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本布爾本山下之三
“米歇爾的禱詞你可曾聽過:
神啊!将戰争降臨在我們這個時代吧!
你們明白,話語所盡,
還有一個人在瘋狂作戰,
有東西從失明以久的眼中滑落,
她将殘缺不全的心智補充完全,
并在片刻之間閑适地站立,
開懷大笑,心中卻是一片釋然。
因為些許某種暴力,
甚至那智者也變得異常緊張,
在他實現自己的命運之前,
熟悉他的工作,并且選定同伴。”
“你……說什麽?”Rodolphus驚異地看着蘇醒過來的Bella。
“我說你不上學,在這裏幹什麽。”Bella說。
這究竟是幸福還是不幸?!Bella居然完全忘記了私奔的事情,甚至也不記得Tom Riddle這個人。
她以為自己還是一位少女,在霍格沃茨斯萊特林學院上學,有兩個可愛的妹妹,其樂融融。
她自己選擇剪掉了,那段痛苦不堪的回憶。
Rodolphus搖搖頭,無奈一笑。
這樣也好,回家吧。
“走了,我們回到焚香園去。”Rodolphus攙扶着Bella,她的臉上帶有某種奇異的瘋癫表情,如夢似幻。
Rodolphus看看自己的手鏈。
這是大多數魔法世家都有的東西,血脈相通的兄弟姐妹之間,一顆石頭代表一個人,石頭如果突然發出光,就代表這個人已經死去。這是中世紀那個慘烈的時代,留給人們的産物,最痛苦的記憶。
Rodolphus從來都沒有注意過手鏈上那塊金色的石頭。
Rabastan才不會出什麽事情,那個狡猾的金眼小狐貍。
可就是那麽突然,石頭金色的光刺痛了Bella的眼睛,她開心地叫着:“發光了!發光了!”
一位風塵仆仆的少年蹲在灌木叢裏,他金色的眼睛閃着妖異的光芒,他巧克力色的頭發在風中拂過臉頰,他淡麥色的皮膚滲出汗珠,不能回去焚香園啊哥哥!
可是找不到哥哥,會不會就來不及了。
Rabastan看着還在尋找自己的傲羅們。
Rodolphus,你讓給我玩具,讓給我遺産繼承權,讓給我這個,讓給我那個,甚至知道了我向父親請求和Bella訂婚,你都從來沒有說過什麽。
那麽我就卑鄙一點,那麽多次虧欠的,一次還給你。
我把活下去的機會讓給你。
Rabastan抖了一下魔杖,綠色的光擊中了一個傲羅。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連灌木叢都忘不了,那一天,一個瘋狂的少年,和一群巫師,那麽多血,那麽多屍體的碎片。
那個咒語的效果真可怕啊。
灌木叢記得,那少年閉上那雙奇異的金色眼睛之前,說:“發明出這樣的魔法……Severus,你真他媽的天才啊……”
Bella懷抱着Rodolphus唱着一首奇怪的歌,用夢幻般地語調哄着他:“別哭別哭,小小少年,別哭別哭……”
那把看似慘烈,但是很快被人遺忘的戰争之火,已經開始熊熊燃燒了。
Tom Riddle的名字被人們忘記,只有伏地魔這個詞,成為令人聞之色變的發音。
Narcissa拼命地寫着。
寫着寫着寫着,寫着這些她完全不認識的文字。方方塊塊的文字。
寫着寫着寫着。
寫來寫去,一張紙又一張紙!
“Cissy!”Lucius走進來,抓住Narcissa的手。
“Bella瘋了,Andromeda失蹤了,爸爸媽媽死了……Sirius開始用魔杖指着你和Severus,Regulus被黑魔王派去做那麽危險的工作……Bella瘋了……”Narcissa着了魔一樣地念叨着。
“Cissy!”Lucius緊緊抱住Narcissa,“你有我,我們這就走!這就離開這一切!誰也找不到我們!”
此後很多年,人們提到Lucius Malfoy總是會說他的殘酷,他的狡詐,他玩弄權術,他連伏地魔也不放在眼裏。
可是很多人不知道,他只是為了這寂寞的人間,一個從一開始,就能夠理解他的人而已。
Narcissa緊緊地咬着嘴唇,滲出血來。
她蒼白憔悴的臉龐和充滿了淚水的融雪顏色的大眼睛讓Lucius看了心疼。
“Ciuggie,我們結婚吧,好不好,好不好?”Narcissa抓着Lucius的衣襟。
他的金色短發淩亂地散落在臉頰兩側,似乎是為接吻而生的嘴唇沒有血色,一雙冰藍色流露着疲憊和隐忍。
不能再失去他!
Narcissa吻住了Lucius。
“……Cissy,你确定你準備好了……”Lucius覺得自己的人生簡直是一團糟糕,居然一個吻就繳械投降。
“你不想娶我嗎?”Narcissa楚楚可憐地擡起頭。
Lucius覺得面對伏地魔都沒有如此地感到頭皮發麻。
他拉開了Narcissa的長連身裙的背後拉鏈。
手一觸到一片柔滑,Lucius就覺得大腦裏有什麽東西飛出去了。
Lucius将Narcissa扛起來,踹開了卧室的門。
當他再次想到自己是誰時,也想起了那從大腦飛走的東西是什麽。
理智。
Lucius吻着已經成為他妻子的Narcissa的嘴唇。
然後他老婆醒來,坐起來,掀開被子,看見床單上觸目驚心的血跡,出現了Lucius一生難忘的情景:
Narcissa放聲大哭,委屈地扁着嘴:“都怪你!那麽用力!你看我流血了啦!”
