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章節
餓得慌了,雙腿酥軟無力,這一步竟是無論如何再也邁不出去,只得漲紅了臉,慢慢回轉身來。
馮一盛了一碗粥遞了過去,看着他狼吞虎咽的一口口将粥喝盡,忍不住露出會心一笑。李宓連喝了三大碗,這才覺得渾身舒坦,手腳漸漸恢複了些氣力,于是問道:"這是哪裏?"馮一哂笑道:"你自己走來的,難道還不知這是哪裏?這裏是劍川石寶山,離龍尾關可遠了去了!"
李宓聽她提到"龍尾關"三字,心裏一痛,低下頭悶聲道:"那今天又是什麽日子?"馮一答道:"今天是石寶山歌會的最後一日,應該是八月初一了罷!"李宓身子輕顫,八月初一,距他離開唐營居然已有半個多月了,不知道......不知道那些将士們如今怎麽樣了?
馮一并沒有忽略到他細微的變化,容顏一整,嚴肅道:"李宓,你身為唐軍主帥,怎可擅離職守?"言下頗有責備之意。
李宓登時汗顏,面有悔意道:"我......是我的不對!我離開唐營,在山裏轉迷了路......"原來那日他為馮一的話語所擾,腦子裏反複的想着這場征戰累得那許多無辜将士慘死,埋骨異鄉,他身為三軍主帥,到底是該忠君報國,還是該避免生靈塗炭?
這個問題困擾他多日,以至于神魂恍惚,在南诏迷失道路,走到劍川時饑餓困乏,疲憊難當,竟失足從石寶山上跌了下來。若非石寶山正在舉行對歌大會,各方青年男女齊聚,以這山路的崎岖荒僻,他躺在那裏山腳便是化作一堆白骨也不易被人發現。
這次死裏逃生,令李宓心生滄海桑田、再世為人的感慨,眼望馮一,見她眼眸中有關切之情,他心頭一暖,竟忍不住将自己難解的心結盡數跟她傾訴。他與馮一原是敵對立場,但不知為何,他就是覺得世間唯有馮一能夠解開他心中的困惑。
李宓細訴自己的理想與抱負,同時談及自己的家人,談及朝政時局,馮一只是在一旁靜靜的聽着,偶爾插上一兩句,話雖少,但她獨特的見解與看法卻總能令李宓感到眼前一亮,大有引為知己的欣喜之感。
一波三折
在李宓留在山上養傷期間,時常瞧見馮一忘我的救護病患,以致累得自己舊傷發作,有時咳嗽咳得狠了,還會帶出血沫子。他在感動之餘,只覺得世間像馮一這般具有如此品性的女子實在少有,也難怪好友慕容徵會對她癡戀至深!
這一日山上糧食無多,李宓主動請纓下山去采辦所需物品,他原先的漢服已無法再穿,此刻身上穿着的是尋常白族男子的衣褲,乍一看,他與當地百姓已全無分別,如果他不主動表明身份,相信無人會認出他便是唐軍的主帥。
臨行前,馮一再三關照他莫要招搖,暴露行藏,又将一只白色的繡花荷包拿出來遞給他,李宓知道當地白族成年男子皆有佩挂繡花荷包的習慣,也就沒太在意,順手接了,只是見那荷包上繡着一株鮮豔欲滴的杜鵑花,花朵上有兩只彩蝶雙戲,繡工實在精巧可愛。想起那日在玉局峰救下他時的那條佩帶,同樣精致得沒話講,忍不住笑問:"這是你做的?"
