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昨晚

“早上的那個小孩。”金佳佳指着手術室外那個小男鬼，小孩看到她，又跑掉了。

“你認識？”

金佳佳想說是，可是酒的後勁上來，已經全然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她歪倒在許尨凡懷裏。

張醫生路過這邊，看到了他們，便走過來，“半夜來探望病號嗎？大明星。”

許尨凡見到張醫生楞了下，不過手臂上的重量，讓他很快回神，無奈地看了金佳佳，“不過，計劃有所變動。”

張醫生點點頭，“值班室有床，先帶她去那邊吧！”

許尨凡把金佳佳安頓好，空氣中散發出了一種絕妙的安靜，張醫生率先出聲打破了這個稍顯尴尬的氣氛，“你要喝點水嗎？”

許尨凡淡淡地回絕，“不用，謝謝。”

“喝點水或者我給你也找個床休息一下？”

“張醫生，我叫了車過來，一會兒我們就走，不會打擾你太久。”

“你這個打擾是怕我會和姚萍說什麽，還是….別的什麽理由促使你這樣說”

“我不會這麽去想。你畢竟是救過我，給我生命的醫生。”

張醫生笑笑，低頭喝了口水，又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說道，“前段時間，我在醫院見到當年那個男人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當時讓你陷入困境的人，但是，我唯一确定的一點是在你被姚萍送到這裏以後，這個人曾經去你的病房試探過。我按照姚萍的要求把你轉移到安全的地方，之後一天晚上，護士和我都疏忽大意的一次，這個人差點得手….”張醫生講到這裏突然停頓了下，“還好你當時及時醒過來，沒有待在那個房間，所以他失望離開，再也沒回來。”

“你…現在還能回憶起他的樣子嗎？或者說醫院監控能幫助到我。”

“既然是職業做這個的，怎麽可能留下被你抓到的證據呢？只是個背影，而且他的連體兜帽衫，帶着變色眼鏡，我都沒看清他的臉。只不過有個大致的印象罷了。”

許尨凡沒有強迫張醫生繼續回憶，畢竟她完全有理由站在自己的對立面，但她沒有把自己交給他的敵人，他便應該是感激她更多于其它，“這件事你也跟她說了嗎？”

Advertisement

張醫生注意到許尨凡說這句的時候眼神往金佳佳那邊瞟了一眼，故意問，“你是指姚萍還是床上那一位？”

“都行…”

“姚萍那邊我想說的，但是現在還沒有，她當時抱你回來，救你的人與其說是我不如說是她，盡管你們兩個人彼此之間有些不可調和的矛盾，但我希望你知道，她人不壞。”

“但是難免她身後的人會容得下我。”

“這就是你一直找KC金融麻煩的原因嗎？我聽說你在接近莫森，看上去是要拿代言，但實際，是為了争取莫森那邊的股東吧？”

許尨凡有點詫異，張醫生知道的還真不少，張醫生自然是看到他奇怪的眼神，于是打開手機裏的關于娛樂八卦的論壇，在他面前揚了揚，許尨凡忍不住苦笑，“您倒是八卦消息都堅持看啊！”

“沒辦法，越老就越不願意學習了，看看八卦可以放松下自己，是個很有利于心理健康的事情。” 張醫生似乎沒有太多雜念，只是專注于八卦本身的樂趣，她又能看出背後的隐情。

這就讓許尨凡感覺到憂慮了，“您平時還和朋友共享這些思考嗎？”

“應該只分享八卦本身，超越八卦的東西，誰能解釋清楚它們真正的意圖呢？”

“所以，您和我說這些，是想驗證什麽？”

“小徹，姚萍她真的盡力了，如果可以的話，你的報複能不能保全一下她們母子呢就像她保護你一樣。”

“這是什麽意思？”

阿炳喘着粗氣，汗流浃背，混沌的神經從狂歡的興奮中抽離出來些許，面對雜亂的床單和衣服，被被子包裹的不知什麽人。他緩緩起身，走進了衛生間。

待到他從酒店浴室沖了個涼，出來，看到那個衣衫不整的女人的時候，借着微弱的光打量那個女人的輪廓，直到她側身的瞬間，一束若明若暗的光正好打在她臉上，阿炳認出眼前這個女人的時候，他下巴都快要掉到地板上了，“穆澄玲”

他徹底清醒了，女人擡頭一臉驚懼地看向他，他想要走過去跟她說什麽，但許尨凡的電話适時打了過來，考慮到這個時段可能存在各種突發情況，都比現在立刻處理這個尴尬的局面讓他輕松，幾乎是逃離般跑到床頭邊拿起手機。

趁着他慌亂拿着手機，左顧右盼的片刻良機，玲姐用最快的速度拿起還沒整理好的衣物，迅速閃出了這間房，只留下哐當一聲的關門聲。

阿炳驚愕于自己被女人扔下的事實中，強迫自己聽了一半許尨凡的電話，等他挂斷電話，他突然意識到自己不能這樣，但後續就像斷片了一樣，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打的車，只是在車停下的瞬間，看到陰沉着一張臉上車的許尨凡以後，才驚覺自己所處的環境，他一邊控制着打結的舌頭，一邊試圖解釋自己的現狀，“凡哥，對不起，我現在不能開車。”

