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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和老小蠢蠢欲動,路老爺子和路老太太不是不知道,但知道歸知道,總不能真将他們全部打了出去。

當年幾人合夥開始向路遠之明裏暗裏地要求“接濟”,路老爺子氣得差點得了心髒病。

路家的青壯一輩沒幾個好東西,路老爺子心裏跟明鏡似的。這些個孩子出生的時候他和老太太都在為祖國獻身,半個月能見一次面都算是奢侈了,根本沒時間管孩子。

路老爺子年輕的時候長得帥,晉升快,那時候還是那些的風氣,瞧着瞧着花花腸子就多了,惹了不少的風流債。偏生那年代不可能安安穩穩的在一個地方待一輩子,聚少離多那是常态。

“正宮”不在,剩下的人可不就能使勁兒作妖了嗎?老爺子的好幾個孩子,就是這麽沒的。

等祖國終于穩定下來了,他和老太太不需要各地奔波,其他的小情人也被老爺子給打發了,但沒教育多久,又亂了起來,學校沒了老師,他又不會教孩子,歪着歪着就掰不過來了。

路老爺子疼路遠之,但其他人也是他孩子,看着他們不成器,聽着他們一聲一聲的訴苦,老人家又心軟了一次。

再者,如果沒有他出面,那麽些個大老爺們兒還不知道會對路遠之動什麽歪心思,幹脆他一榔頭敲定了——路遠之借出錢去可以,但這錢,得一分不少連本帶利地還回來!

老爺子想得是很好的,這樣不會讓孫子為難不堪其擾,也能給兒子女兒們找出一條路。

畢竟路家現在的威風全靠老爺子撐着,他在還好,可是他一旦走了,那路家的風光可全都沒了。不光沒有了,還得提防着對手的報複才行。多一條出路只是好一些的。

路老爺子不僅想,也确實做了不少工作來确保這錢不會被他那幾個兒子女兒私底下吞了。

但他想得再好,也沒有預料到會有今天的事情出現。

他一直覺得,路振寧雖然花心了一點,在娶了自己“嫂子”的這點上做得有點不太地道,但路老爺子真的從來沒有想過,他的兒子,是把他的孫子當仇人看的。

“爸——爸——”路振寧被“客氣”地請出去,但白白失去了那麽一大個的賺錢機器,路振寧是怎麽也不甘心了,路家祖傳的大嗓門跟喇叭似的發揮着巨大作用,“爸,那個廠子是我耗費了巨大心血才走上正軌的,你不能說把我撸了就把我撸了啊!爸——你問過我媽嗎?憑什麽這麽幹——”

路振寧的嗓門很大,将屋子震得都有些打顫,路大伯路大娘和路璐就着路振寧的哭鬧,卻差不多能吃下四五碗飯。

以前路振寧将廠子護得密不透風,一邊要他們出力出人脈,一邊又借口說着“這是我兒子的錢,我得好好看着”不讓他們和廠子事務有太多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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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振寧的借口很拙劣,但他是老太太的親兒子,路遠之的親爹,在這一點上,讓幾家都很是忌憚。因為忌憚,所以他們也幾乎沒在廠子上得過太多的利益,以前路振寧“緊巴巴”地送上千八百塊,他們當真是覺得廠子效益不太好,只樂颠颠地覺得白來的錢怎麽樣都是不虧的。

但在看過路振寧和白衣芳的消費記錄以後,他們就只覺得自己真是傻透了。

效益不好,能幾萬幾萬地買首飾,能幾間幾間地買套房嗎?他們沒少出力,可人家只随便拿些錢就把他們給打發了,當真把他們當叫花子吶!

他們心裏惱怒不已,但馬上想到路振寧不能再碰廠子裏的事務了,又立刻開心了起來。

老三是個浪蕩子,從他身上撈錢可比從路振寧那撈錢來得簡單太多了。

“行了,吃飯吧。”路老爺子拉着臉,活像別人欠他幾百萬。可不是幾百萬嘛!

一頓飯吃得心懷鬼胎,老爺子是生生地将飯菜當成路振寧在吃,其他人眼裏是掩蓋不住的興奮激動,反而是讓老爺子幫忙出了氣拿了錢的路遠之一臉的冷漠,眉頭動也不動。

“爺爺我吃好了,先上去陪奶奶了。”路遠之的飯量小,嘴挑,家裏做飯的阿姨廚藝好歸好,但路遠之也沒能吃多少。

路老爺子氣得慌,老太太也好不到哪裏去,不想看到兒子的蠢樣子,早早地就回房間歇着去了。

“你爸怎麽說?什麽時候給錢?”老太太苦過富過,也曾經吃過樹皮啃過草根,對錢財并不在意,但她也深深地知道,錢,就是勾人犯罪的好東西!

