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打斷你的腿

只見連翹在一群工人的簇擁下, 緩緩走過來,衆星捧月, 氣勢十足。

林香香愣住了, 她怎麽在廠裏?不是說去省城工作了嗎?

她對連翹是很是忌憚,心裏直打鼓, 但最後,貪欲占了上風。

“喬二蓮, 就是你這個害人精挑唆他們父子關系破裂,今天不把你打服了,我就不姓林。”

她帶了這麽多人,不信壓不住對方。

她不僅要許家兄弟的錢, 還看上了這家窯廠, 這可是一只會下蛋的金雞。

窯廠的工人們直翻白眼, 真是窮兇極惡,這嘴臉都不能看。

也不想想喬二蓮是什麽人,能一手打造一家工廠的人, 豈是普通人?

雖然她不經常出現在窯廠, 但處處都是她的痕跡。

辦公室牆上的五年計劃書是她的手筆,紅磚的燒制法是她給的。

所有的規章制度都是她訂的,管理人員也是她挑的。

別看她年紀小, 但懂的真多,本事大着呢。

她還說了,他們是第一批元老,将來窯廠再發展, 就從他們中間挑管理人員。

誰表現好,誰就上,大家都卯足勁求表現。

尤其是陳石頭,他以身作則,奮鬥在生産第一線,抽空還跟着許嘉善一起學習。

他是連翹一手栽培起來的,深知她有多厲害。

她能将你捧起來,也能将你拉下來。

連翹挑了挑眉,好大的口氣,上次敢這麽跟她說話的人,下場很慘。

她晃晃悠悠的走到推車前,笑吟吟的看着許文,“聽說,你的腿斷了?”

許文有些怕她,畏畏縮縮的,“對,我沒錢看病,讓嘉善給我錢,一千塊不算多……”

不愧是一家人,口氣都這麽大,連翹嘴角微勾,“是哪條腿?”

斷腿是這種形狀?只能騙騙三歲的小孩子,跑來訛詐,真無恥啊。

許文轉眼一想,他是許嘉善兄弟的親爹,讓兒子給醫藥費,天經地義。

他指了指自己的右腿,“這條,我沒說謊……”

連翹嫣然一笑,不知從哪裏掏出一塊紅磚,狠狠砸向他的右腿。

只聽咔嚓一聲,骨頭斷掉的聲音讓人毛骨悚然。

“啊啊啊。”許文慘叫聲響徹全場,傳的很遠,這下子真的斷了。

所有人都吓呆了,好兇殘。

“撲通。”許文的一雙兒女吓暈過去了。

連翹淺笑盈盈的看向衆人,“還有誰的腿斷了?我幫你們一把啊。”

衆人齊刷刷的朝後退,不,我們不需要!

林香香看着兩眼緊閉暈厥的男人,又驚又怕,“喬二蓮,你這個瘋子,我要告你!你這次不賠個十萬八萬的,休想過關……”

連翹的視線越過她,看向她身後,“來了。”

警車開了過來,在他們身邊停下,走出幾個身穿制服的人。

林香香搶先走過去告狀,“警察同志,快把她抓起來,她,使用暴力打斷了我男人的腳。”

她眼淚狂流,一半是害怕,一半是仇恨。

連翹微微一笑,聲音柔柔的,“他的腿本來就斷了,這麽栽贓陷害,不好哦。”

輕聲細語的,哪有半點兇悍?警察表示不相信。

林香香沒想到她這麽會僞裝,氣的快爆炸了。

“胡說,我們村裏的人都能為我作證,你們快說。”

連翹惦了惦手裏的紅磚,視線往衆人的腿上瞟,瞟了一眼又一眼。

被她掃到的人不由自主的哆嗦,感覺她随時會沖過來砸上幾磚頭。

一群大男人硬是被一個丫頭片子壓制住了,不敢吭聲。

林香香看在眼裏,氣的快瘋了,“說啊,你們啞巴了。”

說好了,每人分五十塊錢,他們這是反悔了?

跟她來的人也很委屈,為了五十塊錢不要命了?不值得!

一名中年男人騎着自行車飛馳而來,一下車就緊緊握住連翹的雙手,興奮的猛搖。

“喬小姐,你回來了,那真是太好了,縣長前幾天還念唠起你,說是甜水村到江河鎮的路要開建了,希望你能回來參加開工儀式。”

這是老熟人田秘書,連翹想了想,“什麽時候舉行開工儀式?”

