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一回來,滿腦子都在想什麽呢

挂斷電話之後,秦墨沉沉的嘆了一聲,伸手揉了揉眉心。

一個退了房,關了機,一個剛醒來就與女兒發生了争執,秦墨頓時頭痛了,他要怎麽做才是好的?

******

“媽媽,有人來了。”

舒靜坐在沙發上看動漫,聽到門鈴響的時候,一邊開口一邊跑去開門。

廚房裏面的藍靜恩趕忙放下手中的鏟子,從裏面走了出來,人剛出廚房,舒靜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媽媽,是寧姨喔。”

舒靜把門打開,安苡寧拉着一個皮箱站在門口,她看着藍靜恩,“我想住你這裏幾天,方便嗎?”

她退了房,無處可去,只能來找她。

半路的時候想給她打電話的,卻不想,手機突然沒電了。

她過來的時候還怕藍靜恩不在,現下好了,他們兩個都在。

不等藍靜恩開口,舒靜便已經把她的皮箱給拉了進來,“寧姨,聽媽媽說你做的飯可好吃了,你能不能也做給靜靜吃?”

舒靜的話,惹來藍靜恩的白眼,“寧姨是客人,你也好意思給她做飯?”

藍靜恩把她拉進屋內,關上門,然後給她到了一杯水,“你先坐這,菜還沒做好,等會吃完飯了在給你整chuang鋪。”

看見她紅紅的眼圈,藍靜恩心裏微微一嘆,轉身進了廚房。

舒靜看到安苡寧,高興的往她懷裏鑽,嘴巴裏不停地問這問那,直到藍靜恩端着菜出來的時候她才把嘴巴閉上。

飯桌上,三人安靜的吃着飯,藍靜恩見她不主動開口,她也沒有問。

飯後,安苡寧道:“靜恩,能不能借你電腦用一下,我趕一個方案。”

“恩。”藍靜恩點點頭,“你用吧,我和靜靜看電視,等會給你鋪chuang。”

*****

“你們來幹什麽?”

春天的清晨還是帶着一絲寒意的,冷風從窗外吹進來,還夾帶着消毒水的味道。然而就在這樣的清晨,安德迎來了秦家一家人。

他神色激動的看着他們,臉上不待見的表情毫不掩飾的露了出來。

站在最前面的秦老,還來不及說話就被安德的态度和語氣給怔住了,動了動唇,道,“親家,你好些了嗎?”他面露愧意。

秦墨站在秦老的身側,見屋內只有安德一個人,眉頭微微一動。

安瑞呢,去哪兒了?

榮峥以及秦家兩姐妹聽言,頓覺得情況有些不妙。

“親家?”安德激動的叫了起來,“你們這樣的高門我們攀不起,秦老先生,別再這裏折煞我了,我現在這樣不是拜你家司機所賜嗎,他呢?“安瑞側頭看了過去,“怎麽,你沒叫他過來?我還想問問他,我安德到底跟他有什麽仇,非要撞死我不可?”

想起那一幕,安德瞳孔一縮,心肝兒顫,但更多的是不平,是憤怒。

秦老沉默。

來之前他就想過最糟糕的假設了,只是真的聽到這樣的話時,他還是感到不好受,握着拐杖的手也跟着顫了幾分。

“我….“

秦老艱難的發音,話剛出口,又被安德給打斷了,“別說這事兒跟你沒有半點關系,他跟了你這麽多年,難道你就沒有半點責任?”安德的目光落在秦墨的身上,“秦先生,我們寧寧命不好,你,她高攀不起的,你還是另尋良緣吧。”

秦墨身子一顫,“岳父…”

今天的安德好似特別激動,打斷話的動作也很快,“別這麽叫我,我怕折壽。”

話一落因,他就突然咳了起來,秦家的人見此,更是擔心了,想要上前的時候,安德忽然伸出手,一雙眼睛帶着憤怒的看着他們,“出去,你們給我出去….”

