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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然是個生活比較健康的人, 雖然加班很多，但很少會熬夜。

相對于那些總晚上一兩點才睡覺的人，他十點十一點就睡的生活習慣, 可說是簡直不符合年輕人的習慣。

這樣熬夜和蕭子翀聊了一晚上天，闫然以為自己這天去上班必然會昏睡過去，沒想到完全不是這樣的, 他只是精神有些許不好，工作效率沒有辦法像以前一樣高, 但并沒有很影響他的工作。

闫然忙了一上午，到中午，坐在公司食堂吃飯, 他才有空玩手機。

點開微信, 經過一上午，有很多新信息。

爸爸這邊親戚的群裏，在讨論春節旅行計劃, 了他好幾次, 闫然上去回複了幾句；又看媽媽這邊親戚的群，他二舅在他大一的時候就過世了，他的二舅媽之後沒有再嫁, 二舅的兒子, 也就是他的表哥, 之後進了軍隊系統工作, 因為很少回家, 也一直沒結婚, 二舅媽退休後就特別閑，幾乎每天都在群裏混，發很多無用的消息，闫然翻看了幾秒鐘，回了兩張圖片為她點贊，就趕緊切出來，再看其他群裏的消息，一一看過，又翻到和爸媽的三人群。

他媽發了一張圖片，裏面是家裏所有親戚的甚至包括他這一輩年輕人的大家的生日，第二天是他大舅的女兒，也就是他表姐的生日，他表姐已經在a國定居，但他媽依然讓闫然給他表姐發生日祝福過去，并說“你不要忘了。”

闫然又去給表姐發了生日祝福，并打了個紅包過去，将這一頁截圖再轉入家庭群裏，讓他爸媽看一眼。

再有一些朋友或者同學，有找他詢問最新報稅政策的，有問他是否有時間旅拍的，有找他修圖的，有正在國外旅游的朋友問他需不需要帶免稅産品的……

闫然開微信本來是想看蕭子翀回公司後給他留言沒有，邊吃飯邊批閱微信，忙了一大中午，飯吃完後，他也基本上忘記開微信的本意了。

等回到辦公室，闫然心思一動，想起來自己到底忘記什麽事了，他再打開微信，搜索“蕭子翀”，點開一看，發現兩人的聊天頁面依然是昨晚上他給蕭子翀發的定位，蕭子翀回了他一個“ok”，今天，蕭子翀并沒有給他發任何信息。

闫然有些郁悶，又有些生氣，心想這人是怎麽回事，病得不輕啊，到底回g城了嗎，回了的話，給在微信上發一句“到了”不行嗎？

闫然本來想熱情關心一下蕭子翀的，一生氣，就不想問蕭子翀了。

上完一天班，闫然回到家，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蕭子翀昨天來他家到底是為什麽呢？

好像不是為了工作來s城，順便找他敘舊，而是專門來找他敘舊，但兩人需要這麽一次專門敘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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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子翀工作遇到了麻煩，所以需要放松一下自己，來找我敘舊？

闫然做出這種猜測。

但一想，又覺得不對勁，蕭子翀早上離開時說“闫然，你還沒談戀愛吧？”

他像是專門來看我談戀愛要結婚沒有的。

闫然昨晚沒睡，這晚就早早洗漱躺在床上，但腦子卻混沌着，既睡不着，思維又不能保持清晰。

闫然其實是有個猜測的，或者說不是一個猜測，而是他埋藏在心底的一個美好的暢想，甚至可說是一個癡想——難道蕭子翀對我有不可描述的那種感情？！

這麽想的時候，闫然不自主就蒙着被子露出了傻兮兮的笑容，随即，他又收起了這個笑，在心裏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在心裏教育起自己——我真是個有病的煞筆，yy到了好哥們身上，要是讓蕭子翀知道我這麽想他，他估計得對着我翻出上天的白眼，然後用他特有的嘲諷語氣說“你有病吧？”

