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二卷(2000)(1)
“小姐,這次選秀的小姐中,最有可能中選的就是李小姐,和這個姜小姐了。我聽說,她們早就被暗中選中了。”
許是聲音不夠小,凝露看到李夢馨和姜若梅身旁的丫鬟,都回頭瞪了自己一眼,當即不敢再說話。
蘇曉曉走在最後,忍不住微微搖頭,這還沒選呢,就已經這樣明争暗鬥了,要是選了那還得了。
衆人又走了一小會,就到了一座宮殿前,上面寫着‘宜秀宮’三個字。
宜秀殿是入宮參選的女子,在未開選前所住的地方。各自抽取自己的牌號,然後住進安排的房間。
“咦,小姐,是六號,房間剛好在前面。太好了!”這樣見到皇上的機會就多了。
凝露看到號碼的時候忍不住出了聲,聆然還來不及斥責,就見有兩個丫鬟上前。
“我們小姐的號碼和你們換。”
凝露不依道:“憑什麽?!”
蘇曉曉向聆然使了一個眼神,聆然拿過凝露手中的牌子,直接交給其中一人。
兩個丫鬟見蘇曉曉沒說什麽,更加輕蔑的看了三人一眼,随後回到他們小姐旁邊,原來是李夢馨身邊的丫鬟。
本來站在蘇曉曉身旁的幾位小姐,看到這一幕,連忙離蘇曉曉遠一些,免得受牽連。
“小姐,她們……”
蘇曉曉看到凝露的樣子,開口道:“凝露,這裏是宮中。越少的人關注對我們來說便更加有利,以後無論遇到什麽事,我要你都勿争勿理,勿看勿聽。記住了嗎?”
凝露知道小姐不是在跟自己開玩笑,當即有幾分委屈的道:“是”
蘇曉曉見凝露的樣子,心中輕嘆了口氣,以凝露的性子,在宮中定然會吃虧,她不能保證能護她周全,唯有她自己小心才行。
因為換牌的小插曲,蘇曉曉的房間幾乎被排到了最後一間。
福公公見事情都差不多,便用尖銳的嗓子道:“今晚太後會在儲秀宮設宴,你們都各自好好打扮打扮,皇上萬一要是去了,你們指不定立馬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這句話就好像強心劑一樣,讓所有本來已經有點止住興奮的女子,突然間都忍不住緊張了起來。
蘇曉曉無奈的翻了個白眼,剛才那個太監說的是有可能,又不是一定,真是受不了這群女人,她還是睡覺好了。
看到小姐又往床上躺,凝露道:“小姐,你今晚打算穿哪一件?”
蘇曉曉正想說随便,突然想起來,這的确是個問題。“聆然,你去看看,今晚大家都穿什麽,回來照着選就好了。”
“是”
“記住,選越多人穿的那種顏色和款式。”這樣才不會顯眼,如果大家都打扮得很雅麗,自己卻很清雅,這根本就是另類的吸引人注意。所以,和背景融合在一起才是重點。
蘇曉曉交代完最後一句後,就安心入睡了。
在蘇曉曉覺得自己正睡得心情不錯的時候,突然迷迷糊糊中好像聽到有簫聲響起。雖然蕭很好聽,但是在錯誤的時間裏,那惱人的本質是不會變的。
蘇曉曉感覺到似乎有目光看着自己,睜開眼,入目的是一身雪白。
“大哥,你沒看到我在睡覺嗎?”
白念懷帶着幾分冷色,道:“你中毒有半個月了”
蘇曉曉扭扭頭,讓自己清醒一點,“應該有吧,你找到解藥了?”速度還真是快。
白念懷冷聲道:“赤蓮之毒每個月發作一次,每次發作都會令人嘗遍錐心之痛。”
蘇曉曉動作微頓,随後狀似無意的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杯茶道:“白衣大哥,不如你不要吓唬我了,直接告訴我,你想做什麽吧。”
這句話再孤男寡女的房中,透出些許暧昧之色。白念懷看了蘇曉曉一眼,随後別開眼,冷冷道:“把玉佩還我,我可以給你緩解的藥物。”
蘇曉曉正想說什麽,突然門口響起敲門聲。
“小姐”
白衣眸色漸冷的看向門的方向,蘇曉曉嘴角微揚,看着白衣,緩緩道:“進來”
白衣憤怒的看了蘇曉曉一眼,随後飛身離去。
聆然推門而入,剛好見到一抹白色,“小姐,他是誰?”
