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狼煙III

年輕的酒保張開了嘴，一只像是肉瘤般的生物，或者說像生物般的肉瘤從他的喉嚨裏伸出來，在秦戊令面前晃動着。

秦戊令當然認得出，這是內生型蛹體。

“你們居然和食屍鬼蛇鼠一窩。”秦戊令詫異而憤怒的對着身邊的黑衣人說，“你不知道這是足以判你十個死刑的重罪嗎？啊！”

黑衣人從地上撿起一片碎玻璃渣，刺在了秦戊令臉上。

“我說長官啊，事到如今你還在跟我擺架子嗎？”黑衣人将玻璃渣扭動着，“也不看看自己的處境？”

秦戊令的臉上不停往外冒出鮮血，他的雙手被面前的食屍鬼壓制着，他能感覺到，這只食屍鬼的力量至少是常人的4倍以上。

“混賬東西！”秦戊令咬牙切齒的怒道，“你們的行為只會為你們賴以生存的9區招來無盡的禍患，你今天動了我，我的部下一定會帶着人将你們9區連根拔起！”

黑衣人吃力的站起身來，由于爆炸，他也受了不小的傷，他對酒保食屍鬼說：“用力點，先弄斷他的兩條胳膊。”

那食屍鬼聽從了他的命令，立刻雙手用力，秦戊令的胳膊傳來“嘎吱嘎吱”的聲音。

“啊啊啊！混賬！”秦戊令痛苦的罵着。

黑衣人湊到他的跟前，對他說：“痛苦嗎？聽着，我之後會把你丢到凡泰德大街那邊專門為食屍鬼準備的倉庫裏，到時候讓你比現在痛苦十倍！”

“啊，凡泰德大街？”秦戊令忽然恢複了正常的表情。

“嘎吱！”

接着，他看上去毫不費力的扭斷了酒保食屍鬼的胳膊，一腳将食屍鬼踹倒在地上。

“啊？”

黑衣人還沒反應過來，被秦戊令一把捏住了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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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戊令：“你剛才好像提到了‘凡泰德’幾個字是嗎？多談兩句吧，聰明蛋。”

秦戊令一邊對黑衣人說着，一邊朝另一邊揮了揮手，“楊祘。”

之前被打倒在地的楊祘若無其事的站起身來，對秦戊令說：“好的，我這就派人去調查凡泰德大街上所有的建築物。”

楊祘一邊掏出了電話，一邊又對倒在地上的那只食屍鬼進行進一步壓制。

黑衣人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說：“你你你怎麽可能？”他一邊說，一邊看着被打倒的食屍鬼。

秦戊令的手上稍稍用力，黑衣人的下巴傳來了骨骼破碎的聲音，秦戊令說：“不要小瞧科技的力量啊鄉巴佬你最好多說幾句關于倉庫的事情，省的我們費工夫去找。”

黑衣人想說些什麽，可他的下巴已經徹底碎了。

“額，”秦戊令看着自己的手，自言自語般說：“用力過頭了？這新藥的效果還真是不好掌握。”

說完，他的手掌再次用力，掐斷了黑衣人的脖子。

黑衣人死後，秦戊令朝食屍鬼走去。

見食屍鬼仍舊驚訝的看着他，秦戊令笑了笑，說：“別這麽看着我，我只不過稍稍借了點你們的力量而已。”

食屍鬼急促的喘着氣，似乎完全無法接受，說：“你你用了我們的‘血’？”

“啊，準确點的說法是‘摻雜了蛹液的血’。”秦戊令耐心的回答他，“當然，其中還有人類偉大科學的結晶。”

“愚蠢的人類你違背了神的信條你是在自取滅亡！”不知為何，食屍鬼開始劇烈的掙紮，可他始終掙脫不開身後楊祘的鉗制。

“喲，沒看出來你還挺有信仰啊？”秦戊令笑了笑，“自取滅亡哈，說起來，你們之前殺了不少對策局的人，還吊在了路燈上，是嗎？”

“”食屍鬼看着秦戊令的眼神，裏面充滿了卑劣。

秦戊令把嘴湊到他的耳朵旁邊，低語：“我會讓你們知道什麽叫真正的‘自取滅亡’。”

7月3日。

“孟然，快過來！”

b餐廳最近沒有正常營業，楚孟然還在睡覺，聽見了隔壁傳來了小喬的喊聲。

“怎麽啦？”楚孟然隔着房間問。

“別問了，快點過來！”小喬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急切。

楚孟然來到她的房間，她穿着內衣，坐在床上，正專心看着手裏的手機視頻。

“什麽啊？”楚孟然湊過去，坐在她旁邊，“你又發現什麽好看的動畫片了嗎？”

“不是的，你看！”

“”

小喬把手機屏幕正對着楚孟然，楚孟然看到的是一個被切下四肢，倒挂在空中的人，看樣子，他是個只有15、6歲的酒保。

屏幕裏傳來一個沙啞的中年男人的聲音，“這個就是之前在9區殺死十多名對策局成員的罪魁禍首，沒錯，它是一只食屍鬼。”

