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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珍不想看到宋北方在她眼前晃來晃去的,到了醫院,送商然去了手術室包紮傷口後,時珍白着一張臉對宋北方跟梁孝瑾下了逐客令,說謝謝他們送商然過來,天晚了,回去休息吧。
宋北方能感覺出時珍對他的讨厭,不想熱臉貼冷屁股,憋着一股子的火,邁着大長腿快步轉身就走了。
梁孝瑾微微停了會兒,說了句明天有時間再來探望後,轉身也走開了。
那時候,長長的走廊裏,已經看不到宋北方的影兒了。
他們是在醫院三樓,下樓時,梁孝瑾沒坐電梯,直接走的臺階。
到了一樓,梁孝瑾看宋北方并沒離開醫院,而是一臉疲倦的倚靠在一樓大廳的長椅上等他。
跟宋北方一塊長大,梁孝瑾很了解他,口硬心軟的,不記仇,火氣來得快去的也快。
梁孝瑾走近了,看宋北方懶洋洋半眯着眼對他說:“五哥,我現在得回萬千璀璨一趟,畢竟是我的生日會,應該還有朋友在,我怎麽也得回去招呼下。”
梁孝瑾嗯一聲,微微低頭想了想:“我跟你一起過去吧。”忙了一天的工作已經夠累的了,剛才又發生那茬事兒,宋北方現在是一臉疲倦,梁孝瑾的臉上也是寫滿了疲倦。但即便如此,還是下意識的開了口想陪陪他,省的萬千璀璨那邊再有其他什麽事兒。
“不用跟我一起回去。”宋北方大長腿交纏疊加着,坐沒坐相的,有氣無力的仰頭對着梁孝瑾笑,“五哥,看你也挺累的了,回家吧,不用擔心我。沒什麽事的。”
也好。
“現在拉我起來。”一臉疲憊的宋北方朝一臉疲憊的梁孝瑾伸出手,像個小孩一樣。
想想景寧可難追了,學生時代的梁孝瑾每天追在景寧身後追她追的累死累活的,偶爾累的一坐在教室凳子上就不想起來了,宋北方也經常這樣拉他。
梁孝瑾笑笑,朝宋北方伸出手。
倆人剛剛是坐着120來的醫院,此時,倆人各回各的目的地只能打車走了。
一前一後往醫院外走時,宋北方看看梁孝瑾,背脊挺得可直可直了。不由感慨:“五哥,說實在的,一直以來我都可以佩服你了,你說你現在也累的要命,背脊卻依舊挺的那麽直,哪像我,一累了,就站沒站相坐沒坐相了,走路也渾身沒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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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北方現在是佝偻着背,耷拉着肩,一點精氣神都沒。
活脫脫像只累壞了的小哈巴狗,就差吐着舌頭了。
醫院裏的燈光白亮白亮的,在宋北方沒精打采的襯托下,梁孝瑾的身姿是越發的挺拔高大。
梁孝瑾很愛臭美,很注重穿衣打扮,範思哲的長版羊絨毛呢外套,修身又得體的,他走着,醫院來來往往的人裏,很多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
宋北方又感慨:“五哥,其實你不做演員真的可可惜了,你要進演藝圈,我保證一出道你就能火。”
很累的時候難道不是應該不愛說話嗎?看看宋北方,梁孝瑾回他:“話那麽多,看來你不是很累啊。”
宋北方撇撇嘴,閉上。
宋北方安靜了下來,耳邊終于清靜了,不過,快要走到醫院大廳門口時,梁孝瑾卻在門口迎面碰到個熟人,他的助理,範爾。
範爾手裏提着個保溫飯盒。
範爾的媽媽就住在這家醫院,現在還沒出院,範爾是剛從出租屋裏做好了飯菜送來給她媽媽吃。
範爾早早沒了爸爸,跟她媽媽相依為命的,她媽媽住院快一周了,範爾為了照顧她,也就請了一周的假了。
看到梁孝瑾,範爾禮貌喊了聲:“梁總。”
梁孝瑾點點頭,視線在範爾保溫飯盒上停了下:“你媽媽怎麽樣了?”
“醫生說過幾天,下周三吧,就能出院了。我就可以去上班了。”
梁孝瑾嗯一聲。
宋北方着急趕去萬千璀璨,在梁孝瑾跟範爾說話時,他沒停留,扔下梁孝瑾一個人,走了。
“梁總,我請了一周的假了,抱歉啊。”給人感覺冷豔的範爾在宋北方走後跟梁孝瑾說話時的聲音很溫柔,跟她那張冷豔的臉并不匹配。
而且,剛從外面進來,凍得臉頰紅紅的緣故吧,一貫冷豔的她此時臉上表情極其柔和。
梁孝瑾看看她:“你媽媽突然生病,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好好照顧她吧。”
範爾點頭:“謝謝梁總。”想了會兒,範爾問他,有點小心翼翼,“梁總來醫院是?”
“爾爾?”
