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當你老了

“當你老了，兩鬓斑白，睡意沉沉，

倦坐在爐邊，取下這本書來，

慢慢讀起，追憶當年的眼神，神色柔和，倒影深深，

多少人愛慕你青春妩媚的身影，

愛過你的美貌出自假意或者真情，

而唯獨一人愛你那朝聖者的心，愛你那日漸衰老的滿面風霜。

你彎下腰，在熾熱的爐邊，

在淺淺憂傷中沉吟：愛情如何逝去，

向山巒之颠獨行，

将他的面容隐沒在繁星中間。”

Bella靠在他的懷中。

他已經兩鬓斑白，眼角爬上了皺紋，但那雙眼睛，還是如同深海般，望不到盡頭，卻情不自禁被吸引。

她知道她這麽做，Black和Lestrangle都不會原諒她。

非這麽做不可！

心裏就是在這樣的嚎叫着！

那醜陋的萬物，一錯再錯，無以言表！

我渴望重朔世界，然後獨坐在綠色小丘上，

守望着嶄新的大地、天空和海洋！

如一只金匣裝滿我夢中你的影像：

一枝玫瑰綻放在我心底。

“為什麽人類是如此的容易迷惘和脆弱，為什麽女人就像妖魔，要将英雄氣短，将一切正邪都埋葬，為什麽常青的只有對愛情的歌頌，我的姑娘你告訴我，是不是今日我已經被你俘獲，永無超生？”

Bella聽了這一席脫口而出的詩句，不由得微笑起來：“我可是葬送了你的事業和雄心，我可是那海中出沒的妖姬，無論岸邊的風光多麽明媚，你卻只能在回憶中懷念，因為你已經被我的鱗片鎖住，身已深埋，海水湛藍，那可是愛情的陰謀。”

Tom Riddle翻身按住Bella，俯身一吻。

一吻就已經地久天長。

為了不再一次錯過，即使将火把交給別人去點燃也罷，我身已老，人生苦短，為何要執着于那愚昧的權勢和力量，而孤獨一生？

這山村裏，無人知曉，這對男女，是他們那個世界叱詫風雲的人物。

并且，将給這個世界掀起狂風巨浪。

只是恍惚間，一年過去，連Narcissa，從學校畢業了。

“哥。”Rabastan走進房間。

這房間依舊是那新布置的模樣，流光飛舞，是上個世紀已經逝去的浪漫和熱情，是她喜歡的樣子。

Rodolphus發絲淩亂，衣衫不整，神色憔悴，仿佛瞬間蒼老。

這個讓全世界的女子心碎的男人，終于也為一個女子心碎了。

Rabastan知道為什麽Rodolphus不讓Lestrangle家族追究這件事情，這畢竟是醜聞。

Rodolphus只是對自己說了一句話：“那個人，讓多少人心動，我又有何德何能，能與之抗争？”

Rabastan無言。

Tom Riddle的人格魅力就猶如慢性毒藥，等發覺中毒，已經太晚了。

他只需要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讓Lucius，Severus這樣高傲的少年心悅誠服。

Rodolphus不恨他和她，只是必須要想辦法找到他們啊！因為戰火已經點燃，鳳凰社已經在附近監視焚香園。

那個激進的巴蒂?克勞奇，恐怕很快就要對自己動手了吧。

“我想要出去找找他們，你知道現在的輕快，食死徒，基本上已經成為和魔法部對立的亂黨的代名詞了。私奔的話，英國已經不适合了。我去通知他們到國外去。”Rodolphus直起身子。

“自古以來，Lestrangle家族就總是以財富遭到嫉妒和殘殺，中世紀是這樣，現在也不會好到哪裏去，如果魔法部要動手，焚香園絕對是第一個。”Rodolphus按住弟弟的肩膀，“Rabastan，我知道你有能力，想盡辦法，想盡辦法，讓我們家族能夠延續下去，不能讓這一個古老的家族，在我們的手裏斷絕！”

