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9秘籍和野史

9秘籍和野史

一夜無話。

牢房的夜晚并不好熬,外頭天剛一亮,妖孽白便覺得渾身酸疼的睜開眼來。

原來比他起的更早的還有別人。

稍稍活動了一下筋骨,白陸走到花不花身後借着微弱的亮光一看,便見她此時正一臉認真的在牢房的牆壁上也不知道在畫些什麽。

端詳半晌,妖孽白深沉道,“簡直狗爪子撓的一樣,壓根認不清楚你到底畫的是什麽。”

花不花沒好氣将妖孽白推開,伸手拽了拽一旁正在低頭假寐的顧子寧問,“師兄,你來看看,我畫的這個地牢結構圖有沒有誤差。”

顧子寧靜靜湊身前去,接過花不花手中的石子,将圖樣中花不花他們所處的位置左側的一排牢房劃掉,道,“這邊是新建的,用的材料跟我們這間不同。”

白陸在旁聽的雲裏霧裏,打岔道,“分析地牢的建築材料?你們是打算挖坑穿牆出逃?”

花不花白他一眼,開口道,“金蛇門從建立至今已有六十餘年歷史,任青天是其第三代掌門,自創一套鷹蛇劍法,才讓金蛇門在武林上勉強算是發揚光大。”

“你給我說這個是做什麽?”

“金蛇門在其二代掌門期間幾臨滅門,此事你可知道?”

“為什麽?”

“武林辛秘之中語焉不詳。”接口的卻是顧子寧。

“其實也不是不祥,而是不方便說。”花不花将手拍幹淨了,道,“金蛇門祖上傳有一套功法,因為過于詭異,所以初代掌門命令禁止門下弟子随意練習此招。”

“可是偏生卻有人陰差陽錯,偷學了這本秘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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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金蛇門門下那位弟子在江湖之上一戰成名,武林中人皆好奇,一個看似名不見經傳的門派為何會出如此的高手,後一打聽,這本秘籍的消息便不胫而走,落入有心人耳裏。”

江湖之上武功套路皆有淵源,一些小的門派如果有什麽身法詭異的招式被大門派惦記上了,輕則損失一套功法,重則滿門被滅,甚至在歷史之上都難留的清白。

“那位金蛇門弟子因為露出這麽一手果斷被當時的大門大派盯上,漸漸的,便有人流傳出金蛇門這套功法其實是出自某某門派大師之手的謠傳。”

諸大門派為了給自己門內的那位“某某大師”讨得公平,不知怎麽的,就發展成為幾大門派圍剿金蛇門的局勢。那位習得招式的弟子被本門掌門幽禁在了地牢之內,最後畏罪自裁,最終也沒将那本秘籍完整交出。

“照你這麽說,你是覺得那本秘籍如今還流傳在世間沒有被銷毀?”

“金蛇門內只有這一處地牢,并未有其他幽禁人的特殊場所。我們所在的這間牢房大約建成于三十多年前,如果我跟師兄的推測正确的話,那名弟子死前應該就是被幽禁在了此處。”

白陸莫名覺得自己後背好像趴了一個幽怨的靈魂,索瑟了一下肩膀繼續道,“你是說那本秘籍非但沒有銷毀,很可能還在這件地牢之中?”

花不花拾起地上的稻草将牆壁上的字畫抹去,淡淡道,“書上有說,那本秘籍只是孤本,金蛇門弟子習得之後并未歸還原處而是随身攜帶,由死至今,那本秘籍也沒尋得下落。”

白陸咂舌,“你是從哪看到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的?”

花不花看他一眼,莫名讓白陸覺得眼前的這個人尤其的陌生,才轉臉,花不花臉上又挂起慣常的笑容,道,“反正閑着也是無聊,不如一試,說不定還有出路。”

白陸哭笑不得看她,“你還有別的辦法嗎?”

