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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在這裏養傷,而我想……要殺藺燭雪,或許我還需要姑娘你幫忙。”
桑夜算是徹底明白了藺遲月的意思:“你要我助你療傷,等你傷好之後将藺燭雪……”
“姑娘果真聰明,等我傷好之後你替我将藺燭雪引來這裏,我自有辦法不驚動其餘人将他給殺了。”藺遲月雙手比劃着,看起來胸有成竹,他偏過頭對已經沒了言語的桑夜輕輕笑道:“姑娘,你看如何?我知道寶藏的所在,到時候等我殺了藺燭雪,寶藏便全部給你,我還會派幾個人護送姑娘你出去,替你張羅一些事情,你想拿那些寶藏來做什麽我都不會管。”
說得輕巧,但是事情越是順遂,桑夜便越是不敢輕易相信。她皺眉看着藺遲月,認真問道:“你就這樣相信我不會将你的這番話告訴藺燭雪?”
“相信,姑娘來這樓裏的時間也不長,跟藺燭雪也沒什麽感情。”藺遲月嗤笑一聲,轉而道:“能夠與藺燭雪有感情的人怕是也不多,既然不相熟,想來你也不會為了他的一條性命放過這麽絕佳的機會吧?你可要想好,只要助我殺了人,寶藏便歸你了,我風花閣藺遲月一言九鼎,絕不會食言。”
風花閣桑夜是聽說過的,那是全天下最大的酒樓,所有大城鎮當中都設有分號,而那酒樓的主子神通廣大,幾乎只要是拜托他做的事情,沒有不能做到的,號稱一言九鼎。
“你就是風花閣的主人?”桑夜不敢相信的問道。
“正是。”藺遲月含笑點頭,自腰間摸出了一塊白玉令牌來。
風花令天下僅有一塊,尚書府曾經托風花閣的主人辦過事,那時候桑夜便跟在桑尚書的身後看過一次這令牌,她記得清清楚楚的确就是面前的這一塊。如此說來,桑夜便沒有再懷疑的必要了,只是藺遲月的提議——
“如何?桑夜姑娘答不答應?若是答應了便可拿到寶藏離開,而若是不答應,姑娘怕是只能死在這裏了。”藺遲月輕嘆一聲,挑眉道:“其實我要自己一個人殺藺燭雪也不是沒有辦法,只不過多花上幾天時間罷了。”
話既然已經說到了這裏,桑夜也十分清楚,自己如今其實已是毫無選擇。
“我答應你。”桑夜道。
藺遲月很是滿意的點了頭:“桑姑娘,我得先告訴你一件事情,我不敢貿然對藺燭雪動手,那不是因為我打不過他,而是因為與他直接動手,換來的不過是兩敗俱傷的結局,但若是我想殺你,卻是不費吹灰之力的,不管你躲在哪裏。”他的言下之意十分明顯,若是桑夜想要将他的行蹤告訴藺燭雪,讓藺燭雪護她平安,他一定會出手殺了她。
桑夜也對自己的處境再清楚不過,她點頭道:“我明白了。”
“那好。”藺遲月幾步來到桑夜面前,認真道:“我餓了。”
最後桑夜不得不進了廚房替藺遲月偷了幾個饅頭回來,這才終于被放回了自己的房間。而第二天一早卿藍便發覺廚房裏少了兩個饅頭,只不過他一心以為那是被瘋老頭邱先生偷來吃了。沒有人懷疑桑夜,而除了桑夜和藺燭雪,沒有人知道樓中又多了一個藺遲月。當天下午,葉荇的房間當中終于傳來了一陣争吵之聲,桑夜走出自己房間還未曾來得及說什麽,便見葉荇拉着一人站在自己的房間門口,一把将手中的女子扔到了桑夜的懷中。
“桑夜姑娘,麻煩你替我照顧一下她。”葉荇說完這一句話,沒待桑夜有所回應,扭頭便走,接着便是重重砸上了自己房間的大門。
桑夜默然看着這一幕,又看着被自己扶着的女子,忍不住覺得頭有些大。
藺遲月的事情還沒有理清頭緒,沒想到立即又被扔來了這樣一個麻煩。
作者有話要說: 新出現的藺遲月本來是我打算寫的另一個文的主角……不過那文估計是不會寫了……T T挺喜歡這個角色的
然後說好的感情戲要來啦!
