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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珠卻只覺不夠。如今她已氣憤異常,只覺宮翎這人心胸狹隘心狠手辣卑鄙無恥,只恨不得剝開他的真面目昭示衆人!

然而,宮翎對她的憤怒卻是一片平靜,“六小姐多慮了,宮某做事極有分寸。或許六小姐也應該有所察覺,六小姐你一入水,宮某也一道跳下,将你救上岸也不過轉瞬間,如此短的時間能有何危險?”

姜珠見他輕飄飄的說着,一臉不以為然的樣子,恨得咬牙切齒,可是她不能就這麽算了!她猛地站起身,說道:“是!宮大人機關算盡我必然不會有生命危險!可是宮大人大概忘了!我不過一介女流,并且月事已至!宮內受寒引至不孕的事宮大人位高權重大概不會知道,可其他人卻是多少有所耳聞的!”

這話一說,一旁一直低頭不語的寶紋刷的的一下擡起了頭,眼中滿是驚疑!

而宮翎,也不複之前的平靜,只一臉怔詫的看着他,眼中閃過失算的神色!

作者有話要說: 寶紋:哎呀小姐,這麽私密的事怎麽好說呢!#我家小姐總是這麽語出驚人腫麽破#

孟土:沒事的小妹,我家大人褲子都被她扒過呢,兩人關系這麽親密,月事什麽的真的不算啥!

寶紋:真的麽?

孟土:真的!

寶紋:哦,那我就放心了。

孟土:嗯,放心吧!

寶紋:可是可是,我家小姐根本沒來月事啊。

孟土:……

……

孟土:大人!大人!你被坑了!!!!大人!!!!你不用去喊禦醫了!!!!!

大家端午節快樂^_^

☆、想太多了

姜珠語出驚人,丫鬟寶紋吓得不輕,她卻恍然未覺,及至睡了一覺第二天醒來,氣消得差不多了,才知道昨天說出的那番話是多麽“驚世駭俗”。

不過既然說了也就說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反正在宮翎眼裏只怕她也沒多少尊嚴存在了。而當聽說宮翎聽到這番話後怔了半天都沒反應,她又生出了一些痛快,雖然自損了名譽,但至少震懾了宮翎。當然了,自損一萬才傷敵八千什麽的,她已經不在乎了。

她只是有些遺憾,當時一時激憤撂完話就走了,未曾停下來欣賞他被震住的表情。不過與之相比,她更希望宮翎從此忌憚不再過來——他當時被震懾住,應該還存有一些良知,那麽以後應該也不會再過來生事了。

姜珠覺得應當如此,心下稍寬,也就安安心心的躺在床上休息——昨天半夜的時候,月事還真的就來了,此時正疼得她直抽抽,也不知道是被涼水激了還是怎麽,這次疼的比以往更厲害了。

而關于昨日柳池落水的事,雖然掀起了一點水花,但最後也沒鬧出多大動靜。姜珠聽到的最後說辭是柳池修繕不利導致府中兩位小姐不慎落水,幸而及時被救未曾釀成慘劇,而那相幹的下人早已被責罰後驅逐出了府——只字不提宮翎當時在場并參與施救之事。

姜珠不用想都知道侯府為什麽會做出這樣的解釋,這是必然的,不管是對外,還是對內。現在就不知道這是不是也是宮翎的意思,畢竟,他應該也不想因此受牽連而跟她鬧出什麽瓜葛。

所以這是不是更加能說明宮翎不會再過來找她了呢?

姜珠想着,心裏更加放心了,連那不停發作的痛苦似乎都減緩了很多。

……

只是很可惜,宮翎似乎總是不想她如意。

……

“什麽?宮翎又來了?!”聽聞宮翎又來時,姜珠正在喝着紅糖茶,然後本來還有些好轉的心情頓時陰雲密布,她怒不可遏的說道,“他到底想做什麽!”

難道非得趕盡殺絕才滿意麽!

寶紋吓了一跳,忙又小心把話說完,“宮大人是帶了禦醫來的,說是皇宮裏最好的一個,他說昨日害得小姐落水,生怕有什麽萬一,便特意去請了禦醫……”

“……”姜珠聽完,怔住了。

皇宮裏最好的禦醫,不就是王有年王太醫了?姜珠雖然深居閨中,可是對這位王太醫卻是有所了解的。這位太醫歷經三代帝王,如今已是耄耄之年,他的醫術極高,曾經據說他還将人起死回生過因而震驚了天下,只是現在除了宮中的皇帝以及幾位老娘娘,幾乎已經不再出手醫治任何人了。

可是現在,宮翎居然把他請來了!