“我明白，哥哥，你早去早回。”Rabastan回按住哥哥的手。

那是他們兄弟，最後一次對話，最後一次相見。

只是，沒有人能夠預料，一次的背影，就能夠成為永訣。

Regulus悠閑地在倫敦閑逛。

雖然他接下了尋找Bella的任務，但是卻根本不上心。

他幾乎和Sirius長得一模一樣，只是要顯得“純良”一點。

麻瓜櫥窗裏放着歌曲。

“昨日，我所需要的都已經離我遠去，我想有一個地方藏起自己……”（Beatles－《Yeasterday》

真是十分符合自己的心情啊。

買了一只冰淇淋，Regulus突然看見了熟人。

“小琴！”Regulus笑。

“Ray，你怎麽在這裏。”小琴把手插在口袋裏，叼着一根棒棒糖，一副悠然自得逛大街的樣子，看見Regulus，眼中也流露出驚喜。

“和你一樣，閑逛。”Regulus回答。

“你穿麻瓜衣服也很帥。”小琴壞笑着搭上Regulus的肩膀。

“走吧，今天天氣不錯。”Regulus指着前面不遠的海德公園。

“你哥哥要是有你一半聰明，就不會找來禍端了。”小琴聳聳肩膀，神色有些閃爍。

“……你是說Potter？”

“我說彼得。”

“……希望沒事。”

陽光灑落在演講者之角，一個慷慨激昂的年輕人在演說環境保護的話題，許多人拍手贊嘆。

麻瓜公園下午這一刻，美麗得猶如夢幻。

Narcissa望着窗外悶熱的湧動的熱浪，她沒有呆在葦草園自己的家裏，Bella和Andromeda的事情，讓父母傷透了心，自己居然堂而皇之地成為了最後的榜樣。

只是她永遠沒有辦法忘記，那個被自己的神鋒無形擊中的告密女生，躺在醫院裏，默默地用各種惡毒的語言詛咒自己，那聲音不知道是什麽魔法，居然能夠穿越牆壁和龐芙蕾夫人的耳朵，讓自己清楚地聽見。

“Narcissa Malfoy！我詛咒你此生不幸！永遠生不下孩子！”