蘇曉曉淡淡道:“一個不知道名字的人。”
只要不是樓裏的人,便算是無礙。聆然道:“小姐,該準備赴宴了。”
蘇曉曉看着聆然手中的衣服,那花花綠綠的顏色,還有繁瑣的樣式,心中止不住閃過幾分厭惡。這時,凝露也将準備好的發飾拿了進來。
蘇曉曉看到凝露手中的發飾,幾乎可以想象出一會自己會成什麽樣。看來,她即将步入芙蓉姐姐的革命隊伍了。
“來吧!”
聆然和凝露對看了一眼,皆看到各自眼中的笑意。小姐一向喜好淺色衣服,頭上幾乎不帶發飾。平時老爺怎麽說都沒用,這還是小姐第一次甘心穿上。
“天啊!”
蘇曉曉睜開眼睛,看着鏡中的自己。濃膩的裝束,頭上帶着大紅的發飾,唇上的胭脂幾乎可以滴下來。
凝露看着自家小姐,也覺得樣子有點慘不忍睹,“小姐,要不凝露再幫你重新弄一個吧?”
“不用”蘇曉曉揮了揮手,她發現連這個動作,做起來都很有困難。
聆然努力面無表情的道:“小姐,該走了”
蘇曉曉看着聆然,道:“聆然,她們真的都這樣穿嗎?你沒有作弄你家小姐我吧?”這個樣子,根本就是一只花孔雀,還是一只求愛不成的花孔雀。
聆然道:“小姐多慮了”
蘇曉曉悲憤的看了一眼鏡中的自己,随後轉頭出發。凝露替蘇曉曉打開門,聆然扶着蘇曉曉,朝門外走去。
“啊!”
蘇曉曉看着驚恐的小宮女,不悅道:“什麽事?”
小宮女連忙俯身道:“福、福公公和其他秀女已經在外等候,就差蘇小姐了。”
聆然道:“我們小姐正要過去,走吧”
小宮女直起身,連忙跟在蘇曉曉三人後面走去前廳。
蘇曉曉來到前廳,毫不意外的收到了所有人的鄙視。但是奇怪的是,福公公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沒有說什麽,就直接把她們領到了儲秀宮。
去儲秀宮的路上,大家心底都有些緊張。據聞太後從不管宮中之事,也不曾催促皇上成婚,但這次卻主動走出萬壽宮擺宴見她們,可見太後是要插手選妃之事了。如果不能給太後留下好印象,那麽她們就很有可能失去入後宮的機會。
儲秀宮
蕭太後坐在坐上,看着走進來的秀女,微微有些恍惚。一轉眼二十七年已經過去了,她如願的入了宮,成了南浩國的皇後和太後,卻還是忘不了那個人。
“參見太後,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整齊的聲音仿若莺歌,蕭太後看着眼前跪着的人,在看到某一個身影時,眸中閃過幾分難掩的激動。蘇曉曉低着頭,跪在人群後面,卻不是最後面。蕭太後在秀女跪下後,遲遲不開口,她總覺得自己的腦袋遲早會不堪重負,和自己的身體決裂分家。
終于,蕭太後面露微笑,用慈祥平和的聲音道:“都平身吧”
“謝太後”
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卻都不敢擡頭。
蕭太後看向劉福,劉福俯身點頭。随後尖銳的聲音傳來,“都坐吧。”
蘇曉曉瞄準了尾巴的位置坐下,而姜若梅和李夢馨則坐在最靠近蕭太後的地方,其他秀女知道兩人身份不簡單,所以自覺的在中間坐下。
等衆人坐好後,宮女魚貫而入,将各式佳肴放在案上,晚宴正式開始。
2002親切,學士千金
晚宴上,衆人翹首以盼的皇上沒有出現,只有太後仿似家常一般的詢問。但是從詢問上,大家也能聽出太後對李夢馨和姜若梅的看重,無論問什麽,兩人的回答也深得太後心意。
蘇曉曉則努力的克制住埋頭苦吃的沖動,時不時的在大家專注着聊天的時候,伸展伸展僵硬的脖子,然後繼續低着頭。
“哪位是蘇學士的千金?”
