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唯一言決斷去留
自拜師學藝的那日,展昭已慣于天未亮便早起練功,而跟随包大人後勤勉更甚,從未懈怠。不想今日卻犯了懶,一覺竟睡至辰時初刻才醒!
好在昨夜便已向大人告了假,不然,今日可真真是無地自容了。
窗外陽光正好,伴着鳥兒清脆的鳴叫聲,照射進一屋子的明媚。
他并不習慣一睜眼便見到此等光亮,不适地眯了眯眼,擡手便欲遮擋。可手臂和身側不尋常的觸感讓他倏地張開了雙眸,全身頓時緊繃起來。待看清身旁躺着的人,才松了口氣,卻又有些懊惱。
他竟又宿在了于悅房裏。
雖說她已是他認定的妻子,兩人也一直皆和衣而睡,恪守着最後的禮法,可畢竟于理不合,未成親之前還是要多顧忌她的名節和公孫先生的顏面才是。只怪自己每回總是情難自禁而妥協于內心的渴望!
頭上隐隐有些脹痛,看來昨夜可真是喝多了。當時情急,在白玉堂跟前失了禮,未招呼一聲便舍他而去,估摸着這回他又氣得不輕。
展昭揉揉鬓角穴道,脹痛卻絲毫未緩,他那粗粝的指腹和力道畢竟比不過于悅的一雙妙手。身邊之人正睡得香甜,他自然不忍心喚她的。
小心抽出手臂,輕手輕腳掀開棉被,卻是猛然一驚。
他身上竟只着中衣!!
下意識扭頭去看身邊之人,發覺她的衣着更糟。
于悅身上的裏衣被揉搓地極為淩亂,松松垮垮地由一側的系帶連着才不至于完全散開,卻露出一大片未被遮掩住的抹胸和雪白的脖頸,頸側密密地分布着數個……紅色印痕,似一朵朵紅梅花瓣盛開在白嫩的肌膚上,惹得他渾身一陣燥熱,俊臉霎時變得通紅。
昨夜……發生了何事?!
只記得一聽說于悅欲回家鄉,他便心急如焚亂了方寸,大半夜地便來尋她,之後……之後卻記不大清了。不過,一些模模糊糊的影像仍是斷斷續續地鑽入腦中,令他不禁大驚失色。
展昭目瞪口呆之際,于悅似乎感覺到注視的目光,也慢慢醒轉。一睜眼望入他烏黑的眼眸之中,面上不由泛起一層紅暈。
雖說兩人已非頭回同眠共枕,卻是首次在同一張床上醒來,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睑輕輕道了聲:“早。”
“悅兒……我……我們……”展昭臉上亦是紅雲未退,張開嘴卻覺聲音異常幹澀,不知該如何問下去。
為免尴尬,于悅便坐起身子,故作淡定地整理着衣服道:“昨夜你喝醉了。”
反正都還穿着衣服,倒沒什麽好扭捏的。不過,想起昨夜展昭瘋狂的親吻,她不免還是有些害羞。
展昭聞言卻是震驚不已,心中似有千言卻皆卡在喉間。
他一向克制地很好,未料昨夜竟然借着醉酒做出此等有違綱常之事!眼下,她本有機會返回家鄉,雖然不舍,可總會尊重她的意願。如今,卻在這個關頭奪了她的名節,如今該如何是好?
展昭滿臉的愧疚與懊惱,低低道:“悅兒……展昭該死……”
啊?于悅一愣,有這麽嚴重麽?
卻見展昭臉色變幻,愁腸百結,不禁關切道:“你沒事吧?”
“悅兒,我……”
展昭盯着于悅頸間一朵朵妖豔的紅梅,只覺口幹舌燥,那種異樣的感覺立時又沖入四肢百骸,便慌忙移開了目光,心思淩亂地背着她将衣服穿好,才猶豫着說了一句完整的話:“我有話與你說。”
于悅眼神暗了暗,咬唇不語。
“悅兒……”展昭輕喚,她這副模樣讓他心裏愈加慌亂難測,幹脆直道:“聽說……張姑娘能送你回家?”
