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五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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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那間，路雨晨跌入深似海底的黑暗，尴尬的靜谧如水渦慢慢擴散，在兩人之間推送。他能聽見所有細碎的聲音：遠處的車輛聲、外面偶爾有人走過的聲音、走廊盡頭護士站裏的竊竊私語聲、還有，身邊她那輕促的呼吸聲。這些聲音交彙在一起，像是被擴大了若幹倍，攪得他心神不寧。

“睡了嗎？”薇薇慢慢翻個身，面朝路雨晨方向，悄聲問。夜色漸深，窗外路燈投射進屋的些許光亮被厚厚的窗簾擋上，此時屋內光線晦暗不明。

“沒！。。。你怎麽不睡？”雨晨眼皮輕輕顫動，卻像陷進泥潭，黏糊糊爛叽叽的驚悚感甩也甩不掉。翹翹耳朵，頭略偏向薇薇方向。“頭暈難受嗎？”

“不暈！可能睡多了，我現在不困。”

“。。。”

——還好！——雨晨心下嘆息。

“要不，你過來我這邊，我們一起聊會兒天吧？這樣說話我有點累。”薇薇撐着脖子，看不見雨晨的表情，說話既吃力又不舒服。

“。。。”路雨晨躊躇一陣，“好！你告訴我怎麽走。”蝸牛從殼中探出腦袋，觸角小心翼翼探路，腳劃拉着找鞋。身體蜷縮、膝蓋彎曲，耷拉着腦袋，随薇薇指點橫向扶床支撐遲緩爬行。

“上來！”聽見病床嘎吱作響，薇薇為他騰出些位置。蝸牛留神靠着床沿側躺，怕自己壓着她哪兒、碰着她哪兒，恨不能縮成薄薄一層。

“進來些呀！離那麽遠幹嘛？別一不小心掉下去。”薇薇伸手圈住他的腰往裏兜。

“嗯。”蝸牛将身體往小縮了縮，蠕動着往裏蹭些。

“再進來些。”

她把他的手臂擺好，墊在自己腦袋下，剛好把臉貼在他懷裏；他剛洗過的身%體%散發着一股清新好聞的香氣，令她倍感舒暢。

“我，真怕，會失去你。。。”伸手輕輕戳了戳她的臉。“你，不生我氣了吧？”

“。。。你啊～！讓我很失望呀！!”她假裝深惡痛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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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當時太沖動了！”

“你也知道自己的脾氣？”薇薇本想說不生氣了的，可轉念又打算小小懲罰他一下。

“我知道錯了。。。我，我保證下次控制住，不亂發飙。。。”路雨晨誠惶誠恐，摸索着找到她的手，與之十指相扣，緊了緊。

“而且，還很傷心？！”

“對不起對不起！我寧願，承受這一切的是我；”将她的手湊到嘴邊親親，“如果能換回你的平安幸福，讓我做什麽，我都願意。。。求你！就原諒我這一回吧！拜托～！？。。。不然，換你用一輩子的時間懲罰我？”

她仰起頭，恰在此時，他的眼皮因激動用力而錯開條縫，白眼球在微光中一閃。就着他說的這一席話，她的心像被砂鍋煲開的湯，不溫不火，卻滿得快要溢出。。。。。

“那～～”暖熱的呼吸正對着他心髒。“就，再給你一次機會？”

“謝謝～。。。。。”

她感覺有輕輕的吻烙在額頭，蹭蹭地又貼緊一些，染出一片溫暖氤氲，惹得他頓時心猿意馬。

這幾天，似乎發生了太多事情，又似乎什麽都沒有發生。沒改變的，是他們之間的關系，一分也沒有減退，甚至越來越親密。正如俗話所謂：夫妻吵架，床頭吵，床尾合。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