田秘書第一時間知道她回來了,就匆匆趕過來。“大後天,你可一定要來。”

連翹一臉的遺憾,“實在不巧,替我向縣長賠個罪,我大後天的飛機,實在抱歉。”

飛機?在場的人都豎起耳朵,一聽就很高大上。

這年頭想坐飛機,光有錢不行,還得有地位,要開證明的。

田秘書呆了呆,“啊,你要去哪裏?”

連翹也不瞞他,“我要去京城讀大學。”

田秘書眼花缭亂,這一會兒當老師的,一會兒又當學生的,他都糊塗了。

“現在?各大學都開學了……”

連翹要讀的是京城中醫藥大學,國內排名第一的中醫藥學校。

而連守正是這所學校的博導,安排一個特殊學生進去,不是難事。

他都安排好了,到時面個試,考核一下,成績過關,并得到三位教授的認可,就能進入學校就讀。

這對連翹來說,根本不是難關。

“我當插班生,校方讓我趕緊過去。”

還能當插班生?田秘書肅然起敬,一般人都做不到這一點。

只能說,她不走尋常路。

但,以她的能耐和實力,确實有讓所有學校破例的資格。

“這……我不好交差啊。”

連翹跟他有幾分交情,也不為難他,“這樣吧,不知縣長有空嗎?我請他吃個飯。”

田秘書心裏一動,“等我半小時。”

這是想回去請示,連翹點了點頭,“好,不要着急,今晚我會留在縣裏。”

田秘書匆匆而來,匆匆而去,留下一地目瞪口呆的人。

連翹指了指前來鬧事的人,“警察同志,這些人跑來我窯廠門口大鬧,這是擾亂公共治安,是不是該拘役十幾天?”

警察知道她這個人,也知道她的背景不一般,上面還特意交待過要多關照她名下的兩家産業。

如今又看到她跟縣ZF的大秘交好,還得到縣長的青眼,誰敢得罪她?

“将人都抓回去。”

那一群人不禁慌了手腳,“不不,我們沒有,我們還來不及做什麽。”

剛才有多嚣張,這會兒就有多畏縮。

這話真有意思,來不及?這算是未遂,要是較真的話,也能關幾天。

連翹故意吓唬他們,“剛才還想砸廠裏的東西,還威脅我……”

一名村民急吼吼的打斷她的話,“是她要害你,對,就是他們一家四口居心不良,想敲詐勒索,剛才還要一千塊錢,不答應就砸東西。”

他手指着林香香,義憤填膺,非常生氣。

明明喬二蓮有這樣的背景,跟縣長都能說上話,為什麽瞞着他們?

這是要坑死他們啊啊啊!

你不仁,我們就不義!

其他人紛紛撇清,“對對,我們只是跟過來看看,防止事情鬧大,畢竟都是一個村的人。”

“喬二蓮,我們真的沒有惡意,是被林香香這個臭女人耍了,她從小就不是一個好東西,什麽壞事都幹盡了。”

“你們……”林香香氣的直哆嗦,這群牆頭草。

連翹笑吟吟的問道,“那,我有打斷許文的腿嗎?”

那些村裏人拼命搖頭,“沒有,絕對沒有,他的腿本來就斷了,這次是特意過來找許嘉善兄弟要醫藥費的。”

“其實吧,他家有錢,就是想見不得許嘉善兄弟過的好,眼紅了,非要跑來勒索。”

“有了後媽就有後爸,許文啊,你真是喪了良心。”

衆人紛紛倒戈,将許家夫妻錘死在沙灘上。

沒辦法,喬二蓮太兇了!還跟縣長有交情!

他們惹不起!