花不花歪頭,“你想聽主意,當然有。比如說小白你替我師兄去推了任嬌然後生米煮成熟飯,或者小白你去推了任掌門來個仙人跳,又或者小白你……”

“你你你……還有比這更馊的麽?”

花不花想了想,肯定點頭:“有!”

“……我們還是動手找秘籍吧。”

當下三人一起行動。天色慢慢變亮,地牢裏依舊陰冷潮濕。金蛇門的弟子前來送了一波早飯,花不花便跟其餘兩人假裝無事,等金蛇門弟子走後便又重新加入到搜查的活動之中。

他們所在的牢房從屋頂到地面到牆磚全部都被搜查了一遍,依然沒發現所謂暗藏秘籍的機關,白陸忍不住道,“小師妹,你說我們會不會是在做無用功?”

花不花懶洋洋屈膝坐在顧子寧昨日鋪好的那件外袍上手裏攥着幾根稻草梗也不知道在編寫什麽,随口應道,“我記得剛才在工作的只有我家師兄,您是說話嘴皮子累了還是站着腰酸了,要不要我來給你揉一揉,捏一捏?”

“不敢當不敢當,我只是擔心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嘛。”

花不花終于把頭擡了起來無辜眨眼:“我有說過秘笈一定在這地牢裏麽。”

“……”

白陸現在總算明白了什麽叫空手套白狼。

花不花不過動動嘴皮子說了幾乎話,顧子寧就心甘情願将整個牢都翻了個遍,見依然一無所獲,花不花站起身子捶捶自己有點兒僵硬的腿走到牢門前道:“現在我們有兩個選擇。”

白陸問:“什麽?”

花不花将編好的稻草細繩繞在指尖淡淡說道:“第一,等晚上摸黑混下山去,從此遠離破廟、斷崖、金蛇門。”

顧子寧搖頭:“他們已經認得我們模樣,他日若是在別處狹路相逢,我們就是畏罪潛逃,百口莫辯。”

花不花點頭,忽然笑道:“還有一個辦法,就是繼續在地牢裏頭忙活,等着瞎貓碰上死耗子。”

白陸長嘆一聲:“算了算了,合着怎麽都是你有理,你說怎麽辦就怎麽辦吧。”

花不花略微聳肩,轉頭開始撥弄牢門上的鎖,也不過半柱香地時間,只聽卡的一聲,門鎖竟然開了。

白陸這下是真的嘆為觀止:“小師妹,你到底都在竹山之上跟姜老前輩學了些什麽?”

花不花眨眼:“除了武功,什麽都學了。”

這樣依葫蘆畫瓢,總算是在天黑之前将地牢裏的牢房一個個摸了個遍。

待摸到中間偏後地一個房間時,顧子寧忽然運掌劈開一處牆角靠地的石磚,兩指在黑暗裏一抓,便摸出一本油紙包着的殘破冊子來。

花不花接過借着地牢裏幽暗的光線一看,喜道:“成了。”

白陸上前去查看那石壁的切口奇道:“這書,是怎麽放進去的?”

顧梓寧拿着一根稻草在旁邊依樣學道:“先将一塊石磚完整取出,然後用內力将書完全地嵌進石磚裏,将石磚重新放好……”

白堂序看着那仿佛從石磚裏長出來的半截稻草,好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有了秘籍做擔保,三人總算松一口氣。花不花将那冊子扔給顧子寧道:“小師哥你看看能學麽。”

白陸學着她方才用來埋汰他的話取笑道:“等顧兄學完,估計你地小孩也能打醬油了。”

話音剛落,顧子寧已經默默挽了一個劍招,氣勢如虹硬生生斬下一邊的牢門。

“……”

花不花心疼道:“師兄,你說我們把秘籍交出去了,人家會不會跟在我們屁股後面讨要地牢的維修費?”

白陸腳下打滑:“小師妹,你就不能想點別的麽。”

顧子寧将秘籍重新扔給花不花道:“這秘籍還是還了的好。”

花不花奇道:“為什麽,師兄你地道德什麽時候高尚到路不拾遺落地武功秘籍了?”

