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一門親事,真的不想結,想辦法拒絕、拖延也便是了,何必下此毒手。
前世定王是諸皇子争位的勝利者。如果杭氏兄妹的遭遇真和定王有關,那可以肯定了,前世定王之所以最後勝出,是因為他心夠狠,手段夠毒辣。
車輛緩緩駛動,兩人面對面坐着,竊竊私語。
香璎凝神細思,“我覺得不像是定王。定王要推掉這門親事,可以有很多種方法。比如說他可以向皇帝陛下暗示,陛下阻止,不就可以了?他也可以向太子、楚王、吳王、宋王放出風聲,太子等人定會想方設法破壞。他還可以在杭大小姐面前做些出格丢臉的事,讓杭大小姐不喜歡他、厭棄他。還可以向別的世家貴女獻殷勤,讓那貴女的父母出面向陛下請婚……能用的法子多了。實在犯不上為了這個,冒此大險。
張旸道:“或許除了拒婚,他還有別的目的。譬如說,成為倒黴之人,讓皇帝憐惜他;成為晦氣之人,讓他的哥哥們輕視他,甚至無視他。”
香璎連連點頭,“那樣的話,他可就安全多了。”
做為皇子,你優秀你出色你的兄弟們嫉妒你羨慕你,才會不斷的找你麻煩。你若一無是處灰頭土臉,誰還會把你當作對手?
前世定王登基,大大出乎世人預料。因為定王年紀最小,實力最弱,按常理來說,勝利者不應該是他。
那有沒有可能,定王善忍,當他長大成人要面對争位風波時,選擇了韬光養晦,隐藏實力。所以太子和楚王、吳王、宋王等鬥得不可開交的時候,他可以置身事外,作壁上觀。
香璎越想,越覺得皇家水深,幽幽嘆氣道:“怪不得劉宋的順帝會說,‘願生生世世,再不生帝王家’。”
香璎有點冷,雙手抱臂。
張旸取過一件楊妃色灑花貢錦披風,替她披上。
香璎裹緊披風,“可是,平民百姓的日子,便好過了麽?比如我家,大驸馬抛妻棄女之後,若我娘沒有再嫁,香家的日子會艱難到什麽地步?”
“莫再想這些了。”張旸柔聲相勸。
香璎笑得有些疲憊。
她不是胡思亂想,她是親身經歷過。和陳墨池和離之後,香馥身邊若沒有張憲,日子會很苦、很慘,前景暗淡。
帝王家有帝王家的苦,平民百姓有平民百姓的難。總之若無權無勢,沒有實力,一定會受欺負。
像香家這樣的富商,堆金積玉,朱門繡戶,卻只有英氏、香馥、香璎三位弱女子,那更是一塊肥肉,不知多少人暗中觊觎,想據為己有。
“不想這些了。”香璎打起精神,“咱們去街市買些孩童玩器,送給小弟弟小妹妹。”
“送給小弟弟。”張旸斷言,“你娘親這次一定會生男孩兒。”
“你怎麽知道?”香璎笑。
說得跟真的一樣,是有什麽原因麽。
“有高人給他算過卦,他第一胎是兒子。”張旸面不改色心不跳。
“那敢情好。”香璎樂了,“我爹娘已經有閨女了,再生個兒子,兒女雙全。安王祖父和王妃祖母,一定想要小孫子。還有我祖母,我聽她唠叨了好幾回,說要是我娘親給她生個小外孫該多好。”
“他們會如願以償的。”張旸許諾。
兩人到街市買了風車、撥浪鼓、小碗小盤小鍋小勺等,滿載而歸。
回到安王府,香璎親自送去給廣寧王妃,“娘,這是給小弟弟的。”
香馥懷着孩子,臉圓潤了些,笑起來的時候更顯溫柔,“璎兒,你挑的這小風車可真好看。等弟弟長大了,一定會喜歡的。”