闫然随即又難過起來，用被子把自己的眼睛也蒙住，心說，是啊，我真的有病啊，沒有病，會喜歡你這麽多年嗎？你才是有病啊，突然跑來我家，害我一晚上沒睡覺，回去後就音信全無，連個微信都不給我發，難道你想不到我會擔心你嗎？

闫然惆悵地翻身，覺得自己這輩子也就只能這樣了。

其實闫然并不覺得自己是個地地道道的gay。

在這座天腐之城，小0之多，超乎闫然想象。

他剛上大學的時候，不知道出于什麽心理，最大可能還是因為他覺得自己家裏得罪了蕭子翀家裏，蕭子翀從此之後都再也不會理他了，不僅不理他，肯定還在心裏讨厭他，覺得他闫然毛病多多不值得當朋友，所以，他一邊覺得難過，一邊又想通過要去擴展一下眼界而轉移對蕭子翀的注意力，所以，他就去接觸了一番自己想了解的這個群體。

他所在的學校，因為女多男少，然後，他就發現學校裏真是腐女也多，gay也多，同學們的知識面之廣，真是讓他大開眼界。

他被高中同學裏在醫學院公衛上學的同學帶着加入了保障同性權益和促進同性安全性行為的團體，每周都要去參加這方面的活動，那時候，其實他根本沒有對任何人出櫃，但不知道為什麽，大家默認他是一個小0。

說起這個，闫然也是頗多槽想吐。

第一，他闫然，長到有180公分高，是班裏同學裏長得最高的，而且在他們的公益團體裏以及接觸到的同志裏，他都算是高的了，但大概只是因為很瘦，居然被默認是小0，他對此很介意，為什麽他不能是1，或者是05呢。當然，這是他大一時候又蠢又純而生出的意氣想法。

第二，班裏本來就是女多男少，男生少到什麽程度？只有三個男生。剩下的兩個男生裏，有個男生，又矮又娘，居然一去就被女孩子追，很快就有了女朋友，甚至在大學四年裏換了好幾位又美又能幹的女朋友，每次還是他渣女友，居然還有人追他。而他闫然，女孩子們只把他當閨蜜，讓他陪逛街，讓他幫拍照，讓他幫追男愛豆，卻沒有一個人為他的男友力點贊。闫然對此很不服氣，不得不直接問女同學，為什麽沒有女生喜歡他。女同學倒是很實誠，直接告訴他，說不知道，在一起就自然而然把他當閨蜜了，起不了那方面的心思。闫然搞不懂這一點，只得作罷。

第三，闫然作為一個熱愛學習的節欲派，喜歡死宅、腦補和看小說，在公益團體裏待了半年後，他覺得自己對gay群體的認同産生了一定的動搖。當時年紀還小的闫然一看就給人很乖又有錢的感覺，對誰都好，所以一進入團體，很快他就被定位為了小肥羊。先是被借錢，借給一個人之後，很快就不少人找他借錢，闫然初時不好意思拒絕，只得借了，後來發現這都是有借無還，不只是錢，他連衣服和鞋子都借給別人有借無還，這讓他很是傻眼，之後也不得不接受了有些人就是那樣的事實。在借錢之外，也有人時常約他，因為這個圈子1少0多，初時直接找他約ao的人倒是沒多少，基本上都是約他幫忙釣凱子，闫然幫人第一次忙，就是有個長得挺可愛的小0看上了一個有錢人，讓闫然幫忙，把這個小0帶入自己宿舍，說這個小0是他的同學，也就是借闫然的學校扮演211的高材生。闫然一直覺得自己成績挺差的，學校也并不怎麽樣，這下居然還有人來借這個勢，他也是大開眼界，但他為了這個小0能夠追上這個真愛，還是幫人這個忙了。這種事出了好幾次後，他又遇到了直接找他約ao的人，闫然受到了不小的驚吓，從此，他就從那社會團體裏離開了。不可否認，他也遇到了挺不錯的一些人，睿智的，成熟的，優雅的，性感的，美豔的，也有人教導過闫然，給他很多有用的經驗，例如，誰誰是感染者，讓他不要和對方走得太近；誰誰就是個騙子，除了找人借錢不會有別的事，讓他不要把錢借給對方；還有人教育他不要答應任何群等等……

