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四十、

同時，薇薇也嘆了一口。雖氣若游絲，但瞬間就被雨晨放大了幾倍的聽力捕捉到了。

雨晨瞪大雙眼“盯”着她，楞一陣。。。

“醒了嗎？”

側耳聽聽，又沒動靜了。探手戳到她的臉，摸找她的眼睛，還閉着的，眼球動了動，雨晨手停住不敢動，再确認一下下。

“冷！”

薇薇發出的聲音極虛弱，很快又昏睡過去。

“有沒哪裏疼？”

雨晨邊急切問着，邊一寸一寸摸索着幫她仔細蓋好被子。怕碰到她身上留着的檢測電線以及滴液的各種管子，更怕碰到她傷口，動作越加小心翼翼。待确定從頭到腳摸了個遍，都蓋嚴實了，雨晨渾身冒了一層細汗，側耳傾聽薇薇動靜。

“薇薇？”

沒收到回應。他扶着床慢慢挪移到床頭，聽聽她，呼吸細弱綿長；摸摸她的眼睛，緊閉着。

“又睡了嗎？”

“路總。。。”司機取水返回。

“水取來了嗎？”路雨晨問。

“取回來了。你摸摸，水溫正合适。”

司機扶着雨晨的手，摸了摸杯子。

“幫我用棉簽沾點水。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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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我來嗎？”司機想幫忙，方便些。

“不用，我可以。”雨晨堅持自己照顧。

“給。”

雨晨接過棉簽，摸上薇薇的臉，找到唇，細細塗抹了幾遍，用手指輕觸一下，辨認濕潤度。

“可以了。”

摸到床頭櫃，把用過的棉簽放上去。

“時間很晚了吧？”

路雨晨忽然想到這個問題。

“忙了一天，你辛苦了！”

“不會！”

“這樣，你先去休息，有需要我叫你。”

“那滴液怎麽辦？您，呃，看不見。”

“。。。。。。”

“要不，呃，我帶您先去洗漱，您休息一會兒？”

“我不累，你可以去。然後，回來幫忙。”

“好的。”司機離開了。

病房裏一片漆黑靜默，路雨晨覺得孤單又凄涼。他摸找到薇薇的手，依然冰冷，摩挲着。。。一會兒，他摸坐到床邊，輕輕脫掉鞋，動作緩慢地側躺在薇薇身邊，手輕輕搭在薇薇身上，很小心很小心摟着，暖着她。

“薇薇呀！”雨晨眼睛酸脹，“求你！別忘了我！”閉眼，淚水滾落。

腳步聲響，雨晨忙揉了揉眼睛，擡眼慌亂聚焦，尋找聲音方向。

“。。。”

輕快的腳步聲靠近病床。

“誰？”

雨晨不熟悉這個聲音，眼珠緊張地轉了轉。

“測體溫。”

護士将體溫計遞給路雨晨，見他不接，瞪了一眼。雨晨緊抿着唇，側耳仔細聆聽她的動作，泛着灰白的眼睛木木盯着一個點。小護士這才發現是個盲帥哥，态度瞬間軟下來。

“我幫你放好了，過十分鐘回來取。”

“麻煩您了！”

路雨晨磁性的嗓音，加上俊朗的外貌與出衆的氣質令小護士對他産生了好感。眼盲，則為他添了一絲孱弱的帥氣，令小姑娘憐惜之情油然而生，不免多留意照應了些。

“這瓶滴液快完了，我一會兒過來幫你看看，換下一瓶。”

路雨晨試過使勁聽，依然聽不出滴液的狀态，正糾結着，這下問題解決了。他向着聲音的方向露出一縷感激的微笑，眼珠子無意識翻了一翻，輕聲應到：

“謝謝！”

雖然他眼神迷離，視線散落到她身後的空氣中。但那迷人微笑像是他蒼白冷峻的臉上綻放出的光，把小護士給電得心顫臉紅，忙擺手：

“不客氣！這是我的工作。”

轉身飛快跑開。

聽着腳步聲消失，雨晨摸摸被子，“看看”有沒有蓋好。

眼睛看不見，一片混沌。為了照顧好薇薇，路雨晨開始強迫自己振作精神，并努力适應着用其他方式代替視力判斷周遭。他需要時不時摸摸薇薇額頭來判斷熱度；怕不準确，又用柔軟的嘴唇吻着試探溫度。這樣無微不至的照顧，讓他在第一時間發現薇薇發起高燒。

他迅速下床，雙手抻得筆直在身前晃動，赤着腳，以他目前所能達到的最快速度，着急着慌向前沖撞。才剛邁出步子，便莫名其妙摔倒在地。眼睛看不見，腦中的陀螺仿佛停擺，平衡力極其差。許是加上心急而過于慌亂，小腦失衡連肢體協調這麽簡單的事情都産生困難，沒個支撐點，三番兩次試圖站起來，卻還是東倒西歪。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