蘇曉曉低着頭,繼續走着神。
見無人出來回答,蕭太後并不在意,繼續用慈祥的聲音道:“哪位是蘇墨青蘇學士的千金?”
蘇墨青?她爹!
蘇曉曉連忙回過神,站起來,緊張的道:“我、我……”
不等蘇曉曉說完,劉福開口道:“大膽,在太後面前竟敢自稱我!”
蘇曉曉連忙走出來,跪下,更加緊張的道:“臣、臣女不是故意的,請、請太後恕罪。”
蕭太後看你了劉福一眼,随後看着蘇曉曉,平和道:“無礙,蘇秀女初入宮廷,舉止上難免會有疏漏。哀家念你初犯,不責怪與你,但日後在宮中定要小心,切莫再犯。”
蘇曉曉低着頭,連聲道:“謝太後教誨……”想不到這個太後人還不錯。經過這一事,蘇曉曉對太後的印象倒是不錯。
蘇曉曉坐回位置上,告訴自己不可以再走神。于是便認真的低着頭,聽着蕭太後和衆多秀女的一問一答。但是這種堅持持續不了多久,蘇曉曉就又開始伸展她的動作了。
察覺到似乎有目光在自己身上,蘇曉曉連忙停下動作,低着頭。
蕭太後收回目光,帶着幾分笑意道:“今晚就到這裏,哀家也累了,大家都散了吧。”
“恭送太後”
太後一走,衆人都擡起了頭。經過今晚,各自看各自的目光就都有了變化。蘇曉曉即便再遲鈍,也能感受出有人正對自己不滿。不過,這一些蘇曉曉并不放在心上,只當不過是暫時的。
但是蘇曉曉不知道的是,宴上,蕭太後只問了四人的名字,其中一人便是她,僅憑只一點,便足夠她因此她人嫉妒了。
“小姐”
聆然和凝露在外等候,終于看到蘇曉曉出來,連忙走上來,緊張的看着蘇曉曉。
“無事,回去吧”她是來赴宴,又不是來赴死,這兩個丫頭,未免太打擊她了。
聽到蘇曉曉這樣說,凝露放心了下來,小姐總是漫不經心,她真怕小姐會出什麽差錯。
蘇曉曉三人正要離開,就看到幾人站到他們身前,“哼,不過是個學士的女兒,長成這個樣子,還以為真能得到太後賞識,簡直是癡心妄想。”
一個長相略微妖嬈的女子借口道:“就是,也不回去照照鏡子,太後問話,不過是順口而已,哪裏必得上柳姐姐和姜姐姐。”
李夢馨看了眼蘇曉曉,滿是厭惡的道:“回去”
姜若梅則面無表情的帶着自己的婢女轉身,朝宜秀宮走去。
見主要的兩人走了,本是要湊熱鬧的幾人也悻悻然的離開。但是看蘇曉曉的眼神,始終帶着不屑和嫉恨。
“小姐”如果不是小姐在這,凝露一定和她們罵起來!
