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仇人

沒有人能回答。束手無措的感覺簡直能讓人發瘋,幸好,只過了一小會兒,流玥就不再發抖,也不再呻吟。她安安靜靜地躺在地上,閉着眼睛,不動也不說話。穆天按着她的脈搏,露出一絲困惑的神情,道:“她睡着了。”他擡頭看看玉葉,玉葉也是一臉茫然,完全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他們回到火堆旁。篝火燃得很旺,火上支着架子,上面還有最後的一小塊肉。夜風又輕又柔,一切都還是那麽安靜,就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現在只有等流玥醒過來問問她自己了。可是,流玥看上去睡得又香又甜,嘴角甚至還露出一絲酣笑。羅離忽然發現她微笑的樣子很好看,就像吹散了冰雪的春風一樣,看見這笑容的人心裏都不禁暖洋洋的。她實在是個很美的女人,笑起來就更美,可是她平常為什麽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羅離不懂,他從來都猜不透女人的心思,這一位尤其。有時間去想這些事,還不如多添幾根柴,夜越來越深,風也越來越涼。他轉過身,想要拾起地上柴,忽然感覺到背後一點異樣。說不清那是什麽感覺,模模糊糊,難以捉摸,卻又分明在哪裏,就好像黑暗深處有一雙眼睛正冷冷地注視着他們。那股寒意仿佛刺破肌膚,一直滲入體內。這種感覺很熟悉。第一次是在青丘,深夜,旅店的屋頂上。第二次是在他們剛剛進入異界的那個晚上,那人如幽靈一般從森林深處出現,又如幽靈一般消失。第三次是他和盈姜離開岩洞之後,在神志消失前的那個瞬間。羅離一轉身沖了出去。烏雲遮住了月亮,夜黑得可怕,也靜得可怕。沒有人聲鳥語,沒有蟲鳴獸嘶,沒有任何聲音。穆天跟過來,問:“怎麽了?”羅離沖出沒多遠就站住了,一動不動地站着,凝神屏息。可是不管他如何全神貫注,都已感覺不到那種特別的陰寒。突如其來地仿佛一切都只不過是他自己的錯覺。玉葉也已跟過來,她和穆天一樣,臉上只有一種困惑的表情。他們看着羅離,就好像他也和流玥一樣突然發生了不可思議的變化。羅離說:“我剛才感覺到清浚在附近。”玉葉的表情更奇怪,她說:“這不可能,我一點都沒有感覺到。”穆天問:“如果他在附近,你一定能感覺到嗎?”玉葉說:“那當然,我們的幻力同出一門,本來功力也差不多。何況他最近還受過很重的傷,力量大損。如果他在附近,無論怎樣也不可能瞞得過我。”羅離實在看不出有理由懷疑玉葉的話,所以他只好承認自己一定是弄錯了。但是他心裏始終覺得有些不對勁,到底是哪裏不對呢?他卻連一點頭緒都沒有。×××××××××××××××××××天居然下起雨來。剛剛還很晴朗的夜空,忽然烏雲密布,過了沒多久,雨點便淅淅瀝瀝地打了下來,而且越下越大,很快視線裏便只剩下了被火光映紅的水幕。玉葉的力量只能保護那堆火不熄滅,這樣至少還能保住一點溫暖。流玥的結界可以擋住雨水,可是她還沉睡着。他們休息的地方是在一棵大樹低下,樹葉雖然繁茂,但雨實在太大,雨水免不了還是會淋下來,很快幾個人身上就濕了。風本來就很冷,吹着淋濕的身體,那股寒意就像無數只冰做的小蟲子鑽到人的骨頭裏。羅離覺得牙齒已經開始打架,他原本就很怕冷,當他還是一棵小草的時候最恨的就是冬天,他在嚴寒的北方修煉了幾百年就為了能夠抵禦寒冷,可是異界的陰寒卻遠比他所能想像的還要可怕。就在他覺得自己的血液都要凍成冰的時候,他忽然想起身上還帶着酒。那不是他帶來的,那是在岩洞的時候,盈姜給他的。盈姜的錦囊可真是一個百寶囊,世間的美食只要想得起來的,她幾乎都能拿出來。所以這袋酒也是一袋很醇的酒。也許比不上餘峨用龍涎果釀出來的,但是在這樣的凄風冷雨裏聞到那股香味,差也差不了多少。羅離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但是他沒有馬上就喝,因為隔着火堆,他看見穆天的臉色已經蒼白得像冬天的雪。任何人都看得出他很痛苦。所以,羅離把酒遞給了他。