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突生變故

第二天一大早,俞知樂便出門去了城西的王家當鋪去将假山玉雕取了出來。

王家當鋪也屬于百年老店,這個玉雕也似乎在王家當鋪放了很久。一開始俞知樂将票據拿出來的時候年輕掌櫃還不承認,說是沒有見過這種票據上的印章,後來問了問上一任老掌櫃這才認了出來,在庫房裏找了好久才将假山玉雕找到。

玉雕被一層黑布包着,上面已經積了厚厚的灰塵,一看就是很久都沒有人動過。掀開黑布,乍一看也沒什麽特殊的,玉雕大約有二十厘米高,通體白色,玉的質地也不算很好,中間還夾雜着一些黑點,因而俞知樂只用一兩銀子就将這假山玉雕贖回來。

取完玉雕,坐上回程的馬車已經過了午時。外面陽光大好,馬車裏也是暖洋洋一片,俞知樂斜靠着車壁,閉着眼睛小憩。

馬車突然颠了一下,伴随着馬的長嘶,俞知樂從小憩中醒來。

外面熙熙攘攘之聲不絕,隐隐有樂曲之聲傳來。俞知樂察覺馬車不走了,問錦初,“發生什麽事?”

錦初擡起馬車簾子,向外探了探腦袋,放下簾子道:外面與許多人擠在了一起,也沒看見有什麽稀奇事兒,但把前面的路給堵死了。”

“那與咱們無關,讓車夫繞路回去吧。”俞知樂又閉上了眼睛,靠在了車壁上。

“過了前面的巷子就可以回俞府了,現在繞路還要走很遠。”錦初答道。

俞知樂想了想,說道:“那先別繞路,咱們下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她擡腳下了馬車。

錦初剛想攔着,但是俞知樂動作太快沒有攔住,她只好也跟了下去。

擠在一起的人們突然看到馬車上下來兩個姑娘還有些驚訝,不由得多打量了幾眼,衆人之中有眼尖的認出來俞府的标志,悄悄地說了一聲,“這是俞府的馬車。”

人群呆愣了片刻,上上下下的對着俞知樂和錦初打量着。

俞知樂看見這麽多人明着暗着看着她,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她臉上沾了什麽東西嗎?

錦初哪裏能讓這多人看着自家小姐,連忙擋道俞知樂面前,柳眉倒豎,語氣裏已經帶有了不滿,“你們這是做什麽?”

人群裏有位身穿粗布衣裳的老者問道:“可是俞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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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錦初又将俞知樂擋的更嚴了一些。

“小姐可是剛從外面回俞府?”老者見錦初點頭,面色有些猶豫,周圍的嘈雜漸漸減少,大家的注意力都被這裏吸引了來。

老者頓了頓,還是繼續說道:“小姐快快回府吧!俞老将軍沒了!俞老将軍戰功累累,我們這些人都受過恩德,現在都是趕着去拜祭呢。”

聽到此話,俞知樂越過了擋在身前的錦初,直面着老者。

誰沒了?俞老将軍是誰?

乍一聽這話俞知樂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她仔細想了想,自己的祖父似乎就是人們口中的俞老将軍。意識到這一點,她只覺得心痛的厲害,周圍的人影子重重,一時竟然看不真切。

俞知樂穩了穩心神,一字一句問道,“可是俞宗正老将軍?”

老者看着俞知樂悲傷的面容,心中不忍,憐惜的點了點頭。

俞宗正,她的祖父,昨天還拉着她的手說着話的祖父,今天怎麽說沒就沒了!

她不相信!她要回去親眼确信!

俞知樂這麽想着,腳下便開始跑了起來。

人群很自覺的為俞知樂讓開了道路。

“小姐!”錦初聲音一哽,也提起裙子追了上去。

圍觀人群裏有人撓撓耳朵,嘟囔着,“跑着太慢了吧,放着好好的馬車不坐。”

“這便是俞家小姐?”某人回答的驢頭不對馬嘴。

“是她吧,看那小臉一下子刷白了,不過跑的還是挺快的。”那人又嘟囔了一句。

“走,俞府。”某人繼續不理他,擡腳就走。

“喂喂主子,你有沒有聽到我說話!”

……

不知道跑了有多久,俞知樂才跑到了俞府,剛進俞府大門,就看到正中央放着一口黑玄木棺材,俞知樂只覺眼前一黑,步履不穩的向着棺材走去。

俞青洗迎了上來,不知道在和俞知樂說着些什麽,俞知樂不理他,只是自顧自的向着棺木走去。

祖父安詳的躺在了正中間,他的臉色還像俞知樂昨夜看見的一樣,并沒有烏青之色,反倒帶有一些微紅,透露着微微正氣。

俞知樂握了握祖父的手,就像昨夜一樣,但是手下冰涼的觸感讓俞知樂心中一痛。

她不信邪,又将手放在了祖父的鼻息之間,毫無熱氣呼出。

祖父,真的沒了。那個昨晚對她慈眉善目的老人,那個記憶裏嚴厲又疼愛她的老人,去了另一個世界。

“知樂,離開吧,該出殡了。”俞青洗上前将俞知樂拉開。

俞知樂心神一震,出殡?不守靈麽?

她擋在棺木面前,悲傷的心漸漸冷靜了下來,她越發的覺得這件事蹊跷了起來。

“敢問二叔為何現在出殡,按說家中長輩離世,小輩都要守靈七日才出殡。而且昨日祖父氣色還不錯,為何今日就這一上午的功夫就走了!”

俞青洗眼珠子無意識的轉了轉。而後他一把将俞知樂拉開,一臉的不耐煩,“小孩子懂什麽,你祖父昨日的現象只能說是回光返照。現在遼城形勢不好,七日之後還不知道要發生什麽事,一旦破城,別說父親了,咱們都無安身之處,趁着現在還算太平,還是早早下葬了好!”

俞知樂站在原地沒動,就算是回光返照怎麽昨夜一點跡象都沒有!而且二叔現在這态度不得不讓她懷疑。

俞青洗上前一拉,竟然沒有拉動俞知樂。“反了你了!”他雙手一抓,用力将俞知樂扔在一邊,又吩咐道:“來人!擡走。”

俞知樂連忙爬了起來,固執的守在了棺木前,“我不相信你說的話!祖父去世的太過蹊跷!那你說清楚祖父是怎麽去世的。”

“哼,這裏聽你的還是聽我的,別仗着你是嫡長女就為非作歹。”俞青洗點了點站在外側的仆人,“你,你,過來,把大小姐拖下去。”

上來兩個粗壯仆婦就将俞知樂拖了下去,仆婦的臂力很大,竟然把俞知樂鉗制的死死地。

俞青洗稍稍擡頭,“擡走!”

棺木被四個家丁緩緩擡動。

祖父不能就這麽被下葬!

她用腿狠狠的将左面一個仆婦一踢,那仆婦吃痛,稍稍松了手。俞知樂接着這空隙連忙将手拽出來。對着另一個仆婦身上的肉一抓,然後一甩手就向前跑去。

多虧了俞老将軍帶着原主練過臂力,這才讓俞知樂鉗制之下脫身。

俞知樂向着棺木追去,可腳下突然多出一雙粉色的繡鞋,将俞知樂輕輕一絆,俞知樂躲閃不及,摔倒在地。

她剛想站起身來,眼前突然多出了一個握着素白真絲手帕的手,那手比手帕還好看了幾分,她聽到上方有一個陌生的聲音說道:

“你的手流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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