果然,便是這個問題。
于悅勉強扯出一個微笑,卻道:“展昭,我們先吃點東西再談可好?”
“好。”展昭卻是在苦笑,他竟也有如此沉不住氣的時候。
展昭帶她去了馬行街。
顧名思義,馬行街自然與馬行有關,但更多的卻是醫館藥鋪、茶坊酒店和勾肆小吃,尤其夜市更為出名,經常通曉不絕。
古時的食物自然是絕對的綠色環保無任何添加,不管什麽吃食,原汁原味地做出來就是香濃無比。于悅最喜歡的,莫過于街首食味齋松軟可口的翠玉糕和眼下正享用的汁香餡多的馮記湯包。
可盡管她喜歡吃,展昭卻常不得空,是以兩人一起來逛的機會是少之又少,而他又不許她獨自出門,故而,大多時候只能是他趁着巡街或公幹之時買些給她帶回去,自然不如趁熱來得好吃。
但眼下,這堪稱美味的熱包子吃在嘴裏卻突然間食之無味了。
于悅偷偷擡眼看了看端坐在身旁那個心無旁骛地吃飯的藍色身影,又迅速低首,繼續用筷子默默地扒拉着那個軟油油滑溜溜的小包子。
這人長得出衆便也罷了,就連吃個湯包都能如此優雅安靜正氣凜然,這樣的青年才俊走到哪兒都是引人注目的佼佼者。倘若她真的走了,不用多久便會有別的女子代替她走進他的生命之中了吧?雖開始他會刻意疏離,但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久而久之總能打動他的,她不就是如此才闖入他心中的麽?
想起這一年來的點滴,于悅不由一陣胸悶,她實在不願想象他和別的女子并肩談笑共同逛街吃飯的情形。
其實,他亦是不舍得她離開的,不然,吃個包子而已為何還皺着眉頭?
昨日酒醉後那一聲急過一聲的‘不許走’仿佛依然在耳畔輕訴,可清醒後的他會開口留她麽?
胡思亂想一陣,于悅愈加沒有胃口。但又不想浪費糧食,正欲将那個被戳得湯汁淌盡的小包子送進嘴裏,頭頂卻傳來展昭溫潤的聲音:“吃完去秀水河畔踏青可好?”
“啊?”
冷不防被打斷思緒,于悅不禁手頭一松,夾到嘴邊的包子便‘啪’地一聲又落回面前的小盤子裏,方才淌了一盤底的湯汁頓時濺在她的衣裙和臉上,就連展昭的袍擺也未能幸免地沾了幾滴。
幸好她那包子早已被戳得涼透,不然這下定然燙的不輕。
展昭嘆口氣,拿帕子将她臉上的汁液細細擦去,見皮膚并無紅腫才放下心來。
唉,晨起之時的景象太過震驚,以致他未能冷靜思量,方才沉下心來卻已考慮清楚。于悅對他的情誼自然是毋庸懷疑的,她定然舍不得他,可畢竟這是回去的唯一機會,想必亦是極難放棄的吧?
畢竟,那個國度是她生長多年之處,他雖只住了兩晚,但看衣食住行等顯然都比大宋高明的多,更遑論那裏還有她的親人好友。
而在此處,她唯有他,和悶在開封府裏的無盡等待。
她若不是傻瓜,是去是留便已成定局。
展昭長呼口氣,壓下心中苦悶,給她重新換了幹淨的碟子,柔聲道:“專心吃飯,不管何事到河邊再想。今日一整日我都陪着你。”
“哦。”于悅慌忙應下,不敢再多想。
馬行街位于城北,而秀水河卻在南郊。
這京城的一南一北自然不近,但以展昭不凡的輕功,即便帶着她,想必也是不放在眼裏的。是以,當他一身幽藍衣衫趕着一輛馬車出現在于悅面前之時,她不免有片刻的呆愣。卻也未曾多想,只當他近日查案乏了,便乖乖上了馬車。
馬車不大,卻是用心布置過的,再加上展昭趕車很穩,不可否認,這樣比在太陽底下行路舒适多了。
車外叫賣聲戲耍聲連成一片,一路行來都熱鬧非凡,可于悅卻毫無心思欣賞,只悄悄掀了門簾,所有的目光皆膠着在前面那個趕車的巍然背影之上。
也不知多了多久,馬蹄聲停,眼前的藍衣背影忽然換成了展昭溫潤的面龐和向她伸出的右手。
“到了,下車罷。”
“哦。”于悅趕緊垂下目光,伸出左手由他牽着,從車上蹦了下來,自然沒看見展昭眼底寵溺的無奈。
他早已不指望她能學會女子應有的風範了!
