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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時橋:“莫惱,瞧,夫人信了。”
然後他高高舉起一塊木牌,“将軍看這裏!”
聶虎瞥過來一眼,霎時明白了換版本的意思,“此路是我開,此草是我種,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
冬葵更信了,只是要想從她手裏拿走銀錢,是不可能的!她忍着膽怯大聲反駁,“這路可不是你開的,草也是它自己長的,憑什麽要你做主?再者我家的銀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憑什麽給你?”
聶虎威脅地揮了揮大刀:“憑這個!”
冬葵明顯一怵,扯了扯柳蘊的袖子,“夫君,咱們是要命還是要錢?”
“你說呢?”柳蘊涼涼地看過來一眼,冬葵猶豫一下,下了決心,“除非刀架到我脖子上,不然我是不會給的!”
“你給我在車上坐好!”
柳蘊同宋平水下了車,當年冬葵不想給,兩人免不了和這幫土匪打了一架,宋平水原本腿軟,誰知道這幫土匪不過是群花架子,忒不頂打了,也就土匪頭子堅持得久一點。
柳蘊三下五除二地将土匪頭子踩到腳下,一問之下才知曉原來這群土匪都是今日才落草為寇,頭次為非作歹,一沒經驗,二沒技術,怪不得連兩個秀才都打不過。
此時此刻,聶虎躺地上裝作痛苦地喘氣,冬葵掀開車簾大聲要求,“夫君,我要那大刀!”
聶虎眼睜睜看着宋平水認命地将幾人的大刀收集起來送到車上,聽冬葵驚喜地揣測,“興許能賣不少錢。”而後憤憤不平地說了最後一句話,“媽的你們才是打劫的吧!”
“夫君,上車!”冬葵一笑,腮邊酒窩甜得可人。
柳蘊趁她不備,抖落袖中些許銀錢,“今日權當是個教訓,好好回家過日子吧。”上車遠去。
聶虎演到這裏,翻身起來,速速退場。
馬車還在破街溜達,群臣回家用了午飯,拖家帶口地又散步到了這裏,互相打着招呼,“又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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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大人這戲比戲園子那都精彩。”
“戲園子也就聽個聲兒,大人這可連場面都有了!”
“哈哈哈哈!”
戶部尚書沈一槐和顧頤相視一眼。
沈一槐:“就這麽讓他們白看?”
“想得美,你做個賬本收錢,看一次收一錠銀子!”顧頤摸着下吧啧了一聲,“收的錢都送小夫人,她定開心。”
“好主意!”
馬車繼續行進,又溜了幾個時辰,眼瞧着天要黑了,沅江府終于到了,宋平水迫不及待地跳下車,再不下來,老腰都要坐斷!
柳蘊牽着冬葵下車,三人去了租好的院子,倉促地用了晚飯,冬葵就犯困了,柳蘊哄着她睡熟了,去了隔壁宋平水屋裏。
宋平水發愁地說,“随煙,明日貢院建成,咱們可就要演考試了,當年可是一考考三天,咱們不至于真進去三天才出來吧。”
若按當年情形,他們确然在貢院待了好幾日,而兩人考試期間,據冬葵說,她都是乖乖地在院子裏等柳蘊回來,可謂一帆風順!
“比起問我,”柳蘊身子後仰倚着椅背,幽深的眸子裏情緒難測,“你倒是可以求一求她。”
“求小祖宗手下留情,可千萬按當年的情形走!”宋平水順着竿子往上爬,求完可憐地看了柳蘊一眼,“要不你也求求?”
柳蘊臉色一沉,冷嗤一聲,不說話了。
他求柳冬葵?
十年來,從來都是柳冬葵求他。
宋平水窺過來一眼,恨不得割掉自己的舌頭,卻又忍不住多問,“這兩年,你與小祖宗之間……”
柳蘊登時面罩寒霜,眼神若冰刃。
“對不住,當我沒問。”
次日,貢院建成,溫在卿從翰林院扒拉出來的幾個編修充當試子,昨日一選中他們,他們就難掩激動,十分積極地表示,“不用勞煩大人為我們找家人随從,我們自帶!”
這會兒,他們拖家帶口,浩浩蕩蕩地在貢院門口徘徊,畢竟以前都參加過鄉試,紛紛忍不住追憶往昔,根本不用演,除了臉老了許多,一個個渾身上下都透出了當年參試時的激動與緊張。
是以,冬葵送柳蘊到了貢院門口,左右環顧數次,都未發覺有何不對,她抿唇笑着說,“夫君定要好好考,我等你出來!”
“就在宅子裏待着,不可亂跑!”柳蘊摸了摸她的腦袋,松了手,轉身邁進了貢院的大門,而後在門後,瞧着冬葵乘車回了宅子,才走出來。
宋平水:“接下來做何?”
“回宅子隔壁。”
兩人回了宅子的隔壁,與冬葵一牆之隔,牆邊有棵海棠樹,花已敗落,結出鮮紅果實。
“随煙?”
