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18)
怕也會生變,但此刻卻有葉皇和軒轅兩人擋住了去路,想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葉皇并沒有問軒轅那日究竟是怎麽回事,也沒有必要問,而現在更不是問話的時候,他的心中只有殺機,無窮無盡的殺機,還有恨、有怒,除此之外,他不想再去想任何事情,如果有什麽事情引起他的興趣的話,那便是殺人。
葉皇再踏上一步,狂嚎一聲,出劍!軒轅也不慢,劍出,兩人兩劍,竟在虛空之中結成了一堵牆,流光溢彩的牆,映着西沉的夕陽,幻化出一種夢境般的凄豔。
氣裂,風嘯,夾着兩聲怪異的低吼,峽谷口竟似變換了一個世界。
“哧……呀……當……”慘嚎聲中,葉皇絲毫不停地揮劍,殺人,一切都是那般輕松自在。
龍奇的身子被震得倒退五步,他的劍擋住了軒轅的劍,但他卻發現,軒轅劍上的力道之大,幾乎将天生神力的他震得筋骨欲折。他無法想象軒轅的劍是怎麽練的,但軒轅的力道是絕不容置疑的。
“呼……呼……”兩道狂雷般的吼聲中,風聲大作,竟是兩只猿人掄起兩根粗樹幹猛然亂砸。
猿人舞動大木棍并沒有什麽厲害的招式,但卻有着無可抗拒的殺傷力。
九黎勇士們陣腳大亂,有的滾開,有的躍起,有的根本就來不及躲,只得硬着頭皮擋。
“呀……”那個硬着頭皮擋的人就像是草人一般,在棍下筋骨盡碎,屍體竟橫飛出五六丈遠,足見猿人的這一擊力道是如何的巨大。
兩只猿人見這一擊如此有威力,更是興奮,像是兩個玩膩了雞毛的孩子,突然發現了一個最好的玩具一般,竟顯得有些瘋狂。
葉皇和軒轅也為猿人的這一擊之力給吓了一跳,但他們絕對不會手軟或有絲毫的猶豫,葉皇更是如此!
葉皇出劍,只有攻而無無守,由于占着手中神劍之利,瘋狂地殺戮着。
“呀……”葉皇悶哼聲中,便又有一人在其劍下魂飛天外,但他也被對方的兵刃劃傷,卻絲毫不在意,根本就像感覺不到痛楚,此時的他就像一個只有魂魄而無軀體的殺人機器。
軒轅見葉皇這般瘋狂,也禁不住擔心起來。葉皇這種根本不顧自身的打法,雖然充盈着無盡殺傷力,卻是一種極為自暴自棄的做法,也是在折磨自己。
兩只猿人殺得興起,兩根大樹幹橫掃,上下砸,直搗,竟似乎有些簡單的招式可尋,這兩根兩百多斤的樹幹,在它們手中就像兩根筷子似的舞得輕松自如,又因力大棍沉,竟也有着一種野性的霸殺之氣。
葉皇再出劍,劍跡如流星劃落,但也空門大露。只不過,葉皇的劍快,快可以使破綻完全掩去,因為在敵人攻到之時,他已經結束了對方的生命。但葉皇仍似乎是在賭氣,和自己賭氣,因為他忽視了敵人的數量。若是單打獨鬥,葉皇的這種打法絕對有效,可是此刻敵人卻是自己的十倍之數,這就有些難說了,是以軒轅驚。
軒轅驚惶之間為葉皇擋了兩劍,但他卻退了一步,被龍奇所逼退,而且他的劍竟被龍奇之劍削斷。
葉皇狂嚎着再出劍,像是一頭完全不知痛苦的瘋獸,讓九黎族剩下的人心驚膽寒。
只在片刻之間,葉皇和軒轅及兩只猿人便創下了八死五傷的戰績,怎不叫九黎勇士大驚?