這個時候,安瑞正好從外面過來,聽到自家爸爸激動的聲音時,立馬沖了過來你,“爸,你沒事吧?”

說着,他看向了秦家一幹人,最後目光落在秦墨的身上,“還不走?難道要看着我爸死在你們面前才開心嗎?”

安瑞的一席話,無疑像一顆石子把秦家人的心湖攪得水花四濺,秦老和秦墨想要解釋,也被迫的按捺住了,因為安德經不起刺激。

秦墨和秦老一幹人走後,安德急忙的抓住安瑞的手,“手續辦好了嗎?”

安瑞點點頭,“好了。”

“好,叫護士過來吧。”

當安苡寧提着保溫盒出現在病房的時候,她怔住了,因為裏面是空的,正想去咨詢臺詢問情況的時候,她看到了看護的護士。

“護士,這間病房裏的病人呢,是轉到普通病房去了嗎?”

護士問道:“您不知道?”

安苡寧一臉疑惑的看着她。

護士見此,道:“你父親在一個小時前已經出院了。”

安苡寧一臉呆怔的站在原地,出院了?

腦袋嗡的一聲,忽然明白過來,一大早的叫她去買白斬雞,原來如此。

☆、248:滾,立刻給我滾

安苡寧站在醫院的大門口,心急如焚,摸出手機打了安瑞的電話,話筒傳來的是客服的‘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一打再打,聽到的依舊是客服機械的聲音。

安苡寧急的緊握着手機,心想,他們剛出去,一定能追的上的。

打開手機,點開購票的APP,想要購買前往T市的動車票,結果頁面顯示當天的票已經全部售完。

這個節奏,安苡寧快要抓狂了,想到自己開車去,結果卻發現自己的車早就被賣掉了。

醫院大門口,風很大,吹亂了她的頭發,微白的臉色,單薄的身子,站在風中的安苡寧顯得那麽的無助。

她咬着唇,伸手抓了抓頭發,微微仰頭看着天空,沉沉的嘆出一口氣。

爸,您是在怪我麽?就連走的都不告訴我一聲。

安苡寧越想越難過,眼眶中開始泛着霧水,咬着雙唇的力道也越發的深了。

“寧寧…”

這個時候,身後傳來一記熟悉的男音。

安苡寧聽到有人在叫她,眨了眨眼,想要收拾情緒,只是,已經來不及了,雲天景和雲正宇夫婦還有雲老太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來不及收拾的情緒和表情就這樣顯露在他們的面前。

看着安苡寧紅紅的眼圈還有傷心的表情,雲天景原本高興的臉頓時僵在臉上,半響才恢複正常的模樣。

“進去吧,外面風大,別再讓沙子掉眼睛裏面去了。”雲天景伸手拉着她的衣袖往裏面走。

身後的三人見此,相視了一眼之後也跟着走進去。

沒有走幾步,安苡寧便頓住了。

雲天景不解的看着她“聽說安叔叔醒了,走吧,一起上去。”

安苡寧看着雲老太及雲正宇夫婦,最後目光才落在雲天景的身上,“我爸已經轉去T市了,我也是剛剛知道的。”

說罷,她微微的垂眸,不想讓他們看見她眼中的淚意。

雲家四人均是一怔,最後目光落在安苡寧手上的保溫盒,心下了然。

原來,她眼睛紅紅的是來醫院的時候發先安德已經不在了,所以才這麽傷心的。可是,他們不明白,為什麽安德轉院不告訴安苡寧?