宋平水驚呼之間,柳蘊已翻身上樹,坐在樹幹之上,身形掩在了繁茂枝葉和累累果實中。
宋平水搖搖頭,進屋去了。
柳蘊往下瞧隔壁院子,冬葵已回來了,喂了馬,刷了車,坐在石桌上描字,她不識字,認識的所有字都是柳蘊一筆一劃教的,柳蘊為了防止她亂跑,給她布置了三頁的描字任務。
她有時候太聽話,太乖了,便引得柳蘊惡劣一笑,摘了果子投過去,果子砸到石桌上,驚了冬葵,她瞪圓了眼望過來,捕捉不到人影,猶自背過身描字去了。
柳蘊再不亂投,一是恐不符合冬葵記憶,引起她的恐慌,二是突然憶起自己的身份年紀來了,這番舉動幼稚得很,哪裏是一個成年男子該做的?
柳蘊掩唇咳了一聲,翻身下樹去了。一連三日,白日裏他倚着樹幹,低頭瞧冬葵在院子裏活動,一會兒刺繡,一會兒描紅,一會兒翻出那幾把大刀,無聊得耍來耍去,偶爾坐石桌邊兒掰着手指數時間。
她在等自己回來。
柳蘊意識到這點,已是出貢院的時間了,冬葵早早地起了床,趕着馬車來貢院等着。
翰林院編修扮演的試子們紛紛出來,柳蘊同宋平水從後門進去,匆匆從前門出來,冬葵一見柳照就撲了過來,“夫君出來了!”
當年亦是如此,從未說自己等得有多辛苦,柳蘊眸子暗沉,将她擁上馬車,宋平水知趣地在車廂外趕車,柳蘊在車廂裏将冬葵壓在車壁上索取不停。
鄉試第二場亦是三天。
柳蘊在樹上瞧冬葵,瞧她描字,瞧她在紙上寫滿了自己的名字,而後作賊心虛似的将紙揉成團,想扔到角落裏,又恐發現,索性挖個坑兒埋了。
柳蘊:“……”
原來,當年他考試時,小妻子就這麽想他的。
夜間,宋平水終于忍不了了,“你整日挂樹上倒也罷了,離得尚且遠,她發覺不了,這夜裏你偷偷摸摸翻牆進去,若鬧出了動靜……大人,我掌嘴,您随意!”
柳蘊翻牆進去了,屋裏漆黑一片,他即便捅破了所有窗戶紙也瞧不見小妻子,正欲冷臉走人,屋裏隐隐約約傳來低低的啜泣聲,想必是因想他想得狠,他駐足片刻,再也聽不得小妻子的哭聲,旋身離開了。
第二場考試結束,柳蘊裝作從貢院出來,冬葵甜甜地迎上來,酒窩像沾了蜜,柳蘊二話不說,扯起她走至無人的角落,張口咬了上去,一口猶自不滿,連連咬得冬葵身子發軟,倒在了他懷裏。
及至最後一場開考,冬葵送柳蘊到貢院門口,柳蘊照例囑咐一番,冬葵卻不好好應了,垂着頭聲若蚊蠅,“夫君,我……可能做不到……”
“什麽?”柳蘊皺眉,“大聲一些。”
冬葵揚起臉頰,“我總覺着薛暸會趁你在考試時綁我去別處,夫君,他們綁我去的地方好黑……”
話未說完,柳蘊已用力掐上她的肩膀,直惱得雙眸發紅,臉色鐵青,“你當年到底瞞了我多少事!”若不是眼前小妻子已被自己吓得淚花突突地往外冒,他都快要認為小妻子這番失憶是在報複自己了!
“夫君,快松了我,疼。”冬葵眼淚汪汪。
柳蘊抿緊一雙薄唇,怒火不息,可又架不住她祈求的可憐神色,到底收了手,“柳冬葵,我且放過你,你回去。”
冬葵慌裏慌張地爬上馬車,馬車啓動,她的眼睛還盯着貢院這邊兒。柳蘊氣極了,卻也只得同宋平水邁進貢院,而後朝後門走去。
宋平水憤怒不已,“當年薛暸也參試了,必定是在進場前安排了人去擄夫人,大人,若不是薛暸已死了,我非剁他個八塊不行!”
這話無異是把利刀,割得柳蘊心口鮮血淋淋,他竟不知,他竟不知,十年了,柳冬葵,你好樣的!
柳蘊漆黑的眼珠泛着血紅。
宋平水還在說,“大人,以夫人的記憶來看,這戲得做,只是你我當時不在場,誰也不知是何情況……”
“宋平水。”
“我這就閉嘴!”
兩人從後門出了貢院,趕至胡明志家裏,宋平水召集衆人,将情況一說,屋裏靜默一片。
杜三娘聽罷奔出了屋,胡明志跟上,兩人到了院子裏,杜三娘回頭,惱得淚都出來,“我就知道!薛暸那個早死鬼不會善罷甘休!若是他還活着,還活着……”
胡明志捂住她的嘴,“莫要再使大人動怒,現在最關鍵的是做戲,你與夫人關系最密,她可曾與你說過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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