展昭将馬車安置妥當,便牽着她沿河岸一路緩緩漫步,望着粼粼的河水,仿佛兩人真只為踏青而來。
“你有話便說吧。”沉默了半晌,于悅終先按捺不住。
展昭動了動唇始終未語,又向前行了數步才駐足面向着她,卻是問她:“馬車坐着可還舒坦?”
于悅雖不解他為何有此一問,依然認真答道:“嗯,比步行舒坦百倍不止。”
展昭詫異,未料到她竟與如此相比,随即笑了笑繼續問:“比起你家鄉的汽車如何?”
于悅的雙眸瞬間張大,心中一沉,聲音便冷下幾分:“你想說什麽?”
“悅兒……”展昭極力克制着自己,松開她的手,指着屹立在身後的那棵焦黑的老柳樹問:“這株柳樹你可還記得?”
于悅順着他所指的方向,疑惑地點點頭,方聽展昭鎮定地陳述道:“它便是冥河妖婦幻境大法的命穴所在。”
“冥河姥姥?”于悅當然不會忘記,就是這個黑老妖施了妖法将她丢入千年之前又無法返回現代的!不過,這妖精不都死了一年了麽?
展昭自然知曉她的疑惑,終于将瞞她一年的實情緩緩道來:“當初,你只聽那妖婦道幻境消散迷蹤千年便斷定再也離不了大宋,卻不知龜仙臨走前曾指點過我,那妖婦吸收日月精華修煉了近千年,雖已伏誅,其體內精氣一時卻凝而不散,龜仙便将其封入了這柳樹之中……”
怪不得這樹被燒得如此凄慘還能活下來,敢情裏面存了千年的精氣養着呢!不會也成精了吧?
于悅小心看去,卻也瞧不出甚麽名堂來。只是盯得久了,不知是否她眼花的緣故,那片烏黑當中好似真有些氣霧在波動一般。
“龜仙曾道,這株柳樹是妖婦布下迷蹤幻境的命穴,又封存有千年的日月精華……是以,它便是你回去的機緣所在。”展昭頓了片刻,隐下心中不舍,凝望着她道:“若有法術高強者施法,再借助功力深厚之人用內力催動樹內的千年精氣,便能……送你回去了。”
就這麽簡單?
所以,那黑老妖‘幻境消散迷蹤千年’的鬼把戲其實是在騙她?
于悅此時的心情複雜得無以複加,不知究竟該喜還是該恨,一時只能面無表情地望着展昭問:“為何當初不告訴我?”
她的反應令展昭心痛更甚,別開目光輕道:“當時你情緒不穩,又重傷未愈,便想着待你養好傷再從長計議。”
于悅直直注視着他,不放過他一絲的神情變化:“後來呢?我傷好之後,為何仍未坦言相告?”
“一來,尚未尋得精通此法之人;再者,若要催動千年精氣,至少需要百年以上的內功修為,憑我一人之力,難以辦到。龜仙再三叮囑,施法之時萬一有岔,你便會被樹中精氣反噬,暴脹而死。”展昭的聲音柔了幾分,笑得無奈:“若無萬全之策,我不忍你希望落空,亦不敢讓你輕易嘗試。”
“故而,你一直不許我來此處?”
“此地頗為古怪,我怕你不慎為精氣所傷……”
于悅想起那日忽然而至的暈眩,似有所知。緩緩移到柳樹前,撫着它粗壯的枝幹,似笑非笑:“你此刻和盤托出,便是說已準備好送我走了?”