顧子寧搖頭解釋:“這秘籍的确身法詭異,只不過常人習不得。剛那一劍已經是整本秘籍的精髓所在,我料想當年那名弟子能有如此修為完全是因為他騙走劍鋒,舍棄了極為重要的東西。如今這秘籍別人得了,也不過是一本普通的劍譜罷了。”

花不花安心将秘籍收了,又問:“你說,要是我們現在把秘籍交出去,他們會不會倒打一耙說我們偷了他們門派的至寶,再次把我們抓回地牢?”

顧子寧接口:“如果任青天再不分是非黑白,那麽我也不會再客氣了。”

畢竟顧子寧說的也是最壞的打算。花不花知道自家的小師哥武功高強,不過一個人跟一群人地區別也還是很不一樣的。更何況這一群人還是有武功的人,就算顧子寧以一敵百,最後也會被第一百零一人傷害。

花不花從最初就不願意三人中的任何一人有閃失,所以才會那麽簡單便束手就擒,如今見自家師兄已有打算,便也不再開口說些什麽。

三人一宿好夢,第二日天剛放曉,張采風便又再次出現在愛地牢門口。

花不花好夢方醒,正揉着酸痛的脖子在地牢裏頭哀號,見張采風來了,頓時喜上眉梢:“張少俠,你終于來了。”

張采風不是沒有見過花不花殷勤的樣子,不過今天她的笑容很是古怪,讓他莫名後背發寒,将食藍打開把裏頭的包子饅頭稀飯一一遞到牢房裏頭,他站在門前警惕開口:“你找我是做什麽?”

花不花從身上掏出那本武功秘籍,在張采風面前一晃。張采風不虧是門派大弟子,在看到外頭破損油紙的剎那瞬間臉色大變,“這是……”

“恩。”花不花将書重新收回懷內,看着門外直愣愣盯着她胸&口看的張采風嬌嗔一句:“流氓!”白陸英勇地被稀飯給嗆到了。

張采風身為門派大師兄,對于門派裏頭不外傳的事情多少也是有所耳聞的,更何況任青天想要将金蛇門發揚光大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常常在他耳邊念叨着陳年往事,他穩住心情看着花不花道:“你給我看這本冊子,是想做什麽。”

“……你們武林中人怎麽這麽喜歡問一些明擺着的事情呢。”花不花苦着一張臉看他,“你看我們三人都這樣了,這東西原本就是你們金蛇門的,我們也不方便帶走,不如這樣,你去幫我們跟掌門稍稍地提一提這本冊子,剩下的事情自然就由任掌門他老人家定奪。”

張采風沉吟一會道:“這樣也好,我這就将此事去禀報掌門。”

花不花忙在後頭叫住他:“張少俠且慢。”

“草姑娘還有別的事情不成?”

“嗯。”花不花神神秘秘地壓低了聲音對着張采風耳語:“其實還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方不方便說。”

“草姑娘請講。”

“其實這事情,也是關于一個能夠将金蛇門發揚地武功的。”

張采風聞言眼睛一亮,秘籍他是不敢私吞,不過這個小道消息他卻是可以獨享,當即動心到:“草姑娘所說是……”

花不花正色道:“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不過只要掌門采納了我的建議,我可以保證日後金蛇門的弟子出師之後定然拳打武當腳踢少林……”

張采風連連點頭,臉上垂涎之色顯而易見。花不花讓出身後一條道路,指着那牆角地石床稻草墊跟張采風嚴肅說道:“只要在這床上睡上十天半個月,想要練就一身鐵頭鐵背鐵胳膊絕對不是難事,等到時候金蛇門地弟子出去了,拿自己的胳膊跟人家的一比,恐怕少林的十八銅人都得靠邊。”

“……”

作者有話要說:

修文有點頻繁,再更一章表示歉意

2010-0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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