醫院裏人來人往的,聲音嘈雜,跟梁孝瑾說着話,範爾聽有人好像在喊她的名字。回頭,果真是有人在喊她。是她一遠房表親,她一姑媽。
看到她這的姑媽,範爾蹙蹙眉,恢複了一貫的冷豔。
她這姑媽有點勢利眼,薄薄的嘴唇一張一合的,經常看不起這個看不起那個的。
範爾知道,她更看不起她跟她媽媽,跟她們說話時永遠都是高人一等的姿态跟語氣。
不過,雖然她這姑媽愛有高人一等的優越感,但是她并沒有高人一等的資本,她其實也不過一生活在這個城市最底層的小市民,雖是本地人,卻買不起房,現在一家三口不過是擠在一五十平左右的破舊小房子裏。
“爾爾,真的是你啊,我還以為認錯人了。”何琴拿着藥走上前來,雖是跟範爾在說話,可是眼珠子卻是在梁孝瑾身上咕嚕咕嚕的打轉。
雖然何琴不知道梁孝瑾穿的外套戴的腕表是什麽牌子,但看着又有質感又上檔次的,一定不是便宜貨。加之梁孝瑾氣質好,渾然天成的高富帥氣質,何琴笑看範爾,“爾爾,這位是你朋友?”
“我老板。”範爾冷着臉,不是很想搭理她。
“老板啊。”何琴再上下重新打量下梁孝瑾,笑意吟吟的,“好年輕啊。”說着,何琴突然朝梁孝瑾伸出了手要跟他握手,“你好,我是爾爾的姑媽,還請你以後在工作上多照顧爾爾啊。”
梁孝瑾禮貌笑笑,禮貌握了握何琴的手。握完,梁孝瑾跟範爾告別:“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
“梁總您慢走。”
===
景寧感冒發燒的,白姨給私人醫生打了電話讓他過來看看,私人醫生說他這兩天在國外開會,不在國內,但是可以推薦個人過去。給了白姨電話,白姨打過去,那邊嘟嘟嘟好多聲,卻沒人接。
白姨嘆口氣,有點着急,是一連給那個號碼又撥了好幾遍,還是沒人接。
擔心景寧越燒越厲害,白姨幹脆把她從床上扶起來,幫她穿好外套系好圍巾打車陪她到了醫院。
生活裏,有些事情就是這樣巧。
白姨扶着景寧到了醫院,走進醫院大廳,就看到了梁孝瑾剛剛跟一個美豔的姑娘說完話,轉過身。
白姨動了動嘴唇,小聲嗫嚅了下:“先生?”
===
生病了的景寧嘴唇跟臉色都是蒼白沒血色的,看着可脆弱可楚楚可憐了。
梁孝瑾跟範爾說完話,轉過身看到那樣的景寧時,心微微抽了下。
沒有絲毫猶豫的,梁孝瑾大步走到景寧身邊,問白姨:“怎麽來醫院了?不是讓你請私人醫生嗎?崔醫生人呢?”
白姨回:“崔醫生出國開會了,倒是給我一個號碼讓我聯系來着,但一直沒人接。”
梁孝瑾嗯一聲,看看穿了平底鞋比他矮了不少的景寧,突然一個彎腰把她抱了起來,朝醫院的挂號處走去。
梁孝瑾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很好聞的阿瑪尼寄情男香。
景寧一直很喜歡的男香。
梁孝瑾其實喜歡愛馬仕的大地男香的,可景寧說讓他噴這個,他就一直都噴這個了。
此時被他抱在懷裏,聞着他懷裏的香水味,感受着他懷裏的溫暖,再看看不遠處站着的美的不可方物的範爾,景寧不知道今天自己到底在發什麽神經,鼻子一酸,眼淚就出來了。
眼淚出來,鼻涕也跟着出來了。
景寧手裏沒拿紙巾,又不想讓誰發現她在哭在流鼻子,幹脆偷偷用手抹了鼻涕擦在了梁孝瑾的衣服內側。
===
“爾爾,那女的是?”何琴看梁孝瑾抱起景寧慢慢消失在走廊裏,愣了愣,是失望又幸災樂禍的。
失望的是梁孝瑾有女人,那跟範爾估計就沒戲,跟範爾沒戲,範爾傍不上大款,那她以後想找範爾借點錢什麽的如意算盤就碎了。
幸災樂禍的是,範爾傍不上大款也好,省的以後看不起她了。
範爾看着梁孝瑾抱着景寧離去,咬了咬唇,沒搭理何琴,提着保溫飯盒朝病房走去。
何琴哎一聲,在背後追着她:“爾爾,你媽媽住院了是吧,怎麽不知會我一聲,要不是今天我來拿藥正好遇到,我都不知道。”
範爾沒好氣的看她:“知會您幹嘛?惹我媽媽生氣嗎?”
範爾真的受夠了她每每跟她媽媽說話時的冷嘲熱諷。
範爾說的話太沖,何琴急眼了:“範爾,你怎麽說話呢你,我什麽時候惹你媽生氣了?”哼一聲,何琴又恢複了以往的冷嘲熱諷,“範爾,你喜歡你剛才那老板是吧?但我告訴你,你高攀不起人家,人家剛才抱起的那姑娘,可比你好看好幾倍,有氣質好幾倍。”
範爾背對着她,全身顫了顫,握了握拳,大步朝她媽媽的病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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