誰曾想這話問出後,馮一蒼白的臉上赫然紅成一片,轉而嗔道:"怎麽着,嫌我繡得不好?"李宓笑道:"哪的話,姑娘的針黹活做得實在好看,便是比及各地進貢給陛下的禦用之物也是毫不遜色!"說完,将荷包斜挎在身上後,便興沖沖的下山去了。
山下的市集在靠近劍川城附近,算是當地的百姓與流民自發形成的一個物品流通買賣交換的場所。因為前幾日石寶山歌會聚齊了人氣,是以市集上人頭攢動,顯得頗為擁擠。
只花了兩個時辰,李宓便将所需物品購買妥當,正打算回去,視線偶然瞥見一小攤上擺了許多胭脂水粉,他心中一動,想起馮一那張日漸蒼白消瘦臉孔,忍不住便買了一盒胭脂揣進懷裏。
他這麽個大男人,自打出生以來,慣常舞刀弄槍,調水硯磨的,這種胭脂水粉還是第一次有心去買,那小攤上的婦人笑吟吟的瞅着他,調侃道:"是送給心上人的吧?"這句無心的話竟将這個昂長七尺男兒逼得滿臉通紅,狼狽的逃也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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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他将胭脂盒小心翼翼的收進荷包內,心頭湧起一陣甜蜜,想像着将這盒胭脂送與馮一時,她會是何等樣的驚喜表情。
正想得出神,忽聽身後馬蹄陣陣,沒等他回身,一女子焦急的聲音已然嚷開:"勞駕!讓讓!"砉地下,一匹棗紅馬從他頭頂一躍而過,揚起一蓬嗆人的灰塵。李宓捂着口鼻,遠遠望見那馬上乘了一年輕女子,身前摟着一個五六歲大的孩童。
那馬奔得飛快,轉眼沒了影兒,他正納悶,忽聽身後又是一陣馬蹄亂響,竟有七八匹坐騎結隊從他身旁飛馳而去。
這兩撥人去的方向正是草廬的所在,李宓猛然警醒,想到馮一此時武功僅剩三成,再加上傷勢未愈,這些人若是有心與她為難,馮一如何是他們的對手?他頓時驚出一身冷汗,心急如焚的發足向山上狂奔。
未等靠近草廬,便聽呼斥聲不斷,那七八人正與那名年輕女子鬥在一處,那些人手持兵刃,行動如風,一望便知都是身經百戰的江湖高手。那女子手持雁翎刀,時而矯捷輕靈,時而沉穩狠辣,雖是以寡敵衆,卻是門戶謹守,攻防有序,絲毫未見落敗之勢。
李宓挂念馮一安危,對他們的打鬥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只見這些人身後不足五丈開外,馮一正端坐在一塊大石上,神态安然,她身後掩着那名孩童,正瞪着一雙驚恐萬狀的眼眸不住的打量着雙方打鬥。
那孩子看到險處,脫口驚呼:"十一姨小心!"一旁的馮一也突然開口叫道:"十一,‘柔情似水'、‘小樓聽雨'......"
敢情那年輕女子正是馮十一,只見她聽了大姐的話後,手中雁翎刀一翻,刷刷幾下貼地斜削,那幾個人想不到竟會有這等古怪的招式,眼見刀鋒砍向自己雙腿,慌忙退讓,一時間方寸打亂,配合得也不複方才那般默契。
馮十一微微冷笑,忽然揚手一揮,叱道:"着!"只見漫天灑下點點金光,也不知她使得何等暗器,衆人只覺得眼睛一花,跟着臉上便是一陣刺痛,頓時有三四人着了她的道,翻在地上不住抱頭打滾。
餘下的三人見了,不免心懷懼意,但又舍不得就此撒手無功而返,猶豫間瞥了那孩子一眼,竟不約而同的撇下馮十一不理,揮舞着兵器,反向馮一沖去。
他們這番搶奪無非是抱着僥幸一搏的心态,本沒指望能打贏馮一,只希望能由二人引開她的注意,另一人去搶了她身後的孩子。誰曾想甫一交手,沒過幾招,馮一竟突然口吐鮮血,一跤跌在地上。
李宓看得熱血沸騰,虎吼一聲,沖了上去。與此同時,馮十一快步逼退其中一人,護住了那個孩子,緊緊摟在了懷裏。
說時遲那時快,那與馮一打鬥的二人應變得倒也極快,眼見形勢不對,突然出手制住馮一,将毫無抵抗能力的她挾持着快速逃下山去。馮十一尖叫一聲道:"大姐!"正要抱着孩子搶上去攔截,忽見身後一人搶在她頭裏,身法奇快的追下山去。
那二人輕功本也不賴,只是苦于攜帶着馮一,行動不便,是以只逃了沒多會兒,便被李宓攔截住。那二人見追上來的只是個尋常白族男子,并不是他們懼怕的馮十一,心中稍定,其中一長臉漢子陰鸷鸷的冷笑道:"識趣的便給老子讓開,否則別怪老子手裏的家夥不長眼!"
李宓見他手上撐着一只镔鐵懷抱拐,一只左腳看似微跛,但行動如風,卻毫無半點殘疾的跡象。看着這副古怪的打扮,他心裏猛然想起一個人來,脫口叫道:"‘陰陽拐'于烈?!"
那長臉漢子先是一愣,繼而笑道:"看來你小子也非尋常之人,居然能叫出老子的名號!來來來,報上名來,老子拐下從不殺無名小卒!"
陰陽拐于烈早年犯案累累,惡名昭著,後來受朝廷追繳以致無法在中原容身,便逃到吐蕃境內,聽說目下在吐蕃頗受王室重用。李宓警惕的向後瞄去,見挾持了馮一站在一旁的是個光頭胖和尚,手裏提了柄镔鐵月牙方便鏟,身量比尋常人要高出半個頭,滿臉橫肉,眼光狠厲,頗具殺氣。
李宓道:"那一位想必是‘百無禁忌'酒肉和尚?你二人皆已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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