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授課

“子虛堂，子虛堂！這名字不錯，先生不愧是讀書人，取的真好。”張老四其實心裏對着名沒啥想法，管他子虛還是烏有，山裏的還在有人教才是正事。

子臨聞言，也聽出張老四話裏客套居多，不做解釋，道，“哈哈，山長，既然學堂建好，那三日之後，你就将孩子送來學堂來吧，反正在下也沒的要緊事。”

張老四自然毫無異議，一行下了山去，子臨回到青蘿家裏，見青蘿在張羅飯菜，笑道，“哈哈，老遠的就聞着飯菜香味了。”

幾人吃完飯，待青蘿收拾完，子臨說話了，“現在學堂建成，我們主仆三人便搬到山上住了，日後但有求處，還望二位不要嫌棄才是。”

青蘿聽了這話，和憨子對了一眼，笑道，“先生這話說的，你既與我哥哥交好，自然不算外人，要不是先生需要開堂授課，何須上山住下。”

子臨搖搖頭，“青蘿心意在下領了就行，不過我們三人打擾日久，還是上山的好。”

青蘿聽了沉思了一下，道，“既然如此，先生上山時，就先拿些物事上去，這幾日就先在這裏用飯吧，孩子們都還沒上山，沒有學資付與先生。”

子臨低頭一想也是此理，便沒拒絕，“倒是青蘿想的周到，那這幾日還得麻煩青蘿了。”

離開青蘿家，三人回到子虛堂，子臨看着眼前的子虛堂，不由的相視而笑，聞着新木的清香，子臨伸伸懶腰，“好了，日後，就在這住上一段日子喽！”

轉眼便到了第三日，快到中午的時候，子臨才看到大人帶着小孩上了山來，由張老四頭前帶着，看到子臨在堂外等着，忙道，“哎呀，先生久等了，來來，孩子們，快見過你們先生！”

二十多個孩子站在前面，齊齊向子臨躬身行禮，“見過先生。”

子臨看着眼前二十多個孩子，看看孩子身後的父母，笑道，“不必多禮，先起來說完。”

有些孩子怯生生的看着子臨，有的雙眼充滿了好奇，青蘿的一雙兒女也在其中，看了眼跟在身後的青蘿，子臨沒有打招呼，沖着大家笑着道，“衆鄉親，子虛這裏有禮了。”

大家都笑了起來，七嘴八舌，都說不敢受先生大禮。子臨臉上的微笑漸漸消失，“既然大家将孩子交到我手裏，受我管教，不知諸位舍不舍得？”

這是張老四說話了，“先生放心，這些娃子既然跟上先生學文識字，自然要聽先生管教，若有不聽話的，先生盡管收拾，或打或罵，誰有不願的，來找我張老四！”

說完轉頭看着鄉親們，“鄉親們啊，你們要知道，咱們連子山世代山民，吃虧就吃在不識文字上，這回有子虛先生教這些孩子，是這些孩子的福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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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夥都直點頭，子臨見此一笑，“那就好，那我就直說了。”

張老四示意大家安靜，聽子臨說什麽。

“從今日起，日後孩子上學堂來，可以結伴上山，但大人一律不得接送，在學堂要守我規矩，至于是何規矩，到時自知，若有不忍孩子受苦的大人，現在就可将孩子領回，免得日後後悔。”

大家夥面面相觑，都說以後不送的，也有幾個面露不舍的，不過見大家沒人說話，也拉不下臉皮将孩子領回。

子臨見此，也不再多說，示意大家回去，大家最後看了幾眼自家的孩子，都回頭下了山去，臨走時，張老四悄悄将子臨拉到一邊。

“先生，商量個事兒您看怎麽樣！”看了眼四下無人，張老四笑嘻嘻道。

子臨見了也是不解，“山長，這不像你的風格啊，有事直說即可。”

“先生這麽說，那我就直說了，不知先生覺的小娥可以入這學堂嗎？”

“小娥？”子臨知道，小娥已經十七八歲了，相對于其他孩子來說，年齡偏大了些。

“山長的意思是，想讓小娥跟着大家一起進學堂？”

山長嘿嘿點頭，子臨笑道，“此事無妨，讓小娥明日過來就行，對了，為了以示公平，你可以告訴鄉親們，十八歲以下，均可進入學堂聽講，當然，來去自願，不做強求。”

張老四滿心歡喜的走了，子臨回頭看着剩下的一群孩子。

“嗯，不錯，跟我來吧。”

子臨帶着這群孩子進了學堂，因為天氣不錯，所以讓孩子們在學堂的院子裏坐下。

這學堂初建時，子臨就讓大家在學堂周圍整出一塊平地，擺上書桌，天晴時，便在室外授課。

“今日爾等上山，就是與我見個面，再無別的事情，明日卯時，你們前面，切記，不可遲到，否則，就讓你們父母自己領回家去，日後不要再進學堂半步，你們自己打算。”

孩子們在下面交頭接耳，子臨也不去多管，等聲音漸漸平息下來，子臨這才道，“好了，你們回去吧，還有，明日一早，自己上山。”

一群孩子興奮裏帶着茫然，相繼出了學堂，子臨背着手看這些孩子下山，不由笑了笑。

這群孩子大多都是十歲光景，正是識見形成之時，子臨要做的，就是指引他們，也許，将來的某一天，他們的命運，會因為今天，而發生一些變化……

第二日，卯時。

子臨看着面前的這些孩子，數了數人數，發現一個未少，小娥也在其中，滿意的點點頭，“都來了，不錯，自今日起，你們便是這子虛堂學生，日後見我，以學生自稱即可。”

孩子們忙着點頭，子臨微微一笑，“進學堂，入座。”

學生一一坐好，子臨坐在上面，看着這些孩子好奇的目光，不慌不忙道，“來，先報上你們的名字，年齡，就從你開始。”

子臨指着坐在最前面的一個胖乎乎的小子，這孩子明顯有些緊張，“回先生，學生周紀，今年十歲。”

子臨來了個鼓勵的眼神，漸漸的，這些小孩膽子大了起來，“學生周方，十一歲。”

“學生趙青，十二歲。”“學生張昆，十一歲。”

輪到青蘿家的倆小孩時，不似別家孩子那麽拘謹，小孩脆聲道，“回老師的話，學生楚紅袖，十歲。”“學生楚青雲，十一歲。”

兩個小孩說完，臉上笑嘻嘻的，子臨不去管他，只是聽着這些孩子報着自己的名字。

坐在最後的是小娥，她是這裏年齡最大的一個，“學生張小娥，十七歲。”

子臨将這些名字暗暗記在心裏，見學生都在等着自己說話，這才緩緩道，“大家都知自己名姓，可曾會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