又拿起小碗小盤看了,“等你弟弟會吃飯了,讓他用這個。”
廣寧王回來之後,居然也很喜歡這些小盤小碗,“璎兒眼光真好。阿馥,我也想用這樣的盤碗吃飯。”
香馥遷就的道:“我明天跟管事的說,讓他們找人照這個樣子再制一套大的,給你用。”
廣寧王拿着可愛的小盤子愛不釋手,“阿馥你看,這花紋有藍有紅,多漂亮。不如咱們制兩套大的,我用藍的,你用紅的。”
“好啊。”香馥笑着點頭。
廣寧王身材遠較常人高大,但在香馥面前,很有幾分孩子氣。
他和香馥仿佛還是新婚時節一般,和諧甜蜜。
香璎覺得自己有點多餘,悄悄站起來想溜,廣寧王偏偏這時候看到她了,“對了,還有璎兒。給咱們璎兒制一套不大不小正合适的。”
“好。”香馥贊成,“璎兒是個小姑娘,要秀氣些才好。”
香馥眉頭輕皺,手扶住了腰。
“腰又酸了?”廣寧王緊張得不行。
廣寧王扶起香馥,在室內緩緩踱步。
香璎待不住,胡亂找了個借口,溜了。
去到安王妃處,還沒進門,便覺得侍女在忍笑,進去之後,香璎忍俊不禁。
安王妃和英氏,兩位老太太各拿一件針線活在做。安王妃做的歪歪扭扭,英氏也好不到哪去,扭扭歪歪。
“給小弟弟做衣服呢?”香璎笑盈盈。
“璎兒快來。”英氏看到小孫女,大喜,“快來幫祖母看看,這件對襟短衫,樣式好不好看?”
安王妃道:“她做的太難看了,小丫頭,你來瞧我的。”
英氏生氣,把她手裏的錢線活和安王妃的擺在一起,“我哪裏比你差了?我的雖然不好看,比你的還是強點吧?”
兩件小衣裳擺在一起,安王妃實在不能昧良心,“我是将軍之女,從小舞刀弄棒的,不大會這個。”
英氏和安王妃鬥口鬥慣了,“我是……我是教書先生之女,從小……我家開了個鋪子,我從小當掌櫃,也不大會這個。”
“教書先生為什麽要開鋪子?”安王妃的注意力跑偏了。
英氏亂找理由,“教書先生賺錢太少,故此要開個鋪子,貼補家用。”
“那你還挺能幹的。”安王妃相信了,“從小當掌櫃,日進鬥金,這種活計請個繡娘做便好。”
“我家請着好幾個繡娘呢。”英氏吹噓。
牛皮吹得震天響,可英氏針線活是真的不行。
香璎知道兩位老太太想為還未出生的小嬰兒做點什麽,給出主意,“要不,祖母給小弟弟做個肚兜,或者兩裆,夏天用得上。”
肚兜雖有繁簡之別,但都是只有前片,沒有後片,能保溫護腹便可以了。兩裆是是前胸、後背各有一片衣襟,沒有袖子,肩部用帶子連接。相比較起對襟短衫,肚兜和兩裆要簡單多了。
甚至可以讓侍女把別的都準備好,兩位老太太把帶子系上,大功告成。
“好主意。”英氏大喜。
“小丫頭就是聰明。”安王妃實在不是做針線活的料,香璎出的主意既省了她的事,又能讓她有了“親手”為小孫子做的衣裳,安王妃十分滿意。
“打牌打牌。”英氏命侍女把做了一半的小衣服收了,張羅着要打牌。
“昨個兒你欠的賬還沒清呢。”安王妃慢悠悠的碼牌。
英氏有小孫女在身邊,心裏不慌,“囡囡,替祖母給錢。”
香璎笑嘻嘻的拿出一個小冊子,“祖母,王妃祖母,你倆都是親家了,一天一清賬多不好意思。不如這樣,這個小冊子計賬,一個月兩個月的結一次?”