她何德何能!哦不!是宮翎何德何能啊!

姜珠已經暈掉了,可是身體卻不由自主的行動起來,她趕忙下床命人梳洗更衣,又打簾拉賬,自己也渾然不覺虛弱只不停看這看那尋找哪裏是否有不妥之處。

這位泰山級的人物,她可不能怠慢了啊!

姜珠覺得自己能被診治一次,最起碼能長壽十年了!

可是突然間,她又猛地想到了一個疏忽了的問題。

——宮翎為什麽給她請來個禦醫?

難道是聽了昨日的話心生內疚了?

所以想要彌補一下?

他有那麽好心?

姜珠并不相信,她反而覺得,宮翎說不定是故意的呢!

你不是怕宮內受寒導致不孕麽,那我便請了禦醫斷了你的懷疑!

至于為什麽區區小事就請了最好的來,那不就是為了表示他如今今非昔比,王有年之流也可以随意差遣麽!

姜珠越想越覺得是,宮翎這厮果然是無時無刻不想着打壓她,昨日失了一局,今日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扳回來了!

當真是小雞肚腸!

不過她昨日那話到底是危言聳聽,待會如果被查出來她根本一點事都沒有,宮翎是不是又要大肆嘲諷?

姜珠想着他的醜惡嘴臉,郁結于心,真要悶死過去了。

“小姐,夫人帶着太醫他們來了!”寶紋這時卻又跑了進來提醒。

姜珠此時已經少了對神醫的敬崇,聽到這話,只是不甘不願的回床上躺着。

帳子放下,頓時遮住了外面的天地。

錦帳密織,姜珠依稀看得出外面站着幾個身影,卻不知究竟是誰,不過夏氏是必然在的。

“王太醫,裏面便是小女珠兒了,她身子欠妥今日一直躺在床上。”夏氏做着解釋,随後又道,“王太醫,您請坐。”

姜珠只覺有人在她床前坐下,然後便聽一個聲音說道:“六小姐,請伸出手來。”聲音蒼老平淡,透着疏離。

姜珠心想,這大概就是王太醫了。她沒有拒絕,只是把手伸出了帳外。

伸手,搭脈,之後卻是長久的沉默。

姜珠等了半天都沒見王太醫收手也沒見他說話,不由擔心起來,難道自己有什麽未被察覺的暗疾?

“王太醫,小女怎麽樣?”夏氏顯然也有些緊張。

王太醫終于收了手,只是并沒有立即作答,而是又在沉默了片刻後,才開口道:“六小姐宮內并無什麽大礙,服幾劑藥稍微調養一下便能好。只是心脈卻有不平之相,是憂思多慮之症,以後還得多加注意。除此之外便是肝火稍旺,卻也無需用藥,清心便可。”

“……”憂思多慮?是說她想太多了嗎?肝火旺盛?是說她脾氣不好?姜珠聽完,徹底無言了。

她實在不知道該說“這斷的是什麽脈”還是“王太醫您名不虛傳”了。

夏氏聽着,卻是極憂心的看了一眼帳內的姜珠,她自然知道女兒為了三房的事一向操心,卻不知道如今都至心脈不平了,這以後可一定得讓她什麽都不要管了!

王太醫診斷完便出去了,夏氏自然也跟着出去,來時的一撥人都走了個光,姜珠頓時覺得屋子裏安靜下來。但她并沒有起身,而是躺在床上想着心事。

王太醫的那個“憂思多慮”到底是說得沒錯,她面上不顯,可心裏卻時時想着侯府的存亡,三房的安危,再細致點,還有她日後的歸屬以及她出嫁後父母的安排,這一樁樁一件件,看似遙遠,可實際上都迫在眉睫。而在最近,她還得打起精神應付那該死的宮翎……

想到這個名字,姜珠又是一陣郁堵。

不過她也不想再想下去,察覺到屋內靜悄悄的像是沒個人在,她一蹙眉頭,感覺到了異樣。

寶紋呢?怎麽也不過來把帳子收起來?