穆天狠狠灌下一大口之後,臉色才變得好了些。羅離的手放在懷裏,剛才他拿酒袋的時候手碰到一樣東西,猶豫了一會兒,他拿了出來。“我在山洞裏揀到。”穆天接過那已折斷的匕首,手指輕輕摩挲斷刃上的那個名字。他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可是羅離能夠想得出他的心情。羅離本來有幾個很重要的問題藏在心裏已經很久。“你是不是真的是預言中的‘第六人’?”“‘第六人’的意思是不是五族使者之外,進入異界的第六個人?”“果然如此,你一定知道為什麽千年之前的五族使者全部都沒有回去?”“五族使者只能死于自己的‘同伴’之手,那麽,究竟是誰殺了他們?”這些問題就像刺一樣紮在他的心頭,日夜折磨他,只有問個清楚明白,才能把這些刺拔掉。但是忽然間他又沒辦法問出來了。因為穆天是他的朋友。他甚至覺得自己有點太過分了,于是他用力地甩了甩腦袋,準備把那些念頭都甩出去。可是他剛晃了一下頭就頓住了。他的臉還歪着,姿勢很別扭,可是他卻一動都不動,就好像忽然被一根線跟拉住,再也動不了。那根線拉在穆天的手裏。他的手剛剛從懷裏掏出來,掌心放着一件東西。那只是一個碎片,早已失去了本來的形狀,已經很難認出那究竟是什麽。可是,羅離第一眼看見就認出來了。因為那本是他親手做的東西,千年之前,在素琤出發前往異界之前。那時他不知自己能為她做什麽,想了很久,他去聞玉山,花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好不容易采到一小塊劍石,鑲在她的劍上。都說劍石能夠辟邪,他只希望那能夠有用。還記得素琤笑着說:“笨蛋啊!這樣豈不是讓我都舍不得用這柄劍了?”後來,他甚至想過,是不是真的因為這樣,她才沒有回來?羅離拿出那塊小小的劍石。他在山洞裏揀到它,就一直放在身上最安全的地方。火光閃動,羅離忽然覺得這小小的石頭綠得那麽刺目,甚至刺得他的眼睛都開始疼。穆天的手掌裏,那碎片安安靜靜地躺着。碎片中心有一個圓形的凹洞。羅離把劍石放進去,一點不大也一點不小,嚴絲合縫。他怔怔地看着這兩樣東西,他當然早已知道那碎片是什麽,那本該在素琤的劍柄上,正是那塊劍石的底座。他沒有問:“你為什麽會有這東西?”他已隐隐猜到了答案,可是他又不敢想下去。穆天說:“她和啓歸交手的時候,劍折了。她沒有找到那塊劍石,可是她一直留着這底座,她說如果将來找到了劍石,還要鑲回去,就算找不到劍石,也要帶回去。她沒有說是誰送了她這塊劍石,但是我們都知道她很珍視,因為每天她都會仔仔細細把劍石擦得幹幹淨淨。”羅離沒有說話,他好像已忽然化成了石像。穆天還在繼續說,他的聲音在風雨聲中聽來格外空茫,仿佛從很遠很遠的地方飄來:“後來,我在她身邊找到這個,所以我收起來。千年以來,我一直帶在身邊,希望有一天能夠物歸原主。”羅離望着他掌心的東西,不動,也不說話。翼風和玉葉當然都看見了,也聽見了穆天說的話,可是他們也都沒有開口。時間仿佛已經停滞。不知道過了多久,羅離從他手裏拿過那兩件東西。緊緊地攥住。碎片的棱角刺入他的掌心,血從他的指間慢慢滲出來。可是他好像完全感覺不到疼。雨還下着,雨水順着他的頭發滑落。可是他也完全感覺不到冷。他的整個人都已冰冷。他一直看着自己的手,直盯盯地看着,好像他的視線已無法移動。無論朝哪個方向移動,都會看到可怕的答案。他忽然覺得,有些真相,真的還是別知道的好,他甚至後悔自己為什麽要到異界來?他從來不是這樣懦弱的人,可是此刻如果有辦法讓他回避這個答案,讓他怎麽樣都可以!“為什麽?”他終于開口,沙啞的聲音穿透風雨,震得每個人心裏都是一抖。穆天原本一直看着地上,直到這時他才慢慢地擡起頭。他的神情異乎尋常的平靜。那些血色的記憶,就像一大叢荊棘,已經在他心裏長了千年。那種痛苦只能他自己背負。他不是沒有殺過人,他第一次殺人的時候只有十五歲。他不喜歡殺人,但也不介意殺人,因為他覺得那些人都是罪有應得。殺罪有應得的人當然算不上錯,他一直都這麽覺得,所以他一直都很心安理得。那麽,如果殺錯了人呢?他不知道,他根本就沒想過這個問題,因為他好像從來都不會犯錯。直到有一天他真的殺錯了人。