☆、才盡(十五)
“桑夜姑娘,不知你來樓中多久了?”因為有傷在身,被自家兄長扔到桑夜房間當中的葉蕪只能半倚在床上,有一句沒一句的和桑夜說話。桑夜随口答了一聲,心思卻并不在這之上。葉蕪見狀,忍不住又問道:“桑夜姑娘有心事?”
桑夜搖頭,随口編了一個理由。
自昨日夜裏聽了藺遲月的一番話之後,桑夜便一直在想着他所說的那件事情。她明白只要藺遲月這樣說了,那麽只要她相助于藺遲月取了藺燭雪的性命,她就一定能夠得到不歸樓當中的寶藏,只是如此一來,她便是害了藺燭雪。
她想得到寶藏,想找到莫期報仇,但卻不想傷無辜的人。此番選擇的權利落到了她的身上,報仇的機會近在眼前,她卻不知該做何決定了。
桑夜的樣子實在不像是沒有心事,葉蕪等了一會兒沒等到桑夜再開口,便又問道:“桑夜姑娘,你知不知道大哥來了這樓中以後,每天都在做些什麽?”
“呆在房中,每日敲敲打打,或許是在鑄劍。”桑夜應道。
葉蕪苦笑:“我看到了,大哥的牆上挂滿了劍,想來都是這些年鑄造的,只是那些劍與他從前在葉家所鑄造的相比實在是差距太大,我還以為那并不是大哥所鑄。”
桑夜被葉蕪的一句話拉回了思緒,她問道:“葉荇公子從前鑄造的劍是什麽模樣?”
葉蕪來了興致,連忙道:“大哥以前鑄造的劍都是無價之寶,他只給看得上眼的人鑄劍,鑄好的劍每一柄都是絕世神兵,削鐵如泥,吹毛斷發。那時候每天來葉家求劍的人數不勝數,但能夠見到大哥的卻是只有寥寥數人。我自幼學習鑄劍,但鑄劍的功力卻是連大哥的一成都不到,當初爹也曾經說過,論鑄劍之術,大哥乃是我們葉家古往今來的第一人。”
聽葉蕪的說法,桑夜也忍不住動容,葉荇脾氣古怪,每天也不肯踏出屋子,桑夜雖知曉他厲害,卻不知已經到了這般程度。
葉蕪說着說着又開始提起當初在葉家發生的事情:“我記得我小時候大哥本是沒那麽癡迷于鑄劍的,他比我大了整整十歲,鑄劍之術高超,葉家上下都喜歡他,我鑄劍差,他閑來無事就會來教我,告訴我哪裏不對,哪裏又該怎麽做。我那時候年幼,卻總是想着,這輩子若是有機會,一定要找個像大哥一樣的男子嫁了。”
桑夜靜靜聽着,卻驀然想到十年前的自己和莫期,那個時候她雖懵懂不知情愛為何物,卻也總是想讓莫期陪着自己。或許從十年前開始,她便想要嫁給莫期了,只是一直不敢提及,只在靳城默默等着他歸來。
如今,人事都變了。
葉蕪還在說着:“可是後來葉家沒了,大哥也走了,葉家只剩下我一個人,那時候我才十二歲,我從爹娘的遺體下面爬出來,我沒死,葉家上下都中了毒,被大哥給……但我前一天去了外面,沒有碰葉家的任何水和食物,所以我什麽事都沒有。爹娘他們死的時候我就順勢倒了下來,大哥以為他殺光了所有人,一個人跑了出去,但我還活着。”她說到這裏的時候,神色平靜,就像在說一個陌生的故事。
桑夜心中一顫,想着當初自己看到整個尚書府被人滿門抄斬的場景,那時候她發誓她此生定要報仇雪恨。她咬唇,輕聲問道:“葉荇為何要殺葉家上下?你可想過報仇?”