她坐起身,剛想要喊,卻見帳外突然有了動靜,好像有人走了過來——是寶紋?只是她還沒來得及問,就見一把折扇突然伸進了賬內,然後一挑,帳門便被緩緩拉開了。

拉至最後,便露出了床尾站着的人的身影,只見他一身黑衣,手拿玉骨折扇,正挑着帳門微側着頭朝她看來。

面色淡然,卻目光深邃,正是宮翎無疑。

姜珠見着,頓時吓了一大跳,身子後仰便道:“你怎麽會在這!”說着,察覺到不遠處寶紋也站着,便忙向她看去,雖是無言,可目光淩厲卻是包含所有。

寶紋觸碰到,身子一瑟,心中更是忐忑了。

她自然是知道宮翎為什麽在這的,剛才夫人領着王太醫來時,他就跟在後面,可是後來王太醫診斷好走了後,所有人都跟着走了,可是落在最後的他卻是沒走,而夫人也不知怎麽,硬是是察覺到。她當時就覺得不妥,可是也不知道到底該怎麽辦,所以就幹站着,不說話也不走,只杵在那盯着。後來見到宮大人站了好一會,突然上前挑開了帳子,她還吓了一跳,可是想要阻攔卻已經是來不及了。

此時面對小姐的厲色,寶紋只覺自己似乎是做錯了事,便忙低下頭認錯,“小姐,宮大人是跟着王太醫一起來的,剛才王太醫走了他并沒有走,小姐,是奴婢沒能及時禀報……”

姜珠聽完,明白了,可是這時候她也沒功夫說她什麽了,她只是轉向宮翎,冷冷道:“宮大人有何賜教!”

一個外男跟着進入姑娘的深閨,別人都走時卻還留下,他想做什麽?不過是想趁機冷嘲熱諷罷了!

宮翎卻無動于衷,他只是繼續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然後眉頭一蹙,問道:“你每日都在憂慮些什麽?”

所以是在說她杞人憂天麽?姜珠一笑,“不勞宮大人費心!”

宮翎目光一轉,随即又道:“以後那些事情就不用多想了。”

不想還能怎的?好不反抗的等着事情一件件的發生然後全部坦然受之?!姜珠想要反駁,可一看,宮翎卻已收回折扇轉身走了。

等等!

“你腰間挂着的是什麽!”

而就在錦帳緩緩落下間,姜珠一個眼尖,看到宮翎轉身時腰間挂着的一樣東西很是眼熟。

那香囊——好像是她做的?!

姜珠一個驚顫,人已掀開帳簾下了床,她跑到宮翎身側一看,果然,那香囊正是她親手做的彌勒佛!

“它怎麽會在你身上!”這下,姜珠是徹底驚悚了。

宮翎看着她的表情,卻也是怔住了,只是很快他像是想到了什麽,臉上又恢複了淡然,然而他卻沒有作出一句解釋,只是轉過身就這麽走了。

姜珠心中驚疑,硬是沒能追上去。

……

王太醫寫完方子已經要告辭了,宮翎此時出來時機正好,于是一番客氣之後,雙雙告辭。

王太醫出了永定侯府,便上了馬車往皇宮走去。

宮翎目送他離開後,卻沒立即上馬車,只是拿過腰間的香囊,看了看,然後往邊上的孟土懷裏一塞,“送你了。”

“?”孟土茫然接過,不知大人怎麽好端端的送他一個香囊,不過這香囊倒是怪別致的。

孟土欣賞完,正喜滋滋的想要把它收起來,可突然,一雙手伸來,又将香囊拿了回去。

“算了。”宮翎說着将香囊重新塞入懷中,然後躬身上了馬車。

“???”孟土看着,卻是更茫然了。

大人這又是怎麽了!

作者有話要說: 宮翎:心上人有被迫害妄想症怎麽破?苦惱。

宮翎:心上人智商太低看不懂我戴着香囊其實是想示好的用意怎麽破?苦惱。

宮翎:原來香囊不是心上人自己想送的有點小失落怎麽破?苦惱。

宮翎:……

宮翎:哎,太苦惱了。

蘇渣:……

蘇渣:……

蘇渣:那你好好朝她表白把話說清楚了不就好了!!!

宮翎:我說了。我說了以後那些事情不用再想都交給我,可是她好像更生氣了,苦惱。

蘇渣:……

蘇渣:你确定你說了“都交給我”四個字嘛!我是聾子你不能欺負我聽不見!!!