“寧寧,先跟奶奶回家吧,等明兒我們在去T市也不遲。”雲老太上前握着她的手,發現她的手一片涼意的時候,忍不住關心道,“手這麽冰,先上車吧,這裏風大,別生病了。”

說罷,雲老太也不管安苡寧答不答應,就拉着她上了車。

********

秦家客廳,秦老,秦墨,榮峥及秦雲容和秦雲卿坐在沙發上,面色一片愁容,而秦老的反應比較明顯。

他一臉自責的拿着拐杖戳着地板,一雙眼睛滿是憂色。

“老九,等他們到了T市,你讓人在那邊找幾個專家候着,他剛醒來不久,病情還不穩定,今天這麽激動,也不知道現在情況如何了。”說罷,秦老低低的嘆了一個哎字。

想起安德的話語,秦老的心裏不好受。

秦墨黑眸一暗,薄唇輕扯,“回來的路上,我已經打電話讓人安排了。”

“恩。”秦老點頭,“安爸爸說的沒有錯,老吳出自我們秦家,我們多少是有責任的,可是你跟….”

秦老看着秦墨,後面的話卻說不下去了。

安德的話,是讓兩個孩子到此為止。

因為老吳,他們兩家人生了嫌隙,現在更是讓兩個孩子的緣分就此斷掉,頓時,老爺子自責不已。

秦墨眯了眯眸子,臉色冷沉。

腦中閃過她發的信息,相見不如懷念,這一句,讓他的心頓時布滿了酸澀。

榮峥看着他們,面上也是一片正色,“安叔叔轉院的事情,小嬸嬸好像不知道。”

安叔叔什麽意思?

是不希望女兒擋在中間難做,所以撇開她,自己偷偷轉院,只不過在這之前,他遇到了他們,是這樣嗎?

事情越來越嚴重了,他頭疼的甩了甩頭。

秦墨的臉色更是繃着,輪廓更線條分明了。

秦老擡眼看着榮峥,“你的意思,這事兒寧寧可能不知道,安爸爸轉院實則是計劃好的,只不過在出院前恰巧碰到我們?”

如果真是這樣,以安德的性子,定是真的怪罪于他們秦家了。

自己偷偷轉院不告訴女兒,是不想她在中間難做。只是,他難道就沒有想到,如果自己的女兒知道了又會是什麽感受?

榮峥點了點頭。

秦雲卿看着大家的臉色,自己心裏也好不受,原本是高興的事情,現在變得跟仇人似的。

“爸,秦墨,你們也別多想了,安爸爸是個明白事理的人,等他好了之後,可能會改變現在這個想法也說不定。”

聽言,秦雲容忍不住插話,“站在安家的角度上,其他人可能會想的明白,但對于安德本人,不一定。”

畢竟,他是受害者。

秦墨沉着臉,站了起來,一言不發的上了樓。

見此,其他人都面面相觑,榮峥則是跟了上去。

房間內,秦墨抽着煙,站在窗口,頭上籠罩着撥不開的黑霧。

“九叔…”榮峥站在門口,低低的叫了一聲。

秦墨微微仰着頭,吐着煙圈,眼睛裏有些紅。

到底是哪裏出了錯?

看着秦墨高大卻顯得落寞凄涼的背影,榮峥低低的出聲,“九叔,你別自責了,不是你的錯,也不是她的錯。”他壓抑的吞了吞口水,“如果有錯,也只是命運捉人。”

老爺子沒有指使什麽,也沒有任何動機,可是吳叔的死,卻讓秦家背了這個債。

“宮钰那邊查到了一些,當年發生了一起車禍,而那輛車上有兩個婦女帶着孩子,很不巧的是,當時兩人的孩子都被沖散了,是不是報錯了還是發生了別的什麽,目前暫且不清楚。”

時間太過于久遠了,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很多東西根本就沒有記錄,不像現在,案發現場都有人錄像拍照,查起來很費力不說,到底有沒有結果還是個未知數。

“另一個婦女哪裏人,姓什麽,叫什麽名字,暫且未查到。”

說到這裏,秦墨掐斷了煙,轉頭看着他,“先別說了,她電話不通,你叫人查一查,注意她那邊的情況。”

