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子虛

青蘿在邊上搭言道，“先生的意思是，教書？”

子臨笑道，“青蘿說的不錯，正是如此，反正在下也是四處流浪，倒不如在這裏辦個學堂，給山上孩子教些文字，也算是一件幸事。”

青蘿憨子兩人相視一眼，沒有立即答應，“先生所言倒是不錯，也是這山上孩子福氣，不過，此事還得山長答應才行。”

子臨聽到此話，也不由微微點頭，“二位這話倒是在理，卻是在下疏忽了，不知連子山上，山長何人？”

青蘿放下手裏碗筷，替孩子擦擦嘴角，道，“是山下的張大爺家，吃完飯，我帶先生去問問吧。”

子臨聽見這話，心裏一喜，“這張大爺家是不是有個孫女叫小娥？”

青蘿眼睛微亮，“先生怎麽知道？”

“哈哈，不瞞你說，我等能找上前來，正是經張大爺指點，既然如此，稍後我自己去問問，就不勞煩你了。”

“既然先生知道，那也好，張大爺估計也會答應的，畢竟是為孩子好。”

子臨點點頭，再不說話，吃完飯，青蘿收拾碗筷，子臨便出了院子，随地閑逛，泉陰和小山跟着。

這連子山雖說不怎麽大，但上了山，往下看去，依然別有一番滋味，子臨一邊轉悠，一邊在尋找着什麽，這時，泉陰說話了。

“師父，徒兒不解，您為何要留在此處置辦學堂？”泉陰說完，眨巴着眼睛看着子臨，一邊小山也很困惑，都聽子臨怎麽說。

“哈哈，咱們日後既然要以教書先生身份行走世間，那何不從這開始？看張老四的反應，這裏孩子大多都不識文字，也算是積點功德了，正好，你也可以在這裏行善布願，積累香火。”

“弟子明白，那師父上山是尋個什麽？”泉陰看子臨雙眼一直在山上繞來繞去，疑惑道。

“為師要找個辦學堂的好地方，地勢平整些，寬敞些，還要稍稍高一些。”說着子臨往東方向去了些，眼前一亮。

只見一面青草場地，上面還有幾只山羊在啃着野草，稍稍有些坡度，但總的來說，是個理想地形，“就這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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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子臨一人來到張老四家，正好小娥在院子裏喂雞，見到子臨進門，眼睛裏透出點驚喜，向着屋裏喊道，“爺爺，子虛先生來了。”

說完放下手裏喂雞的家什，笑道，“先生進屋坐吧，爺爺在呢！”

子臨還未答話，屋裏就傳來張老四的聲音，“啊呀，子虛先生來了，快請進，請進。”出來引着子臨進屋，子臨拱拱手，兩人一起進去，小娥看着子臨背影一眼，轉身走開。

屋裏，張老四子臨兩人坐下，“先生找到青蘿家了吧。”

“恩恩，多謝老丈指點。”子臨笑着謝過，道，“今日來找老丈卻是另有一件事兒相商。”

“哈哈，先生客氣了，小事一樁，不知先生今日來此所為何事？在這連子山上，我多多少少還是能說點話的，莫非是憨子待你不周？”張老四說着，便道，“先生放心，我去找着臭小子去！”

“哈哈，哪有的事兒，老丈多慮了，我來此是想厚着臉皮求老人家一件事兒，不知老丈能答應否？”

“啥事兒先生說嘛，若是能答應的，自然就答應先生了。”張老四笑呵呵的說完，靜等着子臨開口。

子臨這才緩緩說道，“聽聞老丈是連子山的山長，想來這事兒老丈定是能做主的。”

“在下本世家之子，因家中遭難，如今也是流浪天涯，四海為家，這次借着找尋青蘿的由頭來到此處，正好見這山裏孩子大多不識文字，想做個教書的行當，不知老丈能答應否？”

張老四先是聽着，沒露出什麽太過驚異的表情，直到聽子臨有意在這教書，才臉色一變，“子虛先生說的可是真的？”

子臨道，“豈敢欺瞞老丈，句句實話，不敢作假。”

張老四一拍大腿，“成啊先生，這是天大的好事兒啊。小老頭得替這山上家家戶戶謝謝您了。”

子臨心裏也是一喜，“如此說，山長是同意的了？”

張老四樂的直點頭，“答應答應，先生有何需要盡管說來，到時候我撐着老臉也得幫先生辦了。”

子臨一笑，“既然山長答應，那子虛也就不客氣了，我準備建個學堂，不知老丈意下如何？”

張老四沉吟道，“建學堂自是應該，可是山裏大多都是小戶人家，沒多少錢籌資啊，不知先生想要建個什麽樣的？”

子臨知道張老四的意思，笑道，“老丈放心，這學堂所需不多，只需老丈找人尋些木料建個遮風避雨的地方即可，我們三人在這無處安身，日後也借着學堂安置，除此之外，再無所求。”

“哈哈，這個容易，若說建的精心細致我們沒那個本事，若說建個遮風避雨之處，那毫無問題，山上有的是木料和人力，不知先生選好地方沒？”

子臨想來想去，覺着還就是那個青草場地适合，遂道，“蓮子山東，青草坡地。”

“哦哪兒啊，倒也寬敞，那裏本是山裏放羊的去處，這些年羊少了，基本上是閑着，就那裏吧，稍稍收拾下，也挺平整。就是有些怠慢先生，讓先生受委屈了。”

子臨搖頭道，“老丈說的那裏話，我本四處流浪，能在這連子山找個容身之處，感激還來不及呢，何談什麽委屈不委屈。”

張老四哈哈一笑，“成！今晚我就把話傳出去，估計大家夥都得感激先生呢，哦，對了，不知先生這學資是怎個算法？”

子臨早就想到這點，道，“談什麽學資，憑各個學生心意，不交我們三人餓死就成！”

“先生這話說的我不愛聽，雖說都是小家小戶，但怎麽會餓着先生！”張老四說完，“這樣，只要是送了孩子進學堂的，都得表示點心意，先生不必推辭，這事兒就包我身上了。”

子臨本就志不在此，聽張老四這樣說，也就随他去了。

回到青蘿家裏，将話說與青蘿夫婦，青蘿二人倒也挺高興，“日後，我家這倆孩子也得靠先生管教了。”

子臨幾人點頭直笑。

過了幾日，山上漢子便在那青草坡地開始搭建學堂，大約半月功夫，三間木屋，一個平整場子便在連子山上落成。

子臨看了看，滿意的直點頭，一邊張老四說話了，“先生，怎麽着，還滿意吧。”

“不錯不錯，鄉親們有心了，子虛感激不盡。”

“先生這話說的，對了，這學堂建了，還沒個名字呢，先生借着今兒的日子，一起取了吧，我讓人弄個匾給挂上。”

子臨聽了，眼睛微眯，輕聲道，“子虛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