可怕的人并不是葉皇和軒轅,雖然在氣勢上,兩人也生出一股讓人膽寒的壓力,但更重要的卻是兩只猿人和兩根粗樹幹。如果沒有葉皇和軒轅的話,兩只猿人當然不可怕,因為這群九黎勇士大可與之近身相鬥,使得長樹幹根本無發揮之處,而且猿人的招式笨拙,并不可怕,但與軒轅、葉皇兩人相配合起來,使得九黎勇士根本近不了身,只有挨打的份,這就只好自嘆倒黴了。
猿人的笨拙,葉皇和軒轅的靈動;猿人遠攻,軒轅和葉皇兩人近攻,這便成了極度可怕的絕配。
龍奇寶劍雖利,但想斬斷如此粗的樹幹,也不是一劍之功。當然,如果樹幹是不動的,那還有可能,但此刻每一根樹幹之上都蘊有數千斤之力,他又如何能夠斬斷樹幹呢?是以,他們竟被打得叫苦不疊,毫無還手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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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荒王(7)
軒轅望着兩只猿人翻來覆去的都是橫掃上下砸,直捅,禁不住心中暗笑,他只是臨時作了一下示範,沒想這兩只猿人竟然能夠靈活地運用,實是難得。不過看兩只猿人的表情,倒似乎從來都沒有玩得如此痛快,那龇牙咧嘴、眉飛色舞的樣子,倒似乎是一個自認為做了一件極為得意的事情一般。
軒轅向一只猿人呼了一聲,朝聖女和施妙法師指了指,那猿人似乎立刻明白了軒轅的意
思,興奮地沖了出去,大樹幹一記橫掃千軍,只打得九黎勇士們魂飛魄散,都慌忙飛退。
那猿人一聲怪笑,直向聖女鳳妮和施妙法師那邊趕去。
“嗖……”一排勁箭直向那猿人射到,但力道似乎并不足,那猿人身子極快,卻只中了兩箭,而猿人皮粗肉厚,根本就難以造成什麽損傷,只是這下子更是激怒了猿人。
猿人“哇啦……哇啦……”地一陣亂叫,看到刑月在一邊靜坐療傷,便舉起大棍,見人就砸,只吓得那些守衛刑月之人魂飛魄散,如果被猿人這樣一砸而中,刑月豈有命在?而且只憑他們的力量能不能擋住猿人這一砸還是個問題。
剛才猿人将人砸成肉餅的事實,所有人都是有目共睹的,因此,沒有人敢輕迎其鋒,只好抱着刑月飛退。
“轟……”猿人一棍砸空,擊在地上,在強大的氣勁相擊之下,大樹幹竟“轟”然折斷,猿人慌忙扔下大樹幹,顯然是雙手被地面的反震之力震得發麻,這才有這種驚慌失措的表現。
大樹幹一丢,猿人立刻失去了兵刃,倒似乎一時間還不适應,扭頭望望軒轅,竟不知該怎麽辦才好。
“嗖……”又有兩只箭趁那猿人驚慌之際射中了它的背部,但因那箭手本身就有傷在身,力道不夠,只射破了猿人一些皮肉。這下可是真的激怒了猿人,只見猿人猛地轉身,“嗖”地一聲,如電火般直竄向那準備再放箭的箭手。
那些箭手大驚,慌亂之中,根本就沒有準頭,當他們感到不妙之時,猿人已到了他們的身邊。
“呀……”猿人一聲低吼,伸手一抓,便将一人拉在手中,像是撕布偶一般扯成兩半,再狂吼一聲直甩而出,又朝另一名想逃之人的腦袋一抓,那人根本就沒有反抗之力,就被捏破了腦殼。
“轟……”猿人憤怒之下,又咬又撕又踢,那群本就受了傷的人,一個個像紙人一般,雖拔出兵刃在手,但對于皮粗肉厚的猿人來說,這點小傷根本算不了什麽。
龍奇大驚,低吼一聲:“撤!”當前的形式對他來說并不樂觀。此刻他們能戰之人只有八個,又要分出兩人照看刑月,真正能用之人只有六個,又如何是兩只猿人及葉皇、軒轅兩人的對手?與其戰死,倒不如先保住性命再說。
