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你不要走

第二天清晨，沐歌破天荒地沒有睡懶覺，很早就起來梳洗，可卻一直沒有走出房間，坐在床邊發呆。

“小姐！你起來了嗎？”門外傳來思瑤和隐淵的聲音。

“嗯。進來吧。”

思瑤和隐淵走進房間，看到沐歌坐在窗邊，愣了愣，思瑤想了想開口道:“小姐，你知不知道楚公子……”

“走了是嗎？”沐歌微微一笑。

“小姐你知道！”隐淵有些驚訝。

“對，我知道。沐歌依舊是微笑。

“小姐……你沒有去送送嗎……”思瑤皺了皺眉，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楚陌軒和沐歌郎有情妾有意啊。

是啊，為什麽不送？

沐歌自嘲地笑了笑，大概是因為，去見一面後就要分別，那還不如不見吧。

可是楚陌軒，你要記得，我在等你。

“昨晚他告訴我了。”沐歌輕輕開口。

“小姐，那我們接下來怎麽辦？”隐淵微微皺眉。

“等。”沐歌輕笑，“放心，有人會來帶我們走的。”

沐歌不知道，半個時辰以前，院子裏發生過這樣一幕。

“主子，不等姑娘起來？”秦晟皺着眉頭看了一眼沐歌的房間。

“她，起來了吧。”楚陌白衣如雪，微微一笑。

“那，主子你為什麽不去告訴她一聲？”秦晟挑眉，“不告訴姑娘太過分了吧？”

“她知道。”楚陌軒笑意不減，卻難掩幾分不舍，“與其見一面再離別，還不如不見，這樣還少了牽挂少了不舍，何樂而不為呢？”

秦晟自小和楚陌軒一起長大，楚陌軒的心思他怎麽會不知道，此刻看着他永遠不變的笑容，不由嘆了口氣，半晌道:“好吧，那，出發吧。”

車馬慢慢駛向遠方，車輪緩緩卷起地上的塵土。楚陌軒終究還是回頭望了一眼沐歌的房間，随即回過頭。

沐歌，後會，有期。

楚陌軒并沒有直接回大楚，反而來到了沈睿的東宮。

“太子殿下。”楚陌軒在沈睿書房門口停下腳步，笑得雍容華貴。

“軒王，別來無恙。”沈睿擡頭，對上楚陌軒的目光，并沒有多少驚訝，“坐。”

“我來這裏的原因，想必太子殿下不會不知道吧？”楚陌軒毫不客氣地坐下，問道。

“自然，”沈睿一聲冷笑，“軒王可是要啓程回大楚了？”

“不錯，”楚陌軒忽然收了笑意，“所以，沈睿，我把她交給你，我希望你不要再做出連自己都後悔的決定。”

“我怎麽做，應該還不用軒王指點吧。”沈睿冷冷回答道。

兩人都不再說話，空氣裏一時有些劍拔弩張的味道。

“軒王，你還是考慮考慮你自己吧。”

“我的事同樣不勞太子殿下費心。”楚陌軒淡淡答道。

“好，”沈睿一笑，“那，我衷心希望軒王此行，一路順風。”

“多謝。”楚陌軒含笑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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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思瑤和隐淵的猶豫懷疑，沐歌在見到季央的時候并沒有多少驚訝。

“夏姑娘，太子殿下派我來接您回宮。”

“噢，那就走吧。”沐歌點點頭。

此言一出，不僅思瑤和隐淵沒料到，就連季央都沒想到她會答應得如此爽快。

“怎麽了？”沐歌看着傻了眼的幾人，不禁失笑，随即轉向季央，道:“我想，沈睿那次來的時候應該就已經知道我在這裏了，對吧？他之所以沒有點破，是因為他知道楚陌軒很快就會回大楚，而且不能帶我走，季央，我沒說錯吧？”

“沒，沒錯。”季央着實沒想到沐歌居然都知道了，默默低下頭。

“那就走啊，廢話多什麽。”沐歌說得理所當然，連一向反應很快的思瑤都沒跟上她的思路。不過，沐歌說什麽就是什麽，他們只要跟着就是了。

沐歌的車馬停在宮門前，幾人輕車熟路地回到攬月軒。

“小姐！”紅箋看到沐歌，有些驚喜地迎了上去。

“是，我回來了。”沐歌微笑。

“沒想到還是回到這裏……”思瑤嘆了口氣，對隐淵聳聳肩。

隐淵剛想回話，沐歌忽然叫他:“隐淵，跟我進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隐淵一愣，和思瑤面面相觑了一會兒，反應過來後急忙跟着沐歌進了房間。

“隐淵，坐。”

“小姐……”

“我叫你坐就坐，”沐歌笑，“隐淵，最近，辛苦你了。”

“小姐？”隐淵沒懂她的意思。

元寶忽然從沐歌懷裏跑出來，對着隐淵一臉嫌棄。

“你……”隐淵從來不喜歡元寶，可是礙着沐歌又不好發作。

“元寶，別鬧，”沐歌把元寶放到地上讓它自己去玩，回過頭繼續和隐淵聊天，“我說，最近晚上你一直在教我這個……我沒什麽基礎，你是不是拿我很沒辦法？”