林香香整個人都崩潰了,大喊大叫撲過來要撕連翹,但還沒有靠近,就被警察制服,拎去警所。

其他人紛紛求饒,警察猶豫了一下,“喬小姐,這些人……”

衆人眼巴巴的看過來,苦苦哀求。

連翹一臉的寬宏大量,“算了,鄉裏鄉親的,只除首惡吧。”

警察嘴角抽了抽,誰都不服,就服你!瞧瞧這些被你吓的索索發抖的村民。

等警察将許家一家四口拖走,那些村裏人不約而同的松了一口氣。

他們紛紛花樣讨好連翹,彩虹屁滿天飛,肉麻的不行,連翹都受不了。

“行了,這次就算了,如果再有下次,直接就送你們進去,關個三年五年的。”

誰還敢得罪她?兇悍如虎。“我們再也不敢了。”

連翹笑意盈盈的說道,“我這個人呢,不愛惹事,但也不怕事,記得回去跟林村長一五一十說清楚,就說我歡迎他過來鬧事。”

衆人面面相視,有些弄不懂她的意思,“不敢,不敢。”

連翹将磚頭扔了,拍拍小手,笑顏如花,“就這麽說,快過年了,送他們一家人去牢裏過個團圓年,嗯,好主意。”

衆人:……求你別笑着說這麽可怕的話,太吓人了。

他們再也扛不住壓力,紛紛退散。

許小嘉眼睛亮的出奇,“表姐,你太厲害了。”

尤其是沖上去敲斷許文一條腿時,簡直是閃瞎他的眼。

她做了他一直想做又不敢的事!

許嘉善撫了撫額頭,感覺小弟要被帶歪了,不過,寧願歪了,也不願他被人欺負。

連翹略一沉吟,“石頭哥,你去打探一下東陽窯廠的動态,看看最近有沒有跟林香香接觸的人?”

三人不約而同的出聲,“是東陽窯廠搞的鬼?”

東陽窯廠是縣城第一家窯廠,在連翹開窯廠之前,是獨家經營。

換句話說,這是唯一有利益沖突的。

連翹見的世面比他們多多了,“就憑林香香,翻不起這樣的風浪,她背後一定有人。”

不是她看不起林香香,一個常年生活在農村,腦子裏只有情情愛愛的女人,哪會想到這麽多。

陳石頭立馬應了,“好的,我馬上去。”

連翹查了窯廠的賬,賬目清楚,收益可觀,讓她很滿意,這不出半年就能回本,這廠房的錢出來了。

她特意将窯廠的工人叫來,給他們講了一堂生動的思想教育課,主題是團結,愛廠愛崗,争取多賺錢。

她向他們保證,只要他們努力工作,不走歪門邪道,就永遠有他們一碗飯吃。

幹的好的,說不定會被她帶去京城發展。

千萬不要小看這句話的吸引力,有些人天生安于現狀,在小縣城碌碌無為一生,但更多的是渴望去大城市打拼,希望能改變自己的人生,為下一代進城做鋪墊。

連翹看在大家都不容易的份上,提點了幾句。

“我很看好未來的二十年,那将是你們唯一改變命運的機會,抓住了,你們的子孫将成為城裏人,不用在地裏讨生活,天天苦哈哈的幹活,卻連件好衣服都穿不上。我想,你們也不希望子子孫孫都窩在小山村裏吧。”

姚大龍是他們中最能幹的,“可是,我們什麽都不會,什麽都沒有啊。”

連翹指了指自己,“你們有我啊,聽我的話,我保你們比縣城的人都過的好,我在幾個月內攢下這點基業,雖然微不足道,但你們能行嗎?”

衆人瘋狂搖頭,不能,他們可沒有這個本事。

再說了,這是微不足道?那什麽才叫大事業?

光是這個窯廠就是一般人奮鬥終生的目标了,她還看不上眼?

這就是做大事的人啊。

明明以前不起眼的人,但一進了縣城,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說話一套一套的,顯得特別有道理,說到底,還是要讀書啊。

王飛是更愛動腦子的那種人,嘴巴也會說,“連總,那什麽才是你的奮鬥目标?”

叫喬二蓮不合适,叫喬小姐也不對,人家改名換姓了,叫連總就挺好。

連翹不假思索的說道,“哦,在滬市擁有一條街的商鋪,在京城擁有一個幾萬平方米的大廣場。”

她就是随口一說,也沒有當真,畫餅嘛,當然要畫的大些。

衆人:……這志向太遠大,吹牛吹的太誇張。

雖然這麽想,但大家還是浮想聯翩,想想在滬市有一條街,每天就去收房租,啊啊,太幸福了。

許小嘉特別心動,“表姐,真的能行嗎?”

連翹給他們熬了一大鍋的心靈雞湯,“心有多大,世界才有多大。”

許家兄弟若有所思,姚大龍急急的問道,“那我們呢?我們通過什麽改變命運?”