那只失去了兵刃的猿人見沒有人再給它打了,竟又抓起一具剛才射了他一箭的那人的屍體撕咬了一陣,這才心滿意足地将地上的弓箭全部折斷,連軒轅和葉皇也來不及阻止。
那猿人在玩得痛快了之後,這才想起了軒轅交給它的任務,滿不在乎地将聖女和施妙法師一手一個地提了起來。
龍奇飛快地撤退,另一只大棍猶在手中的猿人意猶未盡,舉步便追,一邊“哇啦哇啦”亂叫,一邊舉棍掃擊。不過龍奇諸人很快竄入密林中,那長樹幹橫掃之下,立刻打在周圍的樹幹之上,葉飛枝舞。
猿人大惱,沒想到這大樹幹一入林便大大地不方便了,無論是橫掃還是直砸,都會拖泥帶水地牽動一大片。
猿人力大無窮,但卻極笨,只知道蠻幹,因此,橫砸之時,也不注意是否被其它的樹幹所阻,而那些古樹幹粗葉茂,又豈是猿人所能打斷的?是以,反震之力使得那猿人手臂發麻。林間的橫枝也極多,猿人舉棍上擊,卻又再遇阻,幾乎氣得它暴跳如雷。
龍奇并不敢趁機回擊,因為葉皇和軒轅也已飛趕而至,這兩個年輕人組合在一起,足以與他們相抗,若再加上兩只猿人,即使猿人不用大樹幹或任何兵器,也不是他們能惹的。
“嗚嗚……”正在龍奇急欲逃命之時,突然傳來一陣古怪的號角之聲。
龍奇大喜,也迅速摸出一個牛角狀的東西,一陣猛吹,“嗚嗚……”之聲立刻與遠處的號角之聲相應合。
猿人一聽這叫聲,竟怔了一怔,似乎對這古怪的聲音極感興趣,猛地甩出手中的大樹幹,身子也随着大樹幹之後向龍奇撲去。
葉皇和軒轅也吃了一驚,兩人相視望了一眼,異口同聲道:“九黎族援兵!”
龍奇正在吹號時見大樹幹向他砸來,禁不住吃了一驚,忙移身閃開,他身邊的幾名九黎勇士猛地出劍,因為猿人已經攻到。
猿人的速度奇快,在幾柄劍還沒有攻到之時,兩只大手已向龍奇抓到。
龍奇因一手拿着號角,雖握劍在手,但因身子一退,出手的軌跡為樹身所阻,竟來不及阻止猿人這一撲之威。
猿人動作無比利落地抓住了龍奇拿號角的手。別看猿人動作極為笨拙,但行動起來卻快得驚人。
龍奇幾乎駭得魂飛魄散,拼命地向猿人腹部蹬去,但已來不及揮劍,兩只手便被猿人全都抓住。
“砰……”龍奇的腳狠命地踢在猿人的腹部,他那高瘦的身子在猿人手中竟像小娃娃似的。
猿人被它踢了一腳,似乎感覺到有些痛,卻渾不在意,只是迅速奪下龍奇手中的號角,然後一甩手便把龍奇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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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荒王(8)
九黎勇士們見同伴雙手被抓,也全都在驚駭之餘以為龍奇這回完了,卻沒想到只是被擲了出去,不由得慌忙接住擲出的龍奇。
“嘩嘩……”龍奇被擲出的力道極大,竟将那三個企圖接住他的九黎勇士一齊撞倒在地。
龍奇的臉色煞白,便是他也以為自己這回死定了,卻沒想到猿人卻輕易地放過了他,但當他發現那猿人将那只牛角號的大頭放在嘴巴裏吹弄卻絲毫不出聲時,禁不住有種哭笑不得之感。
軒轅和葉皇也不由得呆了一呆,也為猿人的傻動作逗得想大笑。
猿人并不是想殺人,只是志在奪得這只能發出聲音的牛角號,這似乎是它發現的又一件新鮮玩意兒,竟翻來覆去地擺弄着,似乎忘記了自己身在險境。
龍奇諸人為猿人的威勢吓呆了,自然不敢惹這煞星,如果激怒了這只猿人,說不定這回真的把他們撕裂了。
“快走!”軒轅向猿人吹了個口哨向葉皇道,而此刻正是那猿人将牛角號的小頭放在口中吹之時。
“嗚……”地一聲號角響了起來,倒把猿人自己也吓了一跳,旋又高興得如同一個娃娃,手舞足蹈地向軒轅趕了過來。
