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孰不知, 柳蘊攥着她就像攥着失而複得的寶貝, 多想疼一疼她,甚至在那一刻,風是靜的, 雨是靜的,唯獨懷裏的她被允許在他耳邊發出聲音,可誰能料到都到這個時候了,她想到的頭一個還是銀錢。
柳蘊被氣得偏過頭, 緊抿的薄唇溢出一聲, “好,我給你賺,賺滿屋子的銀錢。”抱冬葵出了門, 冬葵滿意地繼續嗚咽, “郡主會找我們的麻煩麽?若是她自願跳下去的就好了。”
原來這就是她要長公主跳樓的原因。
此時此刻。
衆人紛紛等着長公主答應跳樓,他們已在樓下做了萬全準備, 只要長公主一跳下去,暗衛會騰空接住,然後将她放在平坦的車頂上就可以了。
房裏寂靜,長公主覺着冬葵在大言不慚,不由冷嗤一聲,“不過是考慮一下離開柳蘊, 便要本郡主跳樓?”
她這是不肯了,衆人暗暗皺眉之際,冬葵笑出了腮邊酒窩, “郡主若不願,那也好辦,就此歇了對我夫君的心思就可。”
“你!”長公主如今最聽不得這個,心中很快動了氣,冬葵瞥過來一眼,“堂堂郡主,自己沒有,搶別人的可不好。”
猶如當頭棒喝,長公代入自己的境況,一時間面皮紅得厲害,然稍一思及柳蘊的豐神俊秀,她就舍不下這個心思。且柳蘊就在門外,此刻自己答應跳下,也算是向他坦白心跡,遂揚聲一喊,“好,本郡主跳!”
長公主走至窗前,将要翻過窗臺,沒成想冬葵跟上,與她并肩而立,“莫急,我瞧着郡主跳。”
長公主:“……”
我只是想要你夫君,你卻想要我的命?
衆人:“!”
崔時橋露出了押到寶的興奮神色:“這個版本我有!”
“夢裏什麽有!”宋平水着急。
崔時橋:“我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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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怎不知?”
崔時橋神色一變:“糟糕!還沒來得及和你們說!”
宋平水咬牙:“快說!”
現今只有一個法子,那便是下大雨,下成瀑布,遮住冬葵的視線,只要她視線被罩,長公主跳下去,暗衛速速接住,不過眨眼間的事,冬葵興許只是疑惑,還不至于受驚。
暗衛們接到任務,端起盆站在樓頂,開始潑雨。很快,冬葵面前,嘩嘩啦啦的瀑布頃刻而下,長公主依據衆人給的暗示,正欲跳窗,袖子竟被扯住了,冬葵側首,“莫急,雨下大了,不好跳,等雨小了再跳吧。”
衆人:“……”
這是什麽品種的小祖宗啊!
定是大人養的方式不對!
衆人頭次對柳蘊生出了憤怒之情,柳蘊在門外等着演破門而入,結果等到這麽個情況。一側的顧頤笑問,“敢問大人怎麽養的小夫人?”引來柳蘊靠着欄杆扶額低笑,“先下着大雨,想辦法。”
暗衛們拿盆潑雨,長公主被迫與冬葵站在一起,心中頭次覺着柳冬葵這個女人太可怕了,以後還是不要到她跟前來了,宋平水等人聚在一起急得抓耳撓腮。
“天吶,小夫人要看長公主跳樓!”
“何必呢!放過我們不好麽?”
“大人,若不您出面吧?”
柳蘊此刻出面,定然會引起冬葵的驚慌,他自然不願,沉聲吩咐,“再想。”幾人絞盡腦汁,大雨都下半個時辰了,地面都被澆透了,百官及其家眷等得亦心急,“跳樓這段怎還沒過?該回家用午飯了!”
這時候,定王爺出來安撫,“別急,本王管飯!”招呼後廚開始做菜,百官及女眷一想有飯吃,索性不急了,紛紛圍坐在桌前,跟吃筵席一樣,等飯菜上桌。
于是,沒過多久,一樓都在美滋滋地吃飯,二樓宋平等人抓着頭發徘徊,三樓長公主連口水都沒得喝,冬葵偏偏十分認真地等雨變小,她覺着就該在毛毛細雨下跳才對!
終于。
崔時橋舉手:“有了,去雜技院找替身!”
“小夫人瞧着呢,找到了如何換?”
“用手換啊!上次換痦子位置的那個手特快,讓他帶個和長公主身形差不多的來,化了妝約莫看不出。”
顧頤:“我有一個問題,換痦子的怎麽用手換人?”
崔時橋:“實不相瞞,這題我會。讓畫師來,不是有夜行衣麽?那我們畫個透明的衣服,罩在他們身上,悄悄接近,應該發現不了。”
衆人:“奇思妙想!”
畫師們匆匆而來,得知需求,紛紛呆住,“這得調顏色,且不一定調得出來。”
柳蘊吩咐:“姑且試一試。”
畫師們開始調色,無奈難度太高,調不出透明色,只能調個差不多的,衆人一瞧,勉強能隐住人,“就這樣吧。”
為了效果更好,畫師們将顏料塗在一塊高而闊的木板上,等塗完,木板似是消失不見,又隐隐約約還在,畫師們面面相觑,“算完成了麽?”