☆、又當又立

宮翎走後,姜珠怔怔的坐在椅子上,始終想不明白自己做的香囊怎麽到了宮翎的手上,她剛才也檢查過了,那個放手工針線的箱子裏确實沒了那個彌勒佛。

夏氏師從刺繡大家管萍娘,年輕時候一手雙面繡出神入化,也正因為此,當年夏家雖然家世單薄,可當姜存仁說要娶她時,老太太稍作猶豫便答應下來——老太太出身樸實,既有侯府中人不得納妾的嚴訓,卻也有心靈方才手巧的識人态度。

而夏氏并未收徒,膝下也只姜珠一個女兒,滿身手藝便全傳了她。姜珠幼時并不是好靜之人,一番學習之下自然是苦不堪言,等到了侯府生出變故,所有人都沉寂下來時,她倒也是定了性子,然後将一手管氏刺繡學到了極處。夏氏便曾有言,如今她的造詣只怕已經不輸于她。

只是夏氏雖然清楚,外人卻并不知道,蓋因姜珠雖然沉下心學了刺繡,但興致不高,所以雖然學有所成,但作品無多,且所有作品之見于自己與雙親的衣着裝飾中。也就是說,姜珠只願意繡些有實際用處的,諸如屏風之流費時費力卻足以讓人名聲大噪的物什,她卻是懶得折騰。

那香囊團扇,她也是繡幾個夠用便罷手,不過如今剩下的那幾個,那繡有彌勒佛的最為出色。看似簡單,可是如果翻過來看,便能知道在彌勒佛的反面,還繡着鵬程萬裏。只是這等技巧,也就是夏氏親眼所見才知道,其他人是斷不可能明白的,所以這麽多香囊裏卻獨獨這一個落在了宮翎的手上,那不問問自家娘親,又能問誰?

想着,姜珠又站起來,準備出門去找夏氏。

可是還沒走幾步,卻見夏氏正好也推門走進,并且直直向她走來,“珠兒,娘有事要跟你說。”

這麽一說,姜珠倒不好先開口了,她眉頭一皺問道:“什麽事?”看娘的神情,這事似乎很緊要。剛才她是出去送客的,難道這檔裏又出了什麽事?

姜珠猜不透夏氏的心思,只能由她拉着手跟着走到桌邊坐下,而她還沒坐穩,就聽夏氏又開口道:“珠兒,你覺得宮大人怎麽樣?”

“……”姜珠怔住,夏氏的神情有些微的激動,語速也變快,渾然不似平常溫婉柔順的她。可是這跟宮翎有什麽關系?

“娘你想說什麽?”她皺眉道。

夏氏嘴唇一抿,又道:“珠兒,你覺不覺得宮大人對你別有心思?”

“什麽?”姜珠懷疑自己沒聽清。

“娘是問你,你有沒有發現宮大人對你有時候有些不一般?就是……”一時想不出合适的詞,夏氏沉吟片刻,幹脆直截了當的道,“娘就是懷疑,他是不是看上你了!”

“怎麽會!”姜珠這下徹底驚住了。

“這不可能!”她想也不想的就否決道。

“你先別忙着否認,娘是有依據的。”夏氏卻拉過她的手,“珠兒,其實娘有件事情一直瞞着你……”

“?”想起剛才的香囊,姜珠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記得你做的那個雙面繡彌勒佛嗎?”

果然!

“上次宮大人給我們每房送了禮,隔天我們也回了禮,娘見其他三房都在箱子裏放了姑娘做的香囊,我想了想,也挑了一個放在了我們那份裏……”

“……”雖然已有預料,可是當真相揭曉,姜珠還是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

她想了無數種可能,可沒想到事實會是如此!

“那你怎麽沒問一下我呢!”姜珠郁悶道。

夏氏有些無辜,“娘是想問你的,可是那天你一直睡着……”

“……”姜珠回憶了一下那天的事,更郁悶了——那天她因為拼那魯班鎖一天一夜沒睡,确實是睡得人事不省……

夏氏覺察到她的焦躁,有些不好意思,“當時你的婚事一直不定,娘見那宮翎年少有為就動了心思,你也別怪娘,娘也是想讓你找個好的歸宿。”

“……”所以歸根結底還是沒能早早嫁出去的緣故咯?