闫然實在不是個喜歡刺激的人，他心思敏感纖細，喜歡安定的純真的感情，比起真去答應陌生人的約ao，他更喜歡在宿舍裏偷偷看一篇激情四射的小說。

闫然覺得自己雖然至今沒有找女孩子談過戀愛，但他其實很喜歡女生，他認識的女生裏，有特別厲害的牛人和好人，成績優秀的，組織和領導能力特別強的，特別踏實肯幹事的，溫柔善良熱愛幫助人的，細心的，擅長廚藝的，身處極度重男輕女家庭靠助學貸款上學依然陽光開朗的……大家努力學習認真生活積極向上，闫然覺得和這些女性朋友裏的任何一個結合，都能在一起幸福地生活過日子。但随着時間推移，闫然沒和他的任何一位女性朋友發展出“閨蜜”之外的感情，到如今，這些女性朋友，或者有自己的良配結婚生子了，或者專注自身發展和個人生活，并不想要結婚……

闫然在想要完全忘記對蕭子翀的特殊感情，只把他當成一個普通朋友的時候，是他上研二的時候。

闫然本科畢業保了本校的研究生，他們學校他所在的專業不錯，保本校的研究生沒有什麽不好。

蕭子翀在闫然上大四的時候，就已經出國讀碩士了，而蕭子翀出國讀書這件事，并沒有告訴闫然，闫然是在同學群裏知道這事的，随後，他去看了蕭子翀的各種社交賬號，發現蕭子翀真的去a國上學了。

闫然家裏也想闫然出國上研究生，這有利于他留校做老師，但闫然的英語不足以支持他申請國外的學校，除此，他的專業，在國外很難申請到獎學金，而要是要自費的話，每年數十萬的花費，即使是闫然家裏，出起來也會覺得肉疼，加上闫然自己不想出國，他家裏就沒有逼他非要準備出國的考試和申請。

雖然他沒有做出國讀研的準備，但他看過不少資料，并被家裏在國外的哥哥姐姐普及過很多留學知識，所以他知道蕭子翀即使身為b大學生，能從他的專業申請a國的全額獎學金留學，依然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

蕭子翀的優秀，給了闫然更大的壓力。闫然不斷否定自己，覺得自己和蕭子翀之間的距離就是天和地的距離，不可能在一起的。

這下闫然上研二，蕭子翀已經碩士畢業，通過同學的嘴，闫然又知道蕭子翀留在a國上班了，而且是在一家很知名的公司。大家都說，蕭子翀會在a國定居，娶洋妞，不回國了。闫然家裏有很多親戚在a國定居，他當然知道作為一個中國人，因為文化差異和種族問題，要娶到洋妞是極其不容易的，而蕭子翀也不一定喜歡洋妞，但闫然知道在a國定居，這對蕭子翀來說可能是很确定的事。

闫然想，他對蕭子翀的肖想，必須到此為止。正是這時候，他的奶奶過世了，奶奶的過世，讓闫然非常難過。

闫然早就接受奶奶會死這件事，但這事真的來臨的時候，闫然依然難以控制自己的痛苦情緒。奶奶的過世和決定對蕭子翀的感情的斷絕，讓闫然一度不想再面對這個世界。

這時候，他作為研究生，帶的項目裏的一個本科師妹開始熱情地追求他。

師妹是個很好的女孩子，美麗大方開朗活潑，大概符合任何一個師兄對美好另一半的想象，但闫然認真思考之後，發現自己可以和她結婚，能夠完全盡到一個合格伴侶的家庭責任，但他難以真正愛上對方。不能愛對方，卻答應和對方在一起，縱然把錢給她花，愛護她，但沒愛情，不情投意合，想來就對對方是一種傷害，一輩子的漫長時光，要如何度過。