另外那只猿人也跑來湊熱鬧,軒轅和葉皇望了望猿人手中的聖女和施妙法師,心中終于松了一口氣,但卻知道九黎族的援兵很快便會到來,他們也必須趕快離開了,是以并不再追殺龍奇,而是領着猿人向峽谷之中沖去,猿人卻一邊跑着,一邊吹着手中的號角,确有樂此不疲之感。
軒轅和葉皇禁不住大感好笑。
回到約定地點,見到衆人,使葉皇對軒轅這幾天所做的事大為驚訝,也高興異常。
軒轅更是高興至極,能夠挫敗神谷的攻襲,讓他們損失百餘人,這也是一個莫大的勝利。
那些燒焦的屍體,全都被掩埋,而在谷口對神谷來衆的伏擊也起到了一定的成功。不過,神谷中的人物似乎個個都是硬手,如果不施計取巧,他們的實力比之這群奴隸兄弟們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不過,那些人吃虧在不明這群奴隸兄弟的虛實,而且又中伏,自然吃虧極大,終被郎大諸人殺退。奴隸兄弟也戰死數十人之多,神谷中的好手也死傷了這個數,再加上望風崖下被活活燒死的那群人,神谷的這個臉就丢大了。
貳負見軒轅居然能在天黑之前趕回來,自然歡喜異常,伍老大卻是驚駭不已,他似乎沒有想到軒轅竟能自白虎神将手中将聖女兩人搶回來,而且速度如此之快,禁不住對軒轅的實力又另作估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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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利大逃亡(1)
葉皇和兩只猿人自然也受到了衆奴隸們的熱烈歡迎,軒轅便像是他們之中的英雄,而葉皇與猿人則是英雄的朋友,雖然猿人的模樣醜陋,但只要不去惹怒它,卻并不可怕。
葉皇身上的傷勢并不重,只是因流血過多,而顯得有些疲憊,但他們終還是擺脫了九黎本部援兵的追襲,而那群人似乎并不知道神堡已經易主,還一路猛追,卻遭到奴隸兄弟們的阻擊,這才悻悻而去,轉投向神谷。
聖女和施妙法師乃是受藥物所制,軒轅花了大半個時辰才救醒兩人。
聖女睜眼發現在自己身邊的人竟然是軒轅之時,那種驚訝和欣喜的表情連軒轅也感到意外,在乍醒間,歡喜的聖女竟突然放棄了往日的矜持,一把擁住軒轅,只讓軒轅連大氣也不敢喘,俊臉緋紅。
貳負在一旁看得大感驚羨,而施妙法師老奸巨滑,睜開的眼又裝作閉上了。
“真的是你?這不是在做夢吧?”聖女鳳妮也表現出往日從沒有過的脆弱,像是一個失去親人的孤兒,突然發現了失蹤的親人,喃喃地歡喜道。
軒轅将她抱得更緊一些,此刻的便宜是不占白不占,然後才輕輕地拍了拍聖女鳳妮的香肩,輕聲道:“這是真的,我剛從九黎族人手中把你和法師救回來,還重創了刑月。”
聖女鳳妮似乎很快意識到自己的失态,不禁俏臉一紅,輕輕地掙了掙,卻沒能掙開軒轅的一雙大手,反而被軒轅擁得更緊。
軒轅坐在炕邊,對一旁的葉皇和貳負并不在意,因為他知道這兩位兄弟絕對不會出賣他的,而施妙法師裝作沒醒又豈能瞞過他的靈覺?這是明顯地為他制造機會,他豈會對懷中的美人手軟?何況平時聖女是何等的高貴和聖潔,此刻如受驚的小動物一般偎在自己懷中,那種感覺的确有着無比的刺激。
軒轅豈會是對眼前美女沒歪念的人?只不過平時裏,他自不能表現出來,不過,只要是男人就不可能會對聖女這種獨一無二的美麗而無動于衷,這并不能怪軒轅好色。愛美之心與好色本就不是同一個境界。只是軒轅是一個極會把握機會的人,而這個機會,他當然不會放過。
