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女人的心
“噢,母親的關懷于我何用,
盡管我居住的屋子安全而溫暖,
我那濃密的頭發宛如花開,
将我們掩藏以抵擋風雨。”
“我理解你,Sirius,別打斷我的話,任何一個心智健全的人,看到你的母親對你的教育方式,都會理解你的。”Narcissa搖搖頭,“可是如果你離開那裏,就是又一回事了。”
Sirius咧嘴,像一頭狼。
“布萊克家族,恩,不會歡迎浪子回頭,你要一輩子離開這個家族,離開所有的布萊克,即使我們,以後見到你,也只能在心裏打個招呼。這還不是最糟的,Sirius,多麽嚴苛,多麽功利,她也是你的母親,多麽懦弱,多麽無用,他也是你的父親。你要想好,這是不是青春期的叛逆。”
“Narcissa,你多大了?”Sirius失笑。
“14,我想生理上是這樣的。”Narcissa回答。
“反過來比較像。”Sirius說。
“得了,你們男孩子總以為女孩子是白癡,其實是你們白癡。當你們把無法揮瀉的精力花在打架和魁地奇上時,我們在讨論和閱讀。”Narcissa一揚頭,頗有幾分得意。
“Andromeda……”
“Andromeda和Bella一樣,她們也知道這個道理。只是她們太愛你,所以不如我尖銳。”
“你把她們說成了善良的傻瓜。”
“的确是傻瓜。如果我是Bella,我才不管你怎麽對你媽,我不會白惹你讨厭讓自己碰一鼻子灰;如果我是Andromeda,我就叫你那笨腦子清醒一點,把精力耗在沒有血緣的好姑娘身上,然後自己把萊姆斯?盧平一棒子打暈,拖進女生宿舍逼他負責。”
Sirius縮了縮身子,他被Narcissa的尖銳吓得不輕。
“Sirius,我不是她們,你也不用覺得我的話有用。你我都不是那麽喜歡對方,所以我們彼此觀望比較好。”Narcissa由衷地說。
“謝謝你,這句還像人話。”Sirius笑了。
“還有,Sirius,別把Regulus當傻瓜,他愛你,他一直試圖能夠保護你,你身邊有危險,你有危險。”
“行了,Cissy,你開始像姑媽了。”
他站起來,打算離開,他知道找Narcissa說這些事情,不會聽到抽泣,但是當他回過頭,想按照平時說幾句時,卻看見Narcissa的淚眼婆娑。
“Cissy……”
“我們要失去你了,是嗎?”
“大概是的。”
Sirius說完,一團金色的霧撲進懷中,他聽見Narcissa喃喃地說:“祝你好運。”然後,Narcissa放開Sirius:“如果Bella或者Andromeda不能夠一下子接受,你能諒解嗎?特別是Bella,她4歲時,就開始照顧你了。”
“我想我可以。我知道。”Sirius的中指和食指并攏,在額角碰了一下,算是告別的手勢。
Narcissa望着Sirius的背影,眼淚終于流下來。
一雙手擦去了那些淚水,Regulus帶着一抹有些無奈的笑容出現。
“Cissy,我們沒有辦法。”Regulus抱住堂姐。
Narcissa感到Regulus的肩膀在顫抖。
“Cissy,即使是愛,也不是束縛的工具。我們越是愛,越要給所愛自由。”Regulus低聲說。
“我知道……我明白……我能做的只是在他受傷後,給他可以回歸的地方而已,可是……”
Narcissa也太過年輕,她以為還有時間,也許他們老了,彼此都會了解,那時可以再在一起聊聊往事。
她後來發現,自己也太過輕率,太過樂觀了。
那時因為哥哥的決然,而在自己肩膀流過淚的少年,一轉眼,就再不見。
Andromeda在圖書館看書,對面,詹姆在向莉莉繪聲繪色地講他的一次比賽中是怎麽抓住金色飛賊的。
Andromeda覺得頭疼,因為她喜歡內斂的男生,她知道莉莉也是。只有沒什麽審美的傻瓜女孩才喜歡愛吹牛的喳喳呼呼的男生。
她考慮是否忠告一下找球手,至少那可憐的深情不該失敗在年少無知上。
Sirius走進來,居然抱着一本《魔法史》,然後坐在她身邊。
“老姐。”Sirius一本正經的說。
“你把整罐胡椒吃到肚子裏了嗎?”Andromeda睜大琥珀色的雙眼。
“是剁辣椒。蘇珊的媽媽做的,Greenhill家的名菜,辣極了。”Sirius說。
Andromeda笑起來,然後繼續寫她的魔藥論文。
“你喜歡Ramus嗎?你确定?”Sirius的話,那Andromeda差點把嘴唇咬下來。
“Andromeda,你是個格蘭分多,勇敢點。”Sirius說。
“我想是的。”Andromeda不知道剁辣椒是不是一種複方湯劑,把Sirius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舞會你去邀請他,我保證能行。”Sirius說。
“剁辣椒。”Andromeda說。
“啊?”