随後，一個臉上帶疤的中年男人出現在了屏幕裏，他站在食屍鬼的旁邊，揪起他的耳朵，說：“來，跟大家打個招呼。”

“去你媽的。”食屍鬼虛弱的罵着，嘴裏的蛹體猛地伸了出來。

“在電視裏說髒話可不太好。”秦戊令稍稍一閃，随後扯下了他的這只耳朵。

小喬尖叫一聲，捂住了眼睛。

“”楚孟然也背後泛起了冷汗。

接着，中年男人的臉漸漸湊近屏幕，低沉的說：“聽好了，9區的、以及所有藏在這座都市裏的食屍鬼，再敢向我們對策局的人出手，我身後的這個雜碎就是你們的榜樣！”

說完，他的幾個助手便拿着電鋸，朝身後的食屍鬼走去。

看到這裏，楚孟然立刻關掉了視頻。

“”

屋子裏一片死寂。

許久後，小喬才緩緩開口：“他是認真的嗎？”

楚孟然皺緊了眉頭，他知道這段視頻裏中年男人的名字——秦戊令，也知道這個名字代表的分量——對策局作戰科科長。

楚孟然早就聽說作戰科的行事風格極其激進，但沒有想到會殘忍到這種程度，是的，殘忍，即便對食屍鬼來說也是如此。

“要小心了。”楚孟然沒有安慰小喬的意思，在食屍鬼的世界裏，盲目的安全感只能招致死亡，楚孟然繼續說：“這些天把餐廳關了吧，我們也該避避風險了。”

小喬點了點頭。

“我這就去做。”楚孟然說着，便打算去一樓。

“孟然。”小喬對着他的背影問：“殺死對策局成員的，是倒吊男而不是視頻裏的這個食屍鬼吧？”

“”楚孟然頓了頓。

小喬說的沒錯，殺死那些隊員的當然不是這個年輕的食屍鬼，可是，事實上，秦戊令根本不在乎是誰殺死了對策局的人，他只是想要随便抓個替死鬼，建立威信罷了。

楚孟然嘆了口氣，說：“對人類來說，所有的食屍鬼都一樣吧。”

這一段人類殘殺食屍鬼的視頻于7月3日早晨6:30發布在網上，約莫一個小時之後，點擊量便破了百萬。

有的人反對将這種極端暴力的視頻公開在網上，但更多的人表示支持這種行為。

“幹得好！食屍鬼最近殺了那麽多人，就應該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支持作戰科！”

“我覺得這樣做是不對的應該更殘忍一點。”

“先不說這種過于暴力的視頻發表在網上會對青少年造成多壞的影響，但至少，食屍鬼也是有生命的生物，應該仁道對待才是。”

“樓上的，食屍鬼是你爹？食屍鬼在9區和11區殺人的樣子你沒看到吧？它們跟你講仁道了嗎？聖母婊。”

“對，不能把食屍鬼當成普通的動物，況且，電影裏不經常出現屠宰牲口的場面嗎？那屠宰食屍鬼又有什麽關系呢？支持作戰科+10086。”

“”

“安圖，你看了對策局發表的視頻嗎？”

傳媒大學男生宿舍洗手間。

安圖點了點頭。

小白繼續說：“我也看了，太血腥了，搞得我現在撒尿都尿不直了，你看！”說着，小白轉過身來面對安圖。

安圖立刻提起了褲子，逃出了衛生間。

回到宿舍裏，安圖靜靜的想着，那天在酒吧裏遇到的那兩個人真的會這麽做嗎？幸好小貝勒沒有加入作戰科。

他又同時有些困惑：雖然視頻裏的視頻裏的食屍鬼看起來年齡不大，但怎麽說體能與體質也遠超人類，怎麽會這麽輕易就被對策局的人抓住呢？

不知為何，他有種不安的感覺。

b餐廳的同伴們，要小心啊。

對策局11區分部，偵查科後勤部。

小貝勒口吐白沫的倒在了桌子上，她暈倒前看到的最後的場面是視頻裏的秦戊令揪下食屍鬼耳朵的畫面。

“作戰科的人這次有些出格了吧？這會讓大家以為我們對策局的人都是這麽辦事的。”

“難怪咱們科長不喜歡這幫人，真是胡來。”

幾個後勤部的成員也在聊着這件事。

“雨娜姐，你怎麽看？雨娜姐？”

陳雨娜站在窗戶前，目不轉睛的看着窗外，心情複雜。

“白前輩，你又會怎麽看這件事呢？”

9區，秦戊令正在做一些突破黑水聯合據點以後的善後工作，接到了來自白修懿的電話。

“秦老鬼，你真的做好開戰準備了嗎？”白修懿開口便質問。

“哈，”秦戊令笑了笑，“怎麽？因為作戰科搶了全部的風頭你就不高興了？”

“你把那段惡心人的視頻公開出去，就等于向這個城市裏所有的食屍鬼宣戰我再問你一次，你真的做好了全面開戰的準備嗎？”

電話裏，白修懿的聲音是認真的。

秦戊令的表情也沉了下來，一字一頓的回答：“沒錯，這一次，我就是要把這座城市裏的鬼殺的幹幹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