軒轅身上那股粗犷的男人氣息幾乎讓聖女如同喝醉了酒一般,在軒轅的身上并不只有男人粗犷的氣息,還似乎有一股若有若無的淡香,渾重而又怡神,與汗水味雜在一起,竟有着極大的誘惑力。
鳳妮畢竟是自小修心之人,仍能夠控制住自己意亂情迷的心,掙開軒轅的懷抱,在炕上移了移身子,與軒轅保持兩尺距離,眸子之中的迷亂漸漸變為清澈。
軒轅并沒有太強人所難,也很自然地在鳳妮第二次掙紮時松開了手,只不過腦子之中仍泛起那種纏綿時銷魂蝕骨的美感,對着臉色仍泛着微紅的聖女鳳妮抛出一個似笑非笑的古怪眼神。
鳳妮似乎明白這個眼神的意思,本來清澈的目光又一陣迷蒙,卻立刻避開軒轅的目光,竟發現了葉皇和貳負。
“阿軒來遲,還望聖女勿怪!”軒轅吸了口氣道。
施妙法師此時才裝作伸了個懶腰醒來,也坐了起來,故意扭頭四顧地望了望,問道:“這是哪裏?”
“這裏乃是九黎族的神堡!”軒轅道。
“啊!”聖女鳳妮和施妙法師同時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臉色都變了。
“哦,聖女和法師別驚,這裏雖是九黎族的神堡,但此刻已經不再屬于九黎族,而是我們自己的,九黎族人盡數被我們驅趕而出,在這裏的全都是我們的奴隸兄弟!”軒轅當然明白聖女鳳妮和施妙法師心驚的原因,是以才會出言解釋道。
聖女鳳妮和施妙法師疑惑地望了軒轅一眼,見軒轅并不似在說謊,卻不明白軒轅憑什麽力量驅走了神堡的九黎族人,而且救下了他們。
“這位就是奴隸兄弟的首領貳負,這次能救出聖女,全靠貳負兄出力!”軒轅介紹道。
“軒轅兄弟怎能如此說?你是我們的大首領,今次若是沒有你,我們的兄弟只怕永遠都無法重獲自由,這一切全都是仗你之力,我哪有什麽功勞?”貳負忙謙虛地道。
“貳負兄此言差矣,不過,我們也不必為這些事情争論。我想今晚還得提防神谷方面的偷襲,待會兒我們應該去布置一番,別讓他們有可乘之機。”軒轅淡淡地道。
“這個自然,我立刻就去安排!”貳負爽朗地一笑道。
“你身上的傷勢不礙事吧?”軒轅又問了一聲。
“只要不與人交手,大概便不會有問題。”貳負自信地道,說完不待軒轅吩咐,便行了出去。
“葉七和獵豹他們沒有跟聖女在一起嗎?”軒轅突然問道。
聖女鳳妮和施妙法師都顯出一絲迷茫之色,搖了搖,同時道:“我們全都被分開了,也不知道他們被帶到什麽地方去了。”
軒轅和葉皇的眉頭緊皺,如此一來,又不得不為獵豹諸人擔心了,也不知道獵豹諸人究竟在何處?如果今日有獵豹和葉七一幹人相助,己方實力定會大增。這次雖救回了聖女鳳妮和施妙法師,但面對實力雄厚、高手如雲的九黎族人,這群奴隸兄弟頂多只能守住一陣子,而難以與九黎族人長期相抗。這一點雖然大家都不說,但誰都明白,當務之急,就是如何找回獵豹諸人,然後迅速啓程前往有熊族,惟有到了有熊族本部之後才能夠得以真正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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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利大逃亡(2)
“你們怎會找到這裏?”施妙法師突然奇問道。
軒轅和葉皇相視望了一眼,想到這些日子中所經歷的一切,無一不是在生死的邊緣掙紮,禁不住有些心有餘悸,但知道,既然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一步,便沒有回頭路可走。盡管可以撒手不管,但又豈能放下衆兄弟不管?