連翹的視線掃向所有人,“攢錢買房,買在縣城也好,省城也罷,都行。”

未來的四十年,沒有一個行業比房地産利潤更高,更有錢途的。

再說了,農民想走出來,就必須買房子,轉成城鎮戶口,這是質的變化。

城裏的教育資源,醫療資源,方方面面的資源都遠遠強于農村,這一點毫無疑問。

這對他們的下一代有好處。

大家面面相視,感覺不可能,“開什麽玩笑,我們哪裏買的起?再說了,房子不好買。”

連翹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說了半天都渴了,“再過十年就好買了,在這十年內攢出一套房子的錢吧。”

能說的都說了,至于他們能不能聽進去,那是他們的事。

……

魚頭湯炖的奶白,發出噗噗的聲音,酸菜,花椒,紅色的幹辣椒在湯面浮浮沉沉,散發着誘人的香氣。切成薄薄的魚片倒進去,不一會兒就浮了起來,這就好了。

酸菜魚鍋子往中間一擺,四周放着肉丸魚丸,還有各種洗幹淨的蔬菜,擺的滿滿當當。

連翹的小院子裏,擺了一張大桌子。

縣裏的幾個領導都來了,衣着簡樸,看着像普通人般親切,圍坐着一起吃吃魚火鍋,唠唠家常。

許家兄弟本來不敢一起坐下來吃,縣長硬是将他們拉過來,态度可随和親切了。

“連翹,你家的夥食真不錯,這魚火鍋特別入味,都能開店了。”

連翹撈起一塊魚片,她就愛吃這一口,嫩滑的魚肉入口即化,酸酸辣辣的口味,讓人吃了還想吃。

“我表弟的手藝。”

許小嘉滿臉通紅,又是羞澀又是自豪,縣長都誇他呢,開心!

“是表姐教的。”

第一次跟這樣的大領導坐在一起吃飯,簡直是祖墳冒青煙了。

縣長面帶微笑,平易近人,“有沒有想過開家這樣的店,我覺得生意會很不錯。”

“這個……”許小嘉很心動,下意識的看向連翹,“我們家的事都是表姐做決定,她特別聰明。”

連翹微微一笑,“我要去京城,顧不上這裏,以後還請諸位多關照窯那邊,蘇家那邊估計會派人過來。”

畢竟是合夥的生意,不能由她一言堂。

蘇家本家雖然在HK,但撥一個子弟過來管理窯廠,還是可以的。

窯廠不比別的,除了燒磚,不牽扯到別的,好管理。

“蘇家?”縣長顯然有些愣住了,“為什麽讓給蘇家?”

“只是讓出經營權。”連翹做事向來滴水不漏,早就考慮過了,“我已經跟蘇家談妥協議了,窯廠三成的利潤拿出來組建一個助學基金會,專為上陽縣的學子準備的,但凡貧寒又優秀的學生,都可以申請獎學金,學校的基礎設施也可以考慮捐贈一部分。”

大家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高興,這主意好啊,惠及好多學子,對縣裏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連翹微微一笑,“至于這個審核監督工作就勞煩各位了。”

所有人的眼睛齊刷刷的亮了,這是送政績給他們,讓他們都能沾光。

這女孩子真是了不得,年紀雖輕,但做事老道,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

這樣一來,不管領導換了幾屆,都會扶持一把,都巴不得窯廠長長久久的。

縣長想的更深些,現在都這麽厲害,再過幾年呢?

這樣有能耐的人物,當然要交好,多個朋友多條路。

“感謝,太感謝你們對教育事業的支持,我代表所有的老師學生們謝謝你們。”

連翹從一開始就沒有把窯廠太當一回事,一是看在蘇家的面子上,二是想幫許家兄弟一把,拿來練練手,給他們搭一塊跳板。

如今要走了,自然要将後續安排妥當,全了這一份香火情。

“您太客氣了,這是我們對家鄉的回饋,再窮也不能窮教育,人才是第一生産力,有了人才何愁國家不振興?何愁家鄉不興?”