“報仇做什麽,殺了葉家上下的人是我的大哥啊。”葉蕪笑笑,繼而垂眸低聲道:“大哥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況且當初并非大哥要殺葉家上下,而是葉家上下逼着大哥殺他們。”
“為何?”桑夜從未聽說過這種事情。
葉蕪道:“葉家等了數百年,上下數代人不過想鑄成一把天下第一的名劍,而鑄造這樣的一柄劍需要一塊最好的材料,需要一個最出色的鑄劍師,還需要葉家人的血。”葉蕪似在回憶,神色卻凝重了起來,“那時候葉家剛花高價購得一塊奇石,用其作材料鑄造出來的東西乃是平生罕見,而大哥是葉家最好的鑄劍師,他自然被選中要鑄這柄名劍。有了前面這兩件東西,自然還差這最後一件。”
葉家人的血。
桑夜想不明白其中關系,葉蕪卻道:“桑夜姑娘,你相不相信劍有靈性?”
桑夜遲疑着沒有回答,葉蕪便徑自道:“看來姑娘并不相信,但葉家卻相信,我們葉家數百年來都在鑄劍,葉家人的血乃是給名劍開光的最好東西。葉家鑄劍密室當中一直放着一本古書,上面記載着騰空名劍的鑄造方法,而其中最重要的一項便是人血。而葉家世代與劍為伴,養劍最好的血,便是葉家人的血。”
說起來荒謬無比,但葉蕪的神色卻十分認真。
桑夜一時之間不知該作何回應,好在葉蕪很快便又搖頭道:“不說這個了,我好不容易來見了大哥,自該好好與他聊聊,看看他這些年過得如何的。”
“他……應是過得不好。”桑夜輕聲道。
葉蕪一怔,茫然道:“是嗎,我以為不歸樓乃是人間樂土,進來的人沒了外面的煩擾,能夠一身輕松。”
桑夜搖頭。
談何容易,若當真能夠卸下一身煩擾,又何必入樓?在不歸樓中的人,甚至連房門都不肯再踏出一步,又何談輕松?不過是外人不曾進來,不曾知曉這裏的日子罷了。
葉蕪遲疑了片刻,兩眼中忽的落下清淚來。她一把抓住床邊桑夜的手,低聲道:“桑夜姑娘,大哥他似乎脾氣變了不少,若是有什麽得罪之處,還望不要與他計較。”
桑夜看她神色,搖頭道:“我與他并未有過什麽沖突。”她自一旁拿起一塊手帕,示意葉蕪擦幹淨眼淚,這時候房間的大門卻又被人給敲響,葉蕪神色微變:“大哥來了?”桑夜起身道:“我去開門。”葉蕪點了點頭,擦幹淨了眼淚。
房門打開,站在門外的人卻并不是葉荇,而是藺燭雪。藺燭雪徑自走進了屋中來,看起來氣色并不如何好,他朝桑夜道:“我聽說葉荇将葉蕪給扔到你屋裏來了?”
“藺公子。”葉蕪一見來着,當即便要起身。藺燭雪似是知道她的動作,平靜道:“你坐着,我只是來問你幾個問題。”
葉蕪點了點頭,但見桑夜扶着藺燭雪坐下,這才忍不住開口問道:“藺公子的眼睛……”
“看不見而已。”藺燭雪随口說着,便問道:“葉蕪姑娘,我來找你的目的,是想知道那個在樓外傷你的人是誰,他與你說了些什麽?”
聽到藺燭雪的問題,桑夜與葉蕪皆是一怔。
藺燭雪輕哧一聲:“不能說?”