宋平水:“可以了!”
雜技院的已來了,兩人躲在木板後,随着門板被推進房裏,兩人也跟着進了屋,木板一停,兩人停在長公主身邊,冬葵還在盯着大雨。
木板後撤一截,換痦子的那人迅疾地拉過長公主,替身速速站過去,與此同時,大雨換成了毛毛細雨,冬葵側首一笑,“郡主可要跳?”
替身二話不說,翻身躍出窗臺,替身自幼練雜耍,莫說跳三層樓,便是再高的也試過,落在馬車上毫發無損,又速速裝成痛苦模樣,死死地扒着馬車不松。
一樓吃飯的聽聞動靜,紛紛停下筷子,佯裝湊熱鬧地聚在門口,“有人跳樓了!”議論聲一陣高過一陣。
三樓,兩個丫鬟啊啊叫着奔出去救人,柳蘊破門而入,容不得冬葵說什麽,抱起她出了門,及至下樓,飯菜的香味飄來,冬葵從他懷中擡眼,見大堂圓桌上擺滿了美食,“該有人擺筵席麽?”腦袋很快被柳蘊塞入懷中,“你哭花了眼,什麽都沒看見。”
冬葵遲疑地哦了一聲,兩人出了酒樓,穿過喧嚣的人群,往家去,及至身形一消失,做戲的衆人啊啊尖叫,紛紛擊掌歡呼,“結束了!”
“吃飯!王爺請客!”宋平水擡袖招呼衆人,衆人湧進大堂,喜滋滋地拿起筷子吃飯。
崔時橋看着宋平水:“你不該回去?”
宋平水一拍腦瓜:“吃完再回去不遲!”
按當年情景,宋平水落在柳蘊冬葵後面回家,及至家門,大門從裏面鎖得死死的,他在門口蹲了許久,夫妻二人,誰也沒想起他,餓得他是頭暈眼花,今日索性吃了再回去。
衆人覺着他可憐極了,“勞苦功高宋莫人!今天讓你吃個夠!”紛紛給他夾菜。
“滾!”宋平水趁機咽了口菜。
其中有人吃飽了,“問一下哈,當年大人勢微,無所倚仗,小夫人得罪了郡主,不知安王府可有為難他們?”
宋平水:“容我再吃兩口,然後給你們講一個故事!”
“快吃!”
這邊,柳蘊抱着冬葵進了家門,冬葵已将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得一清二楚,柳蘊沉默着,回身一腳踢上大門,将她壓在門板上,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末了,終于出了聲,“我比你的命還重要?”冬葵紅唇濕濡,水光潋滟,還沒能發出一聲,又被柳蘊堵住。
及至兩人吃飯,早已過了午飯點,冬葵抱着碗擔憂,“夫君,郡主定會來找麻煩,不若你去躲一躲,我來應付。”
柳蘊:“你如何應付?”
冬葵不知哪來的自信,“我會有辦法的!”
柳蘊冷笑,“吃你的飯!”
飯畢,柳蘊像當年一樣欲出門,冬葵知曉他還在生氣,小心地問,“夫君是準備躲了麽?”
柳蘊側目,“你覺着我躲哪兒安全?”
冬葵欣喜,“郊外相國寺,都說佛祖佑人,夫君去那兒,定然不會有什麽事!”拽起柳蘊的手就出了門,就在此時,宋平水恰好回來,冬葵忙道:“快跟上。”宋平水佯裝一頭霧水跟了上去,
為了極快地讓柳蘊躲好,冬葵還花銀錢去車行租了一輛馬車,宋平水趕車,三人到了相國寺大殿,冬葵跪在墊子上對着佛祖磕頭,“求佛祖保佑我夫君不受我牽連。”
聽聽這話說的。
柳蘊沒被氣死,已是萬幸,時至今日,他還能氣得阖了阖眼,對着宋平水吩咐,“告訴她,我躲去了。”出了大殿,駕着馬車離開了。
等冬葵求完佛祖,一回頭,殿裏沒了柳蘊的身影兒,宋平水笑着道:“随煙已躲好了。”
“那我們回去。”冬葵出門,一瞧,馬車沒了,不由奇怪,宋平水依舊笑着安撫,“莫急,我相信這是佛祖的安排,我們且在這裏等一等。”
當年,兩人在殿裏等着,柳蘊駕着馬車尋到了安王在京中的府邸。府裏上午人仰馬翻的,安王大發雷霆,太醫戰戰兢兢地幫郡主接好了斷腿,這會兒他才收斂了一點脾氣,聽随從在外禀報,“王爺,害郡主墜樓的人來了!”
“好啊,本王還未找她,她倒自己送上門來了!”安王怒火中燒,進屋拔了長劍出來,“帶她去郡主屋!”
作者有話要說: 十二點前還有一更。
謝謝小天使們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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