闫然至此明白，自己可能真的沒辦法愛上蕭子翀之外的任何人了。

他在之後明明确确地拒絕了師妹。

師妹是一名和伯伯有關系的領導的女兒，闫然本以為拒絕了這事就算完了，沒想到并不是的，這件事最後鬧得伯伯、伯娘以及父母都知道了。

他爸媽專門跑來找他，問他為什麽要拒絕師妹，闫然開始只是說并不喜歡師妹，他爸媽有很多理由勸他不要這樣幼稚。

例如，師妹那麽好，各方面都好，沒有道理不喜歡，闫然說喜歡與優秀和家世沒關系，父母便說他年紀輕不懂事，又說只要多相處，總會喜歡的……

闫然和家裏不斷拉鋸，沒有任何結果。

闫然一直覺得自己非常普通，從沒有誰認真追求過他，怎麽師妹這麽眼瘸，竟然看上了他，在他拒絕後，居然也不死心，先是把這件事鬧得家裏知道了，随後又時常給他打電話，到教研室和他宿舍堵他，鬧得他像個負心漢，身邊的男女同學都覺得他闫然不是個好人，玩弄師妹感情，闫然有理沒處說。

師妹是個好師妹，鬧到如今，闫然卻對師妹生出了埋怨之情。

闫然進入研三之後，學業比之前更忙。

他不想再和家裏就“師妹很不錯，你不該不喜歡她”做讨論；除此，他自覺自己的數學能力有限，再繼續讀博實在很痛苦；加上他在研究生時做過助教和帶過項目，于是對做大學老師也産生了厭倦；而且，從伯伯那裏接觸的高校裏的“池淺王八多”的人事傾軋讓他厭煩，他決定不讀博了，想找份企業的工作做。

闫然在上研究生時有過大企業的實習經歷，他喜歡企業裏的做事先于做人的氛圍，而且做得不開心也能随時走人。他的簡歷投出去後，每一份都進入面試環節，他拿到了好幾家公司的offer，都還是很不錯的。

但他剛把自己想工作不想讀博的意向對家裏一提，父母簡直像是被引爆的火藥，完全不支持他的意願不說，連嘗試着去理解都不願意，還因為師妹總算腦子清醒不再揪着他明珠暗投，父母對闫然更加恨其不争。既不讀博，好好的媳婦兒也沒把握住，不是要把兩人氣死嗎？

闫然也被父母給惹毛了，氣死人不償命，直接說自己喜歡男人，根本不喜歡女人，和師妹在一起也沒好下場，讓兩人遲早別提這事。

這下可好，李梅和闫天華在傻眼之後就進入了暴怒狀态，把闫然又打又罵，覺得滿腔期待和熱血養出了一個沒用的白眼狼，但兩人去查闫然的交友情況，發現闫然身邊并沒有男狐貍精，女妖精倒是多得很，兩人不敢确定闫然說他是男同性戀是真是假，只得姑且當他故意氣人，雖是當他故意氣人，卻又心緒不寧。

闫然和家裏鬧得不可開交，幹脆選了他收到的offer裏可以外派他去一個偏遠地級市上班的工作，闫然就此跑路。

李梅和闫天華第一次發現自己鬥不過兒子，兒子年輕氣盛，想怎麽折騰就能怎麽折騰，他兩個老的，又生氣兒子不聽話不懂事，又見天地擔心兒子吃不好穿不好工作發展不好，特別是闫然要是真是個男同，在偏遠的地方去和男人亂搞，且闫然所在的那個地方，闫天華一查，艾滋病感染率還不低，兩人更是受不住。

李梅擔心憂慮，加上處在更年期，激素不調，頻頻暈倒，再去一查，子宮肌瘤也在短短時間長得很大，甚至有危險性，于是決定做手術。

這手術其實不算大手術，但李梅實在想兒子了，叫老公去聯系兒子，裝出她是去鬼門關走一遭的架勢，闫然一聽媽媽身體這麽差病情這麽嚴重，也不敢再意氣用事，趕緊請假回家照顧入院的李梅，之後又把工作轉回了s城。

這下，兩邊都消停了，算是勉強和平共處，直到如今。

闫然睡不着覺，他對蕭子翀的感情，經過十幾年，依然折磨着他。

闫然覺得自己是活該，活該睡不着，活該被對蕭子翀的感情折磨得神經衰弱。明明只要不對蕭子翀有友情之外的愛情就完全能解決的問題，而且蕭子翀也沒有義務承擔他這份肖想，但他卻做不到。