蘇曉曉微微皺眉,開口道:“我們回去吧”
凝露看了聆然一眼,見兩人都沒反應,只能悶悶道:“是”
2003宮規,入儲秀宮
蘇曉曉回到居住的地方,将裝束盡數卸下,全身放松的泡在洗澡水中。進宮才不過一日,她怎麽感覺就像過了十日那麽久。宮中明争暗鬥的日子,果然不适合她這種懶人。
明明剛才還覺得困,現在卻很精神,蘇曉曉微微有些惱怒的睜開眼。低頭看着自己的前胸,上面已經有一個小紅點出來了。在白皙的皮膚上,顯得尤為明顯。
赤蓮花,還真是奇毒,她竟然對這毒束手無策。每兩個月浮現出一瓣,倒是個計算時日的好辦法。
“小姐”
蘇曉曉站起身,胡亂的拿衣服套上,“進來吧”
濕發還不斷的滴着水,身上的白色亵衣已經有些濕了,聆然看着蘇曉曉,滿臉的不贊同。
“小姐,下次還是讓奴婢幫你換吧。”
蘇曉曉笑着道:“不用,我自己來就好了”雖然來這個世界已經有十五年了,但是洗澡換衣服這種事情,她還是習慣自己來。
聆然素來知道蘇曉曉的習慣,也不勉強,将手中的東西放在梳妝臺前,上面是一張薄如蠶絲的面具。
蘇曉曉坐在梳妝臺前,讓聆然幫自己把面具取下。
聆然雖然盡量放輕了動作,但是取下後,蘇曉曉臉上還是留下了一些紅印。絕麗美豔面容,因為長期不見光,顯得有些病态的白皙,但卻添上了更多的妩媚。即便是同性的自己,每次看到,都會忍不住有些晃神。
聆然小心翼翼的為蘇曉曉做一些護理,随後将新的面具附上,道:“小姐,你為何要瞞着老爺?”
蘇曉曉撫着臉的手一頓,道:“我沒瞞他,只是他不知道而已。”這張禍國殃民的臉,只會帶來麻煩。
蘇曉曉怕聆然再問什麽,連忙道:“聆然,我叫你帶來的那些書,你帶了沒有?”她自己雖然有幾本,但是大本營可是聆然啊。
聆然面無表情道:“沒有”
蘇曉曉:“……”聆然一定是故意的。
聆然俯身道:“風月小說看太多,對小姐不好。小姐若無事,還是早點休息吧。”
蘇曉曉連連點頭,同時心裏不斷腹诽,在樓裏的時候,聆然不會這麽婆媽的,怎麽到了京都,聆然就從冰山美人變成這副樣子了呢。
天亮,宜秀宮傳來一個消息,一下子,有人歡喜有人愁。
原來昨晚的儲秀宮的宴是太後為皇上選妃初設的,只有被太後選中,能入儲秀宮的才有機會參與選妃。現在福公公就是在宣布獲選的名單,這人數聽起來竟不過十人。
福公公見蘇曉曉站着不動,走到蘇曉曉面前,恭敬道:“蘇小姐,請随本公公來。”
蘇曉曉唯唯諾諾,緊張的道:“福公公,這、這是何意?”這個死太監,變臉的速度還真快。
劉福雖然對蘇曉曉沒什麽好印象,但是昨晚太後的态度,讓他知道這人将來可能會是自己的主子之一,當即恭敬的答道:“老奴奉太後之令,來帶幾位小姐去儲秀宮,時辰不早,蘇小姐請。”
蘇曉曉感受到身後衆多憤怒的目光,連忙跟上。
儲秀宮
昨晚只來得及見宴廳,如今看了才知道,儲秀宮該是宜秀宮的一倍大。她們不過十人,各自一殿,要見面都要走一大段路。
廳前,一個滿臉肅容的嬷嬷站着,從那端正的站姿上可以看出,這個嬷嬷對自己很苛刻。當然,這其實也是蘇曉曉所想的。
不過,不久以後,蘇曉曉就知道,這個嬷嬷不止對自己很苛刻,對別人也很苛刻,尤其是她。
劉福尖着嗓子道:“明日劉嬷嬷會開始教你們宮中禮儀,各位小姐可要好好學。以後要是在皇上面前出了錯,可是随時可能喪命。”
劉嬷嬷走上前,目光掃了幾人一眼,用正統的強調道:“明日卯時二刻,老奴會在這裏等候各位小姐。所謂行有姿,站有态,行站正是明日小姐們所要學的,老奴會盡心教導,望各位小姐們好生學習,他日若有幸蒙聖上恩寵,才不會辱沒皇家門庭。”
蘇曉曉在卯時二刻的打擊中還沒清醒過來,就聽到其它的秀女齊聲道:“謝嬷嬷教導”
劉嬷嬷看了蘇曉曉一眼,随後俯身朝她們行了一禮,便離開了儲秀宮。
2004慘了,居然遲到
聆然和凝露帶着兩位宮女,好不容易将宜秀宮的東西搬了過來。就看到蘇曉曉已經睡得人事不知了,直到晚飯的時候,蘇曉曉才幽幽的醒過來。
聆然和凝露将食膳拿入房中,見蘇曉曉正發呆的坐在床上。
凝露小心翼翼道:“小姐”
蘇曉曉擡頭,笑着道:“是要用晚膳了嗎?”
