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農民汪鴻顧不上害怕姜淼淼身上的氣息，瞬間就怒了：“滾！要血沒有！要鬼一只！”

他都已經死得幹幹淨淨了，這家夥居然還想從他身上榨出血來，簡直比周扒皮還周扒皮！

姜淼淼摸了摸鼻子，有點尴尬，他這不是情急之下口不擇言了嗎？

孟重黎冷哼了一聲，又重複了一遍：“我餓了！”

姜淼淼捂着自己的脖子，弱弱地問：“要不……我去給你炒碗蛋炒飯？”

孟重黎十分不滿，但他似乎想起了姜淼淼的蛋炒飯味道還不錯，便一臉不高興地說：“我要兩碗！”

……看來他的脖子暫時保住了？

姜淼淼連忙小雞啄米般地點頭，然後轉身溜進了廚房。

他剛好也肚子餓了，便炒了一大鍋蛋炒飯，順便又煎了兩個荷包蛋，然後端到客廳，先給大佬盛了一碗。

見大佬動筷了，他才松了一口氣，開始一邊吃飯一邊刷手機，刷着刷着，他忽然就刷到了一個推送廣告——

“女高中生為何跳樓？網紅主播為何離奇死亡？一個命案連連發生的神秘小區，一個層層迷霧的未解之謎，魚牙知名主播斬魔王爺将于明晚淩晨12點直播探索神秘小區，明晚魚牙直播間不見不散！”

姜淼淼差點一口飯噴出來，他下意識瞄了一眼閑得無聊試圖飄着從天花板穿牆而過的汪鴻，忍不住憐愛了幾分，這個魚牙平臺還真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黑心地主，這手下的打工仔才死了沒多久，就要讓別的打工仔踩着他上位了，為了流量和熱度連底線都不要了！真是令人齒寒！

不過與此同時，他也有些不太好的預感，雖然鐘珊珊已經讓黑白無常帶走了，但麒麟小區這地方邪門得很，萬一那個什麽斬魔王爺也出事了怎麽辦？

雖然這件事和姜淼淼沒什麽關系，但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明天晚上再去麒麟小區看一看。

第二天一大早，姜淼淼便接到了老板娘的送貨電話，他正要出門，便看到大佬跟了上來，他眼角一抽，也沒問大佬跟着他幹什麽，反正問了也沒辦法拒絕……跟着就跟着吧，他還擔心把大佬一個人留在家裏，回來的時候說不定整棟房子都沒了。

他察覺到孟重黎的狀态有些奇怪，雖然一開始兇性十足，見人就吸血，但是吸了一回血之後，孟重黎似乎就克制收斂多了，至少還知道問他意見了。

他感覺孟重黎就像一個旁觀者，始終冷眼旁觀着發生的一切，雖然很多東西都不懂，但卻不像一般的小白一樣莽撞。

姜淼淼胡亂地猜測着，也許是因為幾千年的鎮壓磨滅了他作為兇器的兇性，也許是因為別的什麽原因……

不過管他呢，一個克制內斂的大佬，總比一個莽就完事的大佬好多了。

他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便開着小面包車送貨去了，路上他發現大佬始終透過車窗觀察着外面的世界，而他也偶爾用餘光觀察着大佬……漸漸地，他便發現大佬的視線會在什麽東西上多停留幾秒了。

大佬盯着路邊的羊肉串看了三秒。

大佬盯着電線杆上的麻雀看了兩秒。

大佬盯着便利店裏的棒棒糖看了兩點五秒。

姜淼淼一邊愉快地在內心記錄着《大佬觀察日記》，一邊繼續開車送貨，這一次他要送貨的地方是華夏附中旁邊的一個小超市，他沒有聽說過這個小超市的名字，應該是他畢業之後才開的張，不過這也很正常，畢竟學校附近的商鋪搶手得很，更新換代的速度那自然是相當的快。

再一次來到附中附近後，他還是忍不住有點唏噓，也不知道以前那些老同學現在都在幹什麽……

“姜淼淼？”一個略帶試探和驚喜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姜淼淼下車一看，便見着一個挺着啤酒肚微微發福的胖子從小超市裏迎了出來，正好朝他走來，長相有幾分眼熟。

“是你？”因為來人的特點太明顯，姜淼淼很快就想起了眼前這人的身份，這人不僅是他的高中同學，還是他的大學同學，外號簡單粗暴，就叫胖子，不過兩人雖然當了多年同學，關系卻只是一般般，不算太過熟絡。

姜淼淼笑了笑，朝胖子打了個招呼，兩人雖然以前不熟，但現在也算是老同學重逢：“好久不見，真巧。”

胖子哈哈一笑：“的确巧！我這小超市才剛開張，沒想到第一次進貨就碰上你了！你開了個批發超市？”