×××××××××××××××××××後來有無數次回想起來,他都會覺得奇怪,自己怎麽會那麽愚蠢?事情的經過其實很簡單,其中的漏洞也很明顯,可是他偏偏卻沒看出來。換作別人大概都不會犯這樣的錯誤,因為別人不會像他那麽自負。當蘇泠被選作精使,他就已經決定要跟去。他怎麽能讓自己心愛的女人去赴險而自己什麽也不做,只是等待?禁律在他眼裏原本就算不上什麽,他是帝晏,他想做的事情從來沒有人能夠阻止,他想做的事情就一定能夠做到。這世間唯一讓他無可奈何的就是蘇泠。他們可真是天生一對兒,只不過蘇泠比他還要固執。蘇泠決定要去異界,她就一定會去,無論什麽人都不能改變她的決定。他改變不了她,就只好改變禁律,他發現其實這也不算太難,只不過以前從來沒有人敢嘗試。開始一切都很順利,他找到蘇泠,然後和他們五個人一起上路。雖然大家都很吃驚,但是多了個法力又強劍法又高的同伴當然也很好。除了蘇泠。蘇泠一開始也很高興,最驚喜的人當然就是她,但是很快她就開始感到不安。她是精族最強的祭師,所以她會比任何人都更早地覺察到危險,只是這一次,她感覺到了危險來臨,卻完全感覺不到危險來自何處。他是第一個發現危險的人。他很快就發現了異界的真相,發現在這裏有一種極強的幻術,能夠讓人以為自己經歷了一些其實根本不存在的事情。同伴們漸漸都被這種幻術誘惑,開始失去本性。他想要憑借自己的力量幫他們解開這種詭異的力量,可惜收效甚微,同伴們變得越來越不可理喻。直到有一天,可怕的事情發生。××××××××××××××××××ד我親眼看着他們殺了蘇泠。”雨還是那麽大,穆天的聲音卻幹澀得出奇。“他們被百井山莊的人用幻術控制,把我騙開,然後一起殺了蘇泠,我去救她,可惜遲了一步。我在山崖下找到她……”穆天閉了閉眼睛,一絲自嘲的笑爬上嘴角。“等我明白那一切都是幻像的時候已經太遲了……我以為我絕不會錯,我以為我看到的一切必定是真的,我以為會被幻術控制的人只會是別人,絕不會是我……結果……”他慢慢地睜開眼睛,他臉上的神情依舊很平靜,平靜得就好像他在說的不過是別人的事,只有在他的眼底,會看得到那種來自靈魂深處的痛苦。任何面具都無法掩飾的痛苦。“我錯了。”他輕輕地說。然後他跪下來,跪在羅離面前。“你想報仇的話,動手吧。”雨水打濕了他的頭發,水滴順着他的臉頰滾落,亦或那也有淚水?沒有人能夠分辨得清。羅離盯着他,一只手緊緊地握着刀柄,他的姿态便在這一瞬間僵凝。雨水順着他的臉頰滾落,亦或那也有淚水?同樣沒有人能夠分辨得清。他們是朋友,“朋友”這兩個字在他們心裏的份量有多重?只有他們自己清楚。可是忽然間,他們已變成了仇人,這個仇是那麽深,世上又有什麽力量能夠解得開?“我親眼看着他們殺了蘇泠。”穆天說得很簡單,但是每個人都能想像得出他當時心中的悲憤。他為了蘇泠而不顧一切地進入異界,甚至不惜打破禁律。他說得很容易,可是每個人都知道其中必定也有難以想像的艱難。可是他卻眼睜睜地看着蘇泠死去。這種痛苦,又有誰能夠忍受?所以,他血洗百井山莊,因為他已發狂,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止。如果想到這些,就會覺得他也不是不可原諒的。只是,羅離也是同樣地愛着素琤,他也同樣可以為了她而不顧一切。可是現在他卻聽到她是如何無辜死去,死在同伴手裏。尋找了千年的真相居然是這樣。這種痛苦,又有誰能夠忍受?刀簧脆響,青瑰刀已經出鞘!刀光閃動,刀風濺開雨水,刀鋒已落下——穆天閉上了眼睛。風雨聲仿佛在那一剎那遠去。只有寂靜。死亡将會結束一切,而這也正是他的願望,因為他心裏的痛苦和悔恨,只有鮮血才能夠洗清。寂靜中只聽見“叮”的一聲響。青瑰刀在半空中停住。被一柄劍架住。穆天嘆口氣,說:“翼風,你何必阻攔?”“我不是要阻攔。”翼風轉過身,看着羅離,“我只不過想讓你再等等。”“等什麽?”“等重新封印了靈石。”羅離微微地一怔。“我們到這裏來,最重要的就是要做這件事。所以,無論如何,都要先完成這件事。至于那之後,如果你還要報仇,我絕對不會再阻止。”羅離沉默。片刻之後,他收起刀,轉身走開。一語不發。穆天還跪在原地。在決心一死的時候,他的神情始終都很平靜。