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假肢
江北緊緊的閉着眼睛,渾身上下似乎被這淡淡的栀子花香包裹,他睜不開眼睛,卻能隐隐感受到那個人抱着自己的溫度。
好像有人在自己身邊,一邊緊緊的抓着自己的手,一邊不停的呼喚着自己,“江北,江北,江北……。”
聲音急切認真,那雙緊抓着自己的手好像生怕自己咽下最後一口氣似的,一絲一毫都不敢放松。
她……好像很擔心很擔心自己的樣子。
說不上心中是什麽感覺,他只是覺得胸口漲漲的,明明剛才還似乎墜身于黑暗冰冷的深淵,現在卻似乎被溫暖的陽光裹住一樣。
原來,世界上也是有那麽一個人,也是會在乎他的。
真的好溫暖。
江北睜不開眼睛,想伸手去觸碰那抹陽光,卻像是被什麽定住了一樣動也動不了。
其實,昨天他是真的抱着和江山海一起死掉的打算的。
人人都覺得他學習好,長得好看,是校園王子,是三好學生,可是只有他知道自己身體裏潛藏着的黑暗一面。
那黑暗的一面在心中盤踞多年,甚至就連自己都不敢輕易觸碰。
玉石事件只是一個□□,他早就已經壓抑着許多對江山海的厭惡和憤怒。
小時候的辱罵,長大後的毒打,從小到大,他像野孩子一樣生活着,江山海說他是那個女人留下的雜種,他只知道自己打牌喝酒,才不會管他。他生病了只能自己默默忍受抗過去,餓的時候甚至和鄰居家看門的大狗搶過骨頭。
而且,之前學校裏那個校園王子的形象和家裏被江山海時常毒打的小雜種,早已經讓他人格分裂,身心俱疲。
他早就孑然一身,才不會怕什麽。
他想死,所以昨晚才沒有報警和找東西包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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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的……,血液流淌的時刻,他慢慢的都有些期待觸碰死亡的感覺。
可是到了現在………。
耳邊的呼喚自己的那個人聲音依舊急切。
周圍亂糟糟的一片,他只感受到似乎有救護車的響聲停駐,亂七八糟的雜音在耳邊回響。
有人将自己擡起放在擔架上,給自己輸了液。
生命的感覺又重新一點點的心中蔓延。
剛才那抹溫暖的陽光好像一直在自己身邊守護着自己。
胸口的心髒在一點點的被溫暖起來。
他突然就不想死了。
——————————————————
b市第一人民醫院。
跟着救護車一路趕往醫院,眼看着江北被人推進手術室,白安安一直都懸着一顆心。
醫院頂層的vip手術室外,樓道裏空空蕩蕩的,江北的傷勢拖得太久了,過了一個晚上才發現,白安安的爸爸和這家醫院的外科院長是同學,為了江北,她特意提了院長的名字給他動手術。
整整一個多小時的手術時間,她一直都是坐立難安的。
直到手術結束後,看到院長疲憊的脫下口罩,聽到那一句,“手術很成功,以後好好修養一番,不用太擔心。”的話後,白安安懸着的心才緩緩放了下來。
本來送過來的時候江北都只差有出氣沒進氣的樣子了,能夠活下來還真是個奇跡。
“謝謝您,林叔叔。”白安安沖他道。
林叔叔雖然是她爸爸的同學,手術經驗豐富,可是她當時也是抱着試試的心态說的,誰知道人家也是真的親自上陣了。
“不客氣不客氣。”林院長沖她擺擺手,卸下疲憊,雖然年齡不小,頭發也已經花白,但是思想跳脫,一點也不迂腐。
瞧見她松下口氣的表情,他倒是沒忘了和她開玩笑,“怎麽了,小侄女,裏邊那個男孩是你之前追的小男朋友?”
剛剛做手術的時候,身體雖然被做了局麻,但是那個男孩他好像聽到口中似乎一直在念叨着什麽。
身體已經被摧殘成那個樣子了,還能活動,雖說他手術經驗豐富,但是像男孩這樣生命力如此頑強的,也是讓他自己都大吃一驚。
沒想到原主追求江北的事情竟然都傳到這裏來了,林院長狹促的神情也讓白安安有點尴尬,胡亂的“嗯嗯”應付了一聲,只當這事過去。
林院長也是個知趣的人,見白安安“害羞”了,也就神秘的笑了一下,把事情翻篇,開始說起了正事。
所謂的正事也沒有什麽,無非也就是江北的腿受傷的很嚴重,他們剛才給他處理了一下,避免了傷勢下一步的惡化。
順便的,看在自己和他的關系上,他建議江北以後可以安上一個電動的假肢。
假肢是醫院最近從國外進口的那一批,可以自動的根據身體的動作,模仿真腿作為身體的一部分支撐走路。
白安安之前也曾經在一些醫學雜志上看過這種假肢的介紹,對于一些失去雙腿雙手的殘障人士很是方便。
雖然方便,但是同時,這天價醫療設備并不便宜,整整7位數的天價醫療設備也讓底層的窮人們一輩子都可望不可即。
江北,江北……。
眼前閃過江北那張清秀的臉。
如果他有了這個假肢,應該也可以像個正常人一樣了吧!