姜淼淼誠懇地說：“不是，我只是個送貨的。”

胖子頓時噎了一下，不過他很快又哈哈笑了起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加油！”

見胖子沒有流露出輕視自己的意思，姜淼淼笑了笑，和胖子寒暄了幾句，然後他随口問了一句：“昨天很多同學去醫院探望李老師了，你怎麽沒去？”

胖子頓了頓，露出了一個苦笑：“不是我不想去，只是……我不想見到馮黃南。”

姜淼淼頓時有點意外，随後他反應過來，當年楚可可和馮黃南在一起後，胖子似乎也是失戀大軍中的一員，不過那都是幾年前的事了，沒想到胖子還在對這件事耿耿于懷，還真是……長情啊！

“他們好像已經分手了，”他只能這麽安慰胖子，“而且馮黃南已經有新的女朋友了。”

胖子不僅沒有流露出什麽意外的表情，反而冷哼了一聲：“我就知道！”

姜淼淼頓了一下，有些意外胖子的态度，那胖子自顧自地咬牙切齒了一會兒，才擡頭問姜淼淼：“你覺得馮黃南這個人怎麽樣？”

姜淼淼眨了眨眼：“……我們不熟。”

胖子似乎才想起來大學時期姜淼淼和馮黃南的關系就很不怎麽樣，當然具體來說，是馮黃南老是對姜淼淼針鋒相對，這一下子就讓他覺得姜淼淼和他同仇敵忾了，于是他冷笑着對姜淼淼說：“你知道嗎？楚可可失蹤了！”

姜淼淼雖然早就隐約預料到胖子要對他說什麽了，但猛地聽胖子這麽一說，他還是愣了一下，楚可可果然已經死了……

“楚可可是兩個星期之前失蹤的，”胖子頓了一下，嘆了一口氣，“兩個星期前的那一天，正好是楚可可的生日，你大概也知道，我從大一剛開學的時候就開始暗戀楚可可了，但直到楚可可和馮黃南在一起，我都沒敢表白，兩個星期前，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想給楚可可打個電話，祝她生日快樂……”

“你別誤會，我知道楚可可和馮黃南在一起了，我沒想當小三，我只是想借着她生日的機會，以老同學的身份，給她說聲生日快樂……結果那天晚上我給她打了好幾通電話都沒打通。”

胖子笑得一臉苦澀：“我本來還以為她已經忘了我這個老同學了，或者不願意聽我的電話，直到前幾天警方打電話給我，我才知道楚可可已經失蹤了，而她失蹤之前最後的未接來電，就是我打的那幾通電話……”

姜淼淼皺了皺眉：“失蹤了？怎麽失蹤的？”

胖子欲言又止，他顯然只是想找個人發洩心中壓抑已久的情緒，見姜淼淼耐心地聽了下去，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外面太陽大，你進來坐一坐吧，裏面開了空調。”

姜淼淼接下來沒有別的送貨任務，便點了點頭，順便把孟重黎也帶了下來，胖子看了孟重黎一眼，有些吃驚：“你兒子都這麽大了？”

“當然不是，”姜淼淼怎麽敢當大佬爸爸，連忙解釋道，“這是我表弟，暫時寄住在我家。”

孟重黎板着小臉哼了一聲。

“長得真可愛！”胖子轉身就打開冰櫃，給孟重黎開了一瓶草莓味的彈珠汽水，“來來來，叔叔請你喝。”

孟重黎面無表情地接過了那瓶彈珠汽水，然後叼着吸管喝了起來。

胖子又給姜淼淼開了一瓶可樂，姜淼淼不客氣地接了過來，一邊喝冰鎮可樂一邊聽胖子講故事——

接到警方的電話後，胖子連忙交代了實情，他當然和楚可可的失蹤沒有關系，而後胖子又向警方和楚可可的家人打聽了一番，終于知道楚可可身上發生了什麽事……原來兩個星期前楚可可出門旅游了，結果卻一去不回，楚可可家人雖然及時報了警，但卻一直沒能找到楚可可，直到前幾天，才終于找到了楚可可遺落的手機。

“到現在楚可可還失蹤着，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胖子猛地灌了一口冰鎮可樂，一臉的惆悵郁悶，“但這還不是最郁悶的！最郁悶的是他們明明知道和楚可可一起出門旅游的人是馮黃南，楚可可失蹤最大的嫌疑人就是馮黃南，但卻拿馮黃南沒辦法！”

姜淼淼若有所思：“馮黃南和楚可可一起出門旅游？他們不是已經分手了嗎？”

胖子沉默了下來，半晌才一臉郁悶地說：“是馮黃南那個混蛋單方面和楚可可提的分手，楚可可不願意……她借着生日的機會提出要和馮黃南一起旅游，努力想挽回那個混蛋，沒想到這一去，就回不來了。”

