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二合一)
難不成是方子起的作用太小, 太醫院是丁點都沒察覺出來?抑或是有旁的原因?老頭拿不定主意了, 不動聲色地同宋平水笑笑,“不見夫人,實難診斷, 老夫可能見一見夫人?”
“先生說得極是。”宋平水回以親切的笑, 言語間卻有些為難,“只是夫人情況先生也知了, 就怕她見了生人心生恐慌, 要不容我問一問大人?”
老頭撫了撫胡子,“确然該請示大人。”
“先生稍等。”宋平水出屋, 往隔壁去了, 老頭與其他大夫繼續湊在一起商讨出什麽方子才最見效。
這廂書房裏, 顧尋還在講述當年帶決明出宮保命的事情, 當年奉先帝之命, 他帶暗衛營的幾人抱決明出宮,起初幾日無人追趕, 輕輕松松地奔赴西北,顧尋以為西北多山荒僻, 易守難攻,宮中追兵不知何時就到了,不若先去那裏躲避禍害, 等情勢穩定下來才另作打算,幾人遂往西北去,起初幾日無人追來, 幾人埋頭趕路,及至剛到西北,數百位追兵就來了。
顧尋等人以少抵多,實難勝出,且還帶着孩子,當以孩子性命為先,打鬥多時,顧尋受了重傷,無奈之下令一暗衛假扮他抱着孩子跳崖逃命,他則趁亂之際,偷偷抱着孩子躲了起來,其餘暗衛相繼殒命,追兵下崖尋找孩子去了,周圍一靜,顧尋強撐着身體帶決明離開,走了許久抵抗不了傷勢,在山下陷入了昏迷,幸得老頭所救,他與決明才活了下來。
這段凝固着鮮血的往事使得房裏氣氛壓抑許多,決明本不适合聽這些,但他窩在柳蘊懷裏不走,柳蘊就由着他了,眼下他聽完,難過地揪緊了柳蘊的衣襟,柳蘊摸了摸他的腦袋安撫了一下,命顧尋等下去撫恤已去暗衛的家人。
顧尋在暗衛營多年,知曉如何做才是最好的,領了命正要告退,柳蘊屈指敲了下桌面,“抽空考慮一下自己的以後,想好了就說一聲。”
“是。”
宋平水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大人。”
“進來。”
房門一開,顧尋退了出去,宋平水與他打了個照面,兩人微一點頭,宋平水疾步走過來,一瞧決明還在,一時不知該不該提了,柳蘊瞧他表情就知此事不宜讓決明聽,低頭捏了捏眉心,決明沒有走的意思,這孩子竟和冬葵一樣黏他。
決明不僅不走,還出聲催他,“爹爹,該去見娘親了吧。”
宋平水驚了一下,此時還是不見的好,一臉緊張地望向柳蘊,柳蘊沉思片刻,擡袖捏了捏決明的臉頰,“太瘦了,你娘親見了定不開心,不若吃胖一些再見。”
決明嘴巴一癟,面上的歡喜褪個幹幹淨淨,“可我一天是吃不胖的,這樣的話得等很久才能見到娘親啊。”
“稍微胖一點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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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得決明跳出他的懷中,發出吶喊,“那我還要吃飯!”
“去吧,顧頤何在?”
門外候着的顧頤進來,抱起決明帶他吃飯去了,宋平水這才有機會說,“先生說想見一面夫人。”
“還未來得及問先生貴姓。”
宋平水笑答:“适才問了,說是姓秦。”
“秦先生要見也不是不可以。”柳蘊起身徘徊幾步,因為決明與顧尋的緣故,不管是對秦先生的為人抑或是醫術,他都十分信任,“只需尋個合适的時機。”
忽地想起,當年這個時候冬葵受不住寒氣,确然病了一場,那時還請了大夫來看,若是她對此事有丁點印象,齊先生可扮作大夫借此事去看一看她。
柳蘊道:“且讓齊先生等一等,應很快了。”
“那我與他說一下,”宋平水出來前,眉頭緊皺着問,“我們大可哄着決明,只是我瞧你也不忍心,這可如何是好?”