聆然眉目微皺,道:“凝露,去将太後賞賜的那份糕點拿來給小姐試試。”
“哦”
“小姐,把手給我”
蘇曉曉伸出手,看着聆然細致的為她把脈,眸中閃過幾分笑意。
聆然把過脈,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連功力被封的都探不出來。
“少主,請告訴屬下,發生了何事。”
蘇曉曉将聆然扶起,笑着道:“聆然放心,你家少主我最怕死了,不會有事的。”
聆然本來還想說什麽,但是看着她的眼,明明白白的告訴她,即便是她問了,也不會有結果。
凝露推門進來,就看到小姐扶着聆然,聆然一臉嚴肅,“小姐,你們……”
蘇曉曉将聆然放開,自然的道:“你們剛才說太後命人送了糕點來,是怎麽回事?”
聆然接過糕點,拆開放在桌上。凝露見兩人沒什麽不對,也就放心的道:“是這樣的,太後命人給儲秀宮的秀女都送了糕點,聽說這些糕點都是宮中特有的。小姐,你快嘗嘗。”
蘇曉曉看了看那些精致的糕點,搖搖頭,道:“不要,太甜了,你們吃吧。”
就知道是這樣,凝露讪讪的将糕點收下。
蘇曉曉想起明天的事情,開口道:“聆然,明天卯時一刻,不,寅卯之交的時候叫我。”
那麽早?凝露道:“小姐,你要做什麽?”
蘇曉曉無奈的拿着筷子,夾着菜,道:“去學宮規,你們小姐我啊,遲早會因為睡眠不足而死。”寅卯之交,差不多是五點左右。那個點,正是她開始覺得困的點,選擇進宮,根本就是自虐。
凝露和聆然道:“小姐”
蘇曉曉舉手,道:“知道了,死是宮中禁忌,記住了。來,乖,坐下來一起吃飯。”
夜半,蘇曉曉在努力的睡了很久,都依舊精神了以後,就放棄這種無謂的努力了。然後拿起床頭那本看了不下三遍的“君心醉”讀了起來。
寅卯之交,蘇曉曉歪歪斜斜的躺在床上,身上的被子還是随意的披着。
“小姐”
“幾點了?”
聆然皺眉,幾點了什麽意思?見蘇曉曉沒醒,聆然繼續道:“小姐,已經是卯時了。”
蘇曉曉迷迷糊糊道:“卯時……也就是五點…讓我再睡十五分鐘,不,讓我再睡一刻鐘。”
“小姐”
蘇曉曉不想理會耳旁的聲音,繼續睡了過去。
聆然無奈的将洗淑用水端了進來,看着床上的人道:“小姐,卯時一刻了。”
蘇曉曉不為所動。
聆然眸光閃過幾分複雜,面無表情的道:“少主”
床上的人突然睜開眼,眼中盡是冷色。随後慢慢的反應過來,眸中又恢複了漫不經心。
“聆然,現在什麽時辰了?”