Lucius的噩夢從此開始,Narcissa成為人婦,變得非常奇幻。
後來聽說了這些事情的魔藥課教授,也不禁微笑。
即使在那個血雨腥風的年代,還是有人幸福。
太好了。
原來這個世界,還有值得去相信的東西。
Severus将信丢進火裏。
Andromeda嫁給了Tede Tonks。
的确,自己有什麽資格苛責她沒有守着當初的承諾呢。
那個大雪紛飛的日子,她帶着女兒逃亡的時候,自己在哪裏,可曾伸出手去守護自己所愛的人?!
一個帶着嬰兒的年輕姑娘,忍受了多少痛苦無助還有孤獨?!
自己不是那時在她身邊的人,那麽此時,也就沒有資格在她身邊。
財富與權力都不是愛情的核心,只有簡單地陪伴和堅守才是。
“……她要我簡單地去愛,就像樹木吐出新芽,但我,年少愚笨,不曾聽從她。……她讓我簡單地去生活,就像河堤長出青草;但我那時年少愚笨,而如今滿眼淚水。”
他放下布萊克雙胞胎喜歡的詩集,風從眼睛中流出來,好涼,好冷。
他不想再做什麽了。
他已然疲憊,足夠疲憊。
伏地魔也好,鳳凰社也罷。
他都不想要再去做任何事情。
他轉身看着已經醒來的幼兒,華裔特有的墨黑色大眼睛毫無懼色地望着他。
他要把這個孩子還給她的家庭,那個古老的華裔秘術家族。
這是他最後想要做的事情。
“你哭了。”幼兒抓着他的衣擺。
“Nymphadora……”
“我不是Nymphadora,我是Elian。”幼兒狠狠地踢了他一腳。
“走吧,中國娃娃,我送你回家。”
他已經做了不想要做的事情。
他的消息害死了Lily Evans。
雖然那個James Potter死了沒什麽大不了的,但是Lily Evans是Andromeda最好的朋友。
他感激,因為Andromeda那個艱難的,被同學責難的時候,那個紅頭發的姑娘伸出的唯一的手。
Andromeda知道好友死去的消息會傷心吧。
會不會責怪我。
對不起,我總是做讓你哭的事情。
是我太年輕,太傻了。
為什麽死去的不是我呢?
不,我還要活着,我不能再次惹你哭了。
心好痛。
痛得已經感知不到它的存在,究竟是什麽在痛呢。
當歸園的那一夜,突然聽見了一個痛苦的聲音,像是受傷的野獸的悲鳴。
“爸爸,Denzel被吓哭了。”
“Elian,乖,将來你長大了,你一定要守護你愛的人,讓他一生幸福,永遠不會這樣悲傷。”
站在窗前,漠然地看着陰雲和大雨的短發女子,眼神悲傷,身體在微微顫抖。
終于,自己烏鴉的預言終于成真了。
從那天早上,他不肯起床,非要纏綿着自己那一刻開始,他和她,就都知道事情不對了。
那是什麽來着,所謂的不祥的預感。
但是他還是去了,去通知他的好朋友。
他總是為他的好朋友活着。
“……死Potter,沒斷奶麽,非要靠着Sirius。”小琴抱着自己的雙肩,“Regulus,出來,別鬼鬼祟祟的,想死嗎!”
“真是的,我已經四面楚歌,是一級通輯犯,你不能同情我一下嗎。”Regulus捂着心口,看樣子,受了很重的傷。
“黑魔王已經瘋了,你們也該要散了吧。”
“……咳……”Regulus咳出一口血,随意地一抹,“想的美。”
“你找我,是想要我把你藏起來嗎?”
“不,看來你還是不夠了解我,也對,你一直都看着Sirius,而Sirius呢,也從來不看我,我還是他純真的弟弟呢。”
“你廢話那麽多,看來還可以活很久,滾吧。”
“……我本來已經死了,但是我有一件事情沒有做,我想要請你用秘術幫助我。”
“幫助你,留下一個布萊克嗎?”小琴轉身,盯着那張和Sirius一模一樣的臉龐。
“就是那……伊俄卡斯達之術……只是……只是也許你不肯……”
一切歸于平靜。
Regulus是死了嗎。
不,他沒有死。
小琴依舊站在窗邊,看着麻瓜的世界。
你們布萊克家的男人都是自大的生物。
“喂,醫生嗎,對,我是,我似乎懷孕了,請你安排我就診。”
Regulus,你只看着Sirius,看不到我只看着你,而Sirius,從來沒有看過我們兩個,這算不算笨蛋的同病相憐?
不過不要擔心,我會很快把你生出來的。
你将重新獲得生命。
希望這一次,你能夠幸福。
我會讓你幸福。
Andromeda看着撅着嘴巴瞪着自己的女兒。
“媽媽!我不喜歡Nymphadora這個名字!太傻了!”
Andromeda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爸爸覺得這個名字很美,裏面都是你的父親和母親濃濃的愛,Nymra,你知道嗎。”Tede Tonks安撫着女兒。
“這個名字和傲羅不配!”
“傲羅?”
“對,我将來要當傲羅!殺黑巫師!”
Tede Tonks充滿哀傷地看着妻子,而他的妻子,仿佛麻木一般。
這場戰争可以結束,但是已經被摧毀的東西,即使重建,難道還是原來的那一個嗎。
每個人心裏都在問。
可是,那只是自欺欺人,無聊發問,因為答案,已經像是疤痕一樣刻在了每個人的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