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出游
“清兒?”
邝淩韻輕喚一聲, 将呆愣的滕玄清喚回神。
滕玄清沒由來一陣失措,連忙點頭應好,沒追問邝淩韻剛才到底說了什麽。
邝淩韻便笑起來,她輕輕揉了揉滕玄清軟軟的頭發, 帶着稀裏糊塗的滕玄清出了門。
她們一路從無生門出來, 走蜿蜒的小道,步行下山。
路上邝淩韻問滕玄清有沒有逛過凡人的集市, 滕玄清搖了搖頭。
她在山上的時候, 絕大多數的時間都花在修煉上, 餘下一些又全都拿去想念邝淩韻了, 根本沒有閑餘下山玩耍。
她跟在邝淩韻身後,兩個人始終牽着手,滕玄清認真感受從邝淩韻的掌心中傳來的溫暖,不時擡頭看一眼邝淩韻的背影,心裏覺得恍惚。
這樣被師尊牽着走在山道上的感覺,已經好多年沒有過了。
她時常想念師尊,想念自己幼時淘氣, 不聽師尊教誨,每每犯錯都會被師尊罰抄公規的時光。
那時候任性,有師尊管着她, 念着她, 到後來沒人再管她的時候, 才會覺得那時候發生的一切在她的人生軌跡中有多麽重要。
即便只有短短二十年。
這些回憶經過歲月的洗禮沉澱下來,就變成了偶爾想起,能讓人會心一笑的東西。
她曾以為這樣的日子可能永遠不會再有了, 卻不曾想幸福來的如此突然,邝淩韻此刻真真切切的在她眼前, 牽着她的手,走在她身邊。
山上的風吹拂着叢林間的老樹,枝葉婆娑,伴随着一聲聲的蟲鳴鳥叫,連心也跟着空闊幽靜。
她們你一言我一語的敘着舊,聊起這些年紫霄宮裏面的瑣事。
Advertisement
邝淩韻告訴滕玄清,自滕玄清走後,她也搬離了紫陽宮,回到玉仙山上。
她思慮再三,還是覺得紫陽宮這個地方人多且嘈雜,不适合她,她更喜歡安靜一點的環境,不僅可以全心修煉,也能靜心思考。
有一句她沒講。
思念着誰的時候,也更心無旁骛。
滕玄清便将無生門內的事情彙報給邝淩韻,門中哪些弟子聽話乖巧,哪些資質好,前途寬廣,又有哪個弟子像她一樣愛闖禍。
這些大都是門中長老平日裏向她彙報的東西,她自己沉溺于修煉,當然兩耳不聞窗外事,門中許多細枝末節的小事,她從來都不過問。
去山下的路明明很長,可不知怎麽的,似乎一下就走到了。
來到山下的城鎮裏,師徒二人手牽手走在大街上,凡人的城鎮出乎尋常的熱鬧,她們似乎趕上了什麽節日,小城中張燈結彩,四處都是好看的花燈。
“你猜是什麽節日?”
邝淩韻對滕玄清賣了個關子,嘴角噙着一絲笑,即便滕玄清算起來也是幾十歲的人了,可她就是篤定滕玄清回答不上這個問題。
滕玄清果然面露茫然,歪着頭想了一會兒,便自暴自棄地搖了搖頭。
邝淩韻便擡起手來刮了她的鼻子,微笑着告訴她:
“是元宵佳節。”
她們穿行在人潮人海之中,看舞獅聽評書,節日氣氛濃厚,鎮上的百姓熱情好客,即便滕玄清二人只是路過,手裏也被塞了各種各樣的禮物。
一路上嘻嘻哈哈,滕玄清的心情開朗,邝淩韻的心情也出奇愉快。
天色漸晚,邝淩韻又帶着滕玄君去買了兩盞花燈,手把手教滕玄清将花燈放進河裏,告訴她說,元宵節有個習俗,放花燈的時候許下的心願,假以時日便會實現。
滕玄清聽了覺得好笑,但她不戳破,這種寄托心願的舉動雖然沒有實際意義,但卻讓她覺得浪漫有趣。
于是她乖巧地閉上眼睛,雙手合十,偷偷許了一個心願:
願師尊安平喜樂,無病無憂。
邝淩韻又給滕玄清買了糖葫蘆,領着滕玄清并肩坐在一座石橋上,橋下匆匆流水,有游人泛舟,還有琴瑟小調,萬家燈火。