榮峥張張嘴,想說什麽又咽了下去。

*******

T市,人民醫院

安德躺在病窗上,一臉的抑郁,心情很低落。

“爸,你別難過了。其實我們這樣做,姐也會難受的,說不定她現在躲在角落裏哭着呢。”

來T市的路上,安瑞的心裏也是各種不安的。

只是,人都來了,他也只能咬咬牙的堅持了,到現在他還不敢開機,就是怕安苡寧打電話過來。

安德聽言,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今晚你給她打電話吧,說我很好,不要讓她過來了。”

安瑞皺了皺眉頭,“爸,姐什麽脾氣你不是不知道,你這樣做她反而更胡思亂想,既然我們都已經到了這裏,你就跟她明說了吧。”

長痛不如短痛,這樣子拖着,只會更痛苦。

安德動了動唇,想說話,卻發現喉嚨幹澀的慌,怎麽都發不出聲音來。

他要怎麽說,又如何說?

還是,他也要做一個壞人,對自己女兒說,你跟秦墨分手吧?

可是,這樣的話,他說不出口。

******

雲家

安苡寧和雲家四口坐在餐桌上,精神有些恍惚,食不知味的嚼着菜。

“寧寧,看你這幾天瘦的,多吃點…”雲老太把菜夾到了她的碗中,“吃完飯,洗個熱水澡,今晚好好睡個覺,明兒我門一起去T市。”

雲老太的話落音,唐疏影也夾菜給她,“看你臉色蒼白,多吃點這個,補血的。”

安苡寧看着碗中堆成小山的菜,微微皺了眉頭,繼而夾了一塊給雲天景,“哥,這個好吃,你也一起吃吧。”

默默吃着飯的雲天景看着碗中多出來的一塊雞翅膀,嘴角一扯,“你多吃些,不要怕發胖。”

安苡寧點點頭,然後看向雲老太和唐疏影,“奶奶,幹媽,我自己來就好了,太多了我吃不完。”

聽言,雲老太雙眼一瞪,“我覺得你上輩子是貓來着,肚子就那麽點大。”

提到肚子,安苡寧目光垂下,看着自己平平的小腹,神色也跟着複雜起來。

如果真的有了,那麽她現在這樣是對孩子的不負責,更是對自己的不負責,如果沒有,那麽她就是在虐待自己的胃。

不管哪一樣,她都要好好的。

吃完飯,安苡寧聽話的上樓,進了自己的房間,沒多久,安瑞的電話來了。

“姐,你,你…”

電話裏頭,安瑞結巴了,話到嘴邊卻怎麽都說不出來。

安苡寧聽言,深吸了一口氣,“爸還好嗎?醫生怎麽說?”

“一切都好。”安瑞摸了摸頭,“姐,你別怪爸,爸不想讓你為難。”

“不想讓我為難就背着我轉院,難道這樣之後我就不難過了嗎?”說及此,安苡寧有些激動,“安瑞,你門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着我?”

安瑞面色一慌,說話更是結巴,“沒,沒有…”

嘟的一聲,電話挂斷了,安苡寧撥過去,卻被安瑞快速的挂斷,再打還是一樣。

安瑞此舉,更讓安苡寧确定,安德是有事情瞞着自己的。

******

安苡寧睡的不好,第二天起來的時候,頂着一雙熊貓眼,看的雲老太皺了皺眉眉頭,上車的時候,硬是讓她在後座躺着。

中午的時候,雲家四人和安苡寧抵達了T市的人民醫院,安瑞出來迎接的時候,面色有些不自然。

安苡寧只是瞪了他一眼,便叫他帶路了。

病房內,安德看見安苡寧和雲家的人來,想要起身,卻被雲正宇沖過去按住了,“躺着躺着…”

雲老太見此,心裏有些唏噓,“說起來我們也是親戚了,你就別那麽見外啦,躺着說話便好。”

聽言,安德沒有在動,看着他們四人,道,“說起來真是不好意思,本該是我見你們的,現在反倒是你們來看我了。”

沒有想到,兩家人見面是在這樣的情形之下。

“誰見誰不重要了,只希望你能早日康複。”雲老太看着他,“安爸爸,這件事兒你打算怎麽做?”