“爺爺說了,讓他先給二十萬當利息,剩下的再扯皮呗。”路遠之對這個倒是不在意,他既不缺錢也不貪財,就是找個由頭給他家狗子和小白花找麻煩罷了。

路老爺子一開始說三十萬,後面說幫着出十萬,全是說着玩,說給別人聽的。他哪裏有十萬塊錢吶,工資到手,補貼這個補貼那個,沒幾下就花完了。

銀行的流水月月送到路遠之手裏,三年來他什麽話都不曾透露過,也不是顧念着什麽父子之情,他不說,并不代表着不鬧。

今天這時間卡得就挺好,時尉要二十萬,他煩了狗子和小白花的喋喋不休,湊在一起正好在他們身上割塊肉,能看笑話能拿錢,沒比這更讓他痛快的事情了。

唯一不好的就是惹得兩位老人家生了場氣。不過兩位老人經歷了那麽多風風雨雨,對什麽事情看得也都比較淡了,氣一頓,睡個午覺,也就不虧得自己了。

反正路家的權利都還握在兩人手裏,讓他們不高興了,還不是得從哪些個“源頭”上找回來。

老太太吃着飯,一口一口嚼足了三十下才往下咽,她一邊慢吞吞地吃着飯,一邊對自己兒子進行批判:“你那老爹不是個什麽好東西,本以為拿了錢幹起事業能把性子收一收,結果身上哪些爛玩意兒招了更多回來!他那種人啊,我算是看清了,就只有錢跟他最親,以後可不能再給他留錢。他沒錢,你有錢,想讓他怎麽跟你親他就會怎麽跟你親!”

老太太怎麽說也管理過幾千人的大廠子,幾萬個工人曾經都得聽着她的命令開工作業,看人的本事不賴,也就是在自己親兒子上栽了幾回!

“我才懶得讓他跟我親呢!”路遠之跟爺爺奶奶最親,他在兩個老人面前從來不掩飾對自己老爹的嫌棄和鄙夷,“奶奶,我們可說好了,不管明天後天大後天,只要狗子過來,你都別搭理他。”

“我才不搭理他呢!”老太太對兒子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也很震驚也很鄙夷。坑兒子錢算什麽本事,有本事你坑洋鬼子的錢去啊!

“那你可一定記好啊,之前你也是這樣,說不搭理他了,沒三天又樂颠颠地讓人給他送吃的去了。”

老太太這次是真的氣狠了,但氣歸氣,兒子落魄她又是于心不忍的,年紀大了,心本來就容易軟,更別說路振寧從小就是個會說話的,娶了白衣芳以後,強強聯合,嘴巴跟塞了蜂窩似的,蜂蜜不要錢地往外撒!

“我知道啦!”老太太被孫子當面戳穿,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你把那賬單拿來,我每天看一看,保準看一次不搭理他一次。”

老太太現在的日子過得舒坦,說不上是奢侈,但樣樣都合她的心意,對奢飾品沒什麽需求,和那些個節儉的老太太沒什麽區別。一次性三四萬美金的東西在她眼裏就是不值得的,更別說這錢還是從她孫子手裏“搶”來買的。

要是身體再年輕個十多歲,路大伯不用出手,她能拿着掃把将路振寧的兩條腿給打斷!還能把白衣芳的兩只胳膊也給打折!

路遠之陪着老太太邊說邊吃,老太太這些年開始養生了,說是吃飯慢對身體好,老太太就把慢給發揮到了極致,一頓飯能細嚼慢咽地吃上一個小時。

等路老爺子敲打完大兒子小女兒,路老太太的午飯還沒吃完。得虧是夏天天熱,飯菜涼了也不打緊。

“爺爺,狗子什麽時候把錢給我送來啊?”比起拖拖拉拉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拿回來的本錢,路遠之顯然比較關心馬上就能到手的“罰款”。

“怎麽說話的呢,那是你爸!”路老爺子眉頭一皺,看着吓人,但語氣中卻沒多少的嚴厲,“下次沒人的時候喊就喊,可別當着別人的面這麽喊,知道了嗎?”

“我知道的。”路遠之嘴裏說着知道,但明顯卻是一副還要繼續幹的神情。

老爺子頗為無奈,但又真舍不得壓着他做他不喜歡的事情。小娃娃已經夠可憐了,大小沒了娘,後媽也不是個好東西,親爹窩囊變了後爹,爺爺不護着點,還能有誰護着他呢?

“你爹那事幹得真不是東西,我跟他說了,讓他在明天中午前把錢湊齊了,到時候我讓小趙送到你那處去。”

路老爺子兒子女兒多,孫子孫女外孫外孫女也多,大別墅雖然大,但擠擠攘攘地住了十幾二十多口人,路遠之不愛在這住,大部分時間都是住他姥爺家的小洋樓。

“那你讓他盡量快點,我準備和我同學一起做生意呢。”路遠之翻了個白眼,嫌棄他老子的速度太慢。

“怎麽,開始做生意了,要做什麽生意呀?要不要爺爺幫你找找人脈打聽打聽消息?”老爺子對待孫子也兒子,就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态度。

路振寧來找他想要得到幫助的時候,任他磨破了嘴皮子也沒什麽好臉色,但到了孫子這裏,路遠之都不用說,老爺子就開始給他謀劃了起來。

“那倒不用。”路遠之對時尉挺有信心的,“我們都弄得差不多了,就差了點本錢。”

路老爺子一聽,立刻把小趙喊了上來,讓他再跑一趟,跟路振寧說說,盡早把錢湊齊,要是能在下午三點前湊齊就更好了!

至于為什麽路家最有錢的人做生意會差本錢,那就很簡單了,銀行裏的錢,和做生意的錢能一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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