姜淼淼盯着胖子看了一會兒，直到胖子都有些不自在了，他才緩緩開口道：“你怎麽知道的？”

楚可可其實不想和馮黃南分手，還想挽回馮黃南這件事……可不像是她的家人會告訴胖子的事，更何況她的家人也不一定會知道這種事。

胖子又沉默了一會兒，才試探着問姜淼淼：“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嗎？”

姜淼淼挑了挑眉：“難道你想告訴我，這是楚可可死了之後，變成鬼告訴你的？”

“楚可可肯定還活着！她沒有死！”胖子下意識喊了幾句，見姜淼淼一臉平靜，他嚅嗫着繼續往下說，“我相信她……她還沒有死……她肯定沒有死……”

姜淼淼沒有說話，依然平靜地看着胖子，他自然知道楚可可已經死了，不過換了他，肯定也不可能輕易接受女神死亡的真相，更何況胖子還暗戀了他女神這麽多年。

胖子激動地自言自語了好一會兒，才捂着臉低下頭去：“我不相信她死了……但是……但是我夢到她了……就在警方給我打電話的那天晚上……我夢到她從懸崖上摔下去了，還夢到她在和馮黃南吵架，夢到她苦苦挽留馮黃南……”

“我醒來之後，發現卧室的門開了……但我睡覺之前明明關了門，而且那一天我都覺得家裏怪怪的，好像少了什麽，又好像多了什麽，就像……就像……”見鬼了一樣。

他猶豫着沒有把那幾個字說出來，但他相信姜淼淼肯定聽懂了。

姜淼淼當然瞬間就懂了，畢竟他可是親眼見過楚可可的，看來楚可可不僅纏上了馮黃南，還因為死前的那幾通未接來電和胖子産生了幾分因果，換了別人估計已經吓得跑去找大師驅邪了，偏偏胖子一心暗戀女神，倒沒有被化鬼的楚可可吓到。

看來胖子夢到的東西，多半就是內情了，楚可可為了挽回馮黃南提出了生日旅行，結果卻因為意外而失蹤死亡，這多半和馮黃南有關系，不然楚可可也不會回來纏着馮黃南。

他恍然大悟了，見胖子還在那唉聲嘆氣，他不由伸手拍了拍胖子的肩膀：“沒關系，就算真的有鬼，她應該不會傷害你。”

胖子搖了搖頭：“我擔心的不是這個，我只擔心……楚可可真的死了，但卻沒有人知道，就連兇手也無法定罪。”

他咬牙切齒地說：“馮黃南那個家夥，就算他和楚可可的失蹤無關，楚可可才剛剛失蹤，他立刻就交了新的女朋友，還若無其事地召開什麽同學會，他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大部分同學都不知道楚可可失蹤的事，但馮黃南身為她的男朋友，明知道楚可可失蹤了，卻沒有告訴任何同學，胖子也是從楚可可家人那裏知道的。

姜淼淼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開口道：“你放心吧，這件事一定會真相大白的。”

雖然他和楚可可并不熟，但畢竟同學一場，他不忍心看到楚可可就這麽白白死了，那麽漂亮的女孩子，不應該莫名其妙死了，卻沒有人知道真相。

胖子嘆了一口氣：“但願如此吧！可是就連警方都抓不到那家夥的把柄……”

姜淼淼又安慰了胖子幾句，才轉身離開了小超市，回到了車上。

孟重黎手裏被胖子硬塞了一個漂亮的棒棒糖，正微微皺着眉看着那層印着星空的糖果紙。

“你怎麽不吃？不會剝糖果紙？”姜淼淼好心地問了一句，然後順手拿過了棒棒糖，替孟重黎剝好了糖紙，又塞回了孟重黎手裏。

孟重黎默默地看了姜淼淼一眼，看得姜淼淼都有點不自在了，他才緩緩地把棒棒糖放到了自己嘴裏，沉默地吃起了棒棒糖。

姜淼淼內心略略有點欣慰，又有點糾結，這種單身奶爸智障兒子的即視感是鬧哪樣啊……

他心情複雜地開動了車子，幾天沒有動靜的黑色手機卻忽然震了一下，一個界面彈了出來——

“系統正在自動為你匹配訂單……”

“系統已成功為你匹配訂單，是否接受？”

姜淼淼有些驚訝，這黑色手機已經好幾天沒有給他安排任務了，他差點都忘了還有這個功能，看了看地址後，他頓時更加驚訝了，西城區的別墅區？

華夏市的有錢人基本上都住在西城區那一塊的別墅區，他很少會經過那一邊，畢竟他不管是送貨還是送快遞，都不會往那邊跑，不過最令他驚訝的卻是剛才胖子告訴他，馮黃南現在在西城區的一家貴族式私立高中當歷史老師，而且還在給一戶有錢人家正在上高中的孩子當家教，目前正寄住在他那個有錢的學生的別墅裏。