葉蕪沉默片刻,搖頭道:“并非不能說,只是我并不清楚他的身份,他出現的時候我已經在不歸樓外面守了一個多月了,他說我這樣是守不到的,而他有辦法讓我進去。後來他便趁着你們在牆頭看向我這邊的時候傷我,讓我假裝倒地昏迷。我本不過是一試,沒想到真的讓你們将我救回了樓中。”
聽葉蕪說完,藺燭雪沉吟道:“就是這些?”
葉蕪颔首:“我只知道這些,後來那人去了哪裏,我便不清楚了。”
那人究竟去了哪裏,藺燭雪和桑夜心中卻是清楚萬分。藺燭雪靜默半晌之後問桑夜道:“這兩天你可曾在樓中見過有別的行蹤詭異之人?”
桑夜聞言默然片刻,念及之前在祠堂當中藺遲月說的那番話,便道:“沒有。”
“當真沒有?”藺燭雪不知為何竟又問了一遍。
桑夜肯定道:“沒有。”
“那好。”藺燭雪再度起身,想要離開房間 ,卻又忽的停住了腳步,他回身對葉蕪道:“當初葉荇殺了葉家上下,你也不過是險險逃脫,你便不恨他?”
葉蕪毫不猶豫道:“不恨。”
藺燭雪又道:“那麽你這一次來不歸樓的目的,只是為了看葉荇一眼,與他相認?”
葉蕪咬唇,道:“只要讓我看到大哥還活着便夠了。”藺燭雪輕笑一聲,繼而道:“既然如此,等你傷好之後你便離開不歸樓吧,你雖是進來了,但終究不是不歸樓的人。在養傷的這段時間中,你最好什麽也別做,不要随意走動。”
葉蕪答應下來:“多謝藺公子。”
藺燭雪沒再說話,徑自出了屋子。
葉蕪身上的傷勢本就不重,坐了一天之後行動幾乎就已經沒什麽問題了,想來當時藺遲月對葉蕪動手也不過是做做樣子刺傷皮肉罷了。等到晚上的時候,聽說百裏念離開後樓中就只剩下了饅頭和包子可以吃,葉蕪當即便自己提出來要給衆人做飯了。而做好之後,葉蕪還特地又多熬了一碗藥粥在爐火上煨着,說是葉荇從前每天都熬夜,到了晚上卻總是餓得睡不着起來亂逛,所以特地替葉荇準備了吃的東西,他半夜就不會被餓得睡不着了。
只是當天晚上,葉荇房間的燈很快就熄滅了,桑夜陪葉蕪在大堂中坐了許久也沒等到葉荇再走出房間來。葉蕪只輕笑着,說這麽多年過去了,沒想到大哥的習慣已經改了。
等到葉蕪先去了桑夜的房間休息,桑夜才自己一人進了祠堂,又端了些吃喝的給等在祠堂中的藺遲月。藺遲月看起來十分精神,一點也沒有受傷的樣子,等到桑夜問了之後他才道:“這是兩個月之前受的傷了,雖行動無礙,但要對上藺燭雪,還是謹慎為上。”他吃完飯菜讓桑夜送回廚房,卻在桑夜要離開之際又叫住她道:“對了,我這傷差不多也要好了,想來最多還需三日,我們便能夠動手對付藺燭雪了。”他特地說了“我們”二字。
桑夜聽在耳中,只輕輕點了頭收拾東西往門外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樓主的存在感真的那麽低嘛……得使勁給他刷一刷了……
☆、才盡(十六)
“桑夜姑娘,你剛才去哪裏了?”因為藺燭雪并沒有給葉蕪安排別的房間,而百裏念也不在,所以最後葉蕪只能住在桑夜的房間當中,兩人同擠一張床睡覺,見桑夜自外面回來,葉蕪難免有些好奇。
桑夜只說自己去拿了些東西,并未過多去解釋。葉蕪聽罷也是笑笑,看出了桑夜的隐瞞,自然也不會再去追問。只是看着桑夜收拾東西打算睡下,葉蕪又突然出聲問道:“桑夜姑娘打算在這裏住一輩子嗎?”