話一出,安苡寧的目光投向安德。

安德面色一僵,動了動唇之後,便陷入了沉默。

病房內,因為雲老太這麽一問,氣氛有些微妙。

“別怪我老太婆多嘴,我在這裏也不是為誰說話,這事兒你過後自己想想吧,兩家人走到今天,最為難的還是孩子。”許久,雲老太又開口了。

安德還是不說話,一臉的糾結。

雲老太的話,他又怎麽會不懂?

只是,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那是不可能的,而他也是做不到的。

許久,安德開口了,“雲老夫人,下午你們回去的時候順便也帶寧寧回去吧,我這邊也沒有她什麽事兒了,還是讓她回去上班吧。請了這麽多天的假了,領導肯定不高興的。”

話一出,不出聲的安苡寧叫了起來,“爸…”

安瑞站在一旁也跟着皺眉頭。

姐姐請假照顧爸爸是孝心,怎麽爸爸一副不想見姐姐的樣子?

難道爸爸除了不想讓姐姐知道他和秦家的人碰面的事情外,還有別的事情也不想讓姐知道?

要真是這樣,安瑞頓覺得心裏一片煩亂。

雲家的人也皺了眉頭,安爸爸這是在送客了呢。

“讓你回去你就回去,那麽久不上班是想讓領導炒你鱿魚嗎?”安德的面色忽然沉了下來,一臉的嚴厲,“職場如戰場,沒有什麽是為你虛位以待的。我現在病情已經穩定,有安瑞照顧就好了,你若是真的孝心,就給我回去好好上班,別因為這些事情白白錯失了你辛辛苦苦得來的位置。”

安苡寧心口堵着一股氣,吐不出來咽不下去,就那麽定定的看着安德。

許久,她忍不住,轉身,沉沉的吐出一口氣,心裏還是難受的慌。

如果爸爸什麽都沒有說,他病情穩定了她自然會回去上班,只是他剛醒來就叫自己回去上班,然後轉院了也不告訴她,這樣子,她又怎麽能乖乖聽話的上班?

最後,幾個人在病房內一起吃了晚飯,雲家的人上了車,安苡寧自是不肯走的。

“爸,我要留下來,你這樣子我不放心。“

安德板起了臉,“留下來做什麽,你又不是醫生,不會看病不會打針,就連我小便上洗手間你都幫不上忙,你說你留下來有什麽用,還不如回去上班。”

“爸…”安苡寧難過的叫了起來,“這些我是幫不上忙,但是我可以陪你聊聊天,給你削果啊。”

“跟你我沒有什麽好聊的,果也沒有什麽好吃的,我還是那句話,你回去上班吧?”

安苡寧忽然臉色一變,目光也變得犀利起來,“爸,你是不是有什麽瞞着我?”

“我讓你回去上班是為你好。”安德有些心虛,強裝着樣子,“你要是不回去上班,以後就別叫我爸了。“

聽言,安苡寧渾身一顫,臉色微微蒼白,喉嚨裏像是被卡住了一樣,就連咽口水也覺得艱難。

轉身,她邁着沉重的步伐,下了樓,坐到車上的時候,她渾身的力氣好似被抽幹了一樣,整個人看起來精神很差。

安苡寧走後,安瑞皺着臉看着安德,“爸,姐也是一片孝心,你又何必如此呢?”

