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是她
屋外的陽光普照,清晨的威微風透過窗沿吹進屋內。
江北醒來的時候,昨晚一直跟随在自己身邊的溫暖似乎早已經不在。
幹淨整齊的病房中一片純白,門口的玻璃窗外偶爾閃過幾道穿着□□制度的護士路過。
他身上的傷口早就已經處理好,手上正被挂着點滴,右腿的傷口處劇烈的疼痛感早已經消失,垂眼一看,上邊被的纏繞着繃帶,此刻他的身上蓋着一張薄薄的被子,睜開眼時正安靜的躺在幹淨的病床上。
昨晚的記憶還殘存在腦海裏,那個人将自己送到醫院,一直很緊張的叫着自己的名字,最後似乎還趴在自己的床邊睡了好一會。
那淺淺的栀子花香氣息一直追随着自己,好像一直就在這個位置的方向上。
江北眼眸垂下,起身坐起,手觸碰到另一旁的位置時卻按到一張硬物一樣的東西。
擡手将上邊壓着的薄被掀起,臨近薄被和枕頭的位置所壓着的是一張薄薄的小卡片。
小卡片的顏色是粉藍色相間的花邊形狀,封面上畫着的是一個拿着花的小天使的形象,裏面則是折疊的一面,手指微動,他掀開卡片,上邊兩句短短的話語赫然映入眼簾:
【美麗的天空,有風有雨,才有彩;有陰有晴,才有姿;有陰霾有陽光,才缤紛!】
【請記住,真正能讓你倒下的,不是對手,而是你絕望的內心。】
書寫的字跡幹淨整齊,最後卡片簽名的位置并沒有署名,只是用一顆紅色的帶着翅膀的小紅心代替。
江北漆黑的瞳孔盯着卡片上的這兩行字慢慢轉淡,手中拿着卡片發了好一會的呆。
”咔嚓——————。”
病房的門口發出來一聲響動,江北回過神來,下意識的将卡片壓到枕頭下,回過頭。
門口處并不是他期待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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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班的護士推門進來,她的身後跟着的是穿着明德校服的徐佳瑤。
一身幹淨的藍白相間的衣服,徐佳瑤紮着馬尾,見他醒來也是連忙迎了上去,臉上看上去情緒也是蠻高興的感覺。
“太好了,江北,我剛剛看到你手指在動,想着你快醒了,就叫來了護士姐姐過來看看。”
說着,手上有意無意的抓緊他的手,眉眼開心的彎起,一張清純的臉上笑起來甜甜的,顯得十分的可愛。
旁邊的護士檢查了一遍的身體,見點滴也快打完了,就給他拔了針,笑着接口,“年輕人就是身體恢複的快,受了那麽嚴重的傷,才一晚上就能坐起來了,對比我們這些人,真是不服老都不行。”
說罷,又瞅了瞅旁邊的徐佳瑤和滿臉冷漠的江北,多嘴為徐佳瑤說了兩句,“小姑娘應該是你同學吧!看起來挺關心你的,今天一早上,我一上班就發現是她都坐在你旁邊守着你。”
江北眉頭動了動,徐佳瑤倒是顯得不好意思。
護士話說完了,自己待着也沒意思,給江北拔了針,交代了幾句以後自己注意護理的事宜,拿着東西就出去了。
江北身體恢複的速度超出了他們的想象,什麽時候出院,是在家休息,還是在醫院,由他自己決定。
窗外透過來的光打到他身上,江北背對着陽光坐起身,金色的陽光撒到他身上,似乎給他的周身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的光暈。
他此時正擰着眉頭,那雙漂亮的瑞鳳眼冷冷的挑起,正直直的看着徐佳瑤。
他薄唇微動,不動聲色的抽出了自己那雙被徐佳瑤壓着的手,“昨晚那個人在哪裏?”
他的臉色冷到極致,徐佳瑤正被他看的入神,他猛的一開口,瞬間就把她給重新拉到了寒冷的冰窟中一般。
牙齒偷偷的咬住下半邊唇瓣,徐佳瑤剛剛還想要大着膽子,冒領功勞的心頓時熄滅掉了不少。
她也就是今天早上才剛剛到醫院而已,昨天白安安走後,她本來也想追過去看看的,可是昨天光頭班導偏偏找她有事,說什麽讓她準備國慶學校慶典舞會的事情。
這都是對自己學業有所加分的事情,她不想放棄,也就拖了一會,直到現在才過來。
來的時候江北就已經被安頓好躺在床上了。
不得不承認,雖然他的腿殘疾掉了,可是臉實在是長得不錯,甚至她看了一會就有種淡淡的心動了。
江北說的昨晚一晚上都守在他跟前的人,她不用推測就知道是白安安了。
學校裏人人都說白安安嚣張跋扈沒有同情心,也許就只有她這個一直在她的身邊的人,才知道她有多喜歡江北吧!