桑夜一怔,頓住了動作,過一會兒才道:“今後再說,或許不會吧。”她輕笑一聲,道:“畢竟誰也不知道不歸樓是不是會一直存在下去。”
葉蕪雙眸直直盯着桑夜的眼睛:“桑夜姑娘,等我傷好了我就得離開這裏了,可能一輩子也見不到大哥了,你能不能答應我一個請求?”
“什麽?”桑夜問道。
葉蕪輕嘆道:“大哥乃是天縱奇才,他總有一日會将那把名劍鑄出來的,那時候還請姑娘替我勸他……離開這裏,可好?”
桑夜看着葉蕪,葉蕪眸中盡數是不舍與無奈,她等待良久,終于低聲道:“好,只要我能夠勸得動他。”
葉蕪目中露出一絲喜色,連忙道:“多謝姑娘。”
“不必謝我。”桑夜坐了下來,卻并未将心中所想告訴葉蕪。若葉荇有一絲要離開的想法,那麽當初他就不會進不歸樓來,她雖答應了要勸說葉荇,但多半也是不會有用的。
當天夜裏,桑夜久久無法入睡,她想着的自然是之前藺遲月所說的那番話,如今只剩下三天的時間給她去猶豫,究竟要作何決定,全在她一念之間。
葉蕪很是勤勞,比之百裏不遑多讓,第二天一早她便起身做好了飯菜給每個人送去,而桑夜和卿藍便跟着她将飯菜送到了每個人的屋子裏。葉蕪的手藝很好,還會做一些糕點,卿藍見狀便拉着她學了一手,說是今後葉蕪出了樓他也好跟着做些糕點給大家吃。于是幾乎一整個上午卿藍和葉蕪都在廚房裏面折騰着,一直到晌午過後桑夜看到廚房中冒出了陣陣白煙才覺出事情不對,連忙将兩個人給叫了出來。
藺燭雪也聞到了煙味,自後院當中摸了出來沉着臉問道:“你們想防火燒了不歸樓?”
桑夜看看卿藍,卿藍與葉蕪對視一眼,兩人一笑之後卿藍才連忙解釋道:“我在跟葉蕪姑娘學做糕點,樓主要不要嘗一嘗?”
“不必,你們将整個樓弄得如此混亂,還不快去打掃?若是想吃糕點可以告訴我,我曾經倒是跟人學過一手。”藺燭雪托腮道。
聽藺大樓主這個說法,桑夜卻是萬萬不敢嘗試的,她絕對不會忘記藺燭雪當初給自己做的那個“馍”。她連忙讓兩個人去收拾廚房,自己則很快将藺燭雪這位脾氣不好的祖宗給送回了自己的房間。然而藺燭雪臨進房門之前卻又忽的回過頭來朝桑夜問道:“這兩天,你當真沒有看到樓中出現有行蹤可疑之人?”
桑夜抿唇,搖了搖頭,之後才想到藺燭雪是看不見的,她又頓了片刻,心念一動,朝藺燭雪道:“不知百裏念到底去了哪裏?”
“被我派出去找人了,找到了人自然就回來了。”藺燭雪蹙眉,“我在問你有沒有看到一個行蹤可疑的人。”
桑夜終是道:“沒有,還是沒見到。”
藺燭雪輕笑一聲,搖頭道:“罷了,他現在就算隐匿在樓中,于我也沒有半分影響,就讓他繼續躲着吧。”他走進屋中,對桑夜道:“你回去吧,看好葉蕪,她太平靜了,我擔心她還有別的目的。”
桑夜不明白藺燭雪口中所說的別的目的究竟是什麽,只不過她仍是答應了一聲,回去找了卿藍和葉蕪。
當日仍舊平靜,葉蕪和卿藍在廚房裏面琢磨着,等到了傍晚的時候桑夜走進廚房,竟看到桌上擺着一盤上好的綠豆糕。她有些驚訝的朝二人道:“這是你們做出來的?”卿藍“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倒是葉蕪笑道:“這是卿藍公子做的,我只是教了他如何制作而已。”
從廚藝方面來說,卿藍的天賦倒是比藺大樓主要高得多了。
只是見二人仍在忙碌,桑夜又問道:“你們現在在做什麽?”