“成,我小孫女說什麽便是什麽。”英氏搶先答應。
安王妃正要跟着答應,忽想起一件事,“小丫頭,這最後清賬,是誰和誰清啊?小丫頭你可是說過,我倆只能動動口,若是動手的事,需小輩代勞。”
香璎就等着這個問話呢,小手一拍,笑容可掬,“當然是我爹爹和我娘親了!我爹爹替王妃祖母清,我娘親替祖母清,兩位祖母只管放開了打,哪怕輸了十萬二十萬呢,橫豎我爹娘管掏腰包。”
“這調皮丫頭。”安王妃和英氏笑得前仰後合。
她倆打牌,廣寧王和廣寧王妃兩口子管給錢,這不是左手給右手麽?
“以後可以随便打了。”英氏表示很滿意。
安王妃愛兒子,則為其計深遠,“憲兒有些懼內,若是我再輸點錢,憲兒豈不是地位更低?我得贏錢啊。”
“我也得贏錢。不然阿馥沒面子。”英氏碼着牌,念念有詞。
兩位老太太幹脆戴上老花鏡,打牌打得極是認真,好像在為廣寧王、廣寧王妃夫妻間的地位而戰。
香璎掩口偷笑。
這天晚上安王府合家團圓,一起用的晚膳。
挺圓滿的,但安王有點下氣。安王妃不理他,廣寧王眼裏只有廣寧王妃,小丫頭在照顧兩位祖母,只有他一個人孤零零的。
不對,和他一樣孤單的還有張旸。不過張旸神态自若,不像他似的一臉幽怨。
安王若是能和張旸談談講講,會好很多,偏偏張旸安安靜靜的吃飯,安王問一句,他只答寥寥幾個字。
安王妃吃到一顆糯糯的板栗,覺得好吃,舀了幾顆給英氏,“你嘗嘗,味道不錯。”
英氏樂呵呵,“難得你吃個栗子也想到我,禮尚往來,請你喝湯。”盛了碗清淡可口的魚湯遞給安王妃。
安王瞧着她們有來有住有說有笑,心裏發悶,伸手搗搗張旸,“為什麽她對親家都比對我好?”
張旸鎮靜的道:“因為,她能讓她笑。”
安王妃和英氏在一起常常吵架,也常常開懷大笑,誰會不喜歡讓自己笑的人呢?誰會對能讓自己笑的人不好呢?
安王心裏發愁。
讓安王妃笑?他很想,可是他不會啊。
晚膳過後,撤去菜肴,換上清茶,摒卻侍婢,香璎和張旸把白天發生的事詳細講了講。
廣寧王微笑,“杭貴妃有意把杭大小姐許配給定王,應該是談得差不多了,才會讓杭公子、杭大小姐兄妹二人進京。這門親事還沒有塵埃落定,黎王和琴川公主也是偶然間聽到的,那麽知道內情的人會有多少?知道內情之後,立即聯絡江湖黑道于京郊劫殺,下手真夠快的。”
“爹爹您的意思是……”香璎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爹爹沒什麽意思。”廣寧王淡笑,“等楚王捉拿到了黑岩寨當家的,事情自然水落石出。”
“那個幕後主指會讓楚王抓到了麽?會不會殺人滅口啊?”香璎擔心。
廣寧王、安王和張旸一起笑,“那便看誰的本事更大了。”
八仙過海,各顯神通,這些皇子們誰更能幹,誰能占得先機,且拭目以待。
杭千嬌在宮裏住得悶,常到杭貴妃面前撒嬌,要接香璎進宮玩耍。琴川公主和杭千嬌是一樣的心思,在旁幫腔。一個是養女,一個是侄女,都是杭貴妃的心頭肉,她不忍拒絕,三回裏頭總能答應一兩回。
香璎進了宮,一切全聽杭貴妃的。杭貴妃若讓她往皇貴妃處問好,她便聽聽說說的去了。杭貴妃若不提,她便在永和宮和杭千嬌、琴川公主摘花釣魚,游玩嬉戲。幾回相處之後,杭貴妃不由的嘆息,“也不知廣寧王妃是怎麽教孩子的,太康郡主,聰慧過人,惹人憐惜。”
