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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說,追殺蕭芷茜的人具體叫什麽他不知道,只知那人仍他們稱呼他為“林先生”。
蕭芷茜問長相如何,黑衣人搖了搖頭,說林先生每次都帶着副面具,他并未見過其真正面目。
無名,無外貌特征,身份之類也一概不知。對方行事謹慎,不露任何馬腳。蕭芷茜便是有心想逼問,黑衣人自己都知之甚少,能說的也有限。
蕭芷茜用筷子抵着黑衣人的喉結,道:“說了等于沒說,那你前面幹嘛不招供?”還以為終于能知道幕後主使呢,果然是她想多了。
她把黑衣人丢給傅晴明處置。手裏剝着橘子,卻是一張哀怨的臉,正對着傅晴明。
傅晴明愣了下,有些茫然地問:“芷茜為何這種表情看着我?”私下裏,他偶爾會叫她芷茜了。
“你是不是知道我問不出什麽來,才讓我帶走黑衣人的?”她将橘子皮放到桌上,橘子掰做兩半,一半遞給傅晴明。
傅晴明接了,卻拿着沒吃。他好像已經很習慣了蕭芷茜給他遞各種小吃和水果了。
他在蕭芷茜對面坐了下來:“太早知道幕後之人只會增加你的危險,何況我和安王殿下也并無确切證據,如今一切都還只是猜測。”
“那你們猜的是誰?”蕭芷茜把凳子搬近點,一雙眼滿是期待地看着傅晴明:“是不是有人想篡位?”
“殿下!”傅晴明低喝道:“此話不可随便亂講。”
“沒事沒事。”蕭芷茜卻不在意地揮揮手:“我們離盛乾遠着呢,哎呀,這橘子真甜!放心,沒人聽到的。”
“你吃啊!”蕭芷茜架起二郎腿,一手枕着桌面,是個聊天的放松姿态。
她又吃了一瓣橘子,見對面傅晴明因為自己“篡位”二字出口,而繃緊身體的樣子覺得好笑:“你們古人好多避諱哦。不過我想不通,如果真的有人貪圖那位置,他殺公主是為什麽?公主她一沒權,二不能打仗的,能在其中起到什麽作用?她只會給大皇子惹事吧。”
“這一點我和安王殿下也想不通。”傅晴明半垂眼睑。他其實猜到是因為什麽,雖然有些荒唐,可連陛下都信了,別人相信也沒什麽奇怪了。
蕭芷茜沒得到答案,不過範圍卻縮小了很多。她吃完最後一瓣橘子,拍了拍手再起身,頗為滿意地出了門,找水清淺去了。
剛剛回來的路上,她有嗅到一股甜香,不知是什麽好吃的東西,正好找淺淺一起去。
往後的日子,他們繼續往冉國都城而去。王旻文路過一地便有人舉城相迎,幹脆放棄了隐藏身份的想法,而傅舒璃一直跟着他。
蕭芷茜笑傅舒璃重色輕友。傅舒璃将耳邊的一縷碎發撥到耳後,說:“我只是想盡力一試。”可蕭芷茜說要幫她,她卻又不肯。
蕭芷茜氣得好幾天沒和她說話。水清淺在一旁看着沒插手,反正茜茜不是真氣。
傅晴明也忙碌了起來,只派了幾個護衛暗中保護她。蕭芷茜還發現,十一也走了,想來蕭承安有什麽任務必須用到他。
刺殺她的人近來沒出現了,可刺殺水清淺的卻來過兩撥。
“大概是刺客們也要準備過年了。”她這話一出,不知怎麽地,水清淺居然“噗”地一聲笑出來。
蕭芷茜不知這有什麽好笑的,她也沒問。她隐隐覺得有什麽在悄然改變着,可她對政治權謀極不敏感,想着這些本也跟她無關,繼續拉着水清淺游山玩水。
可惜冉國地勢多為平原,便是有山有水,山也不高,水就幾個小池塘,可玩的實在太少。她想着過完除夕,便回返盛乾,去往靈照國。
如果真存在回去的方法,蕭芷茜覺得在靈照國的可能性比較大。
“顏子軒最近有給你來信了嗎?”兩人走在冉國都城的大街上,蕭芷茜手裏拿着瓣剝好的柚子吃,剩下的水清淺給她拿着。
水清淺搖了搖頭:“有好些天沒有來信了。”
“可能最近沒什麽事值得寫信告訴你的吧。”
她這是安慰話,靈照國國君病重,之前還隔兩三就一封來信,現在則是十餘天未有消息,想來這病重,怕是無力回天的意思。不然放着她這個“神醫”師傅,顏子軒怎麽可能不拉着水清淺前去診治。
安慰話便作安慰聽,水清淺笑笑,附和道:“應該是吧。”
“還有兩天就是除夕了,我們在冉國過完年便去靈照國吧,那裏說不定有回去的辦法。”
“好。”
“淺淺,”蕭芷茜猶豫了一瞬,還是說:“璃璃是不是不打算回去了?”