“你吃了多少剁辣椒?”
“嗐,寶貝,我說正事!”Sirius故意油腔滑調。
“好吧,哦,是的。”
“真的是正事!”
“好吧,我知道了。”
“你無論如何得試試,不然我和小琴都會哭泣的。”
“小琴?你那拉文克勞女朋友?她叫什麽來着?”
“我那拉文克勞女朋友,姐姐,Violin Leoheart。”(梵爾琳?裏昂哈特,梵爾琳是小提琴的意思,故昵稱小琴)
“好吧,我會在聖誕舞會前說的。”
Sirius滿意地笑笑,嘿,Ramus可比鼻涕精好太多了,要是不留神,讓那鼻涕精搶了先就糟糕了。
小琴不是說了一句中國古諺麽,叫做兩害相權,取其輕也。
Sirius忘記了一點,Andromeda很不幸,喜歡的人,都是深度自卑症患者。
無論是狼人,還是鼻涕精。
Severus絲毫不知道自己被算計了,他知道聖誕舞會的事情,只是骨子裏認為,這和連禮服長袍都沒有的自己關系不大。
首要任務,是這魔藥論文,葉芝教授限定的字數并不足夠表達他要說的東西,看來他得再去買羊皮紙。
周末的霍格莫德擠滿了學生,文具店前,更是人頭攢動,都是買賀卡的學生。
Severus沒有送賀卡的習慣,但是他無論如何也擠不進人群裏,賀卡大軍顯然遠遠多于羊皮紙需要者。
“羊皮紙!”他喊着,但是店員根本沒聽見,于是他只好等待,邊等邊檢查自己已經寫出的論文有沒有要改進的地方。
這時,一個英俊不凡的青年走過來,他穿着很貴族。
學生們都癡迷地看着這個青年,不由得自動讓出路來,紛紛議論這個迷人的偶像是誰。
這個青年在Severus沒有查覺的情況下,看着那魔藥論文。
半晌,“你是要買羊皮紙嗎?”青年問Severus。
“的确。”Severus雖然吓了一跳,但并不為青年的氣度所迷,馬爾福家的派頭他見慣了,眼前這個就不算稀有了。
青年說了幾句,讓後把一大卷羊皮紙遞給Severus。
“我不需要這麽多。”事實上他沒有那麽多錢。
“不,我是一個旅行的魔藥研究者,你的論文給了我靈感,這是你應得的。”青年臉上的學術狂熱很令Severus感到親切。
Severus又開始顯得窘迫,當別人真心對待他時,他就不知所措。
“謝謝您,先生。”
“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告訴你,附近村子出現了狼人,而且沒有有效的狼毒藥劑,他們出高價,也許你願意和我一較高下。”青年說,并且給了他一個地址,“這是村子的地址,如果你比我快,我會很高興有對手。”
“沒什麽不可以。”提到藥水,Severus開始自信,藥水是他的親生弟弟,情同手足,雖然他還有黑魔法這個親生哥哥。
“Severus,那是誰?”Andromeda走過來,拿着買來的一些“奢侈文具”。
“一個旅行學者。”Severus盡量簡單的回答,這樣可以讓聲音聽上去不是那麽顫抖。
“恩,太陽真暖。”Andromeda擡起頭,這是她和莉莉這個典型的格蘭分多不同的地方,身上那斯萊特林專業戶布萊克家族的血讓她不那麽刨根問底喳喳呼呼。
“聽說魔藥課要換老師了。”Severus勇敢地挑起一個話題。
“葉芝教授怎麽了嗎?”Andromeda的臉上顯出憂慮,那老詩人的确毛病不少,其中在課上暈倒還是算輕的。
“他要退休。”Severus說。
“的确該要這麽做。對了,聖誕節來我家好嗎。”Andromeda提出邀請,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會覺得對于聖誕舞會将邀請萊姆斯這件事感到心存愧疚,所以想拿聖誕節晚會作為補償。
“我有事,會回家。”Severus粗嘎地回答。
“哦不,Severus……”Andromeda不是Narcissa,她不會簡單就把這個拒絕接受下來的。
Severus對于Andromeda的央求開始動搖,特別是看到那雙琥珀色的眼睛裏的柔情時。
“Andromeda?Black是個不小心到處留情的人。”
Severus想起了Alician?Mallfoy的評價,不由得打心裏贊同。
Andromeda顯然沒有意識到她的笑顏如花和溫柔待人會造成不谙世事的青澀少年自作多情。
