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到了醫院,溫書坐着輪椅被推進急診,他穿的厚,摔下去的時候除了腳腕,身上其他地方都沒傷着,醫生把他的腳處理了,又開了一瓶葡萄糖讓他挂着。
他躺在急診室的病床上,肚子咕嘟咕嘟的叫。
謝充林坐在旁邊,瞥他一眼:“餓了?”
溫書摸不準他消沒消氣,不敢麻煩他,連忙搖搖頭。
謝充林嗤笑一聲,說:“你不餓那我就只叫人送我一個人的飯了。”
溫書一聽,立馬眼巴巴的看他:“餓了...”
謝充林伸手點了點他腦袋,恨鐵不成鋼地說:“活該!”
溫書心虛,不敢頂嘴,只好閉嘴裝乖。
沒多久謝充林的秘書就敲門進來,帶着兩個大食盒,裏面每層都被裝的滿滿的,葷素搭配還有湯。
溫書兩眼放光的盯着她手裏的食盒,剛剛躺在病床上的虛弱樣立馬不見了。
秘書擺好食盒,說:“謝總,輪椅帶來放在門口了,司機已經在外面等着了。”
謝充林點點頭,把食盒打開擺在病床桌架上,揮手示意她可以下班了。
溫書已經拿起筷子,正看着他,一副等他點頭才開始的模樣。
“吃吧。”話音未落,溫書就立馬大快朵頤,吃的一臉幸福。
謝充林無奈的看他,拿起湯讓他先喝幾口湯再吃,小心吃太急等下胃又開始疼。
溫書乖巧的接過湯喝了幾口,滿足的眯着眼睛,像一只偷了腥的小貓。
等兩人吃完,溫書的葡萄糖也已經輸完,謝充林扶他坐上輪椅,推出醫院上車。
車開到一半,溫書見不是回自己家的方向,問:“我們去哪兒?”
謝充林說:“回我家。”
“為什麽去你家?”
謝充林指了指他的腳腕:“你一個人在家照顧的了自己嗎?”
“那我也不能去你家啊。”溫書朝司機說:“麻煩您送我回我家。”
“你腳腫成這樣路都走不了,你怎麽一個人在家?萬一自己在家摔了怎麽辦?”謝充林沖司機說:“往我家開!”
“我只是腳崴了又不是斷了,怎麽會摔了?就算摔了我就自己爬起來呗,又不是殘了怎麽就不能一個人在家了。”
謝充林不想跟病號吵架,直接當沒聽見,閉眼不理他。
溫書急了:“我和你什麽關系啊我就去你家住!”
謝充林睜開眼,聲音變冷:“你說咱倆什麽關系?”
溫書本來腳就疼,之前一直是因為心虛大氣都不敢出,謝充林說什麽就是什麽,可現在幾句話下來脾氣也上來了,不管不顧的沖着他說:“能是什麽關系?已經結束的炮友關系呗!你不都訂婚了嗎,你未婚妻呢?你這大半夜的把前炮友帶回家她知不知道?”
謝充林看着他,臉色已經完全沉了下來:“炮友?”
“不然呢?”溫書瞪着他:“難不成咱倆還是男男朋友的關系?”
“停車!”謝充林一臉怒氣的沖司機喊。
司機聽到立馬靠邊停了車。
溫書氣呼呼的看着他,都不用他開口,直接一瘸一拐的下了車,“哐”的一聲把車門砸上。
司機猶豫地說:“謝少,這邊晚上不好打車,大半夜的天這麽冷,溫先生還受着傷...”
“開車!”謝充林低吼。
司機沒辦法只好發動了車。
開出去沒多久,謝充林低聲罵了一句,氣急敗壞的又叫司機掉頭回去。
司機開回下車的地方,溫書正靠在路燈上,一手刷着手機,不斷刷新頁面,等車接單。
車開到他面前,他視若無睹的刷着手機,只當沒看見。
謝充林陰着臉,司機看了看後視鏡不敢說話。
“下去,叫他上車。”
司機連忙打開車門,下車走到溫書面前,說:“謝總讓我請您上車。”
溫書瞥了一眼車,沒好氣地說:“上什麽車啊,車上誰啊,我不認識什麽謝總。”
司機覺得自己冷汗都要下來了,說:“您別跟謝總置氣,他擔心着您呢,車沒開多遠就立馬讓掉頭回來了,就怕把您給凍着。”
溫書冷笑一聲,“替我轉達你家謝總,謝謝關心啊,我自己坐車回去,就不勞他費心了。”
這時車後排窗戶降下來,傳出謝充林的聲音:“上車!”
溫書不說話,也不看他,就盯着手機不停刷新,怎麽大半天了都沒有司機接單!
謝充林開門下車,站在他面前,一把拿走他的手機。
溫書連忙伸手跟他搶,氣鼓鼓地說:“你還我手機!”
謝充林抓住他的手不讓他亂動:“大半夜的鬧什麽脾氣,你再亂動腳還要不要了?趕緊上車!”
溫書手機也不要了,掙開他的手,扭頭就要走。
謝充林一把攔腰拉過他,把他抱起來塞進車裏,司機見狀,趕緊回到駕駛座發動車。
上車的時候扯到了腳腕,溫書皺着臉疼的勁都沒了,靠在車背上也不鬧了。
謝充林坐在他旁邊,看他臉色不對,擡起他的腿看他的腳腕,問:“扯着了?疼的厲害嗎?”