明明可以解釋清楚,最後卻變成了這樣。

安德瞪着他,“我不這樣做,她會回去?我這是為她好,如果她在普通的公司,她請三個月我都沒意見。”

偏偏,她在的是A城最好的公司。

當年,女兒被學校破格錄取的時候,他知道她是多麽的高興和激動。畢業後摸索爬滾了三年,好不容易在公司占了一席之地,他不想她因為自己而暫停追求喜歡的事業。

自古忠孝兩全,如果她今天孝了,明天也許就餓肚子了,這不是他想看到的。

設計是她生命中不可缺少的部分,他不能因此而剝奪了女兒的人生追求。

如今,她和秦墨也許是不可能了,那麽他更不想女兒在沒有了愛情的同時連工作都沒有了,那樣的話太凄慘了,他怕她受不了。

他今天的話是重了,但他不後悔這樣做。

*******

安苡寧回了A城,住在雲家,但她沒有直接回去上班,而是在雲家把她負責的私人訂制完善起來。

而安德這邊,清靜了幾日之後,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病房內,張麗梅一身名牌加身,手上帶着名包名表,腳踩高跟鞋,脖子上挂着珍珠項鏈,看起來一副貴婦的打扮,可是這些東西穿在她身上,顯得有些不倫不類的。

她的身側,站着黃瑩瑩,打扮的很公主,手裏拿着最新款的iphone手機,笑容真天真,但胸前的兩坨肉卻把她的天真給出賣了。

幾日不見,母女兩搖身一變,那裏是前段來A城狼狽不堪的樣子?

這打扮,怎麽看都是土豪啊。

“你來幹什麽?”

病窗上的安德看見張麗梅和黃瑩瑩,臉色頓時冷了下來,一雙眼睛滿含着惡狠狠的怒意和不歡迎。

這女人,是怎麽知道他住院的。

這事兒,他連安年華都沒有告訴,她又是怎麽知道的。

還有,這才多久,她的衣着打扮簡直就是變了一個人,安德當下就以為這女人肯定是趁着黃老板病了的時候,把家裏面的錢用來敗家了。

張麗梅自以為風情萬種的笑着,雙手環胸,一扭一扭的走到安德的窗前,“我看了新聞,聽說你被撞了,所以過來看看。”

現在看來,他的傷比她想象中的還要輕一些。

黃瑩瑩見自己的老媽說話,也跟着附和,“叔叔,我媽很擔心你的。”

聽言,安德一陣冷笑,“張麗梅你就省省吧,別在這裏惡心我了,趕緊給我滾出去。”

別人會擔心她,張麗梅都不會擔心他,這句話說的連鬼都不信,那麽他又怎麽能相信呢?

“叔叔,你怎麽能這麽說媽媽呢,她真是的擔心你的,不然我們也不會來醫院看你了。”

這話,安德不耐煩了,神色也有些激動,“出去,這裏不歡迎你們,給我出去。”

張麗梅難的沒有生氣,伸手撫弄自己脖子的項鏈,“安德,怎麽說我也是你前妻,你一雙女兒的媽,我好心來看你,你卻如此不識好歹。”

“呸…”安德激動的撐起了身子,目瞪着她們,“還不滾,非要我轟你們出去嗎?”

“哈哈…”忽然,張麗梅大笑了起來,緊接着臉色變成了濃濃的嘲諷,“安德,別以為你的事兒我們不知道,怎麽,被撞成這樣子,秦家不賠償你精神損失費和醫藥費嗎,還是你不僅被撞了,就連女兒的婚事都黃了?”

這話,無疑戳到了安德的痛處,此刻的他被刺激的面色潮紅,臉上的青筋暴起,安德起身,操起床頭的杯子狠狠地朝張麗梅母子砸去。

“嘭”“哐啷”,杯子砸不中他們,卻砸到了牆壁上,頓時碎片紛飛,而安德因為情緒太過于激動,整個人猛地咳了起來。

正當這時,安瑞提着水果回來,看到張麗梅母子的時候,立即沒有好臉色。

“你們來幹什麽,這裏不歡迎你們,滾,立即給我滾。”安瑞進來,毫不客氣的将張麗梅母子往外面轟。

☆、249:想要錢,下地獄拿吧

“安瑞,你怎麽能這樣呢,我是你親媽啊?”被安瑞往外拉的張麗梅,急忙的抓住安瑞的手,大聲地口吼出了這一句。

黃瑩瑩也跟着附和起來,“哥,你別這樣,我和媽媽也是擔心安叔叔的病情,你怎麽能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把我們轟出去呢,要是外面的人看見了,又該笑話了。”

