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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邊有售賣漁具的攤子,還有出租躺椅的,溫書半躺在躺椅上,喝着保溫杯裏裝的熱奶茶,懶洋洋的看他們做釣魚的準備,正值中午,太陽曬的他渾身舒坦,不一會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嗯,好的,明天..”
溫書聽到耳邊打電話的聲音,睜開眼一看,旁邊的躺椅上坐着熟悉的身影。
謝充林本來還小聲接着電話,見他醒了就恢複正常音量,幾句挂斷電話後,回頭看向他:“我吵醒你了?”
溫書搖搖頭:“眯了一下,沒睡着。”
謝充林點點頭。
溫書覺得沉默的氣氛有點尴尬,沒話找話:“恭喜你訂婚,我有看到訂婚的照片,岑小姐很漂亮,和你很般配。”
謝充林看他,不提訂婚的事,問他:“最近過得怎麽樣?”
溫書沖他假笑,不走心地說:“還不錯。”
他這段時間确實過得挺好,除了公司就是宅在家裏,甚至還胖了一圈,臉色看起來比之前紅潤不少。
謝充林還要開口說些什麽,一陣手機鈴聲打斷了他,他拿起手機看了來電人,皺了皺眉頭。
溫書擡手示意他接電話,趁機抱着保溫杯起身溜之大吉。
謝充林無奈的看了眼溫書溜走的背影,擡手接起電話。
“什麽事?”
電話另一邊是岑怡沁,“我們需要見面談一談。”
謝充林語氣冷淡:“我不認為我們還有談的必要。”
“你不能就這樣解除婚約!”岑怡沁的聲音很激動:“這樣對我們兩家都沒有好處!”
“岑小姐,你違反了我們之前的約定,我想我們的婚約也沒有再進行下去的必要。”
“我會和他分手,我保證,在婚禮之前我會處理好這一切,你沒有必要非解除婚約....”
“不用了。”謝充林打斷他:“明天我會通知雙方父母解除婚約的事,提前告知你是讓你可以提前向你的父母解釋。”
“你不能這樣!我爸會弄死我的,他...”
謝充林:“這并不關我的事。”
“謝充林!”岑怡沁的聲音變得歇斯底裏:“你究竟有什麽毛病!我們只是聯姻而已,你又不愛我,憑什麽因為我有男朋友就借題發揮非要解除婚約!你以為你就幹淨到哪去?你以前那麽多床伴兒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這個問題在訂婚前我就已經講的很明白,也給了你考慮的時間,我以為我們已經達成了共識。”
“什麽共識?忠誠嗎?你就不覺得可笑嗎?你我這種人談什麽婚姻忠誠?這個圈子大家不都是各玩各的,你見過哪家聯姻會因為不忠誠而離婚的!”
“看來我們在這個問題上無法達成一致。”謝充林疲憊的揉了揉鼻梁,語氣堅決:“解除婚約的事不會有變化,希望你能提前告知一聲岑先生和岑夫人。”
謝充林是在昨天發現岑怡沁私底有個偷偷交往的男朋友,秘書把他們各種親密的照片裝在文件夾交給他,附帶這個男人的完整信息。
岑怡沁的男朋友是個窮小子,和她在一起3年多,前段時間被岑家也就是岑先生發現他們正在交往,岑先生讓他們立即分手,并威脅岑怡沁和謝充林相親。
為了男友,岑怡沁服從了家裏的安排,和謝充林見面、訂婚,只是私下一直和男友偷偷來往着。
謝充林看到照片第一時間發給岑怡沁,并告知她解除婚約。
岑怡沁害怕謝充林将事情公開她爸會傷害到男友,不斷聯系他試圖讓他改變主意,可都沒有用。
謝充林在看到秘書送來的照片時很冷靜,沒有勃然大怒也沒有暴跳如雷,反而很平靜的處理完這件事。
他為這場聯姻付出了很多精力和時間,現在一切都打亂了,他需要向董事會解釋為何解除婚約,同時取消婚禮的安排,還要重新再選定聯姻的對象。
他從來都不抗拒聯姻,從小他就知道這是他必須要做的。在敲定了訂婚和婚禮的時間之後他也沒什麽反應,冷靜的接受了安排,一切都在順利的進行,可在得知這場婚約将要結束時,他還是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氣。
天色漸暗,溫度驟降,導游帶着小喇叭喊集合,晚點天黑了山路就不好走了。
秦河看了一圈,問:“溫書呢?”