“先拖幾日吧。”柳蘊揮袖讓他走了,自己坐回圈椅上,仰面呼了口氣,只要孩子好好地回來了,凡事都有解決的法子。
決明回來的消息不僅在府邸掀起了軒然大波,還傳至朝堂,整個朝堂沸騰一片。
百官議論紛紛,“原來大人有孩子!”
“好想見一見!”
“別急,等到給夫人做戲就有機會見了!”
百官對做戲翹首以待時,幼帝也得了消息,在禦桌後愣了一下,匆忙招人為他換衣,騎着駿馬飛馳到了首輔府邸,甫一進門就被宋平水撞見了,宋平水大驚着行禮,“陛下怎來了?”
“朕要見孩子!”幼帝拔腿往裏面沖,宋平水緊緊跟着,“陛下慢些,孩子在吃飯,臣帶陛下去。”兩人去了膳廳找決明,幼帝随口一問,“柳卿呢?”
“在蘅青院。”
蘅青院是柳蘊特意為冬葵建的,一眼望去,闊大壯美,有游廊蜿蜒,假山流水,繁花茂木,樓閣玉欄,珍寶異物更是不計其數,但當年冬葵并不常住,大多時候就喜歡和柳蘊擠在一起。
現今,冬葵帶着孩子住在這裏,伺候的奶娘丫鬟成串地候在門口,柳蘊過來時,奶娘正抱了孩子去午休,冬葵垂頭坐在繡架前,不知繡些什麽。
因着柳蘊的吩咐,決明回來的消息被隔絕在了這棟院子外,冬葵對此事一無所知,側頭見他過來,又撇過眼去,“不忙?”
柳蘊止了近前的步子,皺起了眉頭,實則昨日才做過戲,冬葵讓他喝了幾碗藥的情景還在腦中閃着,偏偏又覺過去了很久,他想好好瞧瞧冬葵,永遠都瞧不厭似的。
然而冬葵不這麽想,冷淡地問完後就繼續在繡架前忙碌,柳蘊眉間褶皺一松,疾步靠近,“今日無事,來瞧瞧你,孩子可好?”
“在隔壁,去見見吧。”
寥寥幾句話,沒什麽溫度,柳蘊再也忽視不得冬葵的異常,分明當年沒有這般冷淡的,他故意湊近冬葵,用着最親昵的口吻問,“在繡什麽?”
冬葵不語,他望了一眼,花團錦簇的,一時也沒看出什麽來,偏偏冬葵也沒有和他解釋的意思,他的臉色慢慢沉了下來,忍着心底湧起的煩躁,誘導她想起當年生病一事,“近日可有不舒服?”
午後日光正好,映在冬葵肌膚細膩的側臉上,秀氣的鼻尖顯出幾分可愛,這可愛與當年的稚嫩可愛不一樣了,柳蘊意識到他的冬葵真正長大了,她有了兩個孩子,一時情難自已,伸手去要撫摸冬葵的臉頰,冬葵不動聲色地一躲,像是再也容不得他多說,“只覺着頭有些沉。”
“還是要注意身體。”
冬葵含糊地嗯了一聲,未瞥來一眼。
柳蘊忍了再忍,實在容不得她對自己這般疏離,從牙縫裏溢出這一聲,“你這是怎麽了?可是孩子鬧你了?”
“今日真是不忙?”
冬葵這話有趕人的意味,柳蘊聽了,寬袖中的五指握成拳頭,恐忍不住傷了冬葵,他忍着郁氣回,“确然還有些事,你且休息,我去去就回。”
出了蘅青院,柳蘊面色沉沉如水,過往仆人紛紛駐足,垂着頭大氣不敢出一下,柳蘊命其中一人去尋齊先生,齊先生極快地來了,柳蘊将冬葵的奇怪反應一提,齊先生仍是拿不準,“只能等見了夫人再下診斷。”
“是我心急了。”柳蘊唇角浮出一抹苦笑。
再說幼帝進了膳廳,決明已吃得飽飽的了,顧頤正耐心哄他,“我們再歇會兒,然後去散步,這樣消化得快,可行?”