安瑞本來就氣,在聽到黃瑩瑩叫自己一聲‘哥’,還說話這麽惡心的時候,心裏的火更是蹭蹭蹭的往上冒,氣的紅了雙眼。

“閉嘴。”安瑞生氣的朝着黃瑩瑩大吼,“我不是你哥,我也沒有你這樣的妹。”緊接着,他的目光落在了張麗梅的身上,“你什麽貨色我還不知道?別以為穿金戴銀的就變成貴婦了,我呸,也不先照照鏡子看自己是什麽樣子,簡直就是一坨shi”

安瑞生氣起來說的話也是狠,把張麗梅比喻的如此的不堪。

聽言,張麗梅臉色頓時扭曲了起來,手一揚,就朝着安瑞的臉上打,“啪”的一聲,很是響亮。

“瞧你這副窮酸的樣子,跟你那個半死不活的爹一個德行。我今天來這裏,是看在你們兩個孩子的面上,想要給你爸一點錢看病的,沒想到你居然如此不知好歹,還動手轟你親媽,你到底還是不是人啊,啊。”

窗上的安德見此,氣的心肝兒顫,強撐着下了窗,雙眼怒瞪着張麗梅,手指發顫的指着她,“你這是要幹什麽,有氣沖我來,別往孩子身上撒。”

這個女人的狠心,他是見識了的。

當初寧寧被她潑了冷水,發了高燒,昏迷了幾天,如今,安瑞再度被打,他怎麽能視而不見?

一把拿起窗頭的君子蘭花盆,狠狠的朝着張麗梅的腳下砸去,“哐啷”,盆中的花和泥土頓時分散開來,一部分濺到了張麗梅的鞋子上。

她嫌惡的踢了踢腳,抖落掉鞋上的泥土,兇狠的怒罵,“這鞋子很貴,髒了你陪的起嗎?”

一旁的安瑞捂着被打的半邊臉,心裏火燎火燎的,看着張麗梅作死的姿态,微紅的雙眼更是燃燒起烈火,僅存的理智也跟着燒了起來。

親媽,親媽又能怎麽樣?

親媽還不是潑了自己的親女兒,讓姐發高燒昏迷了幾天?

親媽就能這樣踐踏他人的尊嚴,不顧爸爸還在病窗上就過來鬧?

試問,這樣的親媽還是親媽嗎?

“我呸…”安瑞趁着張麗梅踢腳的時候,用力的把她推開,“用不着你的施舍,就算沒有你,我們也看得起病,住得起院,用不着你假惺惺。”

她真的會給錢,天下都下紅雨了。

安瑞推得很用力,張麗梅一個站不穩,朝着一邊歪了過去,旁邊的黃瑩瑩見此,趕忙将她扶住了。

“哥,你怎麽能這樣對媽媽呢,她只不過大聲了點,你就動手推她,不管怎麽說,她也是你親媽啊?”黃瑩瑩義憤填膺。

她沒有想到,安瑞會動手。

“你在說句親媽試試看?”安瑞怒紅了雙眼,惡狠狠的指着她。

黃瑩瑩見此,心下一緊,竟然被炸毛的安瑞給唬住了,當下有些害怕了起來。

如果安瑞要打她,她是打不過的。

看着炸毛的安瑞,張麗梅站穩之後,怒不可遏的再次揚起手,朝着安瑞打去。安瑞被打了一次,又怎麽能被打第二次?