“若說法術高強,天下間莫不過神算子歐陽前輩一人,一年前我便已托江湖朋友查訪他的蹤跡,奈何遍尋無果,直到這回才驚聞他的死訊,本以為……”
本以為你只能長留在我身邊了!展昭的目光暗了幾暗,下定決心繼續言道:“不想張姑娘竟有此法力……你若想走,我定當尋來幾位內力深厚的朋友,竭力将你……安然送回故土。”
“展昭,你待我真好。”于悅一步步踱回他的身邊,面對面望入他的黑眸中,手心貼在他左胸處,笑問:“只是……我走了,你會傷心麽?”
展昭極力壓下內心的狂亂,躲閃着垂下眼簾,“只要你平安康樂,我自然……樂意助你回家。”
“若我不走呢……會怎樣?”于悅心下暗喜,展昭的言下之意似是走不走任她選擇,并非非走不可?那麽,她便不必煩惱了!
“悅兒?”展昭一驚,伸手抓住按在他胸膛上的小手,“你……”
“展昭,一個人的住所只能叫容身之處,與所愛之人同在的地方才能稱作家。”于悅的神情異常凝重,眼睛裏是不容質疑的堅定,“展昭,我不想離開你,但我亦有自己的驕傲,你若趕我走,我亦不會賴着你不放。你可聽懂了?”
“悅兒!”展昭一把将她扯進懷裏,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不舍得離開是早便料定的,甚至他已備好言詞等待她的怒氣與争辯,卻未曾想她竟如此痛快地表明立場,将難題抛給了他。
“悅兒,你看到了,我們行路只有颠簸的馬車,這裏無明亮無煙的燈盞,無便捷舒心的電器,更無救人性命的奇藥和自由自在的生活,吃穿用度種種皆不如你的家鄉,更遑論天災人禍、乃至戰亂征伐時有發生……”
“有你足矣!”于悅不想聽沒用的話,聰明如她,這些怎不知曉?
“只是,僅有我而已,”饒是早已知曉,展昭仍是動容,疼惜道:“為我失了一切,值得麽?”
于悅望入他眸中的目光異常堅定:“你錯了展昭,我的一切盡握在你手中,只因有你我才有了一切!”
“悅兒!”如此重的心意壓得展昭又驚又喜,卻依舊冷靜道:“你可知,樹中精氣并不能長久存在,久而久之便會被柳樹吸收殆盡,這回錯失良機,萬一日後懊悔,你便再也回不去了。”
“真的?”
展昭輕輕颔首,雖不後悔提醒她,心裏卻突地緊張起來。她這表情,該不是又反悔了?
“啊!”于悅一手指着柳樹,忽然後退幾步,訝異又驚悚道:“那它豈不是會變成柳樹精?不會一樣的又黑又醜吧?”
展昭一愣,此時他們需要談論的話題不該是這個吧?卻仍是認真回想了片刻,方道:“這個……龜仙并未言明,想來應是不會。”
“那便好。”于悅方撫着心口放下心來,上前扯着展昭衣袖可憐兮兮道:“我餓了。”
早食就吃了那麽點,能不餓麽!
展昭無奈地牽起她的手,尋了馬車,變戲法似的竟拿出來一個包袱,從裏面先取了一包點心遞給她:“先吃着。”
“翠玉糕!你何時買的?”于悅驚喜萬分,也不顧手髒,捏了一個便一口塞進嘴裏!
對于這種吃相,展昭只能表示勸說無力。幹脆眼不見為淨,将包袱提到一塊平整幹淨之處,攤開來平鋪在地上,将其中的食物一一擺放整齊。
如此,她便是留下了吧?
只自私這一回吧,她的情誼,他定當用一生回報。展昭長舒了口氣,心裏也輕快許多,不由戲谑道:“恭請于姑娘賞臉品鑒。”
不得了!展昭竟然改走居家路線了!
于悅高興地在他身旁坐下,将剩下的一口翠玉糕不由分說填他嘴裏,便又去拿近旁的芝麻餅。
展昭窘迫地吐也不是,咽也不是,只得用衣袖遮掩着細細咀嚼幾下,一點點将點心咽下。望着她歡樂的吃相,不禁失笑。
想是餓極了,丫頭唇邊沾了幾粒黑芝麻也不自知,似點點雀斑散在白嫩的肌膚上,随着唇齒的動作而上下晃動,甚為滑稽。
展昭才替她擦掉那幾個黑點,嘴裏立即又被她塞上了吃剩下一半的芝麻餅。于是,再也顧不得優雅,咬下一小口,紅着臉将餅拿在手裏,輕輕抗議:“悅兒。”
“嗯?”于悅擡了擡身子,幹脆将稍遠處的一盒栗子酥移到身邊。
展昭問得猶豫:“你的家鄉我已去過,你……可想去我家鄉看看?”
