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三十四、

到達醫院急診室，刺鼻的消毒水味加上淡淡的血腥氣撲面而來，嘈雜急促的腳步聲、家屬的哭喊聲鑽入耳中，交織攪擾着他脆弱的神經。眼中陰森霧繞的光影看似死神的黑影向着他步步逼近。他變得極其焦躁，腳步禁不住沖動加快，撞了人後不知控制，摔倒在地。

杜皓軒即刻提議帶着司機去詢問情況，如需辦理相關手續，以便由司機代理。

他們将路雨晨安置在一張椅子上，讓文奭留下勸慰他。

剛開始路雨晨仍奮力掙紮要站起來跟着去，文奭畢竟腰腿不方便，力道不夠，拉不動他，幹脆一把抱住他的身子，壓在椅子上，喊道：

“你去只能添亂。。。。。。”

喘口氣，一手慌忙給輪子上鎖，撐着輪椅挪了挪，換個位置好使腰力，壓上繼續說：

“我搬不動你，拜托你體諒一下，可以嗎？你眼睛不方便，大家都着急，誰顧得上你？而且，你還受着傷，一不小心，再傷上加傷，誰照顧薇兒啊？

看他似乎聽進去了，平靜了些，趕忙又扶了扶腰：

“我們一起乖乖在這兒呆着，耐心等消息，好嗎？我相信薇兒一定會沒事兒噠！”

雖然這麽說着勸慰的話，眼中的擔憂卻掩藏不住。

路雨晨身上的勁兒一松，癱軟在了文奭懷中。

他們坐的這個位置，相對安靜。人一旦安靜下來就容易胡思亂想。路雨晨眼睛看不見，處在這樣的環境包圍中，又剛受過了驚吓刺激，此時滿腦子不可避免得跑的都是暗黑畫面。

文奭感到自己懷裏的身子忽然顫栗起來，低頭看一眼，覺得這個佝偻着的背影散發着些許瑟縮的氣息，同情之心油然而生，擡手輕輕拍撫着他的背，安慰道：

“別怕！放松。。。。。。”

就這麽喘氣的功夫，杜皓軒緊皺眉頭，折轉回還。文奭望着他，眼神詢問：？

杜皓軒輕搖了搖頭：不容樂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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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奭複低頭看一眼路雨晨，手不禁又拍了拍他的背，傳遞安撫的力量：

“皓軒回來了，我們聽聽情況，好不好？你別激動哈！”

路雨晨聽罷，挺直了後背，茫然四顧。。。。。。

“人現在昏迷，在急救室躺着。”

路雨晨身子大震，晃了一下，突然揮舞着手，抓住文奭肩膀，試圖撐着站起來。卻雙腿綿軟，像不知怎麽癱瘓了似的，怎樣也使不上勁：

“她在哪兒？帶我去見她。。。”

杜皓軒忙接過他的手：

“別沖動！你安靜下來，仔細聽我說。”

路雨晨雙目圓睜，竭力控制着眼珠轉動，盯着杜皓軒發出聲音的方向，試圖看見他，用眼睛判斷他所說的是不是事實真相。

“她的傷口已經粗略處理了，我讓司機去辦理手續。現在，你跟着我過去簽個手術同意書。然後，我馬上安排手術。聽明白了嗎？”

路雨晨有生以來第一次恨透了自己的無能為力！！！他狠狠閉上抽動無用的雙眼，無意加大了手上的勁道：

“她傷得嚴重嗎？”

“我查看了一下傷情，初步判定頭部傷害最為嚴重。”

“有。。。”

路雨晨如喉口卡刺般抽吸吞咽了一下，艱難地吐出一句話，“有，生命，危險嗎？”

“這現在沒法下定論。我們抓緊時間把手續辦好吧！我已經通知各科主任會診，他們正在趕過來。你放心！要相信我們一定會竭盡全力的。”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