張麗梅見掴掌不行,又改用腳,雙目也變得陰狠起來,“我踹死你。”最好踹的你斷子絕孫。

這麽想的時候,她的腳朝着安瑞的胯下踢去,身後的安德見此,面色一變,趕忙将安瑞扯到一邊去,才躲過一劫。

他真不敢相信,這一腳下去,安瑞會如何。

只是,安瑞得救了,張麗梅卻不一樣了,她因為踢不中,又因為用力過猛,一個重心不穩,直接栽倒了前面去。

“嘭”的一聲,張麗梅的額頭撞尚了床沿上,疼的她眼睛冒星星。

黃瑩瑩見此,面色一白,趕忙将張麗梅扶起來,“媽,你沒事吧,沒事吧?”

“沒事。”張麗梅撫着額頭,一雙眼睛好似要吃了安瑞。

“張麗梅,他是你兒子啊,你怎麽下得了手?”安德氣的渾身發抖,一邊心疼兒子,一邊指責張麗梅的行為。

都說虎毒不食子,可是她…她這是要兒子斷後啊。

這世上,怎麽有這等狠毒的母親?

此時的安德,雙眸猶如綴了毒一般的死盯着張麗梅,這樣的女人,根本不配做安瑞的母親。

“那又怎麽樣,他是我生的,為什麽的打不得,罵不得?倒是你,半死不活的,怎麽不幹脆死了一了百了?死了還能得到一筆補償費,孩子還能享受,你現在這樣只會拖累兒女,到手的金龜婿被你這麽一攪肯定是黃了,榮華富貴就這樣擦肩而過了,你說,你這輩子活着有什麽意思?不如死了幹脆。”

若說張麗梅對安瑞狠,那麽對安德是真正的毫無顧忌,這麽尖酸刻薄的話就這樣脫口而出,完全只想到自己心裏的痛快,毫無估計別人的感受。

“夠了。”安德瀕臨爆發的邊緣,拳頭握的卡擦作響,“再不滾出去,信不信,我弄死你。”

聽言,黃瑩瑩被吓到了,臉色微白的縮到了牆角上,張麗梅則是笑了起來,“安德,你還是省省吧。”

看着張麗梅臉上嘚瑟嚣張的模樣,安瑞氣歪了,伸手一推,将張麗梅推出了門口,然後在将黃瑩瑩揣出來。

“滾,不然我弄死這個小biao砸。”安瑞站在門口,抓着黃瑩瑩的脖子,一臉的肅殺,“不想我弄死她你就盡管來。”

安瑞掐的很用力,黃瑩瑩頓時面色張紅,一臉痛苦的看着張麗梅,“媽,救我。”

“你,你…”站穩的張麗梅轉頭看到安瑞黑着臉掐着黃瑩瑩的時候,氣的臉色發青,渾身都在發抖着。

身後的安德見此,怒道,“還不快把這瘋女人轟出去。”

安德狠了狠心,原本念着一點舊情的,在她踢安瑞的那一腳,就已經煙消雲散了。

什麽親媽,什麽前妻,統統狗屁。

他念舊情,可她呢,會念嗎,不會。

既然如此,那麽他又何必心軟?

寧寧已經被她傷的無體完膚,安瑞絕對不能被她禍害着了。

為兒則強,安德也許就是這樣子的。

這麽想的時候,他也行動了,拿起裝着百合花的瓶子,“張麗梅,你再不滾,我可真的砸了。”

“你敢。”張麗梅強裝着鎮定的挺起胸,硬撐着,在這兩人面前,她絕對不能低頭。

“是嗎?”安瑞冷笑,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幾分,“如果不想要這個女兒了,你大可在過來兩步試試看我敢不敢。”

“啊…”

黃瑩瑩哭了,雙腿發顫着,“媽,救我,救我…”她哭喊着。

張麗梅看着黃瑩瑩瞪大的雙眼,不淡定了。

這女兒是她下半身的依靠,她還沒有享福呢,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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