“可是後來你知道怎麽着?宮翎把所有的回禮都送回來你應該也聽說了,娘當時看到,卻獨獨留下了你做的那只彌勒佛香囊……”

“……”

“當時娘便有些異樣,可是沒确定,也就沒敢跟你說。而後來聽到傳言,說宮大人是有意跟侯府結親,但結親的對象是在七姑娘跟九姑娘之間時,娘又懷疑是不是自己多想了,所以就徹底放下香囊的事了,想着宮大人留下那個香囊,說不定只是看它比較別致呢……可是,當他今天帶着王太醫過來後,娘卻突然又有了想法!”

夏氏的眼神一下堅定起來,“王太醫多難請動是衆人皆知的,可是宮翎卻請了他給你看病,你不過只是不慎落水而已,他就這麽興師動衆,說明什麽?說明他擔心你!而且你看,如今天色尚早,不過巳時二刻,他身為大臣,這個時候理應上朝的,可是他卻帶着人來看你!還有,昨天你說他不辭而別是突然想起了有重要的事要辦,現在你想想看,這重要的事是不是就是急着去請王太醫了!”

“……”昨天夏氏端着姜茶回來時宮翎已經走了,姜珠自然不想讓她知道發生了什麽,所以面對她的疑惑只說是他突然想起了還有要事要做,可是這只是她胡扯的啊,怎麽能夠當真呢!

夏氏卻絲毫不顧姜珠的反應,只是繼續言之鑿鑿的說道:“再往前推,那次誤送魯班鎖的事,當時咱們就很詫異,宮翎位高權重,身邊的人不可能這麽粗心大意,當時是不敢想,可現在,是不是覺得也有那個可能,這是他故意為之?他想送給你把玩,又不願其他三房起疑,便故意沒寫在單子上讓我們以為是送錯了?像他這樣身份的人,就算是送錯了,又怎麽可能收回,所以到最後還是留在了你手上,你後來派了人去不就是這樣的結果?”

“……”姜珠已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所以你看,這一樁樁,一件件,串聯起來,是不是很能說明問題?那宮翎對你,是不是很有可疑?”夏氏說完,看向姜珠,目光灼然。

“……”姜珠一直覺得自己的娘是再簡單不過的一個人,誰知道冷不丁的,她就給了她這一一個驚喜,哦不,是驚吓才對!

“可疑個……”

她剛想說一句“可疑個屁”,可是話還沒說完,卻又被夏氏打斷。

“珠兒,也許就憑這些你還不能相信,其實娘也是,要不是娘在最後發現了一件事,其實也不敢下這樣的論斷。珠兒,你剛才有沒有發現,今天宮大人腰間挂着的正是你做的那個香囊!”夏氏說道,“所以你想,如果不是他對你有意思,當初為什麽要獨獨留下你這個香囊?如果不是他對你有意思,今天為什麽突然又把它戴上了?所以我敢确定,宮翎這孩子一定是早就看上你了!”

姜珠真要吐血了,她如今可算明白昨天宮翎為什麽表現的這麽妖異了,原來是想在她娘親面前博取好感呢!這不,現在她這娘親就被蒙蔽的只認他是個好人了!也是,他自從來了侯府,不就是一直表現的謙和知禮麽!這就是想要孤立她,讓她被折磨的死去活來還訴苦無門,只能打落牙齒往肚裏咽!

姜珠氣得牙癢,可是又怎麽能讓宮翎就這麽得逞,自家娘親不明真相被輕易蒙蔽,她可不傻!她冷笑一聲,說道:“如果他真對我有意思,為什麽不直接提親?如果他真對我有意思,怎麽還會赴姜豔的約在柳池下私會?如果他真對我有意思,為什麽到最後府上傳出的是他要在姜玉跟姜豔裏面挑一個?!”

夏氏被這幾句連問弄懵了,“你是說那天九姑娘落水是跟宮大人在私會?”

姜珠又是一個冷笑,然後将那天發生的事撿着說了個遍。

夏氏聽完,茫然了,隔了好半晌,才喃喃道:“這裏面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啊?宮大人為什麽要和九姑娘私會啊?”雖然事實已經擺在面前,可她依然不死心。

姜珠只覺她被宮翎迷了心竅,不由無力萬分,可是她也不願多說,她還在為那香囊肝腸寸斷呢!