蕭芷茜會有此猜想,是因為傅舒璃對她們在鳳西城開的店鋪非常上心,才幾個月的時間,荟萃樓已經開到了盛乾的京師,冉國也有分店。
她明明是開着玩的,只是怕三人在這個時空沒錢用,所以掙點旅費。傅舒璃卻将之當成了事業在經營,有時候還會找蕭芷茜要點子,開新店。
“她自己也不确定。”水清淺緩緩搖頭:“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她對店鋪的事那麽上心,是在拿這個練手,畢竟她的夢想就是開店當老板,掙很多很多的錢。”
“我的目标也是這個啊。”蕭芷茜說:“但這裏的經驗不能放到現代去吧?我們這些可都是現代人玩剩下的。”
“但可以攢管理經驗啊。”水清淺微笑着看她一眼:“你啊,你的目标就是嘴上說說。”
蕭芷茜吃完了手裏的柚子,朝她扮了個鬼臉,又去水清淺手裏掰了一瓣:“就只有我想着回去,你至少還上點心,璃璃問都沒來問過一句我找到辦法了沒。”
水清淺不贊同她:“她忙着掙錢,經濟上支持你啊,而且你要是找到了辦法了,不用她問,你自己會主動說,沒說就是沒找到了。”
“有道理。”蕭芷茜受到了鼓舞,聲音都提高了一度。但她立即又洩氣了,柚子都不想吃了:“今年是第一次,沒有和爸媽一起過年,不知道他們好不好?”
水清淺與她一同看着天空,她也想家人了。
“如果我跟公主靈魂互換,她肯定給我爸媽添了很多麻煩。”蕭芷茜想到公主的性格,就覺得她肯定要惹事,但願她沒有武功,不然殺人的事可能都做得出來,甚至她爸媽也有可能挨她鞭子。
脾氣那麽差的一個人,怎麽可能認她爸媽做父母。
她心忽然痛了起來,祈禱公主能夠安分一點。
“人到陌生的環境裏,肯定不敢太放肆的。”水清淺倒沒有她那麽多憂慮。
兩人邊走邊逛着,不知怎地居然逛到了青樓面前。蕭芷茜幾個月了也沒學會古代發型,從來都是拿根發帶随便綁幾圈再打個結,穿的又是修身束腰的武裝,隔遠了看,唇紅齒白的,以為是個俊秀的公子,無怪乎她從青樓前經過時,忽然從天而降一條香帕,蓋在了她頭上。
冉國女子也夠大膽,她身邊都跟着一個清麗佳人水清淺了,居然還敢丢手帕給她。
“這姑娘眼光不錯。”連水清淺居然也開她玩笑,看着她止不住地笑。
蕭芷茜擡頭看了一眼,扔手帕的姑娘躲在窗後,只開了一條縫,看不真切。
她嗅了下手帕上的香氣,想起自己居然沒有逛過古代的青樓,頓時眼睛一亮,拉着水清淺就要去逛窯子。
天時尚早,兩人先回客棧裝扮了一下,不至于讓人一眼就瞧出來是個妹子。才到了芙蓉院門口,就被眼見的老鸨給看中了。
老鸨親親熱熱地拉着蕭芷茜的胳膊說:“哎喲,這是哪裏來的兩位俊俏小哥兒,媽媽我怎麽從未見過?小翠,小柳,快去叫姑娘們出來接客了。兩位公子可有中意我們樓裏的哪位姑娘?”
撲鼻的香粉味濃郁得蕭芷茜當場就打了個噴嚏,蕭芷茜按了按鼻子,壓下了第二個鼻子,滿臉歉意地說:“哎呀實在抱歉,沒忍住。”
不等老鸨開口,她将手帕遞過去:“媽媽可知曉這是哪位姑娘遺失的手帕?”
老鸨接過去看了一下,手帕上繡了一枝海棠。“哎呀這不是我們錦繡姑娘的麽。公子好福氣啊,我們錦繡姑娘平時難得一見,今日恰巧有空。平兒,把這繡帕給你們家姑娘送去,讓她當面謝過蕭公子。”
“好。”
老鸨笑容更加親切,邊拉着蕭芷茜往裏走邊介紹,什麽一舞傾城的楚楚姑娘,花容月貌的傾城姑娘,丢了手帕的錦繡姑娘琴畫雙絕呀,個個都被她說得天仙下凡似的。
蕭芷茜問:“你家錦繡姑娘可會琵琶?”
“巧了,錦繡姑娘會的恰好是琵琶,蕭公子也會?”
“略通,略通,那邊請錦繡姑娘吧。”她側頭去看水清淺,笑問:“水兄,你中意哪位姑娘?”
水清淺拿扇子在手心點了點,道:“我比較俗,想見一見花容月貌的傾城姑娘。”
于是等傅晴明尋到芙蓉院來的時候,蕭芷茜摟着錦繡姑娘,學那浪蕩公子正将一杯酒遞到美人嘴邊:“來,美人兒,喝了它~”
傅晴明冷淡的臉上添了一分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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