心中不禁暗暗恨起。
江北的臉色依舊很冷,她眼眸微轉,換上一副可憐巴巴又害怕的神情,“江北同學,你……你怎麽了,我也就是今天早上才過來的,昨晚什麽的,我通通都不知道啊!”
也許是賣弄的可憐起了作用,江北的臉色緩了很多,不過神情依舊冷漠。
“昨晚應該是有人在照顧江北同學吧!我可以陪你一塊找找,然後當面感謝他,”徐佳瑤趁熱打鐵,又開口。
不過江北似乎依舊不為所動,眉眼壓低,淡淡的說了聲”不用”後,就自己穿好衣服下了床,拿上旁邊放好的拐杖,去上廁所。
他去廁所,徐佳瑤也不好意思一直跟着,只能在病房裏等着他。
醫院的男廁。
手指觸碰到冰冷的水時,江北洗了了把臉,擡起頭,瞧向鏡中那張熟悉的人臉,整理了一下衣服就從另一邊出了廁所門往樓下走。
幾乎是一眼,他就認出了徐佳瑤絕對不是昨晚晚上一直守着自己的那個人。
那股好聞的栀子花香……。
她的身上一絲一毫的這種味道都沒有。
而這種熟悉的味道,他好像只在一個人的身上聞到過。
腦海中不禁的閃現過一個長卷頭發的人影,繞開徐佳瑤,江北緩步下了樓。
送他來醫院的那個人早就已經離開,醫院裏的賬單也早就被她結好,下樓的時候負責他的醫生還提醒了他他獲得了醫院免費贈送給他的自動假肢一個。
那種假肢,其實在江北剛剛失去雙腿住院的時候醫生就給他推薦過。
不過可想而知,整整七位數的價格,他們這種家庭如何能夠用的起那麽貴重的東西。
而偏偏現在醫生竟然告訴他免費贈送?
昨天醫院的免費救助,以及今天的贈送的假肢。
他一直認為自己是不幸運的,不然怎麽會出生在這樣的一個家庭中。
可是直到今天,他的內心卻禁不住的有了起伏。
也許,幸運這種東西,是真的會降臨在自己的身上。
只不過他的這種幸運,很大程度上并不是純粹的巧合呢。
準備離院證明簽字的時候,江北還是問了一下醫生,想去看一下昨晚醫院監控的錄像。
他只是想要确定一件事情。
但是不出所料,得到的回答依舊是不可以。
這一切都像是有人操控一樣。
也許默默幫助自己的人并不想讓他知道呢!
可是她這是為什麽呢?江北微微垂下眼睛,如同死水一樣的眼眸中掀起了一股波瀾。
————————
回家的時候江山海已經不在了,江北剛到家就接到警察那邊打過來的電話。
江山海因為涉嫌長期虐待兒童和故意殺人罪已經被警察控制起來了。
而他過段時間要配合警察做一下筆錄,必要的時候也要選擇出庭作證。
昨晚那個默默幫助自己人似乎并沒有停手,而江山海這個一直追随着自己的夢魇也馬上要漸漸消失在自己的生活中了。
沒有激動沒有緊張,江北平靜的挂完電話,走到自己的房間中,打開了自己一直藏着的電腦。
濃黑的眼眸裏面滿是寂靜,他手指靈活的敲擊着鍵盤,屏幕中黑色的幕布上一串串讓人看不懂的,着青色熒光的代碼不停的閃現。
π系統機械的聲音流暢了不少,江北一邊敲擊着鍵盤,一邊在π系統的指引下破解着醫院的防火牆。
直到π的聲音漸漸停止,最後一串代碼打了下去,江北擡手按下了确定鍵。
屏幕上,青色的熒光代碼散去,電腦閃爍了幾下,顯現出了昨晚醫院裏的監控畫面。
依舊滿是純白色的房間,他正緊閉着雙眸,靜靜的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一個穿着雪白短裙的女孩子披散着一頭青紫相間的長卷發趴在自己的床頭。
她的小手正緊緊的抓着他大手抱在胸前和自己一般沉沉的睡着。
監控的畫面很清晰,他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女孩顫動的睫毛,和微微翹起的粉唇。
是白安安,好像早就有所預知的一樣,他的心放了下來,然後眼中慢慢浮現出一抹溫暖的笑意。
胸膛裏一直潛藏着,誰都進不去的堅硬的心髒仿佛慢慢的塌陷了一角,重新的有了一抹溫暖的暖流注入了進去,像是從石縫中生長出來的嫩芽一般,給予了他新的生命。
π系統:π好像檢測到您慢慢的似乎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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