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莫要猶豫
? “扈辛澤，我找扈辛澤！”扈辛涵一進到店裏就開始大喊大叫。
“扈哥，有人找你。”
“你怎麽真來了！”還沒等扈辛澤反應過來，扈辛涵就送給扈辛澤一個大大的熊抱，還有臉頰大大的口紅印。
店裏所有人的眼睛都注視着這兩人的一舉一動，張婧看向齊煜楓，心裏想着“原配找上門了，你怎麽辦”。
“別鬧了，我上班呢！”
扈辛涵這才感覺到周圍異樣的眼光，“那好吧，我要買鞋，你快給我推薦！”
“好，姑奶奶。”
幾分鐘的停頓後，所有人又恢複了忙亂的畫面。
只是，齊煜楓的心不知飄到了哪裏。
“我穿三九的。”
“喂，我說要三九的，你怎麽找了雙三六！”
“對不起，對不起，我再去給你找一雙。”
“不是說好的二百三，你怎麽找我五十！”
“對不起，對不起，給，二十。”
“齊煜楓，你行不行，要不你去歇會兒。”張婧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沒事，沒事。”齊煜楓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
“你這樣一聲不說來找我，爸會怪我的。”
“他怪你什麽，是我非要來的。”
“今天下午你必須離開這，不然我讓爸派人接你。”
“哥，你不在公司好好呆着，到這來幹嘛！”
“說了你也不懂。”
“你怎麽什麽話都跟爸一樣，他也是什麽都不告訴我，也不讓我在國內上班。”
“爸是想讓你少摻和家裏的事，你好好地畫你的畫，別管其他的了。
“這種小鎮還有這麽大的鞋店，看來咱們國家是富強了不少啊。”
“一個在美國生活的人，到現在才發現咱們國家的好啊。”
“哥，你變了。”
“我怎麽變了？”
“你從前沒有那麽幽默，而且，你從前才不會給別人提鞋，系鞋帶。”
“是嗎？”
扈辛澤替扈辛涵找了十多雙鞋，試完後，太陽快要下山了。
“老板，這些鞋我都要了，給我包起來。”
“好的。”齊煜楓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一共三千五百六十，就收你三千五百五吧。”
“這麽便宜，可以刷卡嗎？”
“可以。”
“老板，你看起來很年輕啊，多大了。”
“二十一周歲。”
“哇塞，這麽年輕就當老板，有前途。”
“謝謝。”
“不客氣，反正我哥在你店裏打工，我買這麽多鞋，你可得多給他發點工資。”
“你哥？”
“哦，對了，忘自我介紹了，我叫扈辛涵，就是扈辛澤的那個扈辛，三點水的那個涵，我是他的親妹妹，雖然只比他晚出來幾分鐘。”
“什麽？你是他的妹妹。”
“對啊，我們長得不像嗎？”
“确實不像。”
“我們倆是異卵雙胞胎啦。”
齊煜楓不知道自己懸着的心為什麽一下變得踏實，更不知道自己的心為什麽會懸起。
###
“哥，我走了，這些鞋，你幫我寄回廣東吧。”
“知道了，路上注意安全。”
“可是，你真的不回廣東過年了嗎？”
“嗯，我真的不能走，爸交給我的事，我還沒有完成。”
“哥，你們老板是不是喜歡你？”
“你別胡說！”
“真的，剛開始她不知道我是你妹妹，對我都不怎麽熱情，可是我告訴她我是你妹妹之後，她的态度接着變了。”
“你想多了，她才不會輕易喜歡一個人。”
“那你呢，你喜歡她嗎？”
“你嫂子剛去世，你問這個好嗎？”
“哥，在我面前，你就不要裝了，我知道，你一點都不喜歡劉欣欣。”
“不喜歡也是我的妻子，喜歡的卻可能連朋友算不上。”
“哥，反正我這次回國不想再回去了，我告訴你，我結婚了，跟高中同學，我們倆在美國認識的，他回廣東接手他家的酒店，我也不回去了。”
“這麽大的事，你都不告訴家裏人，等爸知道了，肯定會狠狠教訓你！”
“哼，我才不管他!”