謝充林見四周沒有溫書的身影,心頭掠過一絲不安,“他沒去找你們嗎?”
“沒有啊,他又不釣魚,他不是在躺椅那邊待着的嗎,你沒見着他?”
謝充林皺眉:“見到了,不過中間他走開了。”
林楊:“是不是去攤子那邊買東西了啊?要不要過去看看?”
“我去吧。”謝充林起身。
溫書沒去攤子那邊,他奶茶喝多了想上廁所,可是轉了一圈愣是沒找到能上廁所的地兒,最後實在憋不住,咬咬牙就進了旁邊的樹林裏。
這會兒正是大中午,可林子很密,樹影斑駁,沒走兩步周圍就變得暗了許多,林裏只有踩到樹葉的聲音。他怕被釣魚那邊的人看見,朝深處走了好幾分鐘才停下。
等完事兒了想往回走,一回頭,蒙了。
他不分東南西北,看着四周圍繞着他的高聳樹木,猛地一下忘記自己從哪邊進來的了。
樹林裏很安靜,只有蟲鳴鳥叫,半點聽不見湖那邊的人聲。
他按着模糊的印象朝一個方向走,沒走兩步,腳下突然被絆,沒等他來得及用手扶一下,就直接側倒沖旁邊滾了下去。
謝充林在攤子前繞了一圈都沒看見溫書的身影,他試着問攤主有沒有見過一米77高20歲出頭的男生,攤主都齊齊搖頭,他們只管擺攤,哪有功夫看旁邊有誰經過。
秦河跟過來問他情況:“找着了嗎?”
謝充林搖頭。
“不會進樹林裏了吧?”
“他跑樹林裏幹什麽?”
“那誰知道啊,我剛剛去湖後邊看了一圈,也沒見着,他總不能自己回營地了吧?”
謝充林朝樹林的方向看了一眼,說:“我進去找找看。”
“你可別胡來啊,跟導游說一聲讓導游去吧,他有經驗對這地也熟,你冒失的進去萬一出事呢。”
溫書覺得自己太倒黴了,他這次就不應該答應林楊來,碰見謝充林不說,上個廁所還把自己上到坑裏來了!
他現在蹲着坑裏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手機也沒信號,想求個救都不知道該向誰求救。
其實他摔進的坑并不深,要擱平時費個勁也就爬出來了,可他在摔下來的時候把腳崴了,崴的還是之前同一個地方,舊傷加新傷,疼的他根本動不了,別說爬坑了,走路都成問題。
他現在只能盼着等秦河他們釣完魚準備回營地的時候能發現他不見了,然後來樹林裏解救他。
不然他可就真得交代在這了。
謝充林跟着導游進了林子,本來秦河林楊也想一起,但被導游拒絕了,說人多反而礙事,讓他們都待在原地。
樹林裏坡度很大,導游讓謝充林跟在他身後不要亂走,防止踩到一些被厚厚一層落葉遮蓋住的坑。
導游看着地上被踩過的痕跡,确認有人進來過,順着痕跡慢慢朝深處走。
謝充林邊走邊喊溫書的名字。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樹林裏幾乎沒有了光線,只能看清幾米的範圍,往樹林深處看只能看到黑黑的一片。
走了幾分鐘,他聽到細微的聲音,聽不清是從哪個方向傳來的,他立馬又喊了聲:“溫書!”
導游仔細聽了一下,辨認出方向,朝左邊指了一下:“那邊。”
謝充林立馬大步往過走,導游拉不住他,只能也趕緊跟着走。
很快在前面發現了一片被踩亂的落葉,他趕緊沖過去,落葉旁邊是個坡,坡下面蜷縮着一個人,正是摔下去的溫書。
“你受傷了?”謝充林語氣緊張地問,一邊觀察地勢,想怎麽救他上來。
溫書虛弱的點點頭,指了指腳。
“看來是腳崴了。”導游在旁邊說。
謝充林想跳下去被攔住,導游從包裏拿出一捆繩子,綁在他腰上說:“坡不算陡,你下去背他上來,我在上面拉你們。”
謝充林扯了扯繩子,确認繩結打結實了,順着坡跳下去。
溫書見他下來,用手撐地試圖站起來,可剛一動,腳崴的地方就鑽心的疼,讓他一下就動彈不得。
謝充林下來看他這樣,訓斥他:“你不要動!”
