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沈總沉溺在老攻的懷裏，忍不住攥住了拳頭，如果說他之前對系統的存在将信将疑，那麽在經歷之前的“有話說不出”之後，系統的存在已經成了他的心頭大患，就像頭頂懸着的一把刀，不知道什麽時候還會落下來。

“寶貝？”梁中泉感受到他的疲憊，捏住沈總的肩膀，輕輕晃了晃：“別難受了，你看，我沒跟你離婚，這說明控制你的東西沒有起作用，對吧？”

沈總抿着嘴不說話，只是眼巴巴地盯着他，點了點頭，但是又搖了搖頭：“是因為我把你打暈了。”

梁影帝同樣感受到了那些，他低頭嘆了口氣，轉而說道：“我負責猜，你只告訴我猜的對不對，好嗎？”

沈總微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一旁的蔣書成滿臉都是問號，這兩口子說的每一個字他都認識，但是連在一起完全聽不懂，見他們沒再有要打架的意思，并且開始油膩起來，于是上道地說了一句：“我我我去客廳看電視……”然後利索地轉身離開。

然而兩口子并沒有給工具人分出一絲注意力，經歷了高度的緊張和極度的恐懼，他們現在的意識還是亂的，只有抱在一起才能獲得安全感。

梁中泉捧住他的臉，輕輕親了一口：“讓我猜猜，是不是從一碗冷粥引發的命案開始的？”

沈總想起自己做過的蠢事，板起臉捶了他一下。

梁影帝了然，果然是從那個時候，自家寶貝的不對勁，全都是從發現網上那些唱衰他們的評論開始。他繼續猜道：“那個東西的目的是讓你改變別人對咱們兩個感情的看法，對嗎？”

沈總發現自己能說話，于是答道：“是。”

梁中泉：“有時效性……所以他是以任務的形式發布，像國王游戲那樣，而懲罰是離婚？”

沈澳礁：“差不多。”

梁中泉：“可是他用什麽方法改變我的決定？而且，既然有懲罰，那有沒有獎勵？”

老攻提出這樣的問題，自己怕是回答不了，他嘆了口氣，只想無聲地張張嘴，卻發現自己竟然能發出聲音：“他說會催眠。”

沈總被吓了一跳，立刻坐直，眼睛亮了亮，緊張地看向梁中泉。

Advertisement

梁影帝意識到沈總能說出來了，手上也不由自主地開始微微用力。

沈澳礁試探着開口：“任務完成會有恩愛值，任務失敗扣雙倍，恩愛值負數時會離婚……我能說出來了！”

自家寶貝嘴裏竟然出現了上揚語調，梁影帝先是陶醉地回味了一下，然後也跟着高興起來，之前沈澳礁急得眼眶通紅，張着嘴卻只能“啊啊”的樣子絕望又脆弱，他只要想起那個畫面，就一陣心痛。

在梁中泉猜出來之前，他還說不出“任務”二字，這樣看來，如果梁中泉都能猜出來，那自己大概就不會有“有話說不出”的情況了，沈總試探着，想要将自己做過的任務說出來——沒有聲音。

于是沈總換了個說法：“你做的粥很好吃，我想讓別人知道。”

梁影帝的眼睛彎了彎，笑道：“我一直都知道啊，你沒有想封殺我。”

這個笨蛋，沈總捏住他的臉，向兩側揪了揪，把梁影帝的俊臉扯的通紅：“我之前一直不知道你從片場回家看我會那麽遠，所以我做了飯給你帶過去。”在過程中知道梁中泉默默為自己付出，這是沈澳礁眼中系統産生的唯一一個正面作用。

這個因果關系很奇怪，不知道遠，所以送飯？梁中泉低頭思考了一下，立刻明白了什麽意思：“的爹，的似裏都嫩唔？”

沈總皺眉，訓孩子一般嚴厲道：“好好說話。”

梁影帝委屈地點了點沈總捏着自己的手，沈總反應過來，趕緊松開手，順便給梁影帝通紅的小臉蛋揉了揉。

梁影帝被自家寶貝溫柔的動作哄地一本滿足，好像剛剛被訓的不是自己，樂呵呵地重複了一邊：“這些都是你的任務，對嗎？那今天呢，今天的任務是在蔣書成的面前打暈我嗎？”

看着對面這人傻白甜的表情，沈澳礁忍不住将視線挪開，臉上火燒火燎的，打暈梁中泉是下下策，可當時他實在太害怕，一想到如果梁中泉真的被催眠，不再愛自己，不再留在自己身邊，他就忍不住冷汗直流。

梁中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含住了沈總又紅又熱還顫抖着的耳垂，然後輕輕咬了咬：“快說，寶貝，今天的任務是什麽。”