想着她娘背着她塞了個香囊進去,姜珠還是想吐血。枉她一直對宮翎冷言冷語擺出一副清高的姿态,可結果,她家母親大人卻硬生生的拆了她的臺!她實在無法想象宮翎看到那個香囊時的反應,明面上與他劃清界限,可暗地裏還是跟別人一樣想法子讨他歡心,他一定是嘲笑萬分,鄙夷萬分!而他退了所有東西卻只留下這個香囊,不過也就是為了留下嘲笑她的證據!

這些還不是最重要的,在送了香囊之後,她可還是一直對他敵對着,一副沒做過暗送香囊的樣子,那麽宮翎看着,會不會暗笑她是做了婊-子還要立牌坊!

想到這,姜珠真的快要瘋掉了。

至于他今天為什麽突然又戴着香囊來,那已經不用說了,不過就是為了狠狠打她臉的!

什麽清高!什麽尊貴!什麽被他救上來後惹下的麻煩!在這香囊面前,全被打得散得不能再散!

而至于這麽興師動衆的請了王太醫來,不過就是想把事情再鬧大點!他不會娶她!他也不介意把她的名聲再弄壞點!

“珠兒……”

姜珠暗潮洶湧,冷不丁的聽到有人在喊她,轉頭一看,卻見夏氏正看着她。

“我還是覺得這裏面一定有什麽誤會,剛才走的時候,宮大人還跟我說他明日還會過來……所以我想,明日不妨好好問一下,看看他到底是怎麽個意思,如果娘當真猜錯了,那麽咱們以後還是不要跟他作太多接觸,如果沒猜錯的話,珠兒,如今再找這麽好的人已經不可能的了,所以機會來了,咱們要好好把握……”

“……”姜珠已經聽不清後面的話了,只這第一句,饒是她再想鎮定,也已經繃不住了!

這宮翎,當真是往死裏折騰她啊!

一天也就罷了!竟然還有第二天!

這是想鬧得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麽!

好!

很好!

你不是還想來麽!你不是想要折騰我麽!那我倒是想看看,到底是誰折騰誰!

姜珠打定主意,幹脆一不做二不休了,你不是想讓我被嘲笑麽!那我就讓你嘲笑不起來!

“娘,你放心吧,明日宮大人來了!我一定好好招待他!”她陰仄仄的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 姜珠:不在折騰中沉默,就在折騰中瘋狂,宮翎,這是你逼我的!

蘇渣:上吧!

夏氏:上吧!

寶紋:上吧!

宮翎:上吧!

夏氏:……

寶紋:……

蘇渣:好像有什麽亂入了……

☆、娶我怎樣

宮翎帶着王太醫前來給姜珠診治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永定侯府,然而姜存忠跟姜存孝趕來時卻依然撲了個空。

“走了?”姜存孝問。

“是啊。”夏氏回道。

兄弟倆見問不出什麽,只能讪讪的離開。

剛走出三房,姜存孝卻又迫不及待的問道:“大哥,這宮翎到底是什麽意思啊?”

姜存忠背着手,面色沉然,“我怎麽知道!”

背手行走是老侯爺的習慣,姜存忠原來一直覺得有失身份,可如今也不知怎麽的,他不由自主的就會做起這個動作。也不知是想以此獲得老侯爺的睿智,還是如今侯府的擔子太重實在壓得他直不起腰了。

本來以為這次攀上了宮翎侯府從此以後能好起來,可現在,誰知道是什麽情況!

昨天他守在門外半天最後卻被告知宮大人去了三房,等他到了三房卻又被告知宮翎已經走了,這兩度不辭而別可足夠讓他看清,宮翎雖然沒說什麽,可确實是不滿了!

他可不像自家二弟那麽愚蠢,還心存僥幸宮翎并未看穿事情的緣由,宮翎小小年紀就坐上這樣的位置,怎麽可能看不穿九姑娘落水呼救的這些伎倆!

也正因為此,因為看出了宮翎不想因為此事被影響,所以在昨天對外作出解釋時,他選擇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字不提宮翎救人的事。至于九姑娘,那只當她是自作孽白白遭了一趟罪!他滿以為自己處理的很好,再找個合适的時機上門賠禮道歉一下便能将事情揭過,可是沒想到,到頭來竟是宮翎先出來破了他的局!

他本以為宮翎會因此疏遠侯府,就算不會疏遠,那最起碼也要等事情過去再跟侯府往來,可誰知道這才第二天,還是一大早,他就仿佛唯恐別人不知道般,不但親自上門看望,還把德高望重的王太醫請了出來!