軒轅和葉皇長長地籲了一口氣,緩聲道:“這之中說來話長,并不是一時半刻所能講清楚的。”
“如果是這樣,那就不講也罷。”聖女想了想道。
“我們必須盡快找回獵豹他們,否則的話,只怕我們很難擺脫九黎族高手的追殺!”軒轅肯定地道。
葉皇在一旁仰頭而立,似乎思索着什麽,冷漠得不像是活在這個世上的一份子,目光空洞之處似可以看到漸濃的夜幕。
“我先出去走走!”葉皇愣了半晌,突然籲了一口氣,淡淡地道。
聖女鳳妮和施妙法師這才感覺到葉皇似乎有些不對勁,但卻不明白不對在何處。
軒轅知道葉皇心中所想,不過,他也有些無能為力,想到身邊可能潛在一個如同滿蒼夷這般可怕的敵人,也有種不寒而栗之感。那種如鬼魅般的速度,讓你怎麽死都不知道,但那個滿蒼夷究竟是什麽人物?與葉皇之間怎麽牽扯出這麽多的恩恩怨怨呢?還有他的同胞兄弟葉帝,一母同胞卻相差如此之大。
“好吧,你先出去走走,順便檢查一下衆兄弟們對機關設計的情況,但要想開一點,有什麽事情,咱們兩兄弟一起幹!呆會兒可能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呢。”軒轅拍了拍的肩頭,淡淡地道。
葉皇輕輕地“嗯”了一聲,便轉身出去,連看都不曾看聖女鳳妮和施妙法師一眼。
軒轅望着葉皇行出的背影,半晌才扭過頭來,望着聖女吸了口氣,問道:“不知聖女的行蹤是如何被他們發現的呢?以我們行動之隐秘,連共工氏的人都查不出來……”
軒轅的話說到這裏,竟意外地發現聖女的臉色微微紅了一下。
“我們也不知道這群人是怎麽知道我們存身的下落的,當我們發現他們存在之時,已經被他們包圍了。”聖女鳳妮目光移開軒轅的注視,投向窗外,無可奈何地道。
軒轅心中湧起了一絲疑惑,隐隐地感覺到有些不對,但卻說不清楚是哪裏不對,只是一種直覺。
“聖女說的沒錯,他們之中竟動用了一百多名好手,更有幾人的武功奇高,風六和風四及風八都戰死,凡浪和化鐵虎也都戰死,其他的人全都被活捉,但都受傷不輕。本來我們是關一起的,但後來卻又分開了,我們也不知道獵豹諸人被帶到哪裏去了。我們在地牢中呆了幾天,今天吃了早飯後,就不省人事,醒來便是這樣了。”施妙法師淡然道。
軒轅苦笑道:“這裏是九黎族的勢力範圍,你們的行蹤自然很容易被他們發現喽,這也難怪。”
“可是我們當時的确已經很小心,連火把都未點,事情來得實在有些古怪。”施妙法師眉頭皺了皺道。
軒轅的心中極不好受,想到那日所見的幾具白骨,定是凡浪和化鐵虎他們的,這兩人平時極為忠厚,卻沒想到卻落得死無葬身之地的地步,不免有些心寒,想到這些,禁不住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悠然道:“聖女和法師好好休息一會兒,我出去布置布置,待會兒我讓人送些吃的來。”
聖女偷偷瞥了軒轅一眼,卻發現軒轅也在看她,不由得臉一紅,又低下頭去。
軒轅這才向施妙法師點了點頭,退了出去。
軒轅不語,只是靜靜地坐着,像葉皇一樣沉默,其實他根本就不需要言語。
