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章節

還沒定,我還沒有輸!”何雲川在心裏喊道。

“我還沒有輸!”他果真喊出來,緊接着一揮斷陽劍,帶起灼熱的烈焰。白新茶本以為許留君破了何雲川的劍陣,比賽已經結束了,嘴角正抑制不住地上揚,突然感覺一陣熱浪來勢洶洶,吃了一驚。趙青在後面也“啊”了一聲:“這是什麽?難道何雲川這小子還有什麽絕招,連我都不知道?”

何雲川使的這一招的确鮮為人知。這是他參照古籍,在一個月前才自創出的招法,能最大限度發揮斷陽劍屬火的特性。而他根本沒有把握控制好連名字都沒來得及起的一招,不知燒了拂雲閣多少花花草草。父親明令禁止他不許再用,唯恐傷人又傷己。可何雲川現在哪管得了這許多,甚至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态,只撿最厲害的朝許留君招呼。

“大不了是死。”他只有一個念頭,“也好過被許留君羞辱一番。”

可何雲川沒想到,許留君的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驚懼,連擋都不擋,只是連連後退。何雲川以為有詐,放慢進攻的速度,可許留君非但沒有趁機反攻,反而左右閃躲,退的更遠,似乎非常懼怕斷陽劍。何雲川心中一喜,搶攻幾步,把許留君逼退到了角落裏。

衆人一開始以為何雲川沒有認輸,還使出沒人見過的新奇招數,肯定又是一場精彩絕倫的打鬥。誰知許留君只退不進,似乎毫無還手之力,真叫人摸不着頭腦。白新茶更是焦急萬分,不知發生了什麽。此時許留君已退無可退,只好橫劍在身前,召喚結界,凝結成雪花的形狀。

兩人僵持了一陣,超然臺上只聽到斷陽劍發出的熊熊火焰聲。大家屏住呼吸,定睛望去——許留君的雪花狀結界竟然慢慢出現裂痕。裂痕蜿蜒着迅速擴大,終于一聲脆響,結界碎裂了。碎裂時産生的能量将何雲川震得退了幾丈遠。而許留君也支持不住,一口血咳出來,人也半跪在了地上,只靠劍撐着才沒有倒下去。

“留君師弟!”白新茶忍不住大喊,心提到了嗓子眼。

Part 32

“好了!快停下!” 白新茶聽楊正則非常着急,喊得聲音都變了。場上場下混亂成一片,謝為安和楊正則幾位掌門已經起身,往臺上沖去。何雲川跌在地上,剛才的沖擊也讓他的內力受了損傷,耳朵裏嗡嗡作響,根本聽不清他們在喊些什麽。可這些已經不重要,他贏了。何雲川喘着粗氣想收回劍,摸到劍柄時卻猛地縮回手——劍柄已經炙熱無比,燙得他鑽心地疼,他可從來沒有碰到過這種情況。

何雲川慌了神,伸出手打算再次嘗試。可還沒等他碰到劍身,斷陽劍嗖地一聲,竟不受他的控制,直直射向許留君。劍的速度極快,謝為安和楊正則想要出手已來不及。許留君一擡眼,看見斷陽劍裹挾着烈焰向自己刺來,下意識拿劍格擋,可怎麽擋得住?跟了他十幾年的劍一下子就斷了,許留君覺得肋骨好像也斷了幾根,又吐了好大一口血,跟着身子就飛了出去。

白新茶眼見許留君斷了劍、吐了血,從臺上跌了下來,正好就掉在自己的正前方。他現在可不管比賽有沒有結束,也不顧何雲川的斷陽劍是不是會繼續傷人,更忘了自己還有點瘸的腿,打頭跑了過去。一群人也亂哄哄跟在後面,湊上去想看看許留君的傷勢。

白新茶不管多少次想起這天,都覺得世上之事比小說中更精彩萬分。如果叫他來寫篇以許留君為主角的小說呢,他肯定是要誇誇留君師弟有多麽天資聰穎,多麽沉着冷靜,贏了這場和何雲川的比賽。可是留君師弟卻輸了。當然輸了也不要緊,誰叫何雲川他偷襲呢?要是讓白新茶繼續往下寫,他肯定要寫留君師弟是怎麽卧薪嘗膽,怎麽扳回一城,怎麽天下揚名。那時他腦子裏只有些平凡而又俗套的結局。

可後來他才知道,平凡已是很難得,俗套也沒什麽丢人的。世事雖然精彩過書裏的故事,卻也比後者無奈千倍萬倍。

許留君仰卧在地上,艱難地喘着氣。白新茶焦急地半跪在他身邊,也不敢碰,生怕弄斷他哪根骨頭。可就在電光火石之間,許留君攀着白新茶的胳膊坐起來。白新茶還沒反應過來,脖子上就襲來一陣涼意——也不知道許留君哪來的力氣,已經繞到了他的背後,斷了一半的劍架在白新茶脖子上,把他整個人扯得站起來。

白新茶聞到一陣血腥氣。許留君邊朝着遠離人群的方向退去,邊輕聲對白新茶道:“禦劍,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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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新茶的腦子已經不轉了。圍觀的各派掌門和弟子根本沒搞清楚狀況,也呆在那裏反應不過來,和糊裏糊塗成了人質的白新茶面面相觑。

最後還是謝為安打破了尴尬,厲聲說:“許留君,你要幹什麽!”