“卯時一刻”
卯時二刻集合,她還有十五分鐘的時間。
“從這裏到正殿要多久?”
“約莫需一盞茶的時間”
蘇曉曉當即站起,要十分鐘!
“聆然,快快!”蘇曉曉随意的抹了一下臉,然後手忙腳亂把衣服換上,再以跑八百米的幹勁朝正前廳沖去。
雖然蘇曉曉速度很快,但更快的是劉嬷嬷的眼神。
2005請帖,殺柳無衣
“蘇小姐,卯時二刻已經過了”
蘇曉曉緊張的低着頭,哽咽道:“對不起,我、我迷路了”
劉嬷嬷顯然不打算聽這些理由,“在宮中,若是沒有識路之能,萬一哪天誤闖,打擾了皇上,便是死罪,相信蘇小姐定然不希望如此。”
蘇曉曉連連點頭,李夢馨等幸災樂禍的看着蘇曉曉。
“蘇小姐既然知道錯了,便領罰吧。”
當蘇曉曉按照劉嬷嬷的要求站好後,才發現,自己根本就是在表演金雞獨立。頭頂和伸開的手背都被放上了厚厚的書,說是為了保持平衡。
“一個時辰後,蘇小姐便可下來了。”
聽到這句,蘇曉曉一驚,腦袋上的書差點掉下來。不過口上卻只能假裝怯生生的道:“是”
這邊秀女正在努力學着宮規,另一邊的帝王則在和蕭太後說着此次選妃的事宜。
萬壽宮
蕭太後慈祥的道:“皇上對這次選妃有何看法?”
上官君臨嘴角微勾,道:“此次參與選妃的都是朝中重臣之女,朕自然要好好‘拉攏’。”
蕭太後知道上官君臨想借這次選妃,收回朝中勢力,看樣子應是有了辦法。便開口道:“皇上可有立後的打算?”
上官君臨未答,仿似自然的道:“不知母後有何提議?”
蕭太後意識到自己今天問多了,開口道:“這是皇上自己的事,哀家不過是問問。皇上年紀也不小,也是時候該想想了。”
上官君臨道:“母後說得是,兒臣定會好好考慮”
蕭太後看着上官君臨,眸中閃過幾分複雜,道:“哀家有點累了,這幾日皇上不必來看哀家了,國事要緊。”
上官君臨恭敬道:“母後好好休息,兒臣告退。”
上官君臨走出萬壽宮,回到禦書房,此時段逸辰已在萬壽宮中等了許久。
小清子自覺的關了門,守在禦書房外。
段逸辰俯身道:“皇上,臣命人連續在京中查找了三日,柳無衣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任何行蹤都查不到,也未見弄塵樓的人出來找尋。”
上官君臨眉目微皺,道:“最近弄塵樓在做什麽?”
段逸辰繼續道:“也未見有任何動靜,整個弄塵樓就好像消失了一般。”
弄塵樓一向與孤葉閣為死敵,平時暗下的鬥争數不勝數,可自從柳無衣當晚受傷消失後,整個弄塵樓就好像也跟着消失一般,連樓主柳無懷也失去了蹤影。
正當段逸辰還要說什麽,就聽到外面敲門的聲音響起。
“何事?”
小清子在門外道:“皇上,言侍衛求見”
“進來”
言必真走進來,朝上官君臨行禮後,開口道:“主子,有人送帖要孤葉閣,要以十萬兩買弄塵樓少主柳無衣的性命。”
狹長的眼眸中光芒閃過,磁性的聲音道:“接下了嗎?”
“屬下收下帖子,告訴來人,三日後方能回複。”有關弄塵樓的事,一向是主子親自處理。
上官君臨含笑道:“江湖中若想出重金殺人,你們可會選孤葉閣?”