他趕緊到他旁邊,小心的扒開褲腿看他的腳腕,已經整個都腫了起來,青紫青紫的看起來十分恐怖。
“還有別的地方受傷嗎?”
溫書搖搖頭,他在這裏待了好幾個小時,樹林裏的溫度比外面冷個好幾度,他本來就怕冷,臉被凍的都有點泛紫,話也說不出來,怕一開口就是牙打顫的聲音。
謝充林沉着臉把外套脫下來給他穿上,搓搓手捂着他的臉,捂一會又去捂他的手。
“先上去吧。”溫書一開口,聲音已經沙啞的不能聽,氣息更是飄忽不定,四個字有三個字都破音。
謝充林臉色十分不好,用嘴唇碰了碰他的額頭,起身小心的把他背在背上。
導游在上面拉着繩子,沒兩下謝充林就背着他到了坡上面。
導游拿出急救帶,用噴霧在他腳上噴了幾下,又掏出一件沖鋒衣給他披上,本來是準備給那些穿的少的客戶以備不時之患。
溫書趴在謝充林背上,沒有力氣講話,謝充林心情不虞也沒有開口說話。
三人走出樹林,天基本已經全黑,一幫人在樹林外面等着他們,見他們出來立馬迎了上去。
秦河見溫書被背着,問:“怎麽樣?受傷嚴重嗎?”
溫書在謝充林背上趴着,沖他笑了笑:“沒事,就腳崴了。”
“笑的醜死了你還笑!”林楊在旁邊生氣地說:“你沒事跑樹林裏頭幹什麽?差點沒把我們吓死!”
“對不起啦,給你們添麻煩了。”溫書身上回了點溫度,精神了點,但說話還是慢慢的。
謝充林:“行了,具體的一會再說,叫救護車了嗎?”
“已經聯系山下了。”秦河說:“救護車會開到營地那邊,這會兒應該已經到了。”
“嗯,那先往回走吧。”謝充林說完又叫住他:“有沒有喝的,熱的。”
秦河反應過來,去那邊要了杯熱水過來,溫書接過來沒有喝,捧在手裏暖手,他兩手環着謝充林的脖子,看起來像是要喂他給他喝一樣。
謝充林看着眼前的杯子,一愣,說:“我不喝,你喝吧。”
溫書這才意識到姿勢有點不對,換成一手環着他,一手拿着杯子。
幾人跟上大部隊往營地走。
“老謝你累不累?用不用換我背一段?”秦河問。
“不用。”
溫書趴在他的背上,小口小口的抿着水喝,小聲地說:“謝謝你啊。”
謝充林聽見,冷笑一聲:“還會說謝謝啊?看來是沒摔傻。”
溫書抿了抿嘴不說話了。
“你怎麽想的?”謝充林本來就憋着怒火,這會全發洩出來:“你跑樹林裏幹嘛去了?找寶藏啊?”
“不是。”溫書底氣不足地說:“我想上廁所沒找見廁所....”
“沒找見廁所你不會問啊!跑樹林裏上廁所也真虧你想的出來!”
“我錯了...”溫書軟趴趴地說:“我也沒想到我這麽倒黴摔了一跤還把腳崴了,诶,我腳可疼了,跟針紮似的...”
謝充林知道他是故意服軟想躲罵,可聽他說腳疼他就又開始心疼,想把他從身上扯下來好好訓一頓,又下不去那個手,想教訓一頓,可一句狠話也都說不出來。
溫書見他不說話,眼珠子一轉,說:“你累不累啊,要不換別人背我吧,或者你放我下來,我試試自己能不能走。”
“你消停點吧,閉嘴!”謝充林沒好氣地說。
溫書立馬閉上嘴,安靜的趴着,不再惹他。
到了營地,救護車已經到了,謝充林把溫書放下來,自己也上了車,跟着一起下山去醫院。
秦河他們留在營地,第二天再跟着導游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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