葉蕪道:“熬一些補身子的藥粥,給大哥準備的。”
桑夜記起來葉蕪說過葉荇從前每天夜裏都難以入睡,所以會偶爾出來走走,幼時葉家都會命人給葉荇在晚上做些吃的,所以前一天葉蕪也做好了粥等葉荇出來,只是葉荇并未出來。沒想到葉蕪還未放棄,依舊這樣做。
一旁卿藍也道:“我答應了葉蕪姑娘,我跟着她學這個,以後葉蕪姑娘出了樓,我便好替她給葉荇大哥熬粥。”
桑夜笑笑,看着他們二人煮粥,晚上等葉荇出來的便成了桑夜、葉蕪和卿藍三個人,只是這夜裏葉荇依舊早早熄了房間中的燈,沒有再出來過。事實上幾乎從葉蕪來了之後整整兩天,葉荇都沒有走出過房門,即使是葉蕪給葉荇送飯過去,他也只是沉默接過然後立刻便關上了房門,似乎不願意多看葉蕪一眼。
又是一天過去,藺遲月又提醒了桑夜,他的傷勢再過兩天便可痊愈了,那時候便是桑夜作下決定的時候。
而另一方,葉蕪越見開朗,在樓中與卿藍和桑夜聊得十分投機,只是這日下午,藺燭雪便披着一身白袍自後院走了出來,凝着神色對葉蕪道:“若我沒有料錯,姑娘的傷勢并不重,修養了三天,傷口應該也已經結痂,不影響行動了吧?”實際上葉蕪從第一天起就已經活蹦亂跳了,藺燭雪不知是故意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還是如何,卻是等到了現在才開始趕人走。
卿藍縱有一百個不情願,也不得不聽從藺燭雪的話送葉蕪離開,只因為藺燭雪威脅說若是今天之內葉蕪不肯離開,那麽她便得一直住在樓中,再不許踏出半步。而桑夜與葉蕪相處了三天,亦是覺出了幾分不舍來,自小到大與她能夠說得上話的朋友并不多,葉蕪便在其中。
藺燭雪又道:“葉蕪姑娘,人你也見到了,是該離開了,否則時間一久……”
他話還未說完,卻聽葉蕪道:“臨去之前,我可否再見大哥一眼?”
“非見不可?”藺燭雪皺眉,似乎并不如何想讓兩人見面。
葉蕪認真道:“非見不可,我有話想要對大哥說。”
“若我說不願讓你們見面呢?”藺燭雪聲音忽的冷了下來,“你之前說求見一眼,我便讓葉荇在牆頭遠遠見了你一眼,之後葉荇又一定要救人,我又替他将人給救了回來。在這裏三天,你們見了一眼又一眼,還沒看夠?”
葉蕪咬唇,低聲道:“那并不一樣,我只是……藺公子,求你讓我再見大哥最後一眼,只一眼就夠了。”
“最後一眼?”藺燭雪語氣怪異的問道。
葉蕪埋着頭,桑夜和卿藍皆見不得她的神色,只聽她聲音微有些顫抖,答應道:“不錯,最後一眼,這一眼之後,葉蕪只想與大哥說上一句話,這一句話之後,葉蕪此生再不會來見大哥一眼。”
逼得葉蕪說出了這番話來,卿藍也聽不下去了,連忙求情道:“藺大哥,你便答應葉蕪姑娘吧,就看一眼也花不上多少時間。”
藺燭雪看起來有些煩躁,但到底仍是答應了葉蕪的請求,只沉聲道:“如你所說,只一眼,一句話。”
“多謝藺公子。”葉蕪目中多了一抹釋然之色。
片刻之後,一行人到了葉荇的房間之外,葉蕪探手敲響了房門,屋中本有打鐵的聲音,聽這敲門聲之後立即便停了下來,沒過多久便見房門開啓,葉荇站在門內,朝屋外的四人瞪來。
一眼看到了葉蕪,葉荇冷哼一聲,開口道:“你還沒走?”
