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13約定和日出
13約定和日出
花不花跟着馬一路颠簸,颠得屁股都快成為四瓣,那少年總算勒住缰繩,讓馬停下步子。
下馬之時,花不花兩眼發暈腳步虛浮,扶着馬頭幹嘔一聲哀怨地看着少年嘤嘤道:“你對我要負責。”
少年忍笑問她:“你說,要我怎麽負責。”
花不花順着杆子往上爬:“放我走吧,我們兩個不适合。”
那少年卻是搖搖頭,依舊眯眼笑道:“唯獨這個不行,姑娘,請吧。”
他們在一處竹林前停下,林內翠竹叢生,一節高過一節,有的被壓彎了腰,竹端就懸在他們頭頂,不時有葉子被風吹得輕輕微搖。
花不花明白竹子在南方雖然常見,在北方卻是稀罕物事,更何況這荒山野嶺人跡罕至之地,心下開始揣測這竹林的主人是否是隐居山野的世外高人,還很意猶未盡地在腦子裏給他添了一大把仙風道骨的胡子和一張清矍有神的臉。
那少年先上前一步推開林內一處校園的籬笆,花不花見院內錯落立着五間小屋,左三右二,右邊一處小屋無奈還有水汽冒出,應該是廚房沒錯。
他上前在左邊第二間房前站定,輕輕拍了拍門板,花不花的心也懸到了嗓子眼,一雙眼睛轉也不轉,只定定看着那門。
不一時,門被人從裏面拉開了,一道身影飛速地蹿了出來,展開雙臂直接撲進少年懷裏,少年摸摸懷裏大約七八歲少女的腦袋看向花不花:“乖,小妩叫姐姐。”
那小姑娘一雙眼睛骨碌碌地轉着,上下打量着花不花似是極度好奇,咯咯笑道:“你是來陪我玩的?”
花不花抽一口冷氣倒退了五步不可置信地看向那少年:“這是你地私生女?”那少年卻是沉下臉來道:“不可胡說!”
好吧,既然不是私生女,兩人的樣子長得也不大象,那麽這兩個神秘人地關系也就只剩下一種。花不花打不過大的,自然不敢得罪小的,苦着張臉問:“既然找我來當保姆,總要給個理由吧?”
那少年将小姑娘放下,小姑娘就抓着他的衣擺在他身後繼續好奇打量她。少年先一抱拳自我介紹道:“在下梅,單名一個樂字,這位是……梅花妩。”
花不花假裝聽不懂他話間那一個停頓,自言自語道:“我還方片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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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姑娘也不知道聽沒聽見她的揶揄,咯咯笑問:“姐姐你叫什麽?”
既然受了別人的禮,花不花不好推辭,老實道:“姓花名不花,你要是願意……叫我一聲姐姐就好。”
“原來是花姑娘……”樂少年下意識地客套,花不花杏眼一瞪:“你剛才叫我什麽?!”梅樂一噎,抱拳笑道:“是在下失禮了。”
三人入得房內,花不花似乎很得方片姑娘的喜歡,梅樂剛剛放開捉着她衣服的手,她整個人就骨碌碌滾到了花不花的膝蓋上,趴在那裏乖巧地紮針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動不動地看着她。
伸手不打笑臉人,花不花學着梅樂的樣子摸摸她地腦袋,方片姑娘便溫順地笑了笑,模樣瞧起來越發乖巧。
梅樂在一旁無奈嘆息:“別看她現在這個樣子,若是無賴起來天皇老子都管不了。”
花不花倒不奇怪,姜晚清當年也是這樣對着她大師兄如此抒發對她地感慨,更何況這小姑娘笑起來跟她一樣讨人厭,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一路貨色……“你還沒說為什麽要捉我呢。”
梅樂将廚房剛燒好的熱水倒進茶壺,草草沏了一壺茶放在桌上,花不花不管燙,倒了一杯滾水捧在手上慢慢吹着,聽他開口笑道:“姑娘可還記得那一千兩銀子?”
花不花一愣,一千兩?……噢!想起來了,“你們發現了?”
梅樂笑:“不是我們,是他,所以這才讓我把你抓過來,肉償來了。”
“呸!我說過賣藝不賣身的。”花不花擡高了腦袋做堅貞不屈狀,方片姑娘見機兩手一撈,整個人就這麽挂到了她的脖子上。
她疼得快要背過氣去,兩手一抖,一杯滾水直接淋到了自己腿上。一旁梅樂眼疾手快将梅花妩一撈,細心查看她沒有受傷。好半晌後這才轉而看她,皺眉關切問道:“你怎麽了?”
花不花疼得抽氣,腳上雖然隔着衣服,卻也燙得不輕:“脖、脖子。”
梅樂顧不得男女之防,将梅花妩放在一邊桌上坐了,上前将花不花腦袋微微壓低,瞧見她後頸地傷時眉毛皺得更深:“他們下手也太重了。”
“對……嘶,對啊。”花不花吸溜一下鼻子,努力不讓眼眶裏疼出來的眼淚滾下來,“下次你見到他們一定要幫我把這一下給打回去,不要打脖子,要打屁股,最好找有倒刺地板子。”
梅樂又好氣又好笑,當時他并不在那一隊人馬之中,不過聽那人說這小女孩雖然看起來心無城府,手上功夫卻是不俗,沒想卻是高估了她。
當下也不敢猶豫,他從一旁櫃子裏取出兩份藥膏,一份遞給花不花道:“這個可以緩緩燙傷。”另一個放在自己手裏捂熱了,走到她身後,将她的衣領壓低,自行幫她上起藥來。
花不花方才顯得疼得厲害,也不過是抽氣而已,現在被他這樣一碰,卻反而開始鬼哭狼嚎起來。那小姑娘在一旁覺得好玩,也跟着她嚎的節奏一起叫,原本不大的屋子,此時屋頂都快被兩人一聲大過一聲地叫聲給掀翻了。
梅樂簡直哭笑不得:“姑娘就放過在下的耳朵吧,有什麽要求盡管說。”
花不花頓了一下,鬼哭狼嚎地聲音立刻低了起來:“能放我走?”