許留君沉默着。

星落

Part 33

謝為安更生氣了,他擡起手,掌心裏出現了慘白的一團火。“完了。”白新茶想,“謝為安這下子是要讓我和留君師弟同歸于盡了麽?”

楊正則連忙按下了謝為安的那只手,沙啞地喊道:“留君,你不要傷了新茶。總歸有解決辦法的,我們好商量,啊?好不好?”

許留君又沉默了一陣。白新茶的後背貼着他的胸膛,覺得他竟像從冰水裏撈出來一樣散發着寒意,比脖子上的劍還要涼。

“如果真的有解決方法,我怎麽會來到稻城派呢?”許留君開口道。聲音因為受傷的緣故并不大,但在超然臺上也是聽得清清楚楚。

謝為安陰沉着臉不吭聲。許留君接着說:“我只求師父放了我。”

衆人持續目瞪口呆,根本搞不明白這幾句話的含義。謝為安又舉起了手,被楊正則再一次攔下了。許留君把斷劍往回收了收,把白新茶勒得更緊,趁機耳語道:“不想受傷就快禦劍走!”

白新茶不知內情,卻覺察到事态的嚴重,只好召喚出自己的劍。許留君帶着他往上一跳,白新茶控制着他的劍轉了個彎,急速飛離超然臺。

“往哪邊啊?”白新茶顫顫巍巍地問。

“往北。”

白新茶掉頭往北。幾根光柱“嗖嗖”幾聲從身後擦着飛過,似乎是謝為安的符咒。但白新茶憑借着他十年來躲避阻止他回家探親的結界的技巧,都險險地躲過了。許留君唯恐謝為安追上來,啞着聲音催促白新茶快一點。

于是白新茶更快了,稻城的寒風割得他的臉生疼。他現在已經緩過了神,反倒覺得有些刺激。而且不知怎麽的,他總相信許留君根本不會傷他——就算剛才情形如此緊張,留君師弟的劍也離他有兩寸的距離。既然根本不會受傷,不如就看看留君師弟到底想幹嘛。

“哈,真刺激。”白新茶想。

離稻城越來越遠,後面也漸漸沒什麽動靜了。許留君把斷劍從白新茶的頸上拿了下來。白新茶松了口氣,就聽許留君說:“往東。”

白新茶應了一聲,拐了個大彎向東飛去。忽然一道白光閃過,什麽東西從他腋下劃過去了。白新茶吓了一跳:“留君師弟,你師父追上來了!”

“沒事。”許留君道:“是我自己的劍。”簡單的一句話叫他說的斷斷續續,或許是傷到了肺。

白新茶很擔心。想問他為什麽把劍丢了的話也就咽了下去。

Part 34

許留君沒有再做出進一步的指示,白新茶只好一路向東,也不知道禦劍行了多久。眼看天都蒙蒙亮了,腳下的山巒覆蓋着清晨的霧和炊煙。

白新茶伸出手捏了捏臉,讓自己保持清醒。被凜冽的寒風吹了一夜,他的手和臉都已經麻木不堪,于是他忍不住問:“留君師弟,還要往東麽?”

許留君沉吟了一會兒:“往北吧。”白新茶聽這三個字竟像是咬着牙說出來的,就皺着眉問:“你傷得很重,要不要歇一下再走?”

許留君沒有接茬,過了半天才吃力地回答:“這裏很奇怪。新茶師兄你要小……”

“小心”兩個字還沒說完,他搭在白新茶肩上的手就松開了。白新茶感覺身後一空,許留君從劍上側身栽了下去,飛快地被流動的霧氣吞沒。

白新茶一驚,連忙俯沖下去。許留君的衣衫在霧中若隐若現,接着漸漸清晰起來——快要抓住了!白新茶拼命伸出手,就在要碰到那片天青色一刻,突然眼前白茫茫一片,腳下的劍變得不受控制,似乎撞到了什麽結界,被了困在裏面。他一邊拼命保持着平衡,一邊試圖掙脫這邪門的力量。

但這可不是楊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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