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61.退潮
一覺睡到下午,鐘未央吃過了午飯,去把枕頭底下的信拿出來看。恩姐兒睜着明亮的大眼睛,坐在鐘未央懷裏,也往信上來看。
鐘太太寫了許多教鐘未央怎麽與妯娌相處的話,特意叮囑鐘未央要大度,千萬不要在意小事,不可意氣用事,不可與妯娌起争執,還特意打了一個“系鈴容易解鈴難”的比方。
鐘未央把信讀了兩遍,心裏滿滿的都是溫暖。她此時頭腦清醒了下來,不禁又想起了昨天的那一匣子香料,她昨天一時氣話,讓趙嬷嬷拿去扔掉,那可是五少夫人特意送給她的,如果真扔掉了,難保五少夫人不會生氣。她連忙把趙嬷嬷喊來問:“嬷嬷,昨天那黑漆匣子和香料去哪了?”
趙嬷嬷認真道:“我沒有扔,讓趙大帶去家裏藏着了。”趙大是趙嬷嬷的丈夫,現在幫忙打理鐘未央在外頭的嫁妝。
鐘未央笑道:“這有什麽好藏的?幸好沒有扔。我剛剛想了起來,怕五嫂生氣。”
趙嬷嬷睜大眼睛道:“要不,還這樣放着?”
鐘未央道:“就這麽辦吧!”
趙嬷嬷見鐘未央這會子高興,便也放下了心來,拿來魚形的黃楊木梳,一邊給鐘未央梳頭,一邊笑問:“太太在信裏頭說了什麽?”
鐘未央見恩姐兒把信倒拿着在看,忍俊不禁,輕聲答道:“母親又給我擺大道理,讓我別跟姑嫂鬧矛盾。”
趙嬷嬷深深地點頭道:“太太說得對!這擡頭不見低頭見的,還是和和氣氣的好!要是真翻了臉,以後再想和好就難了,心裏總會存個疙瘩。”
鐘未央道:“嬷嬷,你又唠叨。”
趙嬷嬷眯着眼睛,樂不可支。
梳好了發髻,鐘未央穿上玫瑰色的外裳,牽着恩姐兒的小手,一起出去玩。小家夥蹦蹦跳跳的,很是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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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院裏,國公夫人聽了元嬷嬷的轉述後,臉上的表情很黯然,明顯地帶有逃避的意思,久久地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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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鐘未央抱着恩姐兒從外面回來,趙嬷嬷連忙迎出來,笑道:“就剛才,江家大小姐派人送了信來,放在暖閣裏的書案上了。”
鐘未央一時心情大好,一邊進屋,一邊吩咐道:“告訴郭廚娘,晚餐加一道奶香玉米餅和清蒸魚丸。”
“是,我這就讓人去吩咐。”趙嬷嬷高高興興地分派丫鬟去了。
稍稍昏暗的屋裏已經點上了琉璃美人燈,鐘未央把恩姐兒放到炕上,走到書案旁去拿信。孫嬷嬷很自覺地蹲在炕邊,給恩姐兒脫鞋,護着不讓小家夥摔下來。
“以前還以為成親很神秘,讀了你的信才知道,原來新婚就跟參加宴會差不多,每天都在認識新的人。我很好奇,你為什麽只字不提你的夫君?我的婚期定在八月,我現在心裏有些害怕。男子是不是很可怕?”
讀到這些話,鐘未央忍不住笑出了聲,可怕?只有單純的小女孩才會這麽覺得吧!然後她斂了笑意,心情變成低落的平靜,說起來,她出嫁以前是以為所有丈夫都像她古代父親鐘老爺那樣的,原來大家都很無知,人性确實複雜。
把信收到紅木匣子裏,鐘未央抱起恩姐兒去小花廳吃晚飯。小家夥雖然長得白白嫩嫩的,很漂亮,但是小胳膊、小腿的太纖細了,看上去很弱小。試探過了小家夥不喜歡吃肉,如今鐘未央就盡量讓她多吃魚和各種蔬菜,希望讓她多長點肉。鐘未央親自給她喂飯,不假人手,每喂一口,一大一小兩個人就要默契地抿着嘴笑一下。
司徒明仍舊沒有回來,鐘未央心安理得地也把他遺忘在了角落裏,帶着恩姐兒,過得很悠然自得。
晚上,伴随着兩封愉快的來信,鐘未央酣然好眠。半夜時,她迷迷糊糊地轉醒,因為感覺被子裹得太緊,而且掙紮不開。随着鼻端傳來淡淡的酒香,以及噴灑在頸項上的濕熱氣息,她意識到了司徒明的可惡存在。鐘未央裹在被子裏,而司徒明把被子連人一起緊緊摟着,而且離得太近,這對鐘未央來說,真不是個愉快的感覺。
又熱,又束縛得難受,但想到早上司徒明的那一雙通紅眼睛,她強忍着,沒有去喊醒這個喝過酒的人。世界上有兩種人不能招惹,酒鬼和賭徒!
一個真的在熟睡,一個安安靜靜地假裝睡着了。鐘未央把頭往左邊偏了一下,想避開司徒明的灼熱呼吸,她剛剛動了一下,司徒明立馬把臉貼了過來,靠得更近。鐘未央只能繼續忍着,真真是咬牙切齒。如果不是有被子裹着,她一定會一腳把他踢下床去的!
忍到早上,右側臉頰被司徒明的眼睫毛掃過,鐘未央知道他是醒了,忍着怒氣咬牙切齒道:“把手松開!”
過了片刻,沒有反應,司徒明繼續安安靜靜的。可是鐘未央感覺到了他在眨眼睛。
“把手松開!我要起床!”
“再陪我一會兒。”司徒明低沉地、慵懶地道,他前天一整天沒睡,昨天回來抱着鐘未央,才安然的睡了半夜,溫暖和淡淡的馨香伴随着他入夢,此時舍不得放開。
整個大床上萦繞着淡淡的酒氣,不濃不烈,可見他并沒有酗酒。雖然知道他可能是受到了心理上的打擊,但是因為他沒有酗酒,可見理智還沒有喪失,所以鐘未央收起了潛在的同情,态度堅決道:“把手放開!”
“不放。”司徒明語氣很堅定。“不要惹怒我。”他撐起手臂,看着鐘未央,感覺鐘未央此時的眼神就像狩獵時遇到的虎仔。他嘴邊突然勾起一抹笑意,內雙的漆黑眸子顯得認真,低沉道:“你究竟是害怕我,還是厭憎我?”
“都不是!”鐘未央趁着機會坐起來,道:“咱們有過賭約的,你不能說話不算數!”手握成拳頭,揮開了司徒明的手,然後飛快地下了床,出了內室。
靜靜地看着鐘未央逃避的身影,司徒明斂去眸子裏的幽深,臉色平靜,眼神清明。
------題外話------
早安!午安!
推薦:《絕嫁病公子》/卿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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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聞:陰氏遺孤陰寡月宿疾纏身,人不人鬼不鬼,獨自生活在長安城外十六載。
傳聞:長安陰氏本與晉侯嫡女有婚約,卻錯娶了一啞女。
傳聞:晉侯處處施壓讓他二人在長安城豪無立錐之地。二人隐姓埋名,多年之後攜手東來,啞女貌美傾國,貧家子權傾朝野!
那一夜,紅蓋頭被挑起。“娘子,真美。”“夫君,也不差。”無人知曉男人那慘白的容顏是水粉所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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