葉蕪無奈笑笑,搖頭道:“馬上就要離開了,我求樓主讓我再見你一次,是想與大哥你說一句話而已。”見葉荇便要關門回屋,葉蕪一把拉住房門,目中隐隐透出幾分苦澀,她咬唇道:“大哥你多看我一眼都不肯,難道就不願聽我将話說完麽?你就那麽怕見到我?”
葉荇睜大雙眼,頓住了動作,他一手扶着門,另一只收卻不知為何往身後探去。
葉蕪見他動作停住,忍不住道:“大哥你果真是怕我,你乃是天下間絕頂的鑄劍師,你怕我什麽呢?是不是因為當初殺了葉家所有人,所以只要見到我就覺得愧疚?又或者……你怕我對你出手,報複你當年對整個葉家所做的事情?”
“當年的事情非我所願,你應當知道的。”葉荇臉色鐵青,一字一句道。
兩人将話說到了這裏,旁邊的幾人也都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葉蕪來找葉荇,似乎并不只是說兩句話那麽簡單。藺燭雪本要開口,但桑夜卻搶在了他的前面一把拉住葉蕪,出言勸道:“葉蕪姑娘,該離開了。”
然而這一碰,桑夜卻看到了葉蕪的願望。
桑夜臉色一白,還沒等到葉蕪再開口,當即對她大聲道:“葉蕪姑娘,住手!”
只是桑夜這一句話仍是說晚了,就在這一刻,葉蕪不知從何處摸出了一把匕首來,徑直往葉荇胸口刺去,一面刺一面憤然大聲道:“我雖知道那非你所願,但我也無法原諒你!你根本就是殺人的惡鬼,你不是我的大哥!葉家那麽多人,怎麽能因為一本邪書說殺就殺!!”
她本就練過武功,這一次出手相距極近,看似既快又狠,眼見那匕首便要沒入葉荇的體內,旁邊藺燭雪赫然出手,穩穩的扣住了她的手腕。而就在葉蕪出手的同時,又有兩件事情同時發生。
葉荇眼見葉蕪出手,當即亦是神色一變,方才一直藏在身後的右手揚起,手中竟也握着一把劍,那把劍劍身花紋古樸,看似無棱無鋒,卻憑空叫人心中一懾,他長劍幾乎只慢了葉蕪一步出手,藺燭雪攔住了葉蕪的匕首,卻沒有來得及攔住葉荇的一劍。只聽一聲悶哼,長劍赫然刺入葉蕪體內,葉蕪臉上帶着笑意,往葉荇看去。
而更在此時,幾人的身後不知從何處,竟是射出了幾枚暗器來,暗器來勢比之葉蕪要可怖了不知多少,一看便知是出自高人之手。那暗器不偏不倚,正是朝着卿藍、藺燭雪和桑夜的後背而來。卿藍聽到了暗器射來的聲音,當即側身避開,想要替藺燭雪和桑夜擋開暗器卻因為相隔太遠而來不及了。而藺燭雪目不能視卻耳力過人,自然也聽到了暗器的聲音,只是他一手扣住了葉蕪執着匕首的手腕,根本無法閃避,那暗器又朝着桑夜和他一同射來,他身形不動如山,另一只手卻已經有了動作,虛晃一下,也不知究竟是何動作,便捏住了往桑夜射去的那一枚暗器。
桑夜一直到此時才反應過來,只覺得後背一陣發涼,她回身看去,卻見一個人影翩然躍入了一處房間當中,片刻後不見了蹤影,這時候卿藍也反應了過來,一步縱身便往那人追去,而同時追過去的還有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瘋老頭邱先生。
那個人是藺遲月,雖然只瞥見了一眼,但也足夠讓桑夜看清楚了。她咬了牙,沒有料到藺遲月竟連她也動手,而若不是藺燭雪替她擋住了暗器,她或許此時便已經……
桑夜往藺燭雪看去,卻見藺燭雪面色霎時白了下來,他一把松開指尖捏着的暗器,匆忙朝旁邊幾人道:“進屋。”
未及有所動作,藺燭雪便帶着桑夜和中了葉荇一劍的葉蕪飄然入了葉荇的房間,接着他袖袍一掃,便見房門猛然合上。一直到此時,他才輕咳一聲,倚在門邊低聲朝桑夜等人道:“現在麻煩大了,你們待在這裏。”
