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如意坊
元禮問:“那現在幹什麽?我覺得任務太難,咱們完不成的。”
田恕當他是真的被這艱難的題目吓住了,縱使自己也一點把握沒有,或者說是一點頭緒也沒有,他還是盡量去寬慰對方。
“不要怕,我會拼命完成任務的,實在沒辦法我去搶也會将三顆玉骰子搶到手。”田恕信誓旦旦地對元禮說。
他還是個孩子呢,那麽小的小少年連變聲期都還沒度過,我得保護他。田恕心想:那麽好那麽天真善良的孩子。他不應該因為幫扶他人而失去這次的入學資格!
元禮被他的堅定語氣唬的一愣一愣的。心裏也想:這只田鼠精是真的拼了命也想進三界門啊,他與自己說的那麽多,是真的是孤注一擲來到這裏。
自己真的要因為一己之私,害的他遺憾終身嗎?
不不不,才不是可憐他要幫他,我只是覺得這裏也挺有意思的,想留在一念天玩玩罷了,就先不回家了。
兩人心思百轉,還是元禮出聲打破沉默:“喂,田鼠,我們走吧。”
“現在去如意坊嗎?”田恕問。
“是啊,再不動身又到了吃午餐時間了。”元禮翻着白眼道:“吃完午餐就去睡午覺,沒時間去偷骰子了。”
他說完擡腳就走。
田恕忙跟上他,一邊說着:“好,那咱們邊走邊想辦法。”
兇巴巴一馬當先的狼崽子沒走多遠就落後跟在田恕身後了。來時的路全靠他二哥和閻淵帶着過來的,他連多餘地注意一下路線都沒有,光顧着左顧右盼看風景了。
其實風景也沒什麽好看的,大宅大院都那個樣兒,他只是不想聽他二哥叨叨而已……
朗淩月一路也沒多說他,估計是來來往往人太多,顧及着他的面子。是個非常善解人意的哥哥了。
他到了演武場就和哥哥們失散了,朗淩月和閻淵兩人把他帶到地方就自己各自去了自己的隊伍,說是等他順利歸來再來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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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得路嗎?”在他與田恕漸漸走成并肩而行的時候,元禮就問過田恕。
田恕說:“沒問題,一只田鼠別的本事沒有,認路還是可以的。”
狼崽子就放心了,他繼續走馬觀花,悠悠哉哉地環顧四周。
田恕走着,問道:“不過咱們待會兒具體該怎麽去取得骰子好?直接去偷的話,萬一失敗了不是連後路都斷了。”
黑色的眸子骨碌碌地轉,狼崽子語氣輕松地說:“先禮後兵。”
田恕:“嗯?”
先禮。
兩人出了三界門,一路晃晃悠悠來到傳說中的如意坊。
如意坊是一念天最大的賭坊,實力雄厚,壟斷了整個賭.博行業。
它離三界門的距離也不遠,就在隔壁那條一念天最繁華的街道上。
朱紅色的雙開大門,上面懸挂一金色匾額——“如意坊”。門口來來往往的人、鬼、妖絡繹不絕。
他們還站在大門口就聽到了排山倒海的歡呼聲與哀嚎聲。
前進的腳步停下,元禮和田恕在門口看到一個男子跌跌撞撞地從如意坊摔出來,身後跟着一票穿着黑色勁裝,頭綁黑巾的漢子跟着湧出。
男子就撲倒在他們不遠處,忙爬起來要跑,一看就不是好人的黑衣漢子們立馬将他團團圍了起來。
其中一個黑衣漢子說:“在如意坊還敢輸了錢不還就想跑,你小子是活膩歪了!給我打!”
剩餘的人立馬動身,拳打腳踢,等他們停下手時,原地只剩下了一具骷髅。
“把他的手臂給我卸下來喂狗!”那個黑衣漢子又說。
“嘶——”圍觀全程的元禮倒吸一口涼氣,他抖着嗓子說:“這就有點可怕了,被打成這樣還要剁手……”
“這還算好的,畢竟這人本來就是鬼,手臂沒了,如果日後遇上合适的骷髅手臂說不定能尋一根接回去。”田恕也心有戚戚。
如意坊他也沒來過幾次,大多都只是在圍觀衆人下注,看人贏錢狂歡就心動,看人輸錢大悲就瞬間忍住了自己蠢蠢欲動的賭.博之魂。
他最後一次來這裏的時候就看到過一個賣女兒來賭.博的妖,那妖輸光了錢,被打回了原型還砍去了雙臂,奄奄一息,估計也活不了多久了。
利益熏人心,能捧人上天,也能毀人于無形。
那邊鬧劇收場,別的黑衣漢子們退場,還一個黑衣将那一具沒有右臂的骷髅拖過去扔在如意坊旁邊的小巷子裏。
佘七是這群打手的頭頭,日常處理這種鬧劇。他也還沒進門,沖着牆角吐了口唾沫,嘴裏罵了聲“晦氣”。
眼前出現一名身穿紅衣錦服的少年,身姿挺拔,面容俊秀,看一身氣度就知道是哪家養尊處優的小少爺。
他的身邊跟着一位衣着普通、身量普通、長相更普通的大衆臉成年男子。
兩人氣場可謂格格不入,不過估計是主仆關系。
大衆臉男子走到他面前作了一揖,面帶親和笑容地道:“這位兄臺,見禮了。”
佘七也抱拳回了禮。雖然長相普通,但是這人給人的感覺十分溫和舒适。他不禁也面帶微笑地和人對視。
佘七道:“客氣了,兄臺來如意坊不進去玩兩把?”