于悅吃的興起,只随口應道:“你有空麽?”
“清明将至,我向大人求了假回鄉祭掃,你……可願随我同去?”
于悅倏地回過頭來,手中的栗子酥一下子被她捏得粉碎,望着展昭躲閃的目光,問得結結巴巴:“你……你的意思是,想帶我回家……拜見父母?”
展昭不禁神色黯然:“展昭父母已不在人世,唯一的哥哥亦在三年前因病亡故,展家老宅僅有忠叔一人幫忙打理家業。”
“不是……對不起,我只是想說……”于悅語無倫次,将手中碎末拍掉,用帕子仔細擦淨了手,握上展昭寬厚的手掌,重重地點頭:“我願意!”
展昭将她摟到懷裏,柔聲道:“我們明日一早便啓程可好?”
“這麽快?”一點準備都沒有!
“盡早啓程便不必急着趕路,一路游玩着過去,你便不會太累。況且……”展昭這回卻沒了方才的猶豫,直道:“回來還得着手準備成親之事。”
“成親??”這下于悅真的震驚了,高叫一聲直起了身子。
展昭臉上浮上春風一笑,道:“我與公孫先生已定了下月初七娶你過門。”
“下月……初七?”于悅臉上驚訝更甚。來得及麽?不對,她該關心的不是這個問題!想了想,委婉地追問道:“我為何不知道?”
“三日前才商定的。”展昭有些不好意思,将她的一雙小手包在手心,道:“想是公孫先生尚未來得及與你說,由我告知你亦是一樣的。”
問題的關鍵是由誰來告訴她麽展大人?她是想問為什麽都沒人跟她商量一下便定了日子好不好!何況,三日前不是還在忙裏忙外地查案麽?還能抽出時間商量婚期?
古代的男人都如此霸道麽?
于悅不滿地撅起嘴,試着看有無轉寰:“你不覺得有點……倉促麽?”
“悅兒……你我既情投意合,我自然盼着早日娶你過門。”展昭面上現出幾分不自然,低低道:“況且,昨夜我們已然……行了周公之禮。你放心,縱然時間緊迫,我亦不會委屈你,定當給你一個風風光光的……”
“等會兒!”于悅抓住重點,及時喊停,疑道:“你說……昨夜什麽之禮?”
“悅兒!”展昭的一張俊臉幾乎羞成了豬肝色,“莫要鬧了。”
“我沒鬧!展昭,你是否誤會了?”于悅一口氣把話說完:“昨夜你喝醉了,然後……便睡了,我們之間什麽事也沒發生!”
想起這個,她既慶幸又洩氣。那麽激烈的時刻,她好不容易做好了心理準備,當事人竟伏她身上睡着了,真是白白緊張了半天!
“當真?”這回輪到展昭震驚了。
“千真萬确!”于悅怕他不信,又舉起三根手指,指天誓日:“我發誓!”
展昭的表情煞是奇怪,紅紅白白了一陣,似有些遺憾地喃喃道:“那便……留待成親那日罷。”
啊?
什麽意思啊?就是說成親的日子已是板上釘釘了麽?
她真要在北宋嫁人了?
跟展昭成親……
于悅只顧着消化這個突然聞訊的婚期,哪還有多餘的心思琢磨其他?待她反應過來展昭這句話的弦外之音,已是半個時辰之後的事兒了。
于悅托起兩腮,望着眼前之人,但見煦暖的金色陽光中,他一身藍衣映着巍然身姿如大海般幽深沉靜,令人安心。與昨夜的激狂不同,此刻,那雙清澈的黑眸中正閃動着滿腔柔情,灑落在她的身上,灼得她瞬間紅了耳根。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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