葉皇像一尊石雕,整整一盞茶時間未語未動,甚至連眼睛都未曾眨一下。當然,這些對軒轅來說并不算什麽,他甚至有兩天兩夜都未語未動過,也不飲不喝,連一向熟知他的黑豆也都吓了一跳。
靜!是軒轅最鐘意的境界,只有在一種寧靜的環境之中,思緒才能夠以一種更為輕松的形式去運轉,甚至似乎可以感應到蒼穹大地的那股無形卻又實在的生機。是以,軒轅總喜歡一個人去捕捉這股無形卻實在的生機,至少,他覺得這比與那一群俗不可耐之人打交道要強上許多。
靜寂之中,靈臺也似乎極為寧靜,而此時可以反省到許多往日都不曾想過的問題,也是對人生一個總結的好時機,只是軒轅此刻的心也極亂。
雖然四周靜寂一片,天幕黑沉沉的,稀稀朗朗的幾點寒星似是早晨陽光下的露水,但軒轅沒有心思去想太多。
這些日子來,總在不停地掙紮,在生死的邊緣,在一個往日從未有過的環境中奮發,他很少有機會靜下以來想想,可一旦靜下來,腦子裏所充斥的又全都是一個慘烈的畫面,或是在遙遠異鄉的愛人,竟有種說不出的累和惆悵。而今日在聖女的表情中,他看到了一絲異樣,似乎聖女鳳妮有什麽事情在瞞着他們,這使他心中多了一絲不快。
“我覺得我們還是要小心一些好!”葉皇突然迸出一句讓軒轅感到莫名其妙的話來。
“此話是什麽意思?”軒轅認真地問道。
“我有一種很不祥的預感!”葉皇嘆了口氣,擡頭仰視着深邃難測的蒼穹,悠然道。
“什麽預感?”軒轅不由得呆了呆,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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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利大逃亡(3)
葉皇搖了搖頭,有些茫然地望着天空,長長地籲了口氣,有些落寞地不答反問道:“你相不相信命運?”
軒轅一時間摸不着頭腦,葉皇的話有種語無倫次之感,他不明白命運與預感之間有什麽關系,但卻仍然回答道:“我也不知道該不該相信。”
葉皇綻出一絲凄然的苦笑,淡然道:“這麽說你是已經相信了?”
軒轅一愕,反問道:“你說這些是為了什麽?”
“我也不知道,總覺得冥冥之中,命運和我們開了個玩笑,一切的一切,全都是上蒼導演的一場戲,而我們只是一群盲從無知的戲子,生、死、喜、怒、情、愛、恨、仇,全都是按上蒼的意願去極力演好自己本身的角色……”
“你怎能如此悲觀?”軒轅吓了一跳,忙打斷葉皇的話叱道。
葉皇驀地扭頭與軒轅相對,深深地注視着軒轅的眸子,半晌才緩緩地籲了一口氣,道:“有人曾說我是一顆天孤星,所以愛我的人和所有我愛的人都得不到善終,甚至連至親的人全都會死去,而我也注定會品嘗孤獨,永遠都會生活在陰暗之中。而我生下來,母親就因難産而死,半年後,父親也被猛獸咬死,養大我的是三嬸,也即是燕嫣的母親。從小族人都将葉帝和我當作災星,自我出生後,族中便經常發生禍端,害得我們有邑族不得不向北遷百裏,來到現在這個位置……”
“是誰說你是天孤星?”軒轅冷冷地問道。
葉皇頓了頓,籲了口氣道:“是天星祭司!”