蘇老爺子在電話裏對她的建議大為贊同,誇她有情有義,又聰明。

縣長非常高興,“好好,你是我們上陽縣的驕傲,以後可不要忘了多回來啊。”

聰明又不世故,保有赤子之心,是個有大情懷的人,這樣的人多結交,對他也有好處。

“會的。”

縣長撈起一個丸子吃着,忽然想起一事,“對了,清水村村長被免職了,林香香擾亂公共治安,應該會判一年有期徒刑,至于許文,他的腿斷了,正在醫院接受治療,腿好後跟林香香同樣的待遇,也查出幕後主使者是東陽窯廠的副廠長,他将被開除。”

投桃報李,這也是基本的規則。

再說了,林香香夫妻确實沒幹人事,品行不堪,清水村村長更是仗着身份,在村裏橫行霸道,欺壓過很多人。

“辦案雷厲風行,了不起。”連翹翹起大拇指誇了幾句,好奇的問道,“不過,我跟那位副廠長素不相識,無緣無仇的,為什麽要坑我?”

縣長微微一笑,“他看上了你這個窯廠。”

連翹秒懂,跟她猜的差不多。“來來,這個魚丸是手工打的,特別Q彈,可好吃了。”

許嘉善看着她跟一群領導坐在一起談笑風聲,從容淡定,盡顯大家風範。

談笑之間,就将好幾個對手輕松幹掉,這一份能耐也是絕了。

他心底升起一絲微弱的火焰,渴望成為像她這樣的人。

強大而又無畏,聰明絕頂,又有底線有原則的人。

小賣部的生意還行,不過,有些人有樣學樣,已經在縣城開了好幾家小賣部,分走了一部分客流。

國人的模仿能力,向來很強大。

許小嘉有些恹恹的,連翹安慰了幾句,“這很正常,有競争是好事,如何在千軍萬馬中殺出一條血路,才是該研究的。”

不是想着蛋糕怎麽分,而是将蛋糕做大。

許小嘉越聽越有意思,佩服的不得了,“表姐,你懂的真多,我好想跟在你身邊學東西。”

跟表姐學了幾天,他進貨盤貨,布置店鋪,記賬都會了。

最近在看銷售方面的書,越是學習,越發現自己的短板。

連翹笑吟吟的打趣,“不陪你哥了?”

許小嘉最佩服的人是連翹,最依賴的人是許嘉善。

他可舍不得離開哥哥,愁眉苦臉的,“哎,要是能剖成兩半就好了,一半跟着哥哥,一半跟着表姐。”

連翹忍不住哈哈大笑,“行了,別想那麽多,去休息吧。”

……

新的一天又開始了,連翹早早就起床,拖着行李跟着連守正一起坐車去機場。

父女倆同行,至于連大少就留在這裏善後,杜衡的電影還沒有拍完,連二少就安心靜養,他的病已經穩定,沒有什麽大礙。

一路上,父女倆說說笑,和樂融融,連守正很享受女兒陪伴的樂趣。

父女倆都是學醫的,有說不完的話題,聊的很投機。

連守正三個兒子對醫術都不感興趣,只是學了個皮毛,他雖然開明,但有時想想也很遺憾。

所以,醫術高明的連翹讓他如獲至寶,恨不得将家傳的本事都教給她。

他怎麽也沒想到,最後繼承連家醫術的人,是流落在外面十幾年的小女兒。

真是祖宗保佑,讓連家醫術後繼有人,不至于斷了傳承。

父女倆加一個司機,一個貼身秘書,一個生活助理,一行人浩浩蕩蕩到了機場。

現在的機場比較簡陋,旅客也不是很多,連翹好奇的左顧右盼,聽着各種口音的人交談。

連守正只當她沒有見過,耐心的跟她科普,連翹也不說破,笑吟吟的直點頭。

等了一會兒,時間到了,連翹跟在連守正走向通道。

後面傳來一道焦急的聲音,“連翹。”

連翹回過頭一看,居然是沈京墨,一身深灰色的西裝,衣冠楚楚,但有幾分氣極敗壞。

她揮了揮手,“沈京墨,你怎麽在這裏?也坐飛機嗎?”

沈京墨快步走過來,面容有幾分怒氣,沉沉的看着她,“你去哪裏?”

連翹落落大方的說道,“去京城上學。”

她很坦然,卻讓沈京墨氣炸了,“為什麽沒有告訴我?在你心裏,我算什麽?連朋友都算不上?”