梅樂搖頭道:“自然不能。”
花不花不滿地輕‘切’了一聲,認真開口:“那麽就麻煩你給我小師哥傳一個消息,告訴他我現在沒事,不要擔心。”
梅樂站在她身後沒有說話,她便當他是答應了。看她今天的樣子也沒辦法繼續跟梅花妩玩鬧,梅樂好心放她一天大假,她反身趴在左邊第三間房裏,瞧見梅樂将那個不明就裏依依不舍地看着她地小魔王牽了出去,就算能夠安心閉眼睡覺。
這一覺睡得很不安穩,一下夢見自己地小師哥被人追殺身受重傷,一下又夢到兩人原本在山上地日子……等到花不花餓得醒來,外頭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竹屋地屋檐都懸着燈籠,哪怕在晚上,小院裏也不顯得黑。
花不花想去廚房看看有沒有什麽能吃的,哪裏知道剛剛推開房門,就瞧見一個鬼魅身影站在院內,合着竹影重重顯得怨氣十足。
她地第一反應就是尖叫,‘啊’字還沒起因,那身影已經繞到她身後将她的嘴捂住。
兩人站得這樣近,他說話時熱氣就噴在她的耳後:“小妩已經睡了,莫要将她吵醒。”
花不花眼眶裏的眼淚又在打轉:“放、放放手!脖子疼疼疼疼疼!”
梅樂萬分歉意,後退幾步看她:“你……還好吧?”
花不花真恨不得把他身上的肉給剜下來喂狗:“麻煩少俠您別睜着眼睛說瞎話。”
梅樂頓了一下問道:“腳上的燙傷,現在還疼?”
花不花不敢搖頭,只能安慰他道:“還好,我皮糙肉厚,沒那麽金貴。”
經他這麽一鬧,花不花想要再繼續回房睡是不太可能。梅樂自告奮勇去廚房給她燒了碗面,她捧着碗沿毫不客氣大快朵頤地吸溜起面條。
兩人坐在廚房外地一處草垛子上,夜風吹在臉上涼涼地,梅樂看着她地吃相微微笑問:“你平時吃起飯來,也是這麽……自由奔放?”
花不花一口面條卡在喉嚨裏,險些嗆死:“麻煩下次選擇一個好一點的形容詞……今天是餓了,吃得自然快些,平時還是得細嚼慢咽,後飯先湯。”
梅樂奇道:“我聽你的事跡,還以為你不會拘泥于這些禮節。”
花不花白他一眼道:“細嚼慢咽促進消化,吸收好,後飯先湯不會傷胃,也更不容易長胖……難道你更喜歡跟一個吧唧嘴,一開口就噴飯的人同坐一桌?”
說來也是奇怪,兩人分明是同一天見面,而且還是以如此詭異的方式,然而如今并肩坐在一起,卻并未覺得陌生。
梅樂想了想那副場景,皺眉搖了搖頭。花不花将最後一口面湯喝完了,感慨道:“味道真好,沒看出來你還有當廚子的天份。”
“你不會做飯?”
“當然會……只不過沒人敢吃罷了。”
梅樂又笑:“下回我倒是想試試,這天下我還當真沒見過人不敢吃地飯菜。”
花不花将碗筷送回廚房,再次出來跟他并肩,“這些年來你就一直待在這個地方?”
梅樂想了想,搖頭:“原本不是,不過後來……就是了。”
花不花明白那個後來大概是從那個姓梅的小姑娘出生開始,好奇心害死貓,小小聲探聽八卦道:“她會在這個地方生活這麽多年,莫非是因為有什麽難言之隐?”
梅樂猶豫半晌,應道:“她的事情這天下知道的人不多,我勸姑娘還是不要打聽太多得好。”
花不花把手收在胸前偷偷朝着旁邊挪了幾步小心問道:“難道你們打算最後把我殺人滅口?!”
梅樂笑:“你怎麽總會想這些有的沒的。”該滅的口早在谷外就已經滅了,既然她能入谷,那個人便有他的一番計較。
兩人曬着月亮吹着晚風,不知不覺竟然聊到旭日東升。
日出時分最冷,梅樂進屋給花不花找了一身厚重的衣服披上,兩人坐在草垛子上,遠方一點朦朦胧胧的橘色被霧氣給模糊了,顯得很是飄渺。
花不花嘆口氣道:“可惜這裏是山底,若是能站在山巅看這日出,一定更加美不勝收。”
梅樂在旁并不搭話,花不花明白他要好好看護小姑娘地安全,不比她這樣自由自在。等到大半個圓盤探出山來,她起身将衣服遞給梅樂謝道:“我這還是第一回跟外人一起看日出,感覺果然還是跟山上不一樣,樂少俠謝謝了。”說完轉身走向自己的屋子。
還沒走一步,身後的人卻忽然開口叫住了她。花不花轉身過去,瞧見梅樂正直直的看着她,眼神之中有她不曾見過的光彩,“如果下回有機會,姑娘願不願意跟我去山之巅一趟。”
下次有機會?這不明擺着睜着眼睛說瞎話嘛,誰知道下回是哪回……花不花笑着眨眨眼應道:“好啊。”梅樂松了口氣,也對她眨了眨眼,面上露出以往常常挂在嘴邊的笑容來。
作者有話要說:
清明節要回一趟老家,請三到四地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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