言必真面容微斂,意識到事情的不對,道:“不會,屬下會找白樓。”孤葉閣以情報為主,弄塵樓的殺手才是殺人中的能手,白樓則次之。
段逸辰疑惑道:“是啊,孤葉閣的殺手并不出衆。莫非,這人有什麽陰謀不成?還是說,送帖子的人根本不是江湖中人。”
上官君臨嘴角微揚,淡淡道:“将帖子接下,告訴送帖之人,孤葉閣收下了,不過要二十萬兩才接。”
言必真道:“是”
二十萬兩!誰的命也不值二十萬兩啊!
段逸辰連忙阻止道:“離夜,你到底是想接還是不想接?”
“接或不接,過幾日便知。”上官君臨說罷,溫和含笑的看着段逸辰,緩緩道:“段愛卿,你查姜域有一段時間了,不知進展如何?”
段逸辰僵住,他剛才一激動,叫成了離夜,“臣已經查出姜域的确和弄塵樓有勾結,正在收集證據。”
上官君臨道:“段愛卿,你也許久未出京了,朕有一事,要勞愛卿跑一趟。”
段逸辰猜不準上官君臨想做什麽,俯身道:“臣不敢”
“這裏有一封信,是姜大将軍命人送來的,有勞段愛卿替朕将這封回信送回去。”
段逸辰輕吐了一口氣,接過道:“皇上放心,臣定不負皇上所托。”
上官君臨眸微阖道:“恩,都下去吧。”
禦書房中頓時陷入寂靜,上官君臨看着手中的信,眸中閃過幾分冷色。
2006才藝,出手競選
蘇曉曉自從第一天被金雞獨立了一個時辰後,在以後的學習中即便是再漫不經心,也會将動作做到标準。也許是因為第一天的表現,所以蘇曉曉成了劉嬷嬷培養的重要對象,成果就是蘇曉曉每天的腰酸背痛,還有假裝膽小之餘,還能得體的做出各種動作。
學了快半個月,在蘇曉曉以為自己即将陣亡之際,劉嬷嬷終于說出了讓所有人激動不已的話。
“明日小姐們不用來了,老奴已将能教的都教給了各位小姐。此後,小姐們若能得到聖上寵幸,老奴也會替小姐們高興。三日後皇上會在興慶殿召見各位小姐,到時太後也會到場,各位小姐都回去好好準備吧。”
“多謝劉嬷嬷教誨”
輕柔嬌媚聲音讓蘇曉曉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宮中真是惡心死人不償命。
蘇曉曉回到自己的地方,連飯也不想吃的直接倒頭就睡,托劉嬷嬷的福,她現在晚上只是輕微失眠,大部分時間還是能入睡的。聆然和凝露見識了蘇曉曉這半個月來的辛苦,識趣的退了出去,讓蘇曉曉睡個夠。
安靜的房中,窗子突然拂開,一道白色的身影進入房中。
白衣看着月色下安靜的睡顏,複雜的眸色微閃,手中的藥幾乎要被他捏碎。最終,清俊的面容依舊冷淡,卻露出幾分不甘,将一個荷包放在蘇曉曉枕頭邊上,随後飛身離去。
白衣剛飛身離開,就察覺到身後有人跟随而來。
言必真奉上官君臨的命來儲秀宮查探,不想卻看到有人闖入儲秀宮。連忙飛身跟上,但身影卻在自己即将看清時,消失不見。
天色微亮,蘇曉曉迷迷糊糊的醒來,剛轉頭,就聞到一股淡淡的清幽香味。
伸手摸了摸,原來是一個荷包,香味不錯,倒有點想記憶中的薄荷的香味。蘇曉曉坐起身,點了蠟燭,才看清荷包的樣子,純白的荷包。
這種顏色,蘇曉曉腦海中只能想起一人。蘇曉曉當即把要将荷包随身攜帶的想法遏制下去,将荷包藏到枕頭底下。
天終于大亮,蘇曉曉感受着寅卯之交的過去,心情大好。雖然她沒有睡覺,但是這和不能睡覺是兩碼事。
黑白分明的眸子一轉,蘇曉曉推門,叫道:“凝露,聆然!”