沈總突然反應過來：“你剛才是故意那麽問的？”

“當然”梁影帝驕傲道：“打昏我不是因為任務失敗了麽，那原來的任務是什麽？”

這種時候還開玩笑！沈澳礁磨了會兒牙，還是正經地說道：“我想讓前男友知道我愛你，所以需要在他的面前吻你……但是……之前的任務時限都足夠，今天才三十分鐘……太少了。”

梁中泉：“前男友？”

提起這個沈澳礁就生氣，皺起好看的眉毛，賭氣道：“這種行為完全沒有意義，蔣書成本來就知道……”

梁影帝心虛地看了他一眼，弱弱地開口：“那個……寶貝，任務裏的前男友……好像不是小蔣……”

沈總眉頭皺得更深：“我只有一個前男友。”

“我知道……”梁中泉愈加忐忑，“好像，好像是我的前男友……”

接着，梁影帝繪聲繪色地将自己在廁所裏跟程臻的對話一字不落地複述了出來，順便邀功：“我連個笑都沒給他，腦子裏想的全是你。”

然而，沈總關注的重點不是這個，他沉默了一會兒，開口幽幽地問道：“你的意思是，系統沒出錯，是我搞錯了？”

梁影帝安慰地摸了摸他的頭：“別難過，我不怪你。”

三秒鐘後——

梁中泉：“哎呦哎呦我錯了錯了錯了，寶貝我錯了。”

沈澳礁：“哪錯了？”

“我應該早點和你說的嗚嗚嗚”抱着頭縮在被子裏，梁中泉哭唧唧地解釋：“我怕你不開心，就想着晚上回來搞事的時候跟你說。”

這句話引起了一些回憶，藝高人膽大的梁影帝深吸一口氣，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不知死活地自言自語起來：“可能是我技術好吧，你在搞事的時候一般都心情很好。”

話音剛落，被子便被扯開，又挨了一頓揍。

被結結實實地捶了好幾下，梁中泉靠在牆上，一把将沈總撈進了懷裏，第N此珍惜地親了親，接着把下巴掂到沈總的肩膀上：“可是那個系統怎麽知道……我當時确實有讓他看看你有多愛我的想法，可是我沒有見過能發布任務的東西啊？”

【那個……我能插一句嘴嗎？】向來狂拽酷炫，連沈總問話都不會多回答一句的電子音突然出現，語氣又弱又內疚。

沈總剛剛被梁影帝順毛良久才微微緩和的臉色瞬間變黑，眼神冷得像是看最恨的仇人，生生把卧室給凍成了冰窖。

梁影帝大概猜到發生了什麽，但是卻不知道系統是什麽東西，也不知道他在哪，只得将自家沈總護在身後，緊張地看向四周：“你趕緊出來，不然我報警了！”

【宿主和愛人不愧是兩口子，被吓到之後的反應都一樣。】一個電子音突然從自家寶貝的方向傳來，聽起來狗腿又心虛【果然是天作之合呀哈哈哈哈……】

有聲音正從自己的頭部向外發出，這種微妙的感覺引得沈總皺起眉頭。

【因為有要緊事需要解釋，我就外放了，實在是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根據指令發布任務，我真的不知道任務對象是宿主愛人的前男友啊！】

梁中泉皺眉：“撒謊。”

【我沒有，系統從不……】電子音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清朗的男聲【沈先生梁先生你們好，我是程序員999，應客戶要求來修改程序BUG。】

“程序？所以欺負我家沈總的是一個程序？”梁中泉覺得不可思議。

沈澳礁冷臉道：【不需要，你把它銷毀就行了。】

【呃……對不起，我沒有這個資格……說實話，知道系統出的問題，我也氣得不行，我有丈夫，能理解您二位的憤怒，但是……秀恩愛系統的目的絕對不是讓二位離婚，我們最終的任務是讓二位白首偕老，成為國民cp，但客戶要求的投入時間太緊，導致我們只能用十年前的初始系統，人工智能不健全，BUG也太多，對于給二位造成的傷害，我們致以沉痛的道歉。】

但兩人顯然沒有接受這個說法，催眠抹去感情的做法實在是太過分，他們到現在都在後怕，怎麽可能放心。

程序員999再接再厲【我們來自2040年，對你們來說，是未來，發布的任務都是經過現代程序精密計算并且十分容易容易完成的，二位放心，這次我們将系統的人工智能進行了全面的升級，一定不會出現之前那樣不提醒任目标的情況了。】

緊接着，電子音又出現了【宿主！你聽到了嗎？我更新了，我不是之前那個崽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