“行!”決明開心。
幼帝瞧他面上那酒窩,越發激動,三步并作兩步過去,顧頤轉頭見了,忙地起身行禮,決明愣了一下,被宋平水抱下椅子,“這是當今陛下,見了面需得行禮。”
“他不需要!”幼帝擡袖阻止,他與決明高了太多,俯身戳了戳決明的酒窩,“果真是柳冬葵的兒子!”甚至還欣喜地抱了一下決明,決明再反應過來的大腦又卡殼了,“陛下……陛下……”
“叫什麽陛下,叫哥哥!”
宋平水忙提醒:“陛下不可!”
“那就叫陛下哥哥!這下總可以了吧?”幼帝瞥了一眼過來,宋平水與顧頤不吭聲了,幼帝滿意極了,牽起決明的手,“走,陛下哥哥帶你去宮裏玩!”
“啊?”決明覺着眼前這個陛下哥哥有點奇怪,自己好像和他不熟啊,想掙脫開他的手,又有些不敢,聽說陛下是天下最尊貴的人,不能忤逆的,他只好小聲解釋,“不能去,我得趕緊吃胖。”
幼帝:“什麽?”
宋平水在旁解釋一番,幼帝恍然大悟,柳蘊連自己兒子都哄,太過分了!
“朕告訴你,宮裏膳食好,吃胖更快,去不去?”幼帝誘哄決明,見決明動搖了,抱起他就走,“朕命禦膳房給你做最容易發胖的!”
決明堅持不住了,宋平水與顧頤對視一眼,這也是拖住決明不見冬葵的法子,決明進宮玩一玩,秦先生也有機會給冬葵治病了,兩人遂命人去禀報柳蘊一聲,拔腿追幼帝與決明去了。
柳蘊知了,點了點頭,目前也無旁的好法子,這樣決明也可開心一點,第二天,蘅青院有丫鬟過來說,冬葵病了。
正如當年一樣,柳蘊當即帶齊先生過去,冬葵神色恹恹地躺在榻上,不過一夜,容色憔悴許多,聽說大夫來了,命丫鬟為她更衣起了身,及至正廳見大夫,瞧柳蘊也在,唇色發白地說,“我無礙,你去忙吧。”
不知是擔心他政事忙不過來,還是不想見到他,柳蘊壓着燥火出了屋,一旁的齊先生腦子裏閃過宋平水的話,“這兩年夫人與大人關系不太好。”他一時拿不準不好到什麽程度,只好先給冬葵把了脈,心中暗道,太醫院的方子也并非沒有效果啊。
冬葵端坐着垂下眸,不知在想些什麽,他斟酌一番,“夫人是憂思過多了,老夫行醫多年,也有些治病經驗,夫人若不嫌棄,可與老夫說說憂思之處。”
門外柳蘊屏氣凝神,生恐錯過一個字,冬葵的聲音充滿了疑惑,“不知是怎麽回事,近日我依稀想起自己摔了一跤,腦子也總閃過一些片段,像是往年發生過的情景,這幾日……”
語到此,止了聲音,似乎不願再說了,齊先生給她琢磨的時間,又過了會兒,她琢磨好了,倒是十分直白,“這幾日閃出的片段讓我有些讨厭我的夫君,見不得他出現在我面前。”
讨厭二字像柄利刃,一點都不給柳蘊反應的時間,直愣愣地刺進柳蘊的心肺,這突如其來的痛苦使得柳蘊揪着眉頭勾了勾腰,若非有門板擋着,他恐怕早就沖進去了,門裏聲音還在繼續,“好生奇怪,我可是忘了什麽?”