那恨的力量居然那麽強大，為了那些皮外傷，居然要詛咒一個學校的女同學，失去生育的能力。

Narcissa後來才知道，那是一種惡咒，召喚來惡靈，完成詛咒。

如果不是血人巴羅在學院外面擋住了很多惡靈，恐怕自己不會只是聽到這麽簡單而已。

她看着自己細瘦的手腕，是不是該要慶祝減肥成功呢？

草莓園的香氣異常宜人，Sean和他的妻子Pearl的微笑更加迷人，他們會從這裏一起去參加Wayne和Ann的婚禮，去Dolin，北愛爾蘭的小鎮。

Narcissa可絕對不知道，這是她少女時代最後一個美妙的夏天。

蘇格蘭的馬爾福家來了一戶華裔客人，他們是北歐四大家族之一的華裔秘術師家族，姓林。

這一支搬來以後，Sean就說，順風的時候會傳來草藥的味道，那個莊園也改了名字，叫做當歸園。

那個黃皮膚，笑得很溫和的莊園主說，當歸的意思，就是家，是到了回家的時候了，就是當歸。

Narcissa更喜歡他初生的小女兒，名字叫做Elian（安蓮）。

想必Andromeda的小Nymphadora，也有這麽大了。

如果可以的話，她想要去看看姐姐。

Lucius點頭答應，天氣涼快一點就去。

7月末尾，Bella的消息傳來，她生下一個男孩子，取名Andrew。

Narcissa也開始準備嫁衣了。

Bella一路歸心似箭，為了這個孩子，她想要離開這個村子。

這村裏太多男人垂涎她，太多女人嫉妒她，她能感覺到那種不善。

總之，這裏感覺很不好。

她走到門口，看着小Andrew手裏抓着一葉火紅的楓葉，他父親抱着他，用奇特的步伐轉着圈，好像在跳舞。

她笑了出來。

她知道他曾經有一個兒子，但是那時他太過年輕，以為事情總會那麽進展下去，但是沒有。

等他回來，那被家族、流言、哺育嬰兒的辛苦和産後衰弱的身體折磨得不堪的愛人，已經嫁給了一個麻瓜。

貧窮的麻瓜，似乎是對他的報複。

一個一無是處，只是和他長得驚人地相似的男人。

只是因為相似。

她見過那個孩子，已經長大，有些陰郁和歪扭，但是幸好她有一個陽光一般燦爛溫暖的甜心妹妹，用愛情的春日融化了那男孩子心裏的冰雪。

Andromeda，Severus，你們要幸福。

Bella合上眼睛，伏在他的懷裏。

她安然睡去，迎接即将到來的，血腥黎明。

那不是她一個人的血腥黎明。

日光大盛，她張開眼睛，她不知道自己死了沒有。

似乎沒有死，擡頭看見那棵樹，似乎是它減輕的下墜的沖力。

但是她的孩子沒有！

她的孩子，不見了。

這冰冷的滔滔向前的河水，吞沒了她的小Andrew！

那個麻瓜女人！那個麻瓜女人趁她出屋去汲水的時候将她的Andrew丢下了山崖！

為什麽！為什麽那個女人會尖叫着說自己搶了她的丈夫？！

她丈夫是誰？！是哪個肮髒的用猥瑣的眼光看着她的麻瓜？！

Bellatirx，Bellatirx是誰？

我不記得了……

真的一點也不記得……

然而Bella也不知道，山崖之上的村子，已經一片血紅。

歸來後，沒有看見兒子和妻子，卻聽人說起這樁赤裸的謀殺！

“……那是女巫和她的孩子……死的好啊……這樣村子才安全啊……”

Tom Riddle從這血紅中站起來。

自己太過天真了，沒有權力，沒有魔法，沒有力量，以為自己隐藏了，別人就會放過自己。

我并沒有做過對不起麻瓜的事情，但是麻瓜卻一再地傷害我。

從小時候開始，從出生開始。

“Bella……”Tom Riddle最後念着這個名字，從今以後，這個心裏最柔軟的地方将被永遠地封印。

是的，我将放縱心裏的瘋狂。

如果這個世界一再地讓我失望，那麽就讓我來親手毀滅它吧！

毀滅，這宿命。

蕭瑟的，已經卷起細雪的風中，Andromeda在逃亡。

她懷裏的孩子和鄰居的孩子搶奪玩具，被鄰居的孩子推倒摔傷。

她的Nymphadora，居然變成了赤紅頭發，擁有尖利牙齒的魔鬼一般的。

她知道那是Nymphadora父親的能力，易容馬格斯。

但是，鄰居們已經帶了狗和柴刀，要将這個魔鬼的孩子殺死。

“Severus……Severus……”Andromeda一遍又一遍地念着，想要找到讓自己足夠堅強和力量。

11月的雪已經無情地将這個世界埋葬。

“Severus……”

雪越下越大。

Rodolphus回頭望着焚香園的方向，他不知道為什麽，心跳得這麽快。

是Bella，還是家裏？

Rodolphus裹緊了袍子，在心裏默默地祝福Bella和焚香園，期望他們都平安無事。

可惜命運之神似乎只對弱者憐憫。

Bella此刻躺在山崖下的河灘邊。

而焚香園，已經被魔法部的人包圍了。

老萊斯特蘭奇沉重地坐在窗邊。

傲羅和克勞奇要求交出Rodolphus，并且讓食死徒對兩天前那場血腥的麻瓜屠殺負起責任。

“父親。”Rabastan走過來。

萊斯特蘭奇原本就是一支德國後裔，來自幽暗森林，移居英國時本來家族繁盛，但在中世紀幾乎滅族，Rodolphus這一支勉強生存，這一代只有兩個兒子。

萊斯特蘭奇家族的犧牲魔法，不可以就此斷絕！

“放火燒焚香園。”老父親下了命令。

“父親！”

“聽着，Rabastan，我早就想要追随你母親去了，但是我可以去，因為我已經養育了你們。而你，Rabastan，做個勇敢的男人！去通知你哥哥，不要回英國來！不要回焚香園！焚香園起火，你就趁亂逃走！想辦法通知你哥哥！”

老萊斯特蘭奇的眼睛像不可違抗的王者。

Rabastan點了點頭。

焚香園大火沖天。

火光湮滅了一個古老的莊園和一個绮麗的夢境王國。

無數女子在翌日讀到報紙，都從心裏發出一聲惋惜，那是她們從小就聽到的，夢想的莊園，那裏有上個世紀的浪漫，悠閑，有獨角獸和迷情麝香，有名流的沙龍，有中國精美的瓷器和人偶，有英俊的少年和笑容娴雅的淑媛。

這一切，都在這場急功近利的大火中化為烏有。

甚至連麥格教授都捂着心口，不忍心想起少女時代見過的，那個有王者之風的少年。

那少年那時說：“你叫做米勒娃？真美的名字，很稱你，勇敢的格蘭分多公主。”

“米勒娃，我恐怕，魔法部踩疼了沉睡的大蟒啊……”鄧不利多頹然坐在椅子上，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