心中微微一動,她昂起頭,沖林院長開口,“林叔叔,如果我替江北買下那個假肢,你可不可以告訴他,是醫院特別挑選他,讓他作為假肢恢複項目的實驗對象,免費贈送給他的?”
白安安的眼中閃閃發光,林院長卻是一愣。
雖然不解,可是林院長還是答應了她這個請求,和林院長道別後,白安安問了一下值班的護士,趕到了江北所住的病房。
連帶着做手術,整整折騰了一下午的時間,現在的天色早就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漆黑的天空中一輪明月高照,一片純白的病房裏明亮的燈光照亮了整個房間,白安安走到病房的時候江北正安靜的躺在床上緊閉着雙眼。
可能是剛才做手術打的麻藥慢慢的起了作用,也可能是折騰了這麽久太累了,現在的江北褪去了往日的冷漠小心,恬靜的睡顏可愛的像個孩子。
白安安小心的搬了個凳子坐在他的身旁,小臉趴在他的床邊。
不僅僅是江北,提心吊膽了一下午,她也累了。
腦袋放在床邊休息的時候,白安安的眼睛正好就對着江北那張清秀完美的臉。
江北的呼吸淺淺的,蓋着薄被的胸膛随着呼吸一上一下的,充滿着生命力,白安安起伏不定的心也随着他胸膛的起伏慢慢安靜了下來。
“咚咚咚咚——。”
反正人也睡着了,白安安也正好無聊,就毫不避諱的大膽瞅人家的這張帥臉了起來。
比女人還要光滑還要白的皮膚,江北長長的睫毛緊緊閉着,他挺直的鼻梁下是一雙如同花瓣一樣粉嫩的唇瓣。雖然五官秀美,但是混合着江北身上那種不符合自己年齡的成熟和冷漠的氣質,看着看着白安安竟然都有點陷進去了。
美而不妖,帥而不油膩,不愧是被原主如此喜歡的人,白安安安撫着自己不受控制“蹭蹭蹭蹭”亂跳的小心髒,暗自感嘆。
想想先前江北那張血肉模糊的臉還似乎歷歷在目,那會她看到江北的瞬間差點都快吓死了。
或許不僅僅有對于自己未來任務執行的可能夭折,以及永遠都要面臨被困在書中的擔心,其實當時或許她更多的是對于江北的心疼吧!
扶他上救護車時,她曾經無意間瞧見他身上的傷痕,其實那天江北臉上漏出來傷只是冰山一角。
他的身上層層疊疊的布滿了新新舊舊的傷口,那觸目驚心的傷痕看上去就讓人難受的很,一看就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留下來的。
被繼父那樣虐待應該很疼吧!白安安都忍不住為他心疼。
心裏想着,放在口袋裏的手機像是感應到了一樣微微振動,發送過來幾條信息。
信息是司機王叔發過來的。
放學的那會王叔找不到她人,打了她電話才知道她在醫院。
她在手術室等江北,他就在底下看着江山海。
救護車到的時候其實是拉出來兩個人的。
不僅僅是江北受傷,江山海也受了一些傷。
白安安本來是不想管那個惡毒的繼父,可是拗不過醫院怕擔責任,只能任由醫院把江山海救了起來。
這會江山海也活了?竟然還比江北醒的早?!
白安安看向信息,上面赫然顯示着王叔發來的信息:
【小姐,警察來了,那個男人醒了,他們正做筆錄呢,我在外邊聽他們說什麽是故意殺人,受傷什麽的………。】
故意殺人?受傷?!白安安心頭一淩。
md,用屁股想這惡毒繼父說的也不會是他自己。
江北還在這躺着,那貨竟然已經醒了?老天爺不長眼啊,白安安無語的很。
微微思考了一下,她接着在手機裏翻出來一個電話打了出去。
“喂,是江律師嗎?有時間幫我打一個官司嗎?錢不是問題,只要那個人這輩子都蹲在監獄中出不來就行。”
她的江北,不能永遠都活在惡毒繼父的陰影中。
真感覺本文已經可以正式改名為《霸道女總裁的殘疾小嬌夫》哈哈哈哈哈。
感覺自己寫着寫着都有種天涼王破的感覺了。⊙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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