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這三人,一人是個上了年紀之人,一身道士袍,胡子略有花白,面部并未遮掩。一人是臉上戴了面具之人,這面具大約是特制的,是蛇頭的模樣。一人是全身黑,他同熹王一樣,也裹在一身的鬥篷下。

古熹一行人的到來,使得這店門前的三人紛紛回過頭,把視線往他們身上掃。

顧不白這張臉很有辨識度,有人一看就認出了。這道士袍之人冷哼一聲,幅度極大地甩了甩袖子,不屑意味顯而易見。

古熹和顧小白咬耳根:“小白,他和不白有仇嗎?”

顧小白說:“一個煉了一輩子丹的道士,煉出的都是垃圾。”

顧小白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說這話時竟沒降低音量,吓得古熹立即拉着他的手臂往後退了幾步。因為那道士顯然是聽到了,立即看向他們,目光陰冷。

古熹這一退,沒看距離,不小心退到了熹王身上,踩到了他的腳。

古熹身體一僵,慌忙移開了腳,快速說了句“不好意思”。

熹王低低“嗯”了聲,沒說什麽。

店門依舊沒開,那道士好似不耐煩了,上前一步就開始敲門:“人呢?你這煉丹爐還賣不賣?”

古熹以為不會有人回應,沒想到裏面立即傳出一個聲音,說:“煉丹爐不會賣給你,你回去吧。”

這聲音雖然低,但仍可聽出是個女子。

道士急了,上前就是推門:“你說走就走?今日我非帶走這煉丹爐不可!”

門一推就被道士推開了。

道士冷哼一聲“賤女人”就一甩袖子,大步邁了進去。

古熹本以為其他倆人也會跟他一同進去,沒想到那倆人和顧不白一樣,都是紋絲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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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熹正奇怪,忽聽到門內傳來驚天動地的一聲悲叫,緊接着一個火人從裏面沖了出來。

那人渾身上下都是星星點點的火,火中的臉是痛苦的、驚恐的,他一路往前跑,最終消失在漫無邊際的黑暗中。

店門,無聲無息地關上了。

古熹心中一凜,那道士,不會就這麽被燒死了吧?

她想向顧不白問幾句什麽,卻聽到門內那女聲再次響起。

“我這的規矩,價高者得。”女聲冷漠地說,“你們要煉丹爐的,各自出價吧。”

伴随着話音的落下,三張紙三支筆從驟然開啓一道的門中飛了出來,恰好便落入了古熹三人的手裏。

“一炷香時間,寫完後放回門內。”

古熹乍見到這紙筆突然出現在自己手中,吓了一跳,差點就想看把它們甩出去,卻被顧不白按住了手臂。

“不白……”古熹苦笑着說,“我不會出價啊……”

另外拿到紙筆的倆人已經開始思考出價了。而這時水仙突然開口道:“我也要紙筆。”

“你們五人是一起的,就一份。”女聲說。

水仙還想再說什麽,卻被顧不白攔下了。顧不白對他搖了搖頭,讓他不要強求的意味顯而易見。

沉默了一會兒,水仙點了下頭。

古熹拿着那紙筆,猶如拿着一個燙手山芋。她不知道水仙和這煉丹爐什麽關系,但直覺很有關系。如果她價格寫低了,得不到煉丹爐,水仙會不會恨自己?而如果她價格寫高了,那萬一被他們得到,付不起怎麽辦……最終,她小聲地問道:“這不是瞎寫嗎?不白,怎麽辦啊?”

顧不白揚唇一笑,伸出右手食指在紙上寫下了幾個字。

随着他寫完,古熹的雙眼也瞪成了銅鈴大,這這這,這就是賣了金水流也沒這麽多錢啊!

熹王看了眼,沒說話。

顧不白寫完後,彈了彈紙張,看向古熹,示意她快點拿筆寫上。

古熹猛地搖了搖頭,不寫,肯定不能這麽寫啊!寫了他們下半輩子就要在還債中度過了!

