,阿豹見了她,态度極為恭敬:“孟陽,你不用上班了,再休息幾天,等七哥回來後再安排你工作上的事。”

之前大家也算客氣和睦,可如今竟帶有一種獻媚的神态,這樣的轉變,讓孟陽一時接受不來,好笑地說:“哦,七哥去哪了,什麽時候才回來?”

阿豹呵呵一笑:“去廣州了,不過在廣州呆了一天又去了香港,你知道上次的事情很刺手的,七哥正在協調處理,應該很快就能回來。”末了,看了看四周後才神秘兮兮地繼續說:“那都是七哥的死對頭,上面有人,所以那天晚上你和小偉才受了苦,媽的,這些王八羔子,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簡直就是活得不耐煩了,咱們七哥也不是好惹的。”

孟陽問了小偉的情況,阿豹說他沒事,回家休假幾天去了,孟陽想了想,還是把昨晚一閃而過的念頭說了出來:“豹哥,這段時間如果我不用上班的話,我想回學校考試了,快到期末考期了。”

阿豹聽了一愣,奇怪地看了孟陽兩眼,随即笑眯眯地說:“好,好,你回吧,祝你考個好成績,七哥那邊我跟你說。”說完搖頭晃腦地走了,從來都沒見他這麽幹脆,孟陽咋呼呼地瞅着他。

第一天回校考試就碰到了樂山,本來也是,他們是同班同學,如果不出意外,考試碰到那是必然的,只是孟陽內心不願面對,報有僥幸心理一直逃避着。

孟陽看到樂山走過她身邊,她欲向他打招呼,可樂山只是瞥了她一眼,就匆匆走開,這一眼,包含的內容太多,孟陽看到了鄙夷夾雜着痛心,而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猶記得那個午後熙熙攘攘的大商場,玫瑰拉着孟陽陪她逛街,當她們提着大包小包在步行街的人流中穿梭時,孟陽一眼就看到了洶湧的人潮中,一個頂天立地如陽光一樣的男孩,他似乎長高了,沉穩了許多,以往見到她腼腆的微笑被沉痛的表情取代,她來敦煌是瞞着他的,如果他去了蔣斌那實習,應該是知道她如今工作的地方,孟陽有些愧疚地低下了頭。

沒有如期地诘問,他只是鄙夷地看了一眼她身側的玫瑰,玫瑰大約也看出她的異樣,見樂山看過來,竟自動忽略他眼中的藐視,抛給他一個妩媚的笑容,樂山沒想到玫瑰如此“厚臉皮”,臉色一紅,哼了一聲就轉身離開,玫瑰還不罷休,想要追上去再調戲一番,被孟陽拉住:“好了,玫瑰,我們走吧。”

“你沒看到他那樣,臭小子,姐姐教他怎麽尊重人,怎麽,你和他認識,那就更不能放過他了。”

孟陽死死地拽住她。

玫瑰好奇:“嗯?你的小情郎?”

孟陽面無表情:“說什麽呢?再不走我可不管你了。”

玫瑰在聽到孟陽發了狠話之後才作罷。

內心雖有準備,可還是被深深地刺痛了一下,上回沒有機會,這次怎麽也要跟他解釋一兩句,奈何考試鐘聲此刻響起,又見樂山只留給她一個毅然轉身離去的背影,空留孟陽無言獨立。

同學們陸陸續續地進入考場,孟陽雙手抱胸,用手緊了緊手中的筆,也随着考試的人群跨進考場,試卷嘩啦啦地發了下來,不一會就只能聽到“沙沙”的寫字聲,所有的人都低頭專心于手中的試卷,也許就是她沒有低頭寫卷子,監考老師帶着嚴肅的表情走到她的身邊,孟陽忙收拾自己散亂的情緒,斂神努力振作起來,好好應對考試。

考試結束的鐘聲一響,同學們就陸續交卷,樂山似乎是刻意在等她,兩人心有靈犀,似約好了一般緩緩地行走在或歡喜或憂愁的同學們當中,相對于別人豐富多彩的表情,這兩人臉上的表情都沉重得吓人,慢慢的,二人均落後于衆人,走在教室連接的回廊上,孟陽停下腳步,等他走上前。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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