大衆臉男子面露難色,似是一番猶豫,終于開口道:“兄臺,實不相瞞,我二人來此是想問問能否花錢買入貴店裏三顆玉骰子。”
佘七聽完一聲冷笑:“呵!你問這話這莫不是來踢館子的吧?上賭坊來買骰子我還是頭一回聽說,誰人不知我如意坊的玉骰子從不出這扇大門!”
田恕吓得瞬間閉嘴,他也知道自己這行為已經能夠得上挑釁了,正站在原地不知怎麽是好,身邊的小狼崽子露出一副天真的表情,好奇地問:
“這位哥哥,為什麽如意坊的骰子不能出這扇大門,是有什麽講究嗎?”
佘七看他那一無所知的模樣,像是真的不了解這的規矩,也就收了火氣,跟人講道:“我如意坊的玉骰子獨一無二,乃是用青龍玉制成,上面刻有我們的圖騰,絕不外傳。”
青龍玉本身是個寶貝,但也不是什麽無價之寶,但是印上人家圖騰這象征意義就不同了,所以買是不能買了,還得另想辦法。
該死的!什麽狗屁的任務,這是讓人單槍匹馬進賊窩搶壓寨夫人吶!
元禮壓住心中噴薄而出的火氣,勉強還算有禮貌的跟人家道謝然後拉着田恕轉身就走。
走出人家的視線範圍,小狼先是氣的将手中的木牌扔在地上狂踩兩腳:“呸,我看它就是在為難我朗元禮,什麽倒竈玩意兒,我回去就一把火燒了它!”
餘光瞥見站在一旁欲言又止,滿臉挂着擔憂的田恕,他重重地補了兩腳,終于壓下點火氣。
元禮一把搶過田恕挂在腰間的他的那塊木牌,點點頭示意他地上那塊髒兮兮的那塊歸他了。
不講理的狼崽子一臉心不甘情不願地說:“喂,老田鼠。”
田恕還擔心他氣壞了身體,又擔心不能完成任務兩人都得被三界門掃地出門,一時愣在原地,有些沒反應過來。聽他叫自己忙應了一聲:“嗯?”
元禮別別扭扭地道:“你別慌,不能買就算了,還有別的辦法的。”
田恕見他是在寬慰自己,不禁露出一個憨厚的笑容,忙彎腰将地上的木牌撿起來擦幹淨,又別回了腰間。
禮不成,該改動兵了。
佘七倚在一根柱子上,随意觀察着周圍的賭桌,看有沒有人搞小動作什麽的。然後就看見剛剛走了的那兩位又大搖大擺地進來了。
紅衣小少年在門口伸着腦袋四處張望了一下,目光與佘七對上,他就昂着腦袋向自己走過來——十足的纨绔子弟樣,和剛剛在門口乖乖喊哥哥的樣兒一點都不像。
他挂着一副一看就是來找事的模樣,昂着腦袋,微眯着眼睛,十足讨人厭地開口道:“我要跟你賭。”
“賭什麽?”佘七倚在柱子上沒動,他好整以暇地反問。這小鬼實在有趣的很,盡管是這副讨人嫌的模樣,還是因為長的好而讓人讨厭不起來。
“三顆玉骰子。”小少年雙手插着抱在胸前,高傲地說:“小爺有大把的錢,輸了都給你,贏了給我三顆骰子就行。”
佘七咧開了嘴,笑起來。他面相兇狠,這咧嘴笑更加猙獰:“小少爺,我如意坊可不是你們小孩子家家玩鬧的地方,敢踢館子,你的腿是不要了?”
“怎麽,你是不敢了麽?這麽大一個賭坊還輸不起?”少年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語氣。
佘七正了臉色,他站直身體,語氣冷漠下來:“現在走還來得及,不然待會兒——”
“——果然是賭不起麽?”紅衣少年打斷了他。
“怎麽會,顧客最大,來如意坊就要玩的盡興。你要賭什麽,怎麽賭?如意坊都會奉陪到底的。”左前方突然傳來一道清冷緩和的男聲,一名煙青色衣着男子向這邊緩步走來。
他一出現,原本兇巴巴的佘七立馬換上恭敬的神色,他微微一鞠躬,喊道:“老板。”
這名男子就是這偌大的如意坊背後的主人。
他看上去不過二十六七,面容俊美卻有些蒼白,看上去太過陰柔,還一副病怏怏的感覺,此刻正面帶微笑地看着元禮。
元禮轉頭面向他道:“你就是老板?”
男子:“是。”
元禮:“我想要你們三顆玉骰子,我拿錢跟你們賭,輸了錢給你們,贏了骰子歸我。”
男子真的很好說話,也沒問多少錢,一聽就同意:“可以,你想怎麽賭呢?”
他沒賭過錢,這也還是他狼生第一次進賭坊,實在不會那些花樣,就撿了最簡單的來:“搖骰子比大小,誰大誰贏……嗯……三局兩勝。”
作者有話要說:
啊,敲鑼打鼓,男二粗線了!
瘋狂想要被收藏,王者都不打了,天天勤快更新,你們還不愛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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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