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吓的就是你
睡着睡着,朦朦胧胧中她似乎聽見有開門的聲音,然後她覺得好似有一雙眼睛在盯着她看。
她強迫自己慢慢的睜開眼睛,眼前漸漸的出現了一張陌生的臉。
段潔蓮低吼一聲,“嗖”的坐了起來,額頭“嘭”的撞上了傅致斌的鼻子。
傅致斌鼻子一酸,他捂着鼻子說:“怎麽一驚一乍的。”
“你是誰啊你?”段潔蓮有些驚恐的問。
傅致斌四處看了看說:“這屋子還能住人?我以為裝破爛的。”
段潔蓮真的還想照他鼻子來一拳,她站起來沖着傅致斌沒好氣的說:“你住的房間是我的,我是因為你才被當成破爛丢到這裏的。”
傅致斌聳聳肩說:“算你倒黴了。”
說完便推門出去了。
段潔蓮半天沒反應過來,居然這麽理直氣壯。
沒一會,李玉鳳便站在院子裏大喊:“吃飯了!”
段潔蓮磨蹭了一會,又被李玉鳳催了兩次,才去吃。
這一天的菜簡直比過年還要多,還要好,有雞有魚有肘子,居然還有四喜丸子,段潔蓮懷疑這是婚宴酒席。
吃飯前,李玉鳳還鄭重的向段潔蓮和段豔陽介紹了一下傅致斌。
段潔蓮看着傅致斌那高傲的眼神就受不了,但段豔陽對傅致斌是無比的客氣,還跟他握手,還假惺惺的介紹自己,說他們一邊大,一定有很多共同話題。
段潔蓮一直撇着嘴看着。
李玉鳳沖着段潔蓮咳嗽一聲說:“潔蓮,你也說兩句,歡迎歡迎遠道來的客人。”
段潔蓮心想,還遠道,不就是市裏嗎,又不是首都來的,雖然她連市裏都沒去過。
段潔蓮有氣無力的拍起手說:“歡迎歡迎熱烈歡迎,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傅致斌微微張着嘴看着段潔蓮,好像要笑又笑不出來。
李玉鳳瞪了一眼段潔蓮說:“這孩子,沒個正經的。”
然後又沖傅致斌笑着說:“吃吧吃吧,多吃點啊致斌。”
這時傅致斌拿起了面前的杯子和筷子嫌棄的看了看,對李玉鳳說:“阿姨……呃,嬸兒,這筷子和杯子我想再用水沖一下。”
段潔蓮“呲”的一聲。
李玉鳳用力在桌子下面踩了段潔蓮一腳。然後對傅致斌笑呵呵的說:“來來,讓潔蓮給你去重新涮一下,這農村不比你們市裏條件好,但是我們洗的也很幹淨的,放心吧。”
段潔蓮不情願的接過杯子和筷子,去廚房舀了一瓢水,象征性的涮了涮。
涮完後,她又對着杯子還呸了幾口。
回來傅致斌有些猶豫的接過杯子和筷子,然後吃起飯來。
李玉鳳見傅致斌吃了一口魚便問:“怎麽樣魚好吃嗎?”
“還行。”傅致斌淡淡的回答。
段潔蓮有些不滿的翹起了一側的上嘴唇。
李玉鳳又看見傅致斌吃了幾口別的,但是沒吃四喜丸子,便問:“致斌,嘗嘗那四喜丸子,嬸兒做的可好吃了。”
傅致斌皺了皺眉沒說:“那東西太油膩,我去參加婚禮都從來不吃。”
段潔蓮終于不滿的把上嘴唇全翹了起來。
然後用筷子夾起了一整個丸子放到嘴邊大咬一口,含糊不清的說:“你不愛吃,我愛吃。”
李玉鳳瞪着段潔蓮,礙于有傅致斌在,便沒發作。
段豔陽沖段潔蓮說:“有客人你還這麽不禮貌。”
段潔蓮沒搭理她,繼續吃丸子。
段豔陽又對傅志斌說:“那你随便,願意吃什麽就吃什麽。”
“你們這有網吧嗎?”傅致斌問。
“縣城裏有,我們這村子裏沒有。”段豔陽說。
傅致斌撇着嘴嘆氣,然後說:“那你們晚上都幹什麽?”