“……什麽意思?”桑夜一怔,若是她沒有弄錯,方才那些暗器,應當主要是朝着藺燭雪而來的,但藺燭雪卻只截住了朝她而來的暗器,自己卻毫不在意。
桑夜想到這裏,當即不管不顧往藺燭雪走去,果然見他後背上插着兩枚暗器,也不知究竟是什麽詭異的武器,不過這一會兒功夫,他的白衣便已經盡數被染成了豔色。
☆、才盡(十七)
“看來我果真不該将人放進來。”藺燭雪沉吟片刻,咳了一聲,竟是絲毫不顧自己身上的傷勢站了起來。
桑夜一怔,跟着起身問道:“你要做什麽?”
藺燭雪一手搭在門上,似是要出屋,但桑夜跟在身後他便沒有立即行動,只是朝對方道:“你去看葉蕪的傷勢,自己小心些,出手那人的目标是我。”他這樣說着便要離開,桑夜見他身後衣襟紅成一片,忍不住喚道:“你的傷……不先處理一下嗎?”
“沒那個功夫。”藺燭雪只說了一句便往外走去,桑夜站在他的身後,看他的背影,終于咬唇道:“你等一下!”
藺燭雪卻并未停步,只接着往外而去,桑夜在他身後大聲道:“對你出手的人是藺遲月。”
“我知道。”藺燭雪神色未曾有改變,終是應了一聲,回身将房門給合上。
眼見着藺燭雪關門離開,桑夜才微微閉目在心中輕嘆了一聲。她最終還是将事情給說了出來,她心中十分清楚,一旦将藺遲月三個字給說出來,藺燭雪便能夠猜到一切了。她知道藺遲月,知道出手的人是他,那麽她之前就一定見過那個人,而且她見到藺遲月之後沒有将事情告訴給藺燭雪,便是說她另有目的。
她本應該沉住氣等待藺遲月對藺燭雪出手,藺燭雪死了之後,她就能夠拿到那些寶藏。但她實在無法做到,藺遲月與藺燭雪相比,她竟更願意幫助藺燭雪多一些。或許是因為藺遲月方才對她的出手,又或許是因為藺燭雪方才的相救。
她想不明白藺燭雪為什麽要選擇救她而不是自保,憑他的身手想要躲開那些暗器應當不是難事才對。
而就在桑夜這樣想着的時候,房中又傳來了葉荇的聲音。
“蕪兒……”葉荇跌坐在地上,懷抱渾身是血的葉蕪,臉色鐵青一片。
桑夜見狀連忙俯身去看葉蕪的情況,只是葉荇對葉蕪的那一劍正中胸口,此時葉蕪前襟之上滿是鮮血,已然是氣息微弱。桑夜見此情形微微一怔,連忙起身道:“你等我,我現在就去找宋晏來,他一定能夠救人……”桑夜未曾管之前藺燭雪的叮囑,當即推門往樓下去尋宋晏。她曾經見過藺遲月,也知道藺遲月的目的自始至終只有藺燭雪一人,應是不會對其他人出手的。
她很快到了宋晏的房門前,大聲拍打房門,房中沒多一會兒就傳來了腳步聲,宋晏神色有些不善的開了門,盯着門口的桑夜道:“什麽事情那麽急?”
桑夜心中一窒,緊緊盯着宋晏的臉,道:“還請……請宋晏公子與我一同上去看看葉蕪,她受了很重的傷……”
“那天不是看過了嗎,那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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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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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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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