然而正如Bellatrix?Black的優雅和魅惑,Narcissa?Black的敏銳和高貴,Andromeda?Black的可愛與善解人意也正是她自己的特色,無人有資格苛責。
“到時候再看吧。”Severus又一次退步了,而且他預感自己會一退到底,就像這些年他一直做的這樣。
Andromeda露出小狐貍般的得意笑容,這個笑容和Severus記憶中的依然沒有任何區別。
從第一次Andromeda主動和自己打招呼開始,每一次自己放棄抵抗接受Andromeda的好意時,她就會滿足地這樣地笑。
那微微皺起的嘴角,粉嘟嘟的翹起的飽滿嘴唇,讓Severus感覺喉嚨好幹,身體發燙。
“嘿,Ramus。”Andromeda又看見了另一個有着“Severus式”的落落寡歡的人。
Ramus?Lupin走到Severus面前,禮貌地點頭打過招呼,然後看着Andromeda,等着她發話。
然而Andromeda只是本能地打招呼而已,并不是要說什麽。
Severus一瞬間與Ramus?Lupin雙雙和解,鑒于愛上同一個遲鈍女人的悲慘命運,這種和解甚至促成了未來的某天他們共同執教。
他們不知道這種和解,對于他們的未來也影響深遠。
Andromeda這個男生心中的夢中情人站在中間,和兩個女生中行情不怎麽樣的男生有說有笑地走着。
盡管Severus一直沒有表情,而Ramus一直保持禮貌的淡淡笑容,兩個人都不認為這樣的隊形是什麽好事,無奈遲鈍公主認為這是好事,于是倒黴的騎士只好奉陪。
“泰德,說實話,你沒什麽機會,即使你是拉文克勞最聰明的。”不遠處,兩個男孩在議論。
“我知道,張,你別說了。”被叫做泰德的男孩不耐煩地說。
Andromeda回到學校,看見鬼一樣冒出來的Sirius和詹姆?波特。
“梅林!你們從哪裏冒出來的?!”Andromeda問。
“在你和這個鼻涕精走過來的時候。”詹姆說。
“詹姆?波特。”Andromeda平靜地說,“收起你無禮的語言。”
Severus把手伸進衣兜,但是被Andromeda按住:“Severus,這裏不是惹事的地方。”
“哦哦,鼻涕精有女生護着了。”詹姆怪叫起來,Sirius看見Andromeda眼中受傷的神色,不禁拉了一下詹姆的衣角。
“詹姆?波特!你他媽的給我向我姐姐和Severus道歉!”
Andromeda看見Narcissa像個憤怒的母鹿,最近此類事件太多,Narcissa的火氣很大。
Sirius回過頭,堂姐拿着魔杖,指着自己的好朋友。
“這出了什麽事情?”弗蘭克?隆巴頓走過來,看見自己學院的兩個小兄弟,他們剛剛關禁閉出來,就又惹事了。
“沒什麽,弗蘭克。”Andromeda用眼神請求學生會主席不要把事情鬧大。
“好吧,你們都回到各自的學院休息室去。”
Narcissa走過來,拉着Severus,後者被她的猛勁給拉得踉踉跄跄的。
“你們幹嗎總是和Severus過不去?”Andromeda轉過來問。
Sirius聳聳肩膀。
“因為那些惡心的斯萊特林,就是那一套。”詹姆說,似乎這就是理由。
“斯萊特林怎麽了?”Andromeda追問。
“斯……相信純血什麽的,還有總是炫耀……”詹姆不知道為什麽,開始心虛。
“啊哈,你不分青紅皂白的,說什麽惡心的斯萊特林,你和那些純血論的支持者有什麽區別?你總是說他們的血是壞的,這和純血論又有什麽區別?你每天總是拿個金色飛賊走來走去,好像它是你頭胎兒子似的,你難道就不是炫耀?你真讓我感到惡心,僞君子!”Andromeda雖然保持着沒有發怒,但是卻比Narcissa的氣勢來的驚人,而且字字珠玑,很有布萊克家族的風度。
“可是……”
“說不上來!就別提什麽假道學!惡心死了!別弄髒我呼吸的空氣!”Andromeda轉身離開。
“這……”詹姆轉而求助自己的好朋友們。
Sirius和Ramus也不知道說什麽,最後,還是Sirius打破了沉默:“布萊克家的女人都是會咬人的。”說完,自己也覺得是這樣,于是三個人笑起來。
只是Sirius和Ramus笑得,有點苦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