說走就走,完全沒把他當一回事,他是真的生氣,又有一絲難過。

“呃?”連翹呆了呆,她以前全世界的跑,來去如風,沒有向任何人交待一聲的習慣。

回一趟縣城,是為了處理自家的産業,根本沒想到跟沈京墨說一聲。

不過,看着沈京墨氣壞的樣子,她心裏一軟,随意找了個借口,“我最讨厭告別,太憂傷了,讓人忍不住想哭。”

她忘了這個時代不一樣,交通不方便,一般人不怎麽出遠門,要是出一趟遠門,那是嚷的全世界都知道的架式。

這樣的解釋不能讓沈京墨釋懷,“所以,說一聲都不肯?”

連翹一臉的無辜,“不是啊,我打算到了京城再寫信給你,還會給你寄有名的京八件,據說很好吃。”

沈京墨的火氣消了幾分,還知道給他寄吃的,還算有點良心。

“說走就走,就沒有一點留戀?”

連翹輕輕一聲嘆息,“哪裏都是家,哪裏都不是家,在哪裏有什麽區別?”

沈京墨想起她的身世,頓時心疼上了,“你……”

對她來說,沒有一個地方能稱為家,沒有歸屬感吧。

連翹立馬恢複正常,面帶微笑,“你不是京城人嗎?寒假回來不?要是回來就請我吃烤鴨吧?我窮。”

沈京墨嘴角抽了抽,堂堂連家的大小姐,怎麽可能窮?

是為了跟他約會找借口吧?他想到這裏,所有的酸澀都化為了甜蜜。

“好,等我過年回去請你吃烤鴨。”

連翹見他的火氣全消,暗暗松了一口氣,“一言為定。”

連守正冷眼旁觀,不置一詞。

看着沈京墨怒氣沖沖的殺過來,卻幾句話之間轉怒為喜,他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這也太好哄了吧?嗯,是自家寶貝女兒哄人的功力深厚。

“走吧。”

他都不想搭理這個家夥,沈京墨卻不肯就這麽放走他,“伯父,你要好好照顧連翹,不要讓別人欺負她。”

連守正忍不住吐槽,這是他的女兒,需要一個外人這麽交待嗎?

沈京墨還在碎碎念,“伯父,你是個男人,心不夠細,有些事情想不到……”

連守正怼了一句,“說的好像你是個女人。”

沈京墨也不生氣,笑嘻嘻的說道,“伯父,你要接受你的女兒已經長大了,到了能談戀愛的年紀,要學會放手。”

連守正忍無可忍,都什麽鬼話?“閉嘴,我家孩子還小,人也單純,你這種花花公子就不要在她面前晃悠。”

“伯父,你對花花公子有什麽誤解?”沈京墨大大方方的看着連翹,借機洗白,“我的初戀還沒開始,初吻還沒有送出去呢。”

連家的男人喲,不知往他身上潑了多少髒水!

連翹被他們逗笑了,“噗。”

連守正看他就不順眼,小白臉一個,還肖想他的女兒!“滾滾滾。”

他拉着連翹往前沖去,頭也不回。

沈京墨在後面追了幾步,直到被工作人員攔住,才不得不停下腳步,“連翹,等我!”

連守正一路疾走,上了飛機才長長吐出一口氣,“乖女兒,沈京墨除了醫術高明些,別的一無是處。”

反正不是連家女婿的标準。

連翹找到了自己的位置,高高興興的坐下來,“他長的好看。”

連守正愣住了,自家女兒比一般同齡人更成熟,更理智,怎麽也沒想到她也看重美色。

“咱不能以貌取人,要看內涵。”

連翹是靠窗的位置,趴在窗邊看向外面,也不知道這飛機穩不穩,她最讨厭起降的那一刻,“先看臉,再看內涵,女孩子都愛俏。”

她也不圖別的,最起碼要長的賞心悅目,對下一代的基因也有好處,不是嗎?

連守正:……怎麽才能扭轉愛俏小姑娘的想法?在線等,急!

連翹揚了揚下巴,一臉的驕傲,“我爸爸我哥哥都長的都好看,你們是我的标杆,比你們醜的都不行。”

既捧了連守正,又捧了幾個哥哥,還給自己找了完美的借口。

這種甜蜜又酸爽的滋味,讓連守正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養個女兒,真難啊,但真的很開心!

連翹笑眯眯的看着蔚藍的天空,京城,我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開始京城篇啦~我看到有人說章節重複,訂閱比例夠了就能看,或者等72小時後看,要是還看不了,那就清一下緩存。

感謝在2019-11-18 21:52:01~2019-11-19 22:17:4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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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