是你自己做不到，所以活該承受這份痛苦。

闫然這樣在心裏感嘆。

要是在以前，闫然只能自己一個人承受這份痛苦，無人可以訴說，年紀漸長的好處就是總能在某個時間節點遇上無話不談的朋友。

闫然有挺多可以談生活的閨蜜，既然是閨蜜，那就都是女生。

其實闫然也有挺多男性朋友，不說至今依然保持着可以為對方“兩肋插刀”的友誼的姜坤，就說另外的大學時候或者研究生時候的同學或者同門，感情也都挺好的，但這些朋友，基本上全結婚了，大部分都有了小孩兒，這些人每天為了掙錢和照顧家庭奔波，要是和男友人多聊一會兒，被老婆罵的概率不小；再者，他們腦子和闫然的思維方式也大多不一樣，所以闫然無心找他們談心，要是談心，這些人也幾乎沒人可以理解闫然心思的纖細和敏感，認為他是“沒結婚閑的”。

因此種種，感情上的事，闫然幾乎只找女閨蜜談。

闫然的徒弟，小漁，大名叫李天渝，特別像個男生的名字，她平常的做派也的确像個男生多過像女生，會給人大大咧咧的感覺，扛水背資料攔車，單手抱孩子還能提一大袋嬰兒用品，做什麽都很有男友力。但闫然知道她是個心細又很穩重的女孩子，擁有男人很難擁有的常見于心性的優秀特質和魅力。

小漁是闫然所在大學的三本學校的畢業生，闫然把她叫“學妹”，當初去高校招人的時候，闫然是他們組的組長，跟着hr去的，他就看上了小漁的踏實肯幹做事細心，于是把她招入了公司，不過公司規定，新進職工必須都在分公司去歷練，再擇優進入總部。

小漁不負闫然所望，在分公司做了一年後，順利考入了總部，到了闫然手下，做了闫然徒弟。

其實闫然只帶了小漁一個月，小漁就出師了，可以獨立開展工作，只有時候遇到問題再問問闫然就行。

大概是闫然身上“很适合在一起過日子”的特質吸引了小漁，小漁開始追求闫然。

闫然看人挺準的，小漁在他身邊工作半年，他基本上把小漁的情況摸清楚了。

小漁不是家裏獨生子，在她之外，還有一位弟弟。小漁從小照顧弟弟，所以滿身男友力。大概家裏太重男輕女，小漁從小沒感受過太多家庭關愛，所以她特別向往好好生活，而且也對認真生活有一種信念。這也是她細心且總能對人感同身受，并不太愛開玩笑的原因。

闫然一接收到小漁的追求，當即傻眼，随即知道絕對不能有一點欺騙小漁，不然對小漁的打擊是巨大的。

闫然約了小漁出去吃飯。

小漁那時候還叫闫然師兄，她大概意識到了闫然請吃飯太過鄭重，這次不是答應她的追求，就是拒絕她的追求，所以她也顯得非常嚴肅。

闫然直接告訴了她，自己喜歡男人，而且有一直喜歡的對象，這是他為什麽一直只關注工作，從不談感情的原因。

小漁受到了很大的打擊，但她随即就意識到闫然告訴她真相，這是對她極大的信任，是對她負責，對她有朋友之誼，小漁從此成了闫然的“閨蜜”。

在公司，而且是同一個部門，有這種閨蜜，不得不說，既是危險的，又是難得的。

要是是蕭子翀，他就是絕不會對公司下屬産生私人感情信任的那種人。

只要“想結婚過日子”就很容易達成所願，小漁就是這種人。

闫然拒絕她之後的一年後，她就和一個之前追求過她的憨厚踏實的男人結婚了，并很快生了小孩兒。

結婚生子之後，小漁倒是多了些女人味，她和闫然之間關系一直特別好，大家都知道兩人是師兄妹，減去那個“師”字，就是兄妹。小漁的老公也并不吃闫然的醋，所以小漁和闫然就成了無話不談的閨蜜。