她不是忘了什麽,她是想起了什麽了,只是有許多事還沒理清,記憶還有些許混亂。
正因為想起了許多,那日演戲才忍着讨厭讓柳蘊喝了一碗又一碗的湯藥,也正是讨厭,在柳蘊過來瞧她時,她才冷眉相對。
齊先生了悟地一笑,“夫人是憂思過多,不礙事,老夫出了方子,喝了藥就好了。”
“那多謝大夫了。”冬葵笑笑。
齊先生擱心裏嘆氣,決明是真的像他娘親啊,決明還在期待着與娘親相見,為了決明,他也要竭盡全力地出好這個方子,方子一出來,估摸喝個一陣,這病就治好了。
冬葵由丫鬟扶着去歇息了,齊先生退出正廳,路過門口,柳蘊低沉的聲音傳了出來,“先生,這邊走。”
這聲音裹着寒意,聽得人激起一身冷汗,齊先生抖了抖身子,随着柳蘊回了書房,一進房門,柳蘊回身就問,“出了方子,需多久會好?”
“塊則三日,慢則十日。”齊先生對自己的方子效果十分清楚,他原以為柳蘊聽了欣喜,柳蘊卻不甚愉快地攏了攏眉,半響下了命令,“先不出方子,只治眼下受的風寒。”
這……不治失憶?
齊先生心頭一悚,一時所有的話語都卡在了喉嚨眼裏,柳蘊負手而立的姿态散發出冷然的怒氣,他不再多言,尋個理由退了出去,想去找宋平水問一問,宋平水不在府裏,只得先出了風寒的方子。
方子一出,就令丫鬟煎了藥給冬葵送去,原本是丫鬟小心地端着的,中途被迎面而來的男人截了去,柳蘊淡着神色吩咐,“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得進院來。”
“是。”
孩子還在隔壁睡着,小孩子睡眠多,乳母丫鬟小心地候在一旁盯着,夕陽落山,冬葵孤身坐在窗前縫制孩子的衣服,她這兩日總在忙,不是做這,就是做那,好像不尋件事做就不行一樣。
“大夫才吩咐過,你要好生休息,這些府裏有的是人做,何須你親自動手?”柳蘊端着藥碗走過來,将藥碗放在桌子上,“過來喝藥。”
冬葵眉頭一皺,“青竹呢?”
“不在。”柳蘊屈指敲了下桌子,“過來。”
冬葵背對着他,他瞧不見冬葵是何表情,若是瞧見了,就會發現冬葵擰着細眉,似在忍耐什麽。
冬葵悄悄呼了口氣,像是在放松心情,她以為自己這幾日總受那些不好片段的折磨,佯裝無事地回頭,“且放那吧。”
“我說過來。”柳蘊一字一頓地說,臉色沉了下來,見冬葵不動,仰起頭長長呼了口氣,似是将心中濁氣散了出來,再開口時語氣一柔,“快過來喝了,放的時間久了,會涼。”
冬葵态度不變:“放那,我會喝。”
“你的意思是非要我出去,你才喝?”
冬葵不吭聲。
顯然是的,柳蘊有火發不得,有氣撒不得,他也清楚這些火氣都是他活該,他不能對着冬葵發,屈起的手指不停地在敲桌子,敲擊聲越來越急,越來越急,聽得冬葵擰起眉尖,“你不走?”
砰一聲,手掌猛地拍了一下桌面,柳蘊咬牙,“你記得喝藥,我這就走!”