“哎,姑姑,”顧小白說話了,“你速度點好吧,我們早點完事早點回去睡覺啊。”

“可是、可是……”古熹往下撇了撇嘴角,想說這價格也太高了,就聽見旁邊傳來一聲嗤笑。

笑聲是從那黑鬥篷之人口中發出的,他就笑了那麽一下,然後拿筆在紙上寫下了幾個字,再慢條斯理地上前把門推開,把紙筆放了進去。

另外一人似乎沒料到他這麽快就決定好了,轉頭看他。鬥篷人微笑着向他點了點頭,站回了原處。

古熹仍和顧不白在較勁。她堅持不想寫這麽高的,但是顧不白卻肯定地讓她就寫這個價格。

水仙動了動嘴唇,似乎想說什麽,但他嘴唇顫了半天,忽一言不發地垂下了眼。

雖說是一炷香,但店主人沒擺上香,鬼市昏暗的光線下也看不出時辰的變化。只見那戴着蛇頭面具之人突抓起紙筆,“刷刷刷”地寫下了幾個字,也送去了門內。

只剩下古熹他們了。

“姑姑,時間快到了。”顧不白說,“你不寫,那咱們今晚可算是白來了啊。”

從顧不白的神色中看不出絲毫付不起錢的勉強,古熹咬了咬下唇,心說,要不聽不白的,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寫了?可是萬一真付不起錢呢?

古熹在腦子裏考慮了半天,連問熹王借錢都想到了,可還是下不定決定。她不太想欠別人錢。

“姑姑……”顧不白一嘆,想要再說點什麽,卻見古熹突然拿起筆寫下了價格,正是他之前用手寫在紙上的。

“想通了?”顧不白奇道。

古熹“嗯”了一聲,小聲說:“我突然想起你之前說我會很有錢……”

顧不白的意思可能是,她會有錢到難以想象吧,所以堅持讓她出這個高價……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顧不白出高價,純粹是為了拿下這個煉丹爐。不過當然,他還有底牌。

“一炷香時間到。”

古熹剛把紙筆送入門內,女聲便響起。

很快,女聲繼續響起——

“古老板出價最高,此煉丹爐歸古老板所有。錢財需在三日內付清。”

什麽?三日?

古熹眼皮狠狠一跳,這會兒籠罩在她頭頂的不是愉悅,而是晴天霹靂。

顧不白卻很得意,他朝另外倆人抱了抱拳,然後看向店門,問道:“請問我可否入內一觀這煉丹爐。”

“怎麽,怕是假貨?”

顧不白笑說:“花月婆婆賣的東西自然不會是假,只不過水大師生前用過兩個煉丹爐,一個名叫太白,一個名叫烏金,據說皆已失傳。我來之前只聽說婆婆進賣的是水大師生前用過的煉丹爐,可不知具體是哪個啊。”

花月婆婆?

古熹不知道她是誰,但僅僅聽聲音,不像個婆婆啊……

“你進來吧。”

顧不白讓他們在原地稍等片刻,自己一個人進去了。臨走前,他拍了拍水仙的肩。

顧不白進去有一會兒了還沒出來,而另外兩個競價的人還沒走,顧小白閑不住,便随口問道:“你們還不走嗎?還有什麽要買的趕緊的,免得等下鬼市就關了。”

一道冷厲的視線自黑鬥篷之人的鬥篷下射出,但轉瞬即逝,他生硬地說道:“你們要煉丹爐做什麽?”

顧小白奇道:“煉丹爐除了煉丹還能做別的嗎?”

顧小白這問題一問出,古熹不知怎麽的想到了煉鬼,當即臉色吓得一白,下意識地往在場之人中最具陽剛氣息的熹王那邊靠了靠。

熹王垂在鬥篷下的手指動了動,沒吭聲。

戴着蛇頭面具的人冷哼一聲,說道:“小孩子過家家瞎煉丹,當心煉掉小命。”

顧小白“啧啧”兩聲,說:“多謝關心啊。”

顧不白進去沒多久就出來了,他出來時另外兩個競價之人已經走了。

他一臉喜氣,招呼道:“走吧,花月婆婆會派人把煉丹爐送到我們店的。”

古熹惦記着錢的問題,慘白着臉問道:“不白,我們付不起錢啊……”

整整三十萬兩啊……什麽煉丹爐值這麽多錢啊……古熹連腳步都是漂浮的。

水仙這時也說道:“确實不值。”

顧不白拍了拍水仙的肩,說:“你爺爺用過的爐子,不值嗎?依我看,以我們大衍國道士對水大師的推崇,他用過的爐子,價值只會增不會減。”

爺爺?

古熹驚訝地看向水仙,這顧不白口中的水大師,這拍賣的煉丹爐的主人,是水仙的爺爺?

“而且呀,”顧不白嘿嘿一笑,說,“花月婆婆是我爺爺的朋友,當年花月婆婆欠我爺爺一條命,我作為我爺爺的孫子,從她那買東西,有很大的優惠。”

“雖然我讓姑姑你開價三十萬兩,但我們只要付三萬兩就行了哦!”

“三萬兩也很多啊!”

古熹叫道。

先前買下金水流的三萬兩還沒還清,現在又來一個三萬兩?

古熹只覺得眼前一黑。

怎麽一個煉丹爐就和一家店的價格劃上等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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