“天星祭司?”軒轅驚訝地反問道。
“是的,他已在九年前被葉帝所殺!”葉皇有些無可奈何地道。
軒轅的心中禁不住蒙上了一層陰影,雖然他知道葉皇所說的看似與今日之事沒什麽關聯,但其實際上有內在的牽聯,因為他所要面對的敵人可能是葉帝,而葉帝又是一個怎樣的人呢?而且,今日之話,可能關系到葉皇心中的一個死結,如果不能解開這個死結的話,只怕葉皇的鬥志會難以提起來,而軒轅絕對不能少了葉皇這樣一個助手。
“葉帝為何要殺天星祭司?”軒轅有些好奇地問道。
“因為天星祭司說葉帝乃是天孤星背後的黑暗之星,乃是邪惡的化身,更主張要将我們兄弟二人拿去祭天或流放族外。而這些,也輾轉傳到我們兄弟二人的耳中,所幸在有邑族中并沒有以人祭天的先例,而我們兄弟二人也沒有什麽過錯,族人根本就沒有理由處理我們。盡管如此,葉帝後來還是殺了天星祭司!”葉皇說到這裏,頓了頓,又道:“當葉帝提着天星祭司的頭來告訴我,他殺了天星之時,我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事實,我看見天星祭司的眼裏充滿了驚愕和駭異,卻并無痛苦之色,表情栩栩如生,顯然是在措手不及之中腦袋已經被斬了下來,而葉帝的臉色更是可怕,散發出一種從來都沒有過的殺氣,使得一張臉孔似蒙上了一層魔火,猶如自黑暗之中竄出的魔鬼,那張狂的殺意讓人不寒而栗!”
軒轅沒有說話,只是在想象着當時葉皇吃驚的表情,在想着葉帝一手提頭,一邊說話的動作。
“讓我吃驚的并不只是這些,讓我吃驚的是葉帝居然能夠絲毫不傷地殺死天星祭司。以天星祭司的武功,僅有天河祭司可與之匹敵,連老族長都要遜上一籌,而葉帝的武功從來都沒有人教,就因為天星祭司說他是黑暗之星,于是族中人從不教我們的武功。因此,我們幾乎是不會武功的,而天星祭司乃是族中第二高手,武功之可怕不會比青天差多少,至少可達到白虎神将刑月這個層次,但葉帝卻殺了他。”
葉皇的心神似乎又回到了九年前。
軒轅也呆了,他也無法想象一個從未習武的人怎麽可能殺得了一個如刑月這般的高手呢?雖然他能僥幸重創地祭司,但那也是從小便習武的原因。想到這裏,軒轅不由道:“肯定他平時經常偷看別人練武,然後自學成才,再趁天星祭司不備,這才得手,是嗎?”
葉皇笑了笑,淡漠地道:“不是,葉帝是自天星祭司的正面出手,而且在出手前還對天星祭司說過,要殺他!”
軒轅又呆住了,像是感到有些好笑,他也實在想不出什麽可能,葉帝能自正面殺死天星祭司。
“葉帝平時的行跡甚詭,但我卻對他的行蹤了解得極為清楚,只是有時候他會做出一些怪事,只怕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要去做這些。那次,他殺天星祭司,的确是自正面殺的。然後他以早準備好的獸皮袋将頭放進去,提了回來,事後根本就沒有人知道是他幹的,查也無從查起,地上只是房間中有一灘血跡,那獸皮袋不僅可以防止血液滴在地上,也使氣味不再存留在空氣之中。我無法想象,葉帝竟像是一個殺人的老手,無論什麽都做得極為幹淨利落,絕對不會留下半點線索。那段時間族中之人疑神疑鬼,後來終于決定遷族址。也就是在那之後,我發現了葉帝的許多秘密。”葉皇說到這裏,輕輕地嘆了口氣。
“什麽秘密?”軒轅對有邑族的過去的确有很大的興趣,因為,他要知道有邑族的一切,在他的心中仍然存在着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