“還是那麽任性。”扈辛澤寵溺地摸了摸扈辛涵的頭發。
“不任性就不是我了，哥，你什麽時候也任性一次啊，太期待了。”
“多大的人了，沒點正型。”
“不說了，不說了，快到登機時間了，我得走了，哥，你也快回去吧。”
“知道了，知道了，回家後好好跟爸說你結婚的事，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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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幫你把屋子收拾好了，燒壞的東西都扔了，床單被褥給你買的新的。”
“謝謝，花了多少錢，就在我工資裏扣吧。”
“今天你妹妹買了這麽多鞋，就當做對你的獎勵吧。”
“你吃飯了沒？”
“吃了，買的米線，你呢?”
“我還沒有，你能陪我去吃碗拉面嗎？”
清真拉面館，不許喝酒。
“老板，來碗拉面。”
“好來！”
小店裏桌椅八套，坐滿了人。
“扈辛澤，我想問你個問題。”
“問吧。”
“為什麽你妹妹穿一身的名牌，而你卻要從廣東跑到濟南，掙着一個月不到三千的工資。”
扈辛澤的筷子停了一下，齊煜楓沒有察覺。
“因為她是妹妹，我是哥哥，她很自然地擁有一切，而我必須靠自己的奮鬥。”
“你說什麽呢？”
“我是離家出走的，我跟我爸吵了一架，他說我不靠家裏就不能生存下去。”
離家出走，曾經有個人也做過這樣的事，那個人，也姓扈。
“你都那麽大了，還那麽任性。”
“是啊，我确實挺任性的。”扈辛澤低着頭吃面，不敢看齊煜楓的眼睛。
“那你為什麽來濟南呢？”
“因為我有個叔叔，他從前在濟南生活過，他說濟南很好，濟南人很熱情，他還在濟南找到了他的另一半。”
“那你，也是來找另一半的嗎？”齊煜楓剛說出口就後悔了。
“我，我，找到了她，但她還沒有找到我。”
扈辛澤把半碗醋倒進碗裏，還舀了兩勺辣椒油。
“你這麽重口味。”
兩人都合理地轉移了話題。
###
“今天是今年最後一次勞動了，大家都努力哈！”
大年三十，很多店都關了門，但齊煜楓還是同去年一樣，熬過一上午，到下午關門。
顧客不多不少，張婧不到中午十二點就開着車回家包餃子，幾個幫忙的服務員也被齊煜楓遣回了家。
齊煜楓和扈辛澤兩人心不在焉地度過了一上午，過年了，誰的心裏不裝些事呢。
“扈辛澤，你怎麽過年？”
“我，我一個人過呗。”
“你，你不想家嗎?”
“習慣了就好了。”
“好吧。”
下午的街上已經很少有人走動，整個店裏只剩下了扈辛澤一人。
齊煜楓坐在出租車上，已經來到了老家的“雞峰山”下，“師傅，麻煩您，我落了點東西在郭鎮，咱們倒回去吧。”
車子緩緩停在鞋店門口，齊煜楓按下卷簾門的電動開關，她跑上樓。
“扈辛澤，快起來，跟我回老家，快點！”
扈辛澤窩在被子裏玩着無聊的手機游戲，直到他聽到她的聲音。
“你不是回老家嗎？”
“我回來接你呢，出租車在下面等着呢，你快收拾東西!”
齊煜楓沒想到自己爬個樓也能累得氣喘籲籲。
“可是，我都不認得你家裏人。”
“別磨蹭了，你要讓我白跑回來一趟嗎！”
“知道了，知道了。”扈辛澤的心裏早已綻開了花，那時出現在房間的齊煜楓，于他，是拯救寂寞的唯一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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