溫書抿着嘴臉沖向車外,不說話。
謝充林看了看也看不出什麽,順着褲腿摸了摸他的小腿。
溫書轉過頭瞪他:“你幹什麽!”
他沒有停手,順着又往大腿上摸。
溫書氣的想踹他一腳,可腳腕疼的他整條腿都沒勁,只能彎着膝蓋試圖把腿收回來。
謝充林摸了幾下就在溫書試圖用另一條腿踹他的時候收了手,“別亂動!”
溫書沒好氣地說:“您這得多饑渴啊?大半夜的對一病號耍流氓?”
謝充林冷笑:“就你這折騰勁還病號?傷再輕點我看你都能竄天了。”
溫書不想理他,扭頭閉眼。
車開到一棟別墅前,司機下車把輪椅擺好,謝充林把溫書抱下車,推他進門。
溫書不常來這裏,他和謝充林基本都是在他那個小公寓住,只來過這裏幾次。
剛進門就有人上來問需不要需要準備夜宵,謝充林揮手說不用,抱着溫書上了二樓主卧。
溫書不肯進門,扒着門框:“我要睡客房!”
謝充林簡直想揍他,“你睡客房幹什麽?”
溫書反問:“我睡主卧幹什麽?”
謝充林簡直沒脾氣,叫女傭收拾了間客房,把他抱進去,經過床沒有停下直接進了浴室,把他放在洗漱臺上。
“今天洗不了澡,就簡單洗個臉刷個牙。”
溫書擋開了他要幫自己的手,姿勢別扭的洗了把臉,刷完牙。
謝充林:“上廁所嗎?”
溫書搖搖頭,就被他抱起出了浴室。
等被放到床上,他坐在床邊,一臉別扭地說:“今天麻煩你了,你去休息吧。”
謝充林沒說話,回主卧拿了一套睡衣過來,挽起衣袖要幫他換。
“我自己來就可以!”溫書拿過睡衣,一副炸毛的模樣。
謝充林摸了摸他的頭,把他的手機給他:“半夜腳疼了就打我電話,或者直接打床頭座機,叫女傭上來。”
溫書迅速點點頭,推他:“好了好了,你快去休息吧,我要換衣服睡覺了。”
謝充林彎下腰看了看他的腳腕,起身把空調調高了幾度才出了房間。
半夜謝充林進客房看了眼床上熟睡的人,伸手蓋好被踢歪的被子,摸了摸他的額頭,發現有點發熱。
他叫女傭煮了一晚姜湯,把溫書叫醒,讓他喝下再睡。
溫書剛睡着就被叫醒,起床氣湧上來,揮手就要把旁邊的人打走,因為身體發熱力度軟綿綿的輕易就被謝充林一把抓住。
謝充林坐在床邊把溫書半抱在懷裏,把碗湊在他嘴邊哄他喝姜湯,半睡半醒中一晚姜湯被灌下肚。
等他喝下,謝充林拿紙幫他擦了擦嘴,又彎腰親了親他的嘴角,才把他放到床上,溫書一沾上枕頭就又昏沉的睡了過去。
謝充林讓女傭把碗拿走,把燈調暗,掀開另一邊的被子,躺上床側身把溫書抱在懷裏。
溫書睡夢中掙紮了幾下,感覺到旁邊軀體的溫度又安靜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溫書睜開眼,還沒完全清醒就感覺到身後的呼吸聲打在耳朵上,他一驚坐起來,看見旁邊睡着的謝充林。
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麽?他怎麽會睡在這裏?溫書頭疼的想了半天也想不起來,愣愣的坐在床上。
謝充林被他的動作吵醒,動了動睜開眼。
溫書瞪着他:“你怎麽睡在這裏?”
謝充林翻了個身,不理他閉上眼繼續睡,昨天晚上他怕溫書半夜燒起來一直沒睡,天快亮才睡着。
溫書見他不理自己,撇撇嘴,一瘸一拐的下床,走進浴室。
腳腕消腫了一些,疼痛感也沒昨天那麽嚴重,可以扶着牆慢慢走動。
溫書洗漱完自己下了樓,早餐已經準備好,餐桌上擺放着粥和小菜。
等他吃完早飯,謝充林也穿着睡衣下了樓。
他坐在溫書對面,問他:“腳怎麽樣?”
“好多了。”
謝充林點點頭,拿起碗喝粥。
“我覺得我們應該談談。”溫書說。
謝充林擡眼看他:“談什麽?”
“你不覺得我們之前已經超過了界限?”
謝充林反問:“什麽界限?”
“你不要裝傻,你明白我說的什麽。”
謝充林放下碗:“那你想要怎麽樣?”
“昨天的事謝謝你,醫藥費我會還給你。但是我們已經分開了,你也已經訂婚,我們應該保持距離,這不也是你一直秉持的嗎?”
“确實。”謝充林點點頭。
“那我們達成共識?”溫書問。
謝充林屈起手指扣扣桌面,對走過來的女傭說:“叫司機準備車,送溫先生回家。”
“好的。”女傭低頭回答,轉身去打電話。
謝充林看向溫書:“滿意了?”
“謝謝。”溫書沖他扯出一個笑容。
謝充林沒再說話,早餐也不吃了起身走上樓。
他們的關系本來就一團糟,好不容易斬斷一切,溫書不想再一次攪進去,如果可以,他希望以後不要再跟謝充林有任何接觸。
他迫切的希望謝充林可以成為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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