黑岩寨當家的,江湖人送綽號黑虎,真名叫李濟,是一名粗壯黝黑的大漢。他這個相貌按理說是很招眼的,不易隐藏,但官府下了通緝令之後,每天都有人貪圖賞金,往官府送人,但送的統統不是黑豹子,只是鄉野村夫。
黑虎,黑是指他的外表黝黑,虎卻是形容他身手敏捷功夫高強。黑虎,哪裏是普通百姓能抓到的。
黑虎一直抓不到,案情沒有突破,自然也就不能破案,不能還杭貴妃、黎王、杭氏兄妹公道。
皇帝許是心懷愧疚,特意下旨,在永和宮為遠道而來的杭大小姐設宴。
為了這次宴會,皇帝撥了內庫銀子,給杭貴妃使用。
一個宴會沒什麽,宮中經常舉辦。但皇帝親自下旨舉辦,還包辦全部酒席,這是殊榮。
杭貴妃給各宮妃子、以及王妃公主們下了請貼,可以說是人人捧場,該來的都來了。
杭大小姐進京後的第一次正式宴會,規格還是很高的。
香璎陪着香馥也來了。
安王妃本是很少出席這種宴會的,但不放心香馥,也跟着一起來了。
“阿馥,你吃什麽喝什麽,都要問過我才行,知道麽?”安王妃不放心的交代。
“知道。”香馥好脾氣的、溫柔的應允。
琴川公主正跟何盈說話,見香璎進來,快活的起身招呼,“璎璎,你來啦。”向安王妃、廣寧王妃問好,“叔祖母安好,嬸嬸安好。嬸嬸,你肌膚特別白,特別美,這是吃了什麽靈丹妙藥啊?”
其餘的王妃公主也紛紛問好,“叔祖母安好,嬸嬸安好。嬸嬸,您是有什麽美容的方子不成?快說與我們聽聽。”
香馥小腹微凸,已有了孕相,楚王妃最先看出來,又驚又喜道:“嬸嬸您這是……叔祖母,嬸嬸,恭喜恭喜。”
楚王妃這麽一說,衆人都看出來了,紛紛道喜。
南陽公主站在最後面,心裏酸的像喝了兩缸醋似的。
香馥不僅嫁給了廣寧王,而且進門不到一年,便懷了身孕。這是什麽樣的福氣。
南陽公主雖對陳墨池有各種各樣的不滿,但這個驸馬她換不掉,還是要憋着一口氣繼續過日子的。既然要好好過日子,她當然想懷上陳墨池的孩子,好讓陳墨池對她死心踏地,可惜肚子一直沒有動靜。
望着被衆王妃公主圍着、春風得意的香馥,南陽公主氣結于心。
她真是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為什麽她堂堂公主,竟比不過香馥這個棄婦?
自盤古開開辟地以來,哪個被公主搶走夫婿的棄婦不凄慘?為什麽獨獨香馥例外,反過來把她南陽公主的風頭搶走,活得比她南陽公主還得意?老天不長眼啊。
何盈一臉厭惡,拉拉南陽公主的衣襟,“娘,我不喜歡香璎。我真不想看到她。她一來,我都想走了。”
南陽公主憐愛安慰,“盈兒,娘知道你委屈,你若是實在不愛見她,先到外面透透氣,好不好?”
何盈悻悻,“我是外祖父的嫡親外孫女,真正的皇室血脈,我倒要躲着她了,這還有沒有天理王法了?”
南陽公主柔聲細語安慰,她越安慰,何盈越難受。
皇宮本應是她的地盤,香璎一個吉安城來的柴火妞,把她擠兌得都沒地方站了……
“大姐姐,嬸嬸懷孕了。”楚王妃滿臉喜氣的來提醒。
汝南公主扶着香馥往這邊張望,臉上的幸災樂禍之态,簡直讓南陽公主深惡痛絕。
同父異母的親姐妹,就因為她幫着表姨撫遠侯夫人秦氏整了汝南公主,汝南公主便記仇記到現在。世上怎會有這樣的小心眼?
南陽公主心緒煩亂,卻不得不堆上笑容,向香馥道喜,“嬸嬸,恭喜恭喜。”
香馥微笑,“多謝大公主。”
汝南公主手掌小心翼翼的在香馥肚子上輕輕一摸,好像香馥是嬌貴的瓷器一樣,“再過幾個月,我們便會有一位小弟弟了。小弟弟一定和廣寧皇叔很像,大姐姐你說是不是?”