出了院子,眉間壓着暴風驟雨,原以為有了孩子,冬葵會開心一些,将過往那些不開心的舊事篡改,沒成想先前篡改不少,到了極為關鍵的時期,她竟半分不動。
再者,按照當年的時間線,那次他佯裝病了不喝藥,誘哄冬葵過來瞧他之後,冬葵再不提孩子之事,兩人關系恢複如初,這般歡喜地過了一陣子,期間也因朝堂日子難熬,刻意逗過冬葵,冬葵哭得稀裏嘩啦,他瞧着竟又生出無限心力,“別哭,答應你的我會做到,很快了。”
朝堂形勢越發嚴峻,繁重政事來了去,去了來,像山一樣堆在心頭,但因着與冬葵的承諾,他都極力做到最好,孰不知還是生出了纰漏,讓廢帝有了下手的機會。
那晚,回府時已是星子滿天,想尋到冬葵抱一抱,尋了許久都沒見人,有丫鬟過來禀報,說在蘅青院找到了冬葵,柳蘊趕去蘅青院,發現冬葵正一聲不響地在窗前坐着,誤以為自己回來晚了,冬葵在置氣,笑着過去解釋,“實在是抽不出時間,明日早些回來瞧你。”
冬葵擡起頭,靜靜地瞥過來,“瞧我?瞧我哭麽?”眉眼含着一抹譏诮,柳蘊聽得奇怪,疑惑一聲,“哭了?”對着她的臉頰左看右瞧,“不像哭過的樣子。”
冬葵深深地望進他含笑的雙眼裏,“你再多說幾句,就可以讓我哭了,你總有讓我哭的理由。”
柳蘊眉頭一皺,“你在說什麽?”
“我說,你可以讓我哭,來滿足你。”冬葵揚起臉頰,兩人近乎貼面,她輕輕柔柔地解釋,“我試探過了,你總惹我哭,惹了又說逗我,專門逗我難過麽?”
冬葵嘆了口氣,“我想知道原因。”
柳蘊渾身的血液凝固下來,周遭一片靜寂,冬葵執拗地望過來,他被逼得後退幾步,佯裝不在意地說,“你多心了,沒有的事。”
“夫君,我都問到這份上,你還不講實話麽?”冬葵面上浮出失望之色,柳蘊極不願意她對自己失望,旋即轉身要走,“近日你恐累着了,好生休息。”他不能說,他實在害怕說出來看到冬葵更為失望的表情。
孰不知他的逃避已是答案,一腳剛邁出去,冬葵冷冷道,“你若是此時不說,日後也別說。”他還是狠心走了。
第二日再來,冬葵已變了一個人,鎖着房門不讓他進,他走到窗前喊,“柳冬葵。”
冬葵打開窗臺,漫不經心地問,“何事?”
“我進去,抑或你出來。”
冬葵,“你既不能進來,我亦不會出去,你不說,我便替你說了,一直以來你都拿我當發洩的工具,逼着我哭,你很滿足吧?不要動不動就沉臉,我哭時你不愉悅麽?”
內心的不堪被最親近之人血淋淋地挖出來,柳蘊惱到極致,死死咬着牙發不出一聲來,冬葵還在輕松地繼續說着,“你既然做了,為何不敢承認?你承認,我便從這裏出去。”
柳蘊只道:“出來!”
“不!”冬葵隔着窗戶拿凳子砸他,一手按向自己的心口,“柳蘊,我這裏長大了,我不要做你發洩情緒的工具了。”她冷冷地望過來,“你現在很難吧,先帝一去,陛下就想方設法殺你,你還想廢了他扶小皇子上位。”她拿話激他,卻不讓他碰一下,更不會落一滴淚,柳蘊惱得臉色鐵青,還是那兩個字,“出來!”
“我不!”她只在屋裏瞧着,“你真可憐,靠着一個女人的淚,撐到現在。沒了我,你還撐得住麽?”
柳蘊拂袖而去,“不出來是吧?那便再也不要出來!”在中庭吩咐随從堵了院子的門,回到屋前,徘徊不停,冬葵的聲音發冷,“只要你承認,我便出去!”
柳蘊滿面冷光一閃,“是你多想了!”
“是麽?”冬葵砰一下關了窗戶。
兩人一言不合,陷入了僵持之地,冬葵有骨氣得很,說不出去便不出去,柳蘊開始時常宿在吏部,若說以前還克制些,自那日過,再上朝他已是蓄勢待發的劍刃,鋒芒直指廢帝。
廢帝終于決心殺柳蘊,哪怕柳蘊會将那個秘密宣之于口,惹來天下人的鄙夷,他也容不下柳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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