“看電視啊。”段豔陽回答。
“有有線嗎?”傅致斌繼續問。
段豔陽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沒有。”
“那有什麽可看的。”傅致斌不屑。
“我們這農村睡的都早,起的也早,不像你們市裏,晚上花樣多。”李玉鳳說。
傅致斌搖搖頭說:“真沒勁。”
桌上氣氛有些尴尬。
段潔蓮忍不住了說:“誰說我們這沒勁,好玩的多着呢。”
傅致斌哼笑一聲,說:“吹牛吧,有什麽好玩的。”
“你晚上敢不敢來找我玩。”段潔蓮挑釁着說。
這時李玉鳳打斷她說:“死丫頭,你可別出馊主意啊。”
段潔蓮閉了嘴,又朝傅致斌遞了個眼神,傅致斌心領神會。
晚上,等家裏人都睡下了,傅致斌偷偷的溜了出來,到了院子裏,便看見段潔蓮也從柴房裏出來了。
段潔蓮擺了擺手,傅致斌便跟了過去,他們蹑手蹑腳的打開大門,然後走出去,一出去,便跑了起來,跑了好一會才停下。
村子裏的夜晚比城市要黑,空氣也比城市要好,稍微仔細的問一問,便能聞到泥土的香味。
傅致斌喘着氣擡頭看了看天,這一天,天氣無比晴朗,天上的星星密密麻麻,沒有縫隙。
你如果稍微眯起眼睛,似乎便能找到縫隙,但睜開眼,你就會發現,那只是你沒發現,那縫隙裏藏着無數顆小星星。
傅致斌驚奇的對段潔蓮說:“這裏居然這麽多星星。”
“這算什麽,有時候,那星星比現在還要低,好像你大吼一聲它就能掉下來砸到你。”段潔蓮驕傲的說。
“可我怎麽看到這麽多星星想吐呢?”傅致斌說。
“我有時候看見這麽多星星也想吐。”段潔蓮說完還嘔了一下。
“你不會只是讓我看星星吧?”傅致斌有點小小失望。
“當然不是,但是恐怕你不敢跟我走。”段潔蓮說。
“哪有我不敢的。”
“那好,跟我來。”
說完他們便往後山走。
走了一會他們便到了後山,傅致斌看到後山情景,傻眼了。
雖然是黑天,但是他也清楚的看到了一個一個的墳包。
“你……你帶我來這幹什麽?”傅致斌有些害怕。
“這裏是墳地,可邪門了,有時候這裏會有鬼火,還會有奇怪的聲音,可刺激了,我們在這裏藏起來,說不定一會就能看見。”
傅致斌從沒見過墳地,他看着漫山遍野的墳包,和墳前一塊一塊的墓碑,寒氣從腳直逼到頭。
“聽說,我們村裏有個小孩也到這裏來玩,然後沖撞到了髒東西,回家就胡言亂語,說出好多他不應該知道的事。還有一個人,晚上到這裏,看到一個女人在一個墳前哭,他過去問你哭什麽呀,那女人說,這是她丈夫,可那人一看那墓碑上寫着的人,他的老婆早就在多年前死了……”
“你不要再講了。”傅致斌大吼一聲扭頭就跑。
段潔蓮陰險的笑了一下。
跑了一會終于看不見那個墓地了。傅致斌定下來,喘着氣,他還有些害怕,腳下有些發軟。
段潔蓮追了上來,指着他笑着說:“真是膽小鬼。”
“變,變态。”傅致斌捂着胸口還是覺得很不舒服。
“我變态?我這是帶你出來玩啊,我們農村就愛玩這刺激的,怎麽樣,比看恐怖片刺激吧。”
傅致斌累的躺在草地上說:“你真是個可怕的女生。”
段潔蓮也躺在了草地上說:“我真的看見過鬼火……”
“你不要再說了……”
“……”
後來他們一直沒有說話,他們一直看着天空,看着那些他們說看起來就想吐的星星,身邊還有蛐蛐叫,有知了叫,遠處時不時還有幾聲狗叫,好像很吵,又好象無比的安靜。
不知過了多久,他們很有默契的起來,然後走回了家。
進屋的時候傅致斌說:“農村好像也沒有我想的那麽可怕。”
可第二天,他就收回了他的話。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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