可是現在他的力氣好像都已經耗盡,他慢慢地坐倒,坐在滿地的泥水裏。翼風轉過身。穆天是他平生最好的朋友,正因為如此,他比任何人都更了解穆天,所以他也很清楚,穆天此刻需要的是獨處。他正準備走開,忽然聽見穆天說:“你知道我剛才在想什麽?”翼風真的猜不出。穆天說:“我在想和你師父的那一戰。”翼風真想不到他居然會在這時候想起這件事,那已是很久以前的事,而且跟眼前的事一點關系也沒有。有時候翼風不得不承認這個人實在是很特別,想法和行事都很特別。穆天繼續說:“其實我一直不明白,你師父當時為什麽會輸?若那一戰遲上百年,他必不是我的對手,但當時我的功力還淺,他有好幾次機會能夠取勝,可是他卻放過了。以前我一直都不明白那是為什麽,可是剛才我忽然明白了。”翼風忍不住問:“為什麽?”“因為他不願靠功力勝過我,他自信憑劍招也能取勝,結果他反而輸了。可是……”他輕輕嘆了口氣,“我倒真希望當時輸的人是我!”翼風當然明白他的意思,沉默了一會兒,他居然也回答了一句聽起來毫不相關的話:“你知道我一向最佩服你的是什麽事?”“不知道。”“是你告訴我,如果當日在聖皇殿我向你出劍,你必死無疑。”穆天苦笑,“當日我法力還沒有恢複,自然不是你的對手。”“若你事先就來告訴我實情,我也一定會答應幫你遮掩過去。”穆天摸了摸鼻子,“死就死了,這麽丢人的事我怎麽做得出來?”“但我不曾在聖皇殿對你出手,你卻又追上來告訴我實情。”“你走之後,我想想總不能白占你這麽大個人情,自然要告訴你。何況我們學劍的人,找個好對手可不容易,我怎麽能輕易放你走?”翼風道:“你當日還有那麽多未了的事,可是你卻寧可一死也不肯低頭。事後你不說,我只怕永不能知道實情,可是偏偏你卻又和盤托出。像你這麽有趣的朋友,我想不交都不行了。”穆天忽然沉默。原本他的神情一直都很平靜,但是這種平靜就像一池死水。現在他臉上就像有一陣微風吹過,死水忽然鮮活起來。×××××××××××××××××××夜已很深。雨已停,烏雲也已散去,暗紅色的月光靜靜地灑落。但羅離看不見。他的心頭仿佛依然被烏雲籠罩,透不進任何光亮。他睡不着。穆天呢?他一直閉着眼睛,動也不動,可他是不是真的睡着了?羅離不想看見他,現在這世間他最不想看見的人就是穆天,可是無論他睜着眼睛還是閉上眼睛,那個跪倒泥水中的身影都會陰魂不散地出現在他眼前。如石像一般,一動不動,悔恨的姿勢。對這個驕傲的男人而言,這肯定比死還要痛苦得多。可是,他殺了素琤。羅離永遠都不可能忘記的笑靥,千年來的每一天他都恨不得死去的人是他。青瑰刀就在手邊,抽出來一揮,一切都會了結。這一刻他已經等待了很久。然而他很清楚地知道,他做不到。是的,做不到。如果剛才那一刀翼風沒有阻止,是不是一定就會落下去?這問題他自己也回答不了。快意恩仇,似乎是件很簡單很痛快的事,有恩報恩,有仇報仇,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刀起刀落,一切都已解決。只不過從來沒有人說過,若仇人也是恩人怎麽辦?羅離忘不了那個嬌小的身影,帶着燦若晨曦的笑容,像紮在他心口的一朵玫瑰,刺痛得令他窒息,卻也芬芳得叫他沉醉。他也忘不了墜落岩洞的時候,拉住他的那只手。不管情形有多兇險,那只手都不曾松開。曾有千年的歲月,他覺得自己這一生就為了一個真相而活着。可是現在他卻寧可自己不知道這個真相。天快要亮了,他要用什麽表情去面對同伴?他沒辦法報仇,更沒辦法裝作什麽也不知道。所以,他決定一個人悄悄地離開。這主意實在算不上很好,但是他想不出更好的辦法。距離蒿墟已經不遠,再走兩三天就到了,沒有玉葉帶路他也能走到那裏去。無論如何,他也要先去救盈姜,至于那之後要怎麽辦,他還無力去想。他給篝火添了些柴,把火撥得更旺,火光照着每個人的臉。他們曾經一起走過了艱難的旅程,也分享過很多快樂,只可惜好日子已經一去不複返。查看該章節最新評論(1)正在加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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