姜存忠自诩眼光毒辣,可硬是看不明白宮翎到底想做什麽!

難道他想幹脆娶了六姑娘嗎?可是如果他有意,直接提親便是,何必這麽大張旗鼓——就算是擔心六姑娘因為他落水之後生了病,可随便請個大夫也就行了,根本無需請出王太醫!

所以他是故意做給他們看的?

姜存忠想起昨日孟土說的話,突然一個頓悟。宮翎說六姑娘落水是因為混亂之中他失誤所致,那他是不是故意把人推下去的?一個落水,他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幹脆就再弄一個落水,這樣事情鬧大他救了人也不會惹太大的非議。而為了不讓他們得逞,還偏偏救了三房的六姑娘而不是救了先落水的九姑娘!

姜存忠只覺自己看出了玄機,目光驟亮,所以他現在請來王太醫,就是存心想惡心他們——你想讓我對誰好,我就偏不如你所願!

所有的一切,不過是他發表不滿的一個途徑!

到底是少年心性啊,姜存忠想着,不由搖頭,他一直把宮翎想成個心機叵測的朝廷重臣,卻渾然忘了他也還是個十八九歲的毛頭小夥!

不過這樣的話,他也就放心了,只要他把這份氣撒掉,事情也就過去了。而他之所以選擇發洩而沒有徹底與侯府斷絕往來,不就是說明他還有意跟侯府交好麽,那麽結親什麽的,自然還會有下文的……如今九姑娘已經不可能了,那就只剩下一個人選了……

姜存忠掃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側兀自揣測的姜存孝,心想,是時候讓他把自己闖下的禍事給背起來了!

……

次日下午,宮翎果然又坐着馬車出現在了永定侯府門外,而他一踏入門內,小厮便一溜小跑的趕到正房彙報的消息,不過這回姜存忠并沒有心急慌忙的趕過去,而是耐耐心心坐着,他只讓小厮繼續盯着宮翎的消息,待他離開三房時再趕緊過來彙報。

對于這一切,宮翎自然是不知道的,不過就算是知道了,他也不會在意。他只是命人擡着禮箱,然後一路往三房的院子走去。

三房裏,姜珠自然是恭候多時。

……

吃了王太醫開的方子,姜珠已經感覺不到疼了,此時她正坐在窗邊,有一口沒一口的喝着茶。她今日穿着宮緞素雪長裙,外披撚銀絲茜紗罩衫,雪白梅紅間再加烏發裏的那一雙白玉滴水耳墜,簡簡單單,卻依然讓人驚豔萬分。

她本就長得美豔,可平常自恃穩重,總愛穿些素色的衣裳,如今換上了這一身衣服,那份美豔便綻露無餘。只是除了豔麗,換了衣服後,她的身上卻又不由自主的多出了幾分嬌俏。

寶紋站在邊上看了半晌,隐約明白這身衣裳這麽漂亮可自家小姐卻從來沒穿過了。小姐她一貫威嚴,雖然老爺夫人都在,可很多時候,她已然成了三房中做主的那個人,可是如果她平常總是這麽打扮的話,只怕這份威嚴要打個折扣了——任誰見了這麽一個嬌俏明媚的小姐都要先心軟下來,怎麽可能立即生出畏懼呢。

就是不知道小姐為什麽今天突然翻出了這一身衣裳穿上。想起昨天姜珠跟夏氏說的話,寶紋似乎有些明白了,可再一想,似乎又更不明白了。

姜珠為能覺察丫鬟的心思,只是繼續喝着茶,只是她的視線卻始終落向窗外。而在突然間,外面傳來動靜,她放下茶杯身子一側,目光擡起便向外看去。

窗外庭院裏,樹影半遮間,只見宮翎正跟着夏氏往這邊的屋子裏走來。他的身後跟着兩個随從,合力擡着一個箱子。今日宮翎倒沒有穿黑色的衣裳,只是也沒明豔到哪去,不過就換了一個赭色,只是顏色濃重的,近乎也到了黑。

姜珠瞧着,便撇了撇嘴,不管宮翎長得多麽明豔奪目,可在她眼裏,這就是暗沉沉的一坨。

轉眼間,門外傳來敲門聲,“珠兒,宮大人來了。”

姜珠并沒有出門相迎,而是反而往床上走去。等到和衣躺好,又讓丫鬟放下了錦帳,這才命人去開門。

夏氏進來見她還在床上躺着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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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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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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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