凝露和聆然聽到聲音,以為發生了什麽事,急忙趕來。
凝露道:“小姐,你又遲到啦!?”
蘇曉曉笑着搖搖頭,“不是,你們小姐我已經自由了。我交代你們的事情,有沒有忘記啊?”
聆然皺眉,久違的頭疼感覺再次傳來。
凝露也只有在這個事情上,和蘇曉曉保持着一直不變的默契,“當然沒有,小姐放心,凝露早就準備好了。”
蘇曉曉拍着手,道:“恩,好,吃完早點就開始,聆然,這次不許再缺席。”聊八卦,聽八卦當然是要人多比較好。
聆然對蘇曉曉的這個愛好,一直持否定态度,“小姐,若是讓老爺知道了……”
蘇曉曉搖了搖手指,道:“聆然,現在是在宮中,不是在府上,這一招不管用的。”
蘇曉曉雖然為人懶散,但對某些原則卻是堅持得可怕,比如這上一世的愛好,無論時光怎麽變遷,她一直都完好的保留着。
現代的時候,每當有人對她的這個喜好感到意外時,蘇曉曉就會拿出一句話來捍衛自己。
“曾有一個女性心理學家說過,如果一個女人對八卦不再感興趣,那麽她一定或是即将出問題。”為了自己的健康,蘇曉曉名正言順的做着與懶女形象完全不符的行為。
蘇曉曉吃完早膳後,就興致勃勃的等着凝露和聆然到來。
但是八卦沒來,來的卻是福公公那尖銳的嗓子。
“蘇小姐,不知準備在殿上表演什麽節目?”
蘇曉曉眨了眨眼睛,愣愣的看着劉福。
福公公笑着道:“興慶殿上,小姐們都要表演才藝,不知蘇小姐準備表演什麽,老奴需要記下,好讓皇上過目。”
聆然見蘇曉曉的樣子,連忙開口道:“福公公,我們小姐準備了幾個節目,只是還沒決定好要哪個,不如等決定了,我再去告訴您,如何?”
劉福颔首,恭敬道:“自然好,蘇小姐好好想着,老奴等着便是。”
蘇曉曉回過神來,幹巴巴的笑着道:“我不小心給忘了。”事實上,她就沒往心裏記過。
凝露發愁的道:“那小姐打算怎麽辦?”這麽多年,她就沒見小姐彈過琴,或是畫過畫。
眼見美好時光就這樣飛走了,蘇曉曉有氣無力的趴在桌上,道:“大不了不表演”
“小姐,不行的。入了儲秀宮的秀女,如果沒被選上,就會被送給其它大臣做妾,到時候可就糟了。”見蘇曉曉疑惑的看着她,凝露補充道:“這是我聽洗衣房的宮女的說。”
蘇曉曉知道這次是真的逃不掉了,真的該好好準備了,當即坐起身,冷靜的道:“聆然,你去打探一下李夢馨和姜若梅準備表演什麽,還有他們的衣着顏色。另外梅香殿和竹青殿兩人的衣着款式也打探來。”
“是”
凝露見蘇曉曉說完,連忙道:“小姐,那我呢?”
蘇曉曉輕笑道:“凝露不必着急,我有話問你,你可有打聽出皇上的喜好,還有性情,或是其它?”
凝露欣喜道:“有有有!除了上次我和小姐說的,皇上為何現在才納妃的原因外,我還聽說,皇上是難得的美男子,長得……呵呵,小姐別生氣,我錯了。我的意思是說,很多宮女都說皇上為人溫和,即便是對她們也是一臉和善,朝中幾乎沒有人見過皇上動怒。”
幾乎沒有動過怒?
2007撫琴,決定撫琴
蘇曉曉點點頭,看來這個皇上是個笑面虎,很善于僞裝。不過這還不夠,“這個皇上有沒有什麽風流事跡?”她倒是見過他的背影,身材很不錯,如果正面也長得好的話,倒是很有欺騙無知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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