這不是巧了嗎？

姜淼淼毫不猶豫地點了接受，然後便開車朝西城區的別墅區而去了，他跟着黑色手機上的導航，一路來到了別墅區裏的其中一棟別墅前。

這是一座打造成了中式園林風格且占地面積頗廣的別墅，門口還立着兩尊石獅子，如果不是大門旁邊裝了個門鈴，他差點以為自己穿越到了哪個朝代。

他低頭看了看黑色手機，發現目标離他不到一百米，不過似乎在這棟別墅裏，在這扇大門之後。

就在姜淼淼猶豫着該怎麽混進去的時候，一個略帶驚喜的聲音卻忽然從他身後響了起來：“是你？”

姜淼淼回頭一看，一個有些眼熟的人從他身後那輛車上打開車門下來了，正是之前在醫院裏見過的蕭少烨，不過這一次蕭少烨只有一個人，馮黃南沒有跟在他身邊。

難道這蕭少烨就是馮黃南教的那個有錢學生？

……不對，年齡對不上，那個有錢學生只是個高中生，這蕭少烨怎麽看也都二十多歲了。

姜淼淼朝蕭少烨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不過蕭少烨要比他熱情多了，一下子就迎了上來：“大師大師！昨天晚上多虧了你！我回家之後後怕了一整個晚上，如果不是你，說不定我們現在還陷在那醫院的鬼打牆裏出不來呢！”

姜淼淼連忙謙虛道：“我不是什麽大師，不要叫我大師。”

蕭少烨眨了眨眼，有些驚訝地問：“你難道不是我爸爸他們請過來的大師嗎？”

姜淼淼頓時一愣，有點摸不着頭腦，他什麽時候成了蕭勞烨請過來的大師了？他連那種大人物的面都沒見過呢！

蕭少烨更加驚訝了：“不是嗎？我爸說他今天請了好幾位大師來，我還以為你也是其中一位呢！”

姜淼淼嘴角一抽：“你們家不是不搞封建迷信嗎？”雖然他早就知道越有錢的人越迷信，但他還以為這一家子是有錢人裏的清流呢！

蕭少烨有點尴尬地撓了撓臉：“本來是不封建迷信的，但我們家最近發生了一些奇怪的事……再加上昨天晚上的事，我爸吓得連夜打電話找了人，請了好幾位大師過來。”

“原來如此……”

姜淼淼明白了，看來馮黃南的确住在這棟別墅內，有楚可可在，也難怪蕭家最近會發生“奇怪的事”了，就連胖子也不過是在楚可可臨死前給她打了幾個電話就受到了影響，更何況是馮黃南這個極有可能是罪魁禍首的家夥了。

“你不是我爸請來的大師啊？不過沒關系，你也進去看看吧，說不定你能解決呢！”蕭少烨又振作了起來，“昨天晚上那麽兇險你都搞定了，今天肯定也沒什麽問題的！”

姜淼淼不知道蕭少烨對他的盲目信任是從哪裏來的，不過他眼下正想混進這棟別墅裏，有了蕭少烨這個主人在，他就不用另外找機會了，真是瞌睡的時候有人送枕頭，于是他謙虛了幾句：“我真的不是什麽大師……”

他故意推辭了幾句後，便半推半就欲拒還迎地跟着蕭少烨進了別墅大門。

進了大門，看清別墅裏的全景後，姜淼淼險些被眼前金錢的光輝閃瞎眼睛，原來這別墅從外頭看還算低調了，瞧瞧那一看就華而不實的觀景噴泉，瞧瞧那公園裏才有的假山假水，一旁的人工湖裏還建了個像模像樣的小亭子，不過最誇張的是，那觀景噴泉裏頭立了一個雕像，那雕像乍一看不太眼熟，不是常見的名人雕像……

等等，那雕像好像是蕭勞烨本人啊？

蕭少烨他爸居然給他自己立了一個等身雕像！還放在觀景噴泉裏風吹雨淋供人參觀！

姜淼淼默默感慨，有錢真好，有錢就是任性！

等他有錢了，他也要給自己立一個雕像！也放在觀景噴泉裏！

好吧，前提是他要買得起能在院子裏建觀景噴泉的大房子……

“爸爸！我也找了一個大師回來！”蕭少烨忽然喊了一嗓子。

姜淼淼扭頭一看，才發現不遠處一行人從房子裏出來了，正朝這邊走來，就在此時，一個人忽然沖到了他的面前，一把桃木劍對準了他：“找到了！此人印堂發黑，邪氣四溢！正是怨靈纏身之兆！我這就為他驅邪！”

他還沒反應過來，一盆黃符水就朝他兜臉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