許尨凡本無意追究他的醉酒，但鼻尖飄過的酒店的廉價洗漱品的味道，還是讓他忍不住皺了下眉頭，“你都叫了車了，就不要說了，對了，你不是回家了嗎？沒換衣服”

阿炳一個激靈，調整了下坐姿，“我…哎，這事兒說來話長。”他正尋思怎麽開口說這件事，車突然停了下來，司機慌亂地翻找自己的證件，許尨凡和阿炳看了下車外，是交警在查車，阿炳還長舒一口氣，“幸好沒開車，酒駕可麻煩了。”

交警過來盤查，但不知為何，要讓司機下車說話。

他們兩個在車上坐了一會兒，都快因為酒的後勁兒睡着了，僅存的意識搖下車窗，讓風進來撕扯他們朦胧的睡意，可沒多久，迎來了一記催醒的良藥，交警湊過來，要求他們下車，“對不起，二位，請你們協助下調查。”

阿炳和許尨凡互看了對方一眼，不知道現在運載喝醉的乘客也違反交通管理條例了？

結果下來車，看到司機被拷上上了警車，他們就更慌亂了。

“事實上，我們是叫了車，但是我們和司機不認識，我可以給你看我們打車的軟件。”

“這位先生是在逃的疑犯，我們搜查了很久，他現在這輛車我們懷疑也是非法的方式取得的…”

阿炳揉了揉自己的額角，感覺腦子更痛了。

許尨凡低頭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非常失望且無奈，“既然這樣，我們配合調查。”

早上，張醫生查完房回到辦公室，見金佳佳醒來，笑着說，“別找了，他有事，先走了，讓我和你說一聲。”

“哦。”

“怎麽了，聽你的口氣似乎很失望。”

“沒有，真的沒有。”

金佳佳坐電梯下樓，正巧遇到坐另外一個電梯下來的周昭南。

“好巧。”周昭南和她打了招呼，向上看了眼，“是來探望病號嗎？”

“不是，就，有點事過來咨詢。”

“哦。”

“周先生過來檢查身體嗎？”金佳佳問了才發覺這個問題有點涉及別人隐私，特別看到周昭南那有些尴尬的笑容，“聽說，凡哥總是說起你，他很關心你的，你不要看他嘴那麽損，心腸還是很好的….”

周昭南遠遠看到助理把車開過來，笑着打斷她，“車來了，我送你一段吧！”

金佳佳揉揉鼻尖，心想大概又是挑到了他不喜歡的話題，那麽就點到為止好了。

到了車裏，周昭南一邊拿起pad看簡報，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金小姐，最近經常上熱搜，好像和一個很帥的男孩子在談戀愛。”

“哦，那是綜藝節目啦，有臺本的。到時候節目錄制完，不定怎麽鬧騰呢！”

“我家那個弟弟知道這件事嗎？”

“是凡哥推薦我去的啊！”

“兩個人之間出了什麽問題嗎？”

“沒有，這算是正常的工作吧！”金佳佳回答完這個問題，突然反應過來，這個問題不對啊，她跟許尨凡就是單純的老板和員工啊！

“這個節目要做一些親密的事情吧？約會的話，應該還會去旅游嗎？”

“嗯，明天要出發去錄制。Q海灘，說是保密，但是也安排了粉絲去探班。”

“Q海灘嗎？”

“為什麽那麽大反應？你也要去那裏？”

“如果你是住sunrise那裏環境很好，吃也好，房間的風景也很棒，最重要的是它也有lytine的部分投資。”

“lytine不是只做奢侈品？”

“lytine是個牌子，但是要經營好一個品牌，不是那麽容易的，各方面都要顧及。投資別的産業也算是一種經營方式。”

金佳佳有些喪氣，“我的問題在你看來土爆了吧？畢竟，我這種路人演員，真的沒有什麽機會接觸到代言這種東西。”

“會有機會的，你的演技很不錯。”

“你不要安慰我了，我是那種拍好了，也可能被剪掉的。”

“不是現在老板換成大明星許尨凡了嗎？資源也得跟上啊！不然，他臉往哪裏擱啊？”

“我到了。”金佳佳看到熟悉的路标，趕緊打斷這個有些尴尬的對話。她和凡哥？只能實現金錢上的互惠互利，感情這種，她害怕，他不屑的東西，是不能拿到桌面上去讨論的，甚至根本沒有什麽讨論的價值。

她下車後，要關上車門的瞬間，聽到周昭南輕聲咕哝了一句，“還真是當局者迷。”

回到炸雞店，她并沒有看到玲姐，孟拓正在店裏忙上忙下，她抓住他的胳膊問，“今天老板和小老板都不在嗎？”

“老板說要裝修房子很忙，我以為玲姐也一起去忙了，對了，佳佳姐你今天一早就出門了嗎？昨晚發生什麽了嗎？菜都沒怎麽動，早上我來，就幫你收拾掉了，你…不介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