隐淵瞄了一眼沐歌腰間的軟鞭，随即一笑，道:“小姐怎麽這麽說，小姐是有些底子的，只是從沒接觸過它而已。”

沐歌挑眉，她知道，思瑤和隐淵早就意識到自己不是他們的公主，卻從來沒有點破，依舊一直跟着她。

如今，她确實該為他們做些什麽了。

“隐淵，你也老大不小了，該考慮考慮終身大事了吧？”

“小姐說什麽呢……”隐淵有些尴尬，而他也只有在提到思瑤的時候才會這樣。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對思瑤那點心思，以為我看不出來？嗯？”

“小，小姐……”被點破心事的隐淵一下子鬧了個大紅臉。

“我是認真的，”沐歌收了笑意，“你們兩個，想想什麽時候辦了？”

“我……”隐淵欲言又止。

“你莫不是以為思瑤不喜歡你？”

隐淵不說話，算是默認了。

“你傻！”沐歌默默扶額，實在是很想罵他一頓，但是顧及形象卻又硬生生忍住，“非要人家女孩子說出來你才相信？女孩子臉皮薄，你要人家怎麽說？”

“那……”

“我呢就點到為止，”沐歌撐着腦袋，“剩下的你自己去解決咯。”

“謝小姐！”看起來隐淵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

“快去快去，成了來向我彙報！”沐歌揮揮手，頓時有一種自己是相親節目主持人的感覺。

看着隐淵推門而去，沐歌輕輕勾起一抹笑意。

與此同時，季央正在向沈睿複述沐歌的話。

“她竟然都知道了？”沈睿眼底閃過一絲驚訝。

“殿下不去攬月軒看看嗎？”

沈睿站在窗邊，半晌沒有接話。

“不去。”他終于淡淡吐出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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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歌回來以後沈睿一直沒有來過，她自然也不會去主動找他，就這樣過了好幾天。

這一晚沐歌正坐在桌上逗元寶玩，忽然有人敲門。

“進來。”沐歌沒有擡頭。

門被打開，沈睿站在門口，臉色微紅，還有些喘息，一看就是喝醉酒的樣子，沐歌一下子有點愣。沐歌不知道說什麽好，只是有一次默默地讓元寶自己去玩，無視了它哀怨的眼神。

“你來怎麽不叫紅箋說一聲？”沐歌淡淡開口道。

沈睿靠在門上，看了沐歌半晌，硬邦邦地憋出三個字:“對不起。”

她不知道，他只有喝醉了才會這樣跟她說話。

沐歌瞪大眼睛看着沈睿，一臉不可置信:“你，你說什麽？”

沈睿忽然大步走到沐歌身邊，略顯粗暴地把她拉到自己懷裏:“我後悔了。”

沐歌驚在原地，下意識推開他:“沈睿你幹嘛……”

“別動。”沈睿低低的聲音在沐歌耳畔響起，他低着頭聞着沐歌的頭發。

沐歌僵在那裏，他身上有些刺鼻的酒氣讓她皺了皺眉，耐着性子說道:“沈睿，你喝醉了。”

“我沒有喝醉……”沈睿把頭埋在沐歌的肩上，“沐歌……我犯錯了……我不該答應和親的……那只是我一時沖動而已……”

沐歌沒怎麽注意他的話，扶着他躺到床上，“你躺着，我去給你打盆水。”

沈睿一下子躺到在床上，卻在沐歌轉身之前拉住了她的手，“別走……不要……再走了……”

沐歌嘆了口氣，看了看自己被抓得生疼的手，想着跟一個喝醉了的人賭氣沒什麽意思，猶豫了一下還是在床邊坐下，語氣也軟了下來，“好，我不走。”

沈睿始終閉着眼睛聽到這句話居然笑了起來，抓着沐歌的手也放輕了力道。

“不要走了……沐歌……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的……”

沐歌第一次看到他這樣笑，心裏毫無準備地痛了一下。她看着此刻的沈睿，卸下了所有防備所有面具，安安靜靜地笑着，躺着，完全沒有平時的冰冷，判若兩人。

沈睿……

沐歌輕輕嘆息，眼裏除了無奈還多了幾分憐惜。

到底哪個才是真實的你？

“不要走了……我……喜歡你……”沈睿喃喃自語，雖然有點口齒不清，但沐歌還是聽清楚了。

他……喜歡她？

沐歌笑了笑，“沈睿，你喜歡的夏沐歌，不是我吧？可是，那個永安公主再也回不來了……而我，不是她。”

“沈睿，對不起，你要的，我給不起。”

沈睿是真的醉得厲害，她的話他完全沒有聽清。

“好了，我去給你打水。”說着輕輕掙脫他的手，轉身走出房間。

她沒有聽到，他接下來的一句話。

“我知道……你不是永安……可是我就是喜歡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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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嬌的太子殿下終于表白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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