闫然不明白自己的內心到底是想做一個決斷，還是依然只是閃爍其詞地随便鬧鬧，他向小漁說了自己的煩惱。

小漁知道闫然是喜歡他高中時候的同桌，也是他的鄰居，學神，b大學生，拿a國知名大學全獎出國讀研，在讓人仰望的公司工作的人。

在闫然的心裏，蕭子翀自然是無處不好的，于是在以前苦悶時轉述告知小漁知道時，小漁從闫然嘴裏得知的蕭子翀，就是個完美的大神，除了仰望，不能幹別的。至少小漁從沒想自己生活裏會出現這種人，所以對于師兄居然一直愛着這種人，小漁便覺得闫然也真是挺牛掰的，畢竟一般人根本不會去暗戀這種人十幾年，還一直堅守着自己，不去另覓生活良配。真有這種人，那不是有病，就是腦子不清楚。

小漁一向沒什麽開玩笑的心思，認認真真對待闫然的煩惱，當即回他“師兄，你說大神專門到你家找你聊了一晚的天，走的時候說是你發了我在你家做飯的朋友圈，所以懷疑你要結婚，專門來你家看看你，發現你不結婚，他才走了，對吧？”

闫然雖然對小漁講了自己的感情，但他沒告訴小漁蕭子翀的名字，小漁于是只叫蕭子翀“大神”。

闫然精神恹恹回了一個“嗯”字。

小漁不愧是做賬做得好又做得快的人，分析這件事也井井有條，繼續道“你這條朋友圈才剛發，他就馬上來你家了，這實在是很快啊。其實吧，你談戀愛你結婚，關你的大神什麽事呢，他為什麽要來你家看看？這很奇怪啊。即使他是怕你先結婚了，他在家裏父母面前不好交代怕被催婚，他也完全可以給你打個電話或者發個微信問你一聲就行的，居然親自坐飛機來你家一趟，而且還是第二天要上班的情況下，坐飛機來你家，這更奇怪了，是不是？”

“是啊。”闫然也一直是這樣想的，只是他需要一個人來給他打氣而已。

小漁“師兄，一直聽你說你家這個大神，我覺得他在學習還是工作上，都是目的性很強的人，這種人，在生活上應該也是個目的性很強的人才對。這種目的性很強的人，在要上班的情況下，突然跑到你家裏來找你聊天，肯定是有目的的。而且目的不單純。”

“是啊。”闫然繼續感嘆，并想，小漁不愧是他的徒弟，什麽話都說在他的心坎上。

小漁“他有目的啊，而且不可能故意浪費時間，專門找你聊天，不管是為了什麽，肯定都是因為你在他的心裏有不一般的重量。除了這個，他那麽優秀，你又說他長很帥，那肯定很多女人追他啊，但他又至今沒談戀愛沒結婚，那他說不定，是gay啊！既然是gay，那他喜歡你，也是有很大可能的。”

闫然把心裏那想出口的“是啊”二字壓了下去，說“以我對他的了解，他從小就是個熱衷于做事的人，他一直沒談戀愛和結婚，更大可能是他工作太忙，沒時間談戀愛結婚。也許他想在功成名就之後找一個年輕的女孩子結婚，像周董和昆淩那樣，也是一段佳話。”

小漁覺得闫然繼續這樣為了他的暗戀對象折磨自己不行，說道“師兄，我覺得你其實應該去試探一下大神，不管他是不是的，你都不能一直這樣縮在自己的殼裏。我給你出個主意，你請假去大神那裏住一陣，你不是說大神在g城嘛，你就說去旅游，在他家住幾天，你每天都觀察他，看看他是不是gay，要是是的，那你喜歡他這麽多年，就這樣告白了也不吃虧，要是不是的，那你就回來，算是了卻一樁心事，你覺得呢？”

其實闫然心裏就是這麽想的，只是他膽小不敢，被小漁這麽一鼓勵，他認為這是個不錯的主意，便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