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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蘊屈起手指敲扶手, “慎言。”

宋平水被這聲警告激出一身冷汗,先帝已去,一不可無禮冒犯,二不可拿他說事,且對于皇室子嗣等亦不能随意稱呼,适才情急之下腦子竟糊塗了,正欲伏地請罪, 耳邊傳來柳蘊輕淡的聲音, “罷了。”

“将将想到, 大殿建起需得耗費時間, 我們等不得,便趁明日下朝後有時間,在金銮殿做了吧,務必在明日早朝前準備好。”

“是。”

柳蘊吩咐完就離了座,衣角一閃出門口, 杜三娘捧着一身新衣迎面而來,新衣做工料子極其普通,除了嶄新別無長處, 柳蘊倒是滿意地颔首,接過帶回了隔壁。

廳裏。

溫在卿問宋平水, “你适才說的可是定王爺?”

宋平水颔首。

“定王爺重情,在他面前提不得先帝,大人定也知曉,必定不麻煩他。”

宋平水嘆了口氣, “那就只有廣陵宮那位了。”

幾人商議一番,溫在卿去告知群臣,群臣欣然答應,素日大殿嚴肅莊重,他們從不敢多呼口氣,若明日能在大殿之中撒歡做戲,勢必非常快活。幼帝得知亦覺着有趣。君臣頭次對早朝産生了期待之情。

冬葵亦期待着明日。

她正在屋內試穿柳蘊帶回來的新衣,屋外柳蘊踩着門檻聽随從禀告,“太醫院那邊稱出了一張方子,能令夫人心清神明,對夫人恢複記憶有極大幫助,而且不會造成其他傷害,可要讓他們送來?”

“那就讓他們……”柳蘊眉峰一攏,罕見地遲疑了半響,才下了命令,“暫且放着吧。”

當年這個時間冬葵可沒喝過藥,如今無緣無故地讓她喝藥,她定然不肯。柳照正思付着,冬葵已從屋中走出,露出清甜的酒窩,他旋身進來,“這都一整天,還未高興完?”眉頭猛一皺,這話……

冬葵一聽,忽地離他好幾步,好似在戒備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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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蘊的眉擰得更狠了,“過來。”

“不,夫君又要欺負我了。”

冬葵小心地坐在椅子上,算是做好了被欺負的準備,柳蘊可算想起來适才那話是怎麽回事了。當年他就這般笑冬葵的,且笑罷了,将冬葵壓在椅子上親近了許久,原來她是這麽定義欺負的。

柳蘊微微勾唇,緩步靠近。

第二日,兩人乘車去宮中,見一路上冬葵都乖巧非常,不提什麽意想不到的要求,柳蘊不免松了口氣,可明顯地,這口氣松早了,及至下車,這小祖宗抓緊他的手,帶着些許緊張地嘀咕,“也不知其他夫人是何樣子的。”

柳蘊:“什麽?”

冬葵揚高聲音,“我想看其他中了的夫人是何樣子。且,若其他夫人也去,倒不顯得我獨自來了。”

柳蘊咬牙。

此時此刻再去召女眷進宮已來不及了,且即便來得及進宮,因着有一小部分已在冬葵面前露過臉,還得好好妝扮一番再出來,剩餘時間可不夠化妝的了。

柳蘊扯謊:“沒必要。”

“為何?”

“因為他們沒有。”

“啊,都沒娶妻?”

“對。”

金銮殿門口,被迫打光棍的群臣早已剝去官服換了衣服,高座金柱之間架起的屏風後,幼帝皺緊小臉,廢帝雙眼蒙着輕紗,“陛下總瞧我做甚?”

幼帝是個坦誠的孩子,坦誠到有時與人說話直言不諱:“你不能嫉恨柳蘊。”

“陛下此言差矣,若不是他,我豈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這都是你咎由自取!”

“看來陛下是忘了自己姓顧,胳膊肘拐到柳家去了。”廢帝冷冷一笑,“若是當年我在沅江多待一會兒,早就沒今日的陛下了。”

當年,聽聞幼帝還活着,出現在沅江一帶,他瞞着先帝去了沅江,意欲斬草除根,沒成想沅江府的地都被他挖了三尺,他也沒挖出幼帝,又唯恐先帝察覺,除卻順手救了冬葵,他最終一無所獲地回了京。

幼帝不再像小時那樣害怕他,故意端着皇帝的架勢命令,“這場戲,你要好好做!”

“若我不?”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更得少,星期天補回來!

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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