南陽公主強忍心中不适,“那是當然。”
她應該接着汝南公主的話說很多客氣話的,但她氣不順,說不出來。
香璎和琴川公主叽叽咕咕說着話,知道杭千嬌方才不小心潑了茶水到裙子上,到裏面換衣服去了,不由的好笑,“嬌嬌和我一樣,嘴快手快,總是毛手毛腳的。”
“咦,你毛手毛腳麽?我還以為你是笨手笨腳。”琴川公主故作驚奇。
兩位妙齡少女笑彎了腰。
何盈見琴川公主和香璎如此親熱,心中憤憤不平。
香璎沒來之前,是她何盈和琴川公主最為要好。香璎不僅要充作她的長輩,還要搶走琴川公主,真是小家子作派,讓人看不起。
小姐心,丫環命,硬要充郡主,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長什麽樣子。
稍後杭千嬌換衣服出來,見了香璎像見到親人一樣,握了雙手,私語良久。
在場的同齡少女共有四人,香璎和杭千嬌、琴川公主要好,何盈一個人孤零零的,未免有些可憐。
琴川公主發覺何盈神态落寞,忙向她招手,“盈兒,快過來。”
何盈心中極不情願,慢吞吞的挪到琴川公主面前,“六姨喚我麽?”
琴川公主好心建議,“盈兒,除了咱們幾個,其餘的都是大人。你和我、和璎璎、嬌嬌一起玩吧。”
“樂康郡主怕是看不上我這鄉下丫頭。”杭千嬌見了何盈,沒有好話。
“怎麽會?”何盈只能否認,“杭大小姐快人快語,在吉安城的時候,我便很欣賞你。”
“你恨我吧?”杭千嬌半真半假,“畢竟在吉安城的時候,你和璎璎是對手,我是璎璎這邊的。你欣賞我,我可不敢相信,你不恨死我,我便萬幸了。你瞧瞧你,怎麽臉色都變了?開個玩笑都開不起麽?”
“盈兒別這樣,就是鬧着玩。”琴川公主見何盈好像要翻臉,忙幫着勸架。
何盈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你不過是皇商之女,也敢這樣跟我講話?”
杭千嬌冷笑一聲,“我是杭貴妃的娘家侄女,黎王是我表哥,琴川公主是我表姐,論起來也是你的長輩吧?我是哪句話說得不合适,讓樂康郡主不高興了?郡主請說,我一定改。我雖是皇商之女,知錯便改的道理,還是知道的!”
杭千嬌并不是什麽好涵養的姑娘,在吉安的時候是橫行霸道慣了的,被何盈激怒,這聲音不知不覺就撥高了。
衆王妃公主都往這邊看。
說來也是何盈運氣不好,杭千嬌發怒之時,正好杭貴妃陪着皇貴妃、淑妃德妃等一行人含笑進來。
杭貴妃臉色便有些不大好。
她在宮中一向與人為善,但今天是特地為杭千嬌舉行的宴會,這是杭千嬌的體面,也是杭家的體面。今天有人看不起杭千嬌,和當衆打她杭貴妃的臉有什麽區別?這也太欺負人了。
“大公主。”杭貴妃容色冷淡,“千嬌脾氣急,得罪了樂康郡主,我代千嬌向樂康郡主、向大公主陪個不是,還請兩位看在本宮的薄面上,不要再責怪千嬌了。”
杭貴妃招手叫過杭千嬌,“好孩子,這是皇宮啊,你當是吉安城麽?這般放肆。你不過是皇商之女,在天潢貴胄面前,一定要謙卑,知道麽?”
南陽公主還沒反應過來,太子妃快急死了。
這叫什麽事啊?杭氏兄妹這個案子,皇太子也有嫌疑。這個嫌疑還沒洗清呢,何盈先向杭大小姐叫板,這不是給皇太子添亂麽?
這個何盈,也太會惹禍了。
作者有話要說:2分評送小紅包,截止到下一章更新的時候。
謝謝大家,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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