滕玄清吊着雙腳坐在師尊身旁,手裏拿着吃了兩顆的糖葫蘆,嘴裏跟着不遠處船中的小調輕輕哼着曲兒。
她和邝淩韻靠得很近,兩人的手抖垂在身側,堪堪扶在橋沿,彼此小指之間,僅僅一只手的距離。
那只拿着糖葫蘆的手手指輕輕撚着串糖葫蘆的竹簽,糖葫蘆在她手裏滴溜溜地轉。
忽而,她心思一動,手裏的糖葫蘆被一下攥緊。
眼睛望着遠處的風景,她的身子卻小心翼翼地,一點一點朝身旁的人靠過去。
肩膀若即若離,想碰又不敢碰,想依靠又不敢依靠,在猶猶豫豫彷徨之間,身旁的人忽然伸出手來,攬住她的肩膀,将她的腦袋壓在肩上。
滕玄清面紅耳赤,心裏噗噗直跳,一張臉紅得像熟透的大番茄,既覺被師尊看出心思羞澀難當,又為師尊默許她的無禮放肆而滿心歡喜。
她連象征性的掙紮也沒有,順勢倒在邝淩韻懷裏,乖巧又順從。
她兀自讓自己平靜了一會兒,想起今日沒有聽清的那段話,心裏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好奇,這會兒氣氛融洽,她膽子稍大一些,便擡首如實詢問邝淩韻。
豈料她問完,邝淩韻噗的一聲笑了,笑聲輕快,惹滕玄清心裏撲通狂跳的同時,也一頭霧水。
“嗬。”邝淩韻笑着,她擡手虛掩了一下嘴角,本想矜持些,卻沒忍住,又“嗬嗬”笑了兩聲。
這笑聲一開始叫滕玄清還有些害羞,到後面就開始莫名緊張了。
有那麽好笑嗎?
“你都沒聽清我說了什麽,就敢應下來,不怕為師把你賣了嗎?”
邝淩韻終于笑夠了,轉頭來看着滕玄清,笑吟吟地問她。
“唔。”滕玄清撅了撅嘴,“不怕。”
若是師尊真要把她賣了,她想她也會乖乖給師尊數錢。
邝淩韻的眼眸剎那間柔軟下來,她輕輕揉了揉滕玄清的腦袋,緩聲道:
“我那時說,讓你辭去無生門的事務,為師也将宮中之事甩手,我二人相伴在外游玩些時日,待你準備好了,為師便請宮主做主,允我二人成婚。”
言罷,她又微笑着說:
“你那時已經應了,便不能反悔。”
滕玄清聽着,明明感動,還有些鼻酸,但邝淩韻最後一句話落下,她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夙願已了,心滿意足,餘生靜好。
見遠處有一閣樓,閣樓兩邊,垂着一幅對聯,很符合她此時的心境便小聲地念了出來:
“長亭飛雪送舊歲,古道楊柳迎春歸。”
邝淩韻回首,與滕玄清對視,兩人不約而同笑起來。
笑着笑着,聲音小了,漸漸消弭在潺潺流動的波光裏。
邝淩韻柔柔注視着滕玄清,那一雙幽深的眸子藏滿了克制隐忍的深情,瑩瑩一望,好似能端端看進人心裏去。
她五指撫過滕玄清細膩柔滑的臉龐,小指指尖不經意擦過滕玄清粉白的耳垂。
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覺從彼此肌膚觸碰的位置蔓延到全身,滕玄清抿起唇角,感覺喉嚨發緊,五指發麻。
僅僅一個對視,她便心頭激蕩,心跳一聲蓋過一聲,四周所有嘈雜的聲音全都消弭,眸子裏蘊起一層薄薄的水氣。
她微微濕潤的紅唇柔光潋滟,在晦暗的燈火中,透着一股青澀卻迷人的誘惑。
邝淩韻忽覺喉頭幹澀,像着了魔似的,情不自禁地傾身過去。
破碎的波紋中倒映出兩個人的影子,一點點靠近,若即若離,不知是誰先主動,只知後來,波光潋滟,攪碎一池玲琅彩韻,将她們融在一起,再也分不出彼此。
第二卷 (完)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