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十九、

坐在餐桌前，鼻尖環繞着飄散在空氣中的濃郁咖啡香氣。

“先喝杯水吧！”左手被塞進一個玻璃杯。

聽見叩的一聲響，右手被帶着觸到了杯耳，“咖啡在這邊，小心燙喔！”

叩又一聲，“你喜歡的三明治。。。我切成了小塊,在你面前的盤子裏，你試試好不好吃？”

薇薇真是細致周到，不僅把三明治切成了小角，還用牙簽串起，雨晨吃得方便輕松，用餐氣氛溫馨愉悅。

薇薇觀其色、眉舒目展，心情該是不錯：“我們早上去康複中心參觀，好不好？

“醫院有什麽好參觀的？住了一個多月醫院，還沒參觀夠嗎？”

雨晨不願承認成為盲人這個事實，心裏不由自主地排斥所謂的康複。加之憶起醫院的氣味，令他毛骨悚然！

他漫不經心将手摸向咖啡杯。視力缺失、大腦接收到的訊息不全面、肌肉協調出現差異，雨晨對咖啡杯大小不明，握取力度輕重沒把握，拿得大力了些，潑灑在手、一燙則驚、杯子“啪嗒”傾倒桌面。

薇薇抓起餐巾紙吸取四溢的咖啡，又拿紙擦拭他的手，焦急問道：“感覺怎樣？有沒燙傷？疼不疼？”

雨晨抽回右手，左手蓋上握緊。“沒事！又不是小孩子，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心下卻是一黯：小孩子？實際上，現今，他卻是連小孩子都不如的了。。。。。。

薇薇已有決斷：“雨晨，我今天一定要去康複中心。你就當是陪我去，好不好？或者，算是給自己一次機會？”

她輕拉過他的手，查看傷勢、還好只有一點紅，放在唇邊呼呼：

“晨啊！別再自己承受痛苦啦！誰沒有過挫折呢，對不對？別忘了，你有我呀！我們以後要一起走的路還很長呢！讓我來幫助你、守護你，我們一起學習怎樣生活，好不好？”

雨晨勉為其難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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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來到康複中心門診大樓，正在咨詢臺前詢問。

“薇兒？”一個邪魅而賦予磁性的男聲傳來。

雨晨皺了皺眉，誰啊？叫得這麽肉麻。

薇薇納悶這地方怎麽可能有熟人，沒大在意。

接待員卻臉紅着停止了交談，略帶羞澀又畢恭畢敬地喊了聲：“文主任。”

薇薇扭頭看見一個長相妖嬈的帥哥駕着輪椅正向她駛來。

"咦？小柿子？"

雨晨聽薇薇拉高了聲調，明顯含着驚喜與興奮的情緒，甚至放開了他的手？還跑開了？

到底是什麽人，這叫的是什麽名字？奇奇怪怪！有必要這麽激動嗎？平時見我怎麽沒這麽激動？。。。這麽想着，眉頭皺得更深，不由自主轉着眼珠找人。。。算了，還是拉長耳朵聽聽管用。

“啊呀！抱抱！Mua！Mua！”

“Mua！Mua！”

他們這是在幹什麽？雨晨睜大雙眼，朝着發出聲音的方向使勁想看。這動靜在他耳裏聽來特別不舒服，心裏也特別不是滋味兒。

實況是這樣噠：小柿子張開雙臂，薇薇跑過去，兩人來了個大大的擁抱，然後，行貼面禮，左右各一次。

“薇、薇？”低沉着嗓音，壓下一股子酸勁兒喊了一聲。

“噢！對了，忘了給你們介紹。”總算回來牽上手了。“這是我老板兼現任男票，路雨晨。”

雨晨摸上她的肩頭緊了緊，不滿她的說辭，唇線優雅彎起，補充道：“還是她的未婚夫。”

宣告歸屬權，妥妥的！

薇薇捅了捅他，對着小柿子無奈笑笑：

“在你面前的是我在英國留學時的學長，也是當時的同居閨蜜，文奭[侍]。”

What？同、居？還，閨、蜜？這。。。神。。。神魔情況？聞所未聞！怎麽都沒聽她提起過？我們M國人是開放，可還不至于不介意到這種程度吧？。。。。。。連串問題如千千萬萬只奔騰的草泥馬在雨晨腦中卷土飛揚。。。。。。面上神情卻自巋然不動。

“您好！初次見面。”文奭擡高右手伸向雨晨，等着握手。這男人很帥啊！個子這麽高，架着酷酷的深色太陽鏡，看上去清爽整潔，氣質不凡！薇兒眼光不錯。

雨晨聽着聲音在低處，這學長個子這麽矮的嗎？距離近了，低頭能看見些許雲遮霧繞的白影子。

“不好意思，他眼睛生病，看不清楚。”薇薇說着幫雨晨和文奭握了手，雨晨唇線的弧度僵住。

“這裏講話不太方便，不如去我辦公室聊聊？”文奭向後甩了甩頭，對着薇薇說。心中暗嘆：眼睛不好嗎？真是，可惜了！

文奭率先駕着輪椅向醫務人員專用電梯駛去。回轉輪椅倒車進梯，候着他們。

薇薇牽着雨晨、步子帶得有些急、雨晨走得趔趔趄趄，低頭佝偻着拖步，盲态越發顯現。進電梯前手臂被牆挂住反彈，腳下又被接縫一絆，重心偏離差點摔跤。文奭伸臂護住，薇薇拉着攀住梯內扶手，恰恰站穩，電梯上行。

文奭想着：這眼睛何止是看不清楚，該是盲的吧？看這走路的姿勢，沒訓練過嗎？